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搞教培，卷哭汴京文人
第1章 KPI杀人事件
会议室里，冷白色的灯光如同无影灯，将“卓越教育”金色招牌下的焦虑照得无处遁形。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打印墨粉的味道，但更浓的，是一种无声的竞争压力。
林小溪坐在长桌中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冰凉的笔身。
投影幕布上，那幅五颜六色的柱状图，是每个月一度的“审判”。
她的名字，依旧顽固地停留在末尾，那根代表续班率的红色柱子，在周围一片象征“优秀”的绿色中，矮得刺眼。
“数据，是结果最首观的体现！”
王校长——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将“为人师表”挂在嘴边，却将“业绩”和“续班率”刻进骨子里的中年男人——用激光笔的红点精准地戳着那根矮柱，“小溪老师，你自己说说看，问题出在哪里？”
他顿了顿，没给林小溪回答的机会，目光扫视全场，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演意味：“我们都知道，小溪老师的教学能力是顶级的！
家长匿名问卷，‘课堂趣味性’、‘老师专业性’，她都是满分！
学生喜欢她，这是她的金字招牌！”
林小溪知道默不作声，她知道赞扬之后，永远是更猛烈的“但是”。
“但是！”
王校长声音陡然拔高，激光笔的红点几乎要将林小溪的名字烧穿，“续班率！
为什么就是上不去？！
我们‘卓越’不是公立学校，我们是高端教育服务的提供者！
家长们付着每小时几百块的学费，他们要看到的是什么？
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是超出预期的服务！”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雨点，砸在林小溪心上。
“现在市场竞争多激烈？
隔壁‘启思教育’也推出了作文班，价格只有我们七折！
家长们都很现实！
他们会算账，觉得作文进步慢，不如多上一节英语、数学提分快！
这时候，我们靠什么留住客户？
靠的就是情感维系，是靠我们老师无微不至的服务！”
林小溪垂着眼，盯着桌上木头的纹路。
她眼前闪过一些画面：同事小李老师的朋友圈，几乎每天都是与不同家长的聚餐合影，亲切得如同家人；小张老师则二十西小时在线解答家长各种与学习无关的育儿困惑，语气永远温柔谦卑……她知道王校长口中的“服务”是什么。
那意味着需要违心地夸赞家长每一个平庸的观点，意味着在深夜回复对方关于“孩子不吃青菜怎么办”的咨询，意味着在节假日送上精心包装却毫无意义的礼物……这些，她做不到。
她固执地认为，一个老师最大的价值，应该在课堂之上，在启迪智慧、点亮心灵的瞬间，而不是在谄媚与讨好里。
“我会教学生，却不会‘教’家长。
难道教育的价值，最终要靠这种无孔不入的‘服务’和低声下气的维系来证明吗？”
她在心底无声地反驳，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在这个以盈利为目的的“殿堂”里，她引以为傲的教学能力，竟成了她唯一的，也是最无用的东西。
“小溪啊！”
王校长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虚伪，“我知道你清高，有教育理想。
但理想不能当饭吃，更不能给咱们学校创造利润！
你的班级口碑是好，但转化不成续费，那就是无效口碑！
下次复盘，如果你的数据还是这样……”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威胁，如同实质般压在林小溪肩上。
会议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中结束。
同事们纷纷起身，投向她的目光复杂，有同情，有庆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抱着疲惫的身心走出大厦，夜风带着凉意吹来，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憋闷。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这座繁华的城市似乎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方向，只有她，站在十字路口，感到前路迷茫。
雨，毫无预兆地下了起来，先是淅淅沥沥，很快便成了滂沱之势。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衫，但她却毫无反应，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此刻，她甚至希望这雨下得再大一些，好彻底淹没她所有的委屈和迷茫。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几年前。
那时她不顾家人反对，一意孤行地选了个外地的师范大学，读着不咸不淡的语言专业。
毕业时，面对茫茫前路，她不愿回到那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十八线小县城，却又不知该去向何方。
恰在此时，她看到了“卓越教育”的招聘广告——“诚聘作文老师，师范院校毕业优先”。
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一束微光，爱好写作的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投了简历。
她以为，这里会是她文学梦想的栖息地，是她用文字影响下一片的净土。
