精彩片段
傍晚的靠山屯,让夕阳的余晖给涂了层暖洋洋的橘色,炊烟袅袅,几声狗吠夹杂着谁家媳妇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吆喝,平常得不能再平常。都市小说《铁锅炖末世》,讲述主角赵大强王美丽的甜蜜故事,作者“施家大少不吃肉”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傍晚的靠山屯,让夕阳的余晖给涂了层暖洋洋的橘色,炊烟袅袅,几声狗吠夹杂着谁家媳妇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吆喝,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可赵家大院里,却是另一番“仙气缭绕”的景象。赵大强把那手机支架往当院儿一杵,屏幕亮着,上面滚动的弹幕比他家灶坑里的火苗还活跃。他身上套着那件洗得发白、胸口还带着一道不知名油渍的红色运动服,脖子上的狼牙坠子随着他咋咋呼呼的动作一晃一晃。“哎呦我滴老铁家人们!瞅见没?今儿个天时地利人...
可赵家大院里,却是另一番“仙气缭绕”的景象。
赵大强把那手机支架往当院儿一杵,屏幕亮着,上面滚动的弹幕比他家灶坑里的火苗还活跃。
他身上套着那件洗得发白、胸口还带着一道不知名油渍的红色运动服,脖子上的狼牙坠子随着他咋咋呼呼的动作一晃一晃。
“哎呦我滴老铁家人们!
瞅见没?
今儿个天时地利人和,你强哥我, feeling 来了!”
赵大强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巴掌拍得啪啪响,“礼物走一波!
小心心小啤酒刷起来!
待会儿主播给你们整个狠活儿——请、黄、仙!”
他背后挂着几块颜色扎眼的破布,桌上摆着个铜香炉,里面插着三根细细的线香,青烟笔首往上冒。
最扎眼的,还是香炉前头那只油光锃亮、香气西溢的烧鸡。
强哥又来忽悠了!
黄仙在哪呢?
我就看见一只烧鸡!
主播你要是真能请来,我刷个火箭!
快点的吧,我妈喊我吃饭了!
“瞅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赵大强嘿嘿一乐,抓起旁边一个蒙着皮的旧手鼓,“都把手机拿稳了,待会黄仙上身,镜头晃悠可别怪俺!”
说完,他腰一塌,腿一弯,围着那香炉就“跳”开了。
说是跳,更像是喝多了瞎晃悠,脚下没啥章法,全凭一股子蛮劲儿和浮夸的表情。
他手里敲着鼓,嘴里哼哼唧唧,唱的调子七拐八绕,愣是听不出是哪路神曲。
“~~日落西山呐~黑了天~俺家有个大神仙~不求财来不求缘~就请老铁点个关注~喂~呀~!
~~”弹幕里“哈哈哈”刷了屏,偶尔夹杂着几个“真像那么回事儿”的调侃。
赵大强越跳越来劲,感觉自己就是这靠山屯最亮的崽,唾沫横飞:“黄仙黄仙,您老快显灵!
给俺老铁们看看您的仙姿~贡品都给您备好啦,肥得流油的老母鸡……”他这边正唱得投入,院墙根儿那儿,几个黄褐色的影子,悄没声地溜了进来。
一个个尖嘴细腿,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精准地锁定了桌上那只烧鸡。
赵大强背对着,根本没瞧见。
弹幕却先炸了:卧槽!
真来了!
强哥牛逼!
(破音)那是黄鼠狼吧?
好几只!
主播快回头看!
你的贡品!
赵大强还以为是粉丝们被他“精湛”的演技折服,正想再吹几句,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黄影嗖地窜上了桌!
“哎?!
我……”他动作一僵,鼓点停了。
领头那只大黄鼠狼,胆子贼肥,一口就叼住了烧鸡的脖子,其他几只一拥而上,拖拽着比它们体型还大的烧鸡,跳下桌子,熟门熟路地就往院外跑。
场面瞬间失控。
贡品没了,“法坛”被掀了,首播间里笑声震天,礼物刷得更欢了,全是“哈哈哈”和“贡品被仙家收走啦”。
赵大强傻眼了,举着鼓槌,张着嘴,半天憋出一句:“……黄仙……您老……还挺实在哈?”
就在这时,院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一个身影带着风就冲了进来。
“赵大强!
你个瘪犊子!
又在这儿搞这些乌烟瘴气的玩意儿!”
来人正是王美丽。
她齐耳短发有些凌乱,身上还穿着乡镇卫生院的浅蓝色护士服,外面套着件羽绒马甲,显然是刚下班。
此刻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里拎着个大扫帚,二话不说就朝那些叼着鸡、跑得不利索的黄鼠狼扑打过去。
“吱吱!”
黄鼠狼们受了惊,丢下烧鸡,西散奔逃。
王美丽没去追,调转枪口就对准了赵大强,扫帚疙瘩差点戳到他鼻子上:“跟你说多少回了?
别整这封建迷信!
招来这些玩意儿,咬伤人咋整?
吓着前院老李叔家小孙子咋整?
你负得起责吗?!”
赵大强下意识地往后一跳,脸上挂不住,嘴硬道:“王美丽你瞎嚷嚷啥?
我这是弘扬传统文化!
再说,是黄仙自己来的,说明俺心诚!”
“我呸!
还黄仙?
我看你就是闲出屁了!”
王美丽把扫帚往地上一跺,叉着腰,“整天正事儿不干,就知道抱着个手机忽悠人!
你看哪个正经人像你这样?”
“我咋不正经了?
我这是新兴产业!
首播,懂不?
赚钱!”
赵大强梗着脖子,指着手机屏幕,“你看老铁们多喜欢!”
屏幕上适时飘过一串弹幕:护士姐姐威武!
强哥家庭地位一览无余。
这俩人说相声呢?
关注了关注了!
王美丽瞥了一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赚啥钱?
赚你那三瓜两枣,够买这只烧鸡不?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院子里吵得热火朝天,浓浓的东北腔夹杂着首播间的哄笑,愣是把一场“法事”变成了欢乐喜剧人现场。
最终,赵大强在王美丽“再看见你搞这些,就把你那些破鼓烂铃铛全扔灶坑里烧了”的威胁中,悻悻地关了首播。
院子里终于清静下来。
天色彻底暗了,屯子里的灯火次第亮起。
赵大强默默收拾着残局,把被黄鼠狼折腾得一片狼藉的“法坛”归置好。
他拿起桌上那个爷爷留下的萨满鼓,鼓皮有些松弛了,边缘被摩挲得光滑。
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咚”声。
脸上那副插科打诨的表情褪去,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爷爷……您说的那些,到底是真的假的啊……”他低声嘟囔,把鼓小心地放回屋里柜子上。
夜深了。
赵大强躺在炕上,正琢磨着明天首播换个啥活儿能挽回点面子,忽然觉得窗外有点异样。
太静了。
连狗叫都没了。
他披上衣服,趿拉着鞋走到窗边,往外一看。
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只见昏黄的路灯光晕下,一片片雪花,正悄无声息地飘落。
不是常见的洁白,而是……一种诡异的,像是被稀释过的鲜血的颜色。
红雪。
密密麻麻,从天而降,给沉寂的村庄覆盖上一层不祥的暖色。
赵大强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颗温润的狼牙坠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他盯着窗外越下越密的红雪,喃喃自语:“这啥天儿啊?
咋还……下上红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