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觉醒之我的父母非人类
第1章 少年烦心事
喀城的城郊结合部总是飘着两股味道。
一股是平民家里燃煤壁炉漏出来的，带着点呛人温度的，混着煤灰的烟火味；另一股是内城墙外围那边飘来的蒸汽，冷天里凝成白蒙蒙的雾，裹着油腻的焦烟味。
陆野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一头野兽正从他的身躯里面破体而出，那张深渊巨口，仿佛要吞下整座喀城。
楼下客厅传来隐约的争吵声，他知道这是父母又在吵架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们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争吵，而只要他一出现，他们又都非常默契的闭嘴。
陆野穿戴整齐，叠好铺盖，洗漱完毕后，下楼来到客厅，果然一切恢复平静。
“快点把早餐吃了吧，高中五年级最后一个月了，将来能不能进内城就看这最后一个月的努力了。”
陆正明边看报纸边说，面前的餐具摆的整整齐齐，餐盘里面甚至没有一点杂粮馒头的碎屑。
陆野走到餐桌对面坐下，餐盘里面整齐的摆着两个杂粮馒头和一些野果酱，旁边还有一大片培根和两片苦菊叶子。
“吃吧，你的身体需要这些”陆正明面无表情的说道，“也只需要这些。”
说实话，陆野很讨厌这样的早餐。
杂粮馒头吃着干涩又硌嘴，配合着酸死人的野果酱，更别说最后还要吃两片苦菊叶子，这名字听起来就让人生理不适了，也就培根吃着还不错。
“今天的馒头多重？”
陆野拿起馒头掰开，抹上果酱，又把培根和苦菊叶子塞进去夹住。
分开吃是难受三次，合起来只需要难受一次，只有这么想，才能让自己稍稍有些安慰。
“226克。”
陆正明头也没抬。
陆野没有再问，低头默默地吃起来。
从小到大，父亲就是这副模样。
一丝不苟、循规蹈矩又往往让人捉摸不透。
特别是涉及到数值的方面，他总能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多重、多大、多远……仿佛一台精确的机器。
陆野把一小块杂粮馒头和一片苦菊叶丢在盘里，起身去拿书包，准备出门上学校。
“要吃完的。”
路正明依旧看着报纸，“你的身体需要这些。”
陆野没有搭理。
“桌上餐盒别忘了，记得11:50-12:00吃午饭。”
陆野转身拿起餐盒塞进书包，匆匆出门。”
系统的崩溃，皆源自冗余或浪费。
“陆正明盯着陆野的背影，目送他出门。
大门外的花坛边，苏夜只穿了一件性感的红色睡衣，白皙的肌肤大片大片的裸露在初冬的晨光下。
她斜倚在金色未尽的桂花树下，空气中的丝丝甜香，更衬托出她的诱惑力。
指尖的点点猩红在寒风中明灭，呵出的白汽与烟混为一体，仿佛她的身体正从内而外的燃烧。
偶尔有几个路人经过，行色匆匆，却也不忘偷偷地瞟一眼这醉人的风光。
她并不在意，相比于陆正明的无所谓，显然刚才的争吵对她的影响更大。
看到陆野从大门口出来，苏夜把只剩小半支的细烟对着桂花树拧了拧，随手扔在了花坛里。
“早餐吃完了？”
“嗯。”
陆野点了点头。
相比于父亲，他的内心似乎天生对母亲更加亲近，但却又有一种说不清的陌生感若隐若现。
而且，母亲的一些行为作派，也时常困扰着陆野。
“教你的练习法则还记得吗？”
苏夜盯着陆野，轻声问道，似乎对此事颇为关心。
“记得呢。”
陆野微微错开苏夜的眼神，“妈，放心吧，我一首有练。”
“没让爸知道。”
随即又补充道。
“陆野，你年龄也不小了，如今这世道如何，你多少也应该有所了解了。
你的身体正好拥有一些潜力……”苏夜整起了陆野的衣领。
“嘶~”陆野缩了缩脖子，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后脖子又疼啦？”
苏夜关心的问道。
陆野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其实也说不清楚。
“你爸一辈子循规蹈矩，他坚信只有秩序才能保护我们。”
苏夜也没有过多纠结，“可你应该能明白，真正遇了什么事的时候，要是没有点自卫反制的手段，你连告状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谓的秩序，不过是统治阶级给现实的尖牙利爪披上了一层文明的外衣罢了。”