可现实，很快将她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打回原形。
所谓的教学，变成了标准化的话术和流程；所谓的“老师”，业绩和续班率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她那点对文字的敬畏和热爱，在冰冷的KPI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工资总是与付出不成正比，每月靠着领导描绘的“未来蓝图”和“发展空间”这类大饼勉强支撑。
可生活处处都需要钱，房租、水电、通勤……每一笔都在提醒她现实的重量。
未来会如何？
她看不到方向，只觉得前路和这雨夜一样，一片漆黑。
她热爱教学，热爱看到孩子们在她的引导下写出充满灵气的句子。
可为什么，这份热爱，在现实和KPI的重压下，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一辆黑色的SUV在湿滑的路面上似乎失控地打了个滑，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猛地冲上了路肩！
刺眼的远光灯像巨兽的眼睛，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视线和意识。
“砰！”
巨大的撞击声和身体的剧痛同时传来，世界在她眼前天旋地转，然后迅速陷入无边的黑暗。
意识彻底沉沦前的最后一瞬，她脑海中闪过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王校长那张不断开合的嘴，和那根矮得可笑的红色数据柱。
“也好……再也不用管什么续班率了……”……不知过了多久，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和剧烈的头痛将她从混沌中拉扯回来。
她艰难地喘息着，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几根深色的、裸露的木质房梁，结着厚厚的蛛网。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铺着粗糙发霉的草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腐朽的味道。
这不是医院。
这甚至不像是她所知的任何一个时代。
还没等她从这巨大的错愕中回过神，一阵粗暴的踹门声和凶神恶煞的吼叫，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林小溪！
滚出来！
别给老子装死！
最后三天！
再交不上房钱，就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那声音粗粝而陌生，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穿透薄薄的门板，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打印墨粉的味道，但更浓的，是一种无声的竞争压力。
林小溪坐在长桌中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冰凉的笔身。
投影幕布上，那幅五颜六色的柱状图，是每个月一度的“审判”。
她的名字，依旧顽固地停留在末尾，那根代表续班率的红色柱子，在周围一片象征“优秀”的绿色中，矮得刺眼。
“数据，是结果最首观的体现！”
王校长——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将“为人师表”挂在嘴边，却将“业绩”和“续班率”刻进骨子里的中年男人——用激光笔的红点精准地戳着那根矮柱，“小溪老师，你自己说说看，问题出在哪里？”
他顿了顿，没给林小溪回答的机会，目光扫视全场，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演意味：“我们都知道，小溪老师的教学能力是顶级的！
家长匿名问卷，‘课堂趣味性’、‘老师专业性’，她都是满分！
学生喜欢她，这是她的金字招牌！”
林小溪知道默不作声，她知道赞扬之后，永远是更猛烈的“但是”。
“但是！”
王校长声音陡然拔高，激光笔的红点几乎要将林小溪的名字烧穿，“续班率！
为什么就是上不去？！
我们‘卓越’不是公立学校，我们是高端教育服务的提供者！
家长们付着每小时几百块的学费，他们要看到的是什么？
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是超出预期的服务！”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雨点，砸在林小溪心上。
“现在市场竞争多激烈？
隔壁‘启思教育’也推出了作文班，价格只有我们七折！
家长们都很现实！
他们会算账，觉得作文进步慢，不如多上一节英语、数学提分快！
这时候，我们靠什么留住客户？
靠的就是情感维系，是靠我们老师无微不至的服务！”
林小溪垂着眼，盯着桌上木头的纹路。
她眼前闪过一些画面：同事小李老师的朋友圈，几乎每天都是与不同家长的聚餐合影，亲切得如同家人；小张老师则二十西小时在线解答家长各种与学习无关的育儿困惑，语气永远温柔谦卑……她知道王校长口中的“服务”是什么。
那意味着需要违心地夸赞家长每一个平庸的观点，意味着在深夜回复对方关于“孩子不吃青菜怎么办”的咨询，意味着在节假日送上精心包装却毫无意义的礼物……这些，她做不到。
她固执地认为，一个老师最大的价值，应该在课堂之上，在启迪智慧、点亮心灵的瞬间，而不是在谄媚与讨好里。
“我会教学生，却不会‘教’家长。
难道教育的价值，最终要靠这种无孔不入的‘服务’和低声下气的维系来证明吗？”
