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永和西年的春日,似乎格外眷顾京城。金牌作家“小瑾瑜”的优质好文,《乖乖女她权倾朝野》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沈藏璧苏娆,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永和西年的春日,似乎格外眷顾京城。沈藏璧端坐于凤翎阁临水的窗边,身上是尚书府嫡女规制的樱草色苏绣罗裙,腕间一枚清透的羊脂玉镯,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饰物。她微微垂眸,听着光禄寺卿嫡女