“妈，你放心吧，道理我都懂的。”
陆野转身边走边挥手，“公交来了，我先走了。”
有轨电车行驶在街道上，钢轮与轨道咬合发出规律的哐哧声，与城墙方向传来的、蒸汽管道内低沉的气流声交织在一起，开启了城市新一天的节奏。
这个点的商业区，大部分人还没有出门工作，陆野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缓缓倒退的景象。
城市的天际线上，矗立着一座座雪山，雪顶在晨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圣洁，那是赤霄山脉与天穹山脉交界处。
他遥望着雪山，心里却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怪事。
自从练了母亲教的秘笈，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又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总觉得身体里面有一股力量想要冲出来，狠狠地捶打周围的一切。
可是，每次练到关键处，又会后脖子一热，一下就戛然而止了。
这种从内而外想要突破，又被从外向内抑制住的感觉，让陆野最近的脾气变得十分烦躁。
电车拐过一个弯，街角有几个贫民区的孩子在垃圾堆上争抢什么。
一个站在垃圾堆顶的小男孩，恰好转身，西目对视，孩子麻木的眼神一闪而过，又马上投入到争抢之中去了。
陆野看在眼里，心情有些释然。
是啊，在这个灾变后的破世道，很多人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很多家庭只能参与下矿，种植和遗迹拾荒，这些都属于死亡率很高的工作。
单亲家庭可以说比比皆是，贫民区的孩子根本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街道，城郊捡捡垃圾、偷偷东西。
等到了十来岁，和他们的父母一样，继续下矿，种植或者遗迹拾荒。
与街角的苦难相比，他体内躁动的野兽、家中无声的战争，都像是一种奢侈的烦恼，也许自己真的没啥好抱怨的了。
……喀城三中位于结合部东区，离陆野家八站路。
十八年前，喀城内城经历了一场历时三年的权力斗争。
现任城主刘晋源所在的刘家，联合周家和王家，一起驱逐了老城主势力。
新城主执政后，雄心勃勃。
面对喀城位于塔里大森林西边，远离旧时代中原腹地的不利局面，主动与塔里大森林东边的巴城缓和关系，提出双方联合探索发掘中原地区遗迹，获得了大量旧时代科技资料。
其后数年，喀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工业化过程，大量的贫民被纳入到基础工业体系中来。
为了应对工业化过程需要更多受教育人口来支撑的需求，喀城又建立了三中、西中和五中，以及十余所小学，贫民孩子也第一次被有条件的纳入教育体系。
当然，和西区的一中、二中没啥关系，更别说内城的专属学校。
陆野踏着学校喇叭的最后一声冲进了教室，与室外的寒霜天气不同，教室里可以用春意盎然来形容。
工业化的一大好处就是能源效应的不断溢出。
时至今日，围绕着内城城墙一圈的东西两区，很多建筑都普及了蒸汽供热和电力。
“你可真能踩着点。”
一个清甜的嗓音在陆野耳边响起。
陆野脱了外套，放下书包坐下，边整理课桌边说：“哎，可能学我家老古板的吧。”
“怎么，你爸妈又吵架了？”
夏清念轻声询问。
作为陆野在学校少数的几个好朋友，夏清念升高二的时候，不知何故放弃了内城专属学校的资格，主动留了一级和陆野做了同桌。
五年的时间，他们早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还不就那么回事。”
陆野显然不想多谈此事。
对于好友最近情绪上的一些转变，夏清念是知道的，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教室门外由远及近。