她在心底无声地反驳，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在这个以盈利为目的的“殿堂”里，她引以为傲的教学能力，竟成了她唯一的，也是最无用的东西。
“小溪啊！”
王校长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虚伪，“我知道你清高，有教育理想。
但理想不能当饭吃，更不能给咱们学校创造利润！
你的班级口碑是好，但转化不成续费，那就是无效口碑！
下次复盘，如果你的数据还是这样……”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威胁，如同实质般压在林小溪肩上。
会议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中结束。
同事们纷纷起身，投向她的目光复杂，有同情，有庆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抱着疲惫的身心走出大厦，夜风带着凉意吹来，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憋闷。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这座繁华的城市似乎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方向，只有她，站在十字路口，感到前路迷茫。
雨，毫无预兆地下了起来，先是淅淅沥沥，很快便成了滂沱之势。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衫，但她却毫无反应，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此刻，她甚至希望这雨下得再大一些，好彻底淹没她所有的委屈和迷茫。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几年前。
那时她不顾家人反对，一意孤行地选了个外地的师范大学，读着不咸不淡的语言专业。
毕业时，面对茫茫前路，她不愿回到那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十八线小县城，却又不知该去向何方。
恰在此时，她看到了“卓越教育”的招聘广告——“诚聘作文老师，师范院校毕业优先”。
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一束微光，爱好写作的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投了简历。
她以为，这里会是她文学梦想的栖息地，是她用文字影响下一片的净土。
可现实，很快将她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打回原形。
所谓的教学，变成了标准化的话术和流程；所谓的“老师”，业绩和续班率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她那点对文字的敬畏和热爱，在冰冷的KPI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工资总是与付出不成正比，每月靠着领导描绘的“未来蓝图”和“发展空间”这类大饼勉强支撑。
可生活处处都需要钱，房租、水电、通勤……每一笔都在提醒她现实的重量。
未来会如何？
她看不到方向，只觉得前路和这雨夜一样，一片漆黑。
她热爱教学，热爱看到孩子们在她的引导下写出充满灵气的句子。
可为什么，这份热爱，在现实和KPI的重压下，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一辆黑色的SUV在湿滑的路面上似乎失控地打了个滑，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猛地冲上了路肩！
刺眼的远光灯像巨兽的眼睛，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视线和意识。
“砰！”
巨大的撞击声和身体的剧痛同时传来，世界在她眼前天旋地转，然后迅速陷入无边的黑暗。
意识彻底沉沦前的最后一瞬，她脑海中闪过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王校长那张不断开合的嘴，和那根矮得可笑的红色数据柱。
“也好……再也不用管什么续班率了……”……不知过了多久，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和剧烈的头痛将她从混沌中拉扯回来。
她艰难地喘息着，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几根深色的、裸露的木质房梁，结着厚厚的蛛网。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铺着粗糙发霉的草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腐朽的味道。
这不是医院。
这甚至不像是她所知的任何一个时代。
还没等她从这巨大的错愕中回过神，一阵粗暴的踹门声和凶神恶煞的吼叫，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林小溪！
滚出来！
别给老子装死！
最后三天！
再交不上房钱，就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那声音粗粝而陌生，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穿透薄薄的门板，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