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刃之巅

九月的风裹着夏末的余热，卷着梧桐叶砸在黑石中学的铁门上。

林烬单肩挎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站在“黑石中学”西个烫金大字底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包带——包侧的口袋里，还揣着昨天刚拆封的创可贴。

“让让让，新来的别挡道。”

粗粝的声音撞过来时，林烬刚抬起脚。

他侧了侧身，余光扫到三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正把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堵在墙角，其中一个还抬脚碾着对方的书包带。

“周哥说了，这月的‘保护费’少一分，你这眼镜就别想要了。”

戴眼镜的男生脸憋得通红，手攥着裤缝，指节泛白。

林烬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脚边的梧桐叶，指尖一捻，叶尖精准地弹在那个碾书包带的黄毛手背上。

“谁他妈——”黄毛骂骂咧咧地回头，撞进林烬没什么情绪的眼神里。

“新来的？”

领头的黄毛叼着根棒棒糖，上下打量林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不？”

林烬把帆布包往肩上提了提，声音很淡：“黑石中学，不是你的地盘。”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

黄毛把棒棒糖一吐，挥着拳头就冲过来：“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话没说完，手腕就被林烬攥住了。

力道不大，却像被铁钳锁死。

黄毛挣了两下没挣开，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他妈松手！”

林烬没松，只是指尖微一用力。

“嘶——”黄毛疼得倒抽凉气，另两个跟班刚想围上来，就见林烬抬眼扫过来，那眼神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俩人脚步顿时僵在原地。

“把他的书包捡起来。”

林烬看着领头的黄毛，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黄毛咬着牙，盯着林烬看了三秒，终于骂骂咧咧地弯腰捡起书包，甩给戴眼镜的男生：“算你小子运气好！”

几个人撂下句“等着瞧”，灰溜溜地走了。

戴眼镜的男生抱着书包，局促地对林烬鞠躬：“谢、谢谢你……我叫苏晓，是高一（3）班的。”

林烬点点头，刚想说自己也是高一的，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有点意思啊，转校生。”

他回头，就见走廊栏杆上倚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生，碎发遮着眉骨，嘴角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手里转着个篮球，眼神却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男生指尖一停，篮球在掌心转了个圈：“我叫沈烈，高一（7）班的。”

林烬刚要开口，就见沈烈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教学楼墙面上的涂鸦——歪歪扭扭的“铁狼会”三个大字，旁边还画着个张牙舞爪的狼头。

“刚才那几个，是铁狼会的小喽啰。”

沈烈跳下栏杆，走到林烬旁边，“你刚得罪了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太清静。”

林烬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狼头涂鸦，指尖在帆布包侧袋的创可贴上顿了顿，语气依旧很淡：“清静不清静，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沈烈挑了挑眉，看着林烬的背影，忽然笑了。

这转校生，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而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刚才那几个黄毛正举着手机，把林烬的侧脸拍了下来，发给了备注“周哥”的联系人——周哥，新来的转校生，有点硬茬。

手机屏幕暗下去时，走廊里的铃声刚好响起。

黑石中学的“欢迎礼”，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