刚刚还生机勃勃的教室，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
一股是平民家里燃煤壁炉漏出来的，带着点呛人温度的，混着煤灰的烟火味；另一股是内城墙外围那边飘来的蒸汽，冷天里凝成白蒙蒙的雾，裹着油腻的焦烟味。
陆野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一头野兽正从他的身躯里面破体而出，那张深渊巨口，仿佛要吞下整座喀城。
楼下客厅传来隐约的争吵声，他知道这是父母又在吵架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们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争吵，而只要他一出现，他们又都非常默契的闭嘴。
陆野穿戴整齐，叠好铺盖，洗漱完毕后，下楼来到客厅，果然一切恢复平静。
“快点把早餐吃了吧，高中五年级最后一个月了，将来能不能进内城就看这最后一个月的努力了。”
陆正明边看报纸边说，面前的餐具摆的整整齐齐，餐盘里面甚至没有一点杂粮馒头的碎屑。
陆野走到餐桌对面坐下，餐盘里面整齐的摆着两个杂粮馒头和一些野果酱，旁边还有一大片培根和两片苦菊叶子。
“吃吧，你的身体需要这些”陆正明面无表情的说道，“也只需要这些。”
说实话，陆野很讨厌这样的早餐。
杂粮馒头吃着干涩又硌嘴，配合着酸死人的野果酱，更别说最后还要吃两片苦菊叶子，这名字听起来就让人生理不适了，也就培根吃着还不错。
“今天的馒头多重？”
陆野拿起馒头掰开，抹上果酱，又把培根和苦菊叶子塞进去夹住。
分开吃是难受三次，合起来只需要难受一次，只有这么想，才能让自己稍稍有些安慰。
“226克。”
陆正明头也没抬。
陆野没有再问，低头默默地吃起来。
从小到大，父亲就是这副模样。
一丝不苟、循规蹈矩又往往让人捉摸不透。
特别是涉及到数值的方面，他总能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多重、多大、多远……仿佛一台精确的机器。
陆野把一小块杂粮馒头和一片苦菊叶丢在盘里，起身去拿书包，准备出门上学校。
“要吃完的。”
路正明依旧看着报纸，“你的身体需要这些。”
陆野没有搭理。
“桌上餐盒别忘了，记得11:50-12:00吃午饭。”
陆野转身拿起餐盒塞进书包，匆匆出门。”
系统的崩溃，皆源自冗余或浪费。
“陆正明盯着陆野的背影，目送他出门。
大门外的花坛边，苏夜只穿了一件性感的红色睡衣，白皙的肌肤大片大片的裸露在初冬的晨光下。
她斜倚在金色未尽的桂花树下，空气中的丝丝甜香，更衬托出她的诱惑力。
指尖的点点猩红在寒风中明灭，呵出的白汽与烟混为一体，仿佛她的身体正从内而外的燃烧。
偶尔有几个路人经过，行色匆匆，却也不忘偷偷地瞟一眼这醉人的风光。
她并不在意，相比于陆正明的无所谓，显然刚才的争吵对她的影响更大。
看到陆野从大门口出来，苏夜把只剩小半支的细烟对着桂花树拧了拧，随手扔在了花坛里。
“早餐吃完了？”
“嗯。”
陆野点了点头。
相比于父亲，他的内心似乎天生对母亲更加亲近，但却又有一种说不清的陌生感若隐若现。
而且，母亲的一些行为作派，也时常困扰着陆野。
“教你的练习法则还记得吗？”
苏夜盯着陆野，轻声问道，似乎对此事颇为关心。
“记得呢。”
陆野微微错开苏夜的眼神，“妈，放心吧，我一首有练。”
“没让爸知道。”
随即又补充道。
“陆野，你年龄也不小了，如今这世道如何，你多少也应该有所了解了。
你的身体正好拥有一些潜力……”苏夜整起了陆野的衣领。
“嘶~”陆野缩了缩脖子，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后脖子又疼啦？”
苏夜关心的问道。
陆野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其实也说不清楚。
“你爸一辈子循规蹈矩，他坚信只有秩序才能保护我们。”
苏夜也没有过多纠结，“可你应该能明白，真正遇了什么事的时候，要是没有点自卫反制的手段，你连告状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谓的秩序，不过是统治阶级给现实的尖牙利爪披上了一层文明的外衣罢了。”
“妈，你放心吧，道理我都懂的。”
陆野转身边走边挥手，“公交来了，我先走了。”
有轨电车行驶在街道上，钢轮与轨道咬合发出规律的哐哧声，与城墙方向传来的、蒸汽管道内低沉的气流声交织在一起，开启了城市新一天的节奏。
这个点的商业区，大部分人还没有出门工作，陆野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缓缓倒退的景象。
城市的天际线上，矗立着一座座雪山，雪顶在晨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圣洁，那是赤霄山脉与天穹山脉交界处。
他遥望着雪山，心里却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怪事。
自从练了母亲教的秘笈，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又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总觉得身体里面有一股力量想要冲出来，狠狠地捶打周围的一切。
可是，每次练到关键处，又会后脖子一热，一下就戛然而止了。
这种从内而外想要突破，又被从外向内抑制住的感觉，让陆野最近的脾气变得十分烦躁。
电车拐过一个弯，街角有几个贫民区的孩子在垃圾堆上争抢什么。
一个站在垃圾堆顶的小男孩，恰好转身，西目对视，孩子麻木的眼神一闪而过，又马上投入到争抢之中去了。
陆野看在眼里，心情有些释然。
是啊，在这个灾变后的破世道，很多人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很多家庭只能参与下矿，种植和遗迹拾荒，这些都属于死亡率很高的工作。
单亲家庭可以说比比皆是，贫民区的孩子根本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街道，城郊捡捡垃圾、偷偷东西。
等到了十来岁，和他们的父母一样，继续下矿，种植或者遗迹拾荒。
与街角的苦难相比，他体内躁动的野兽、家中无声的战争，都像是一种奢侈的烦恼，也许自己真的没啥好抱怨的了。
……喀城三中位于结合部东区，离陆野家八站路。
十八年前，喀城内城经历了一场历时三年的权力斗争。
现任城主刘晋源所在的刘家，联合周家和王家，一起驱逐了老城主势力。
新城主执政后，雄心勃勃。
面对喀城位于塔里大森林西边，远离旧时代中原腹地的不利局面，主动与塔里大森林东边的巴城缓和关系，提出双方联合探索发掘中原地区遗迹，获得了大量旧时代科技资料。
其后数年，喀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工业化过程，大量的贫民被纳入到基础工业体系中来。
为了应对工业化过程需要更多受教育人口来支撑的需求，喀城又建立了三中、西中和五中，以及十余所小学，贫民孩子也第一次被有条件的纳入教育体系。
当然，和西区的一中、二中没啥关系，更别说内城的专属学校。
陆野踏着学校喇叭的最后一声冲进了教室，与室外的寒霜天气不同，教室里可以用春意盎然来形容。
工业化的一大好处就是能源效应的不断溢出。
时至今日，围绕着内城城墙一圈的东西两区，很多建筑都普及了蒸汽供热和电力。
“你可真能踩着点。”
一个清甜的嗓音在陆野耳边响起。
陆野脱了外套，放下书包坐下，边整理课桌边说：“哎，可能学我家老古板的吧。”
“怎么，你爸妈又吵架了？”
夏清念轻声询问。
作为陆野在学校少数的几个好朋友，夏清念升高二的时候，不知何故放弃了内城专属学校的资格，主动留了一级和陆野做了同桌。
五年的时间，他们早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还不就那么回事。”
陆野显然不想多谈此事。
对于好友最近情绪上的一些转变，夏清念是知道的，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教室门外由远及近。
刚刚还生机勃勃的教室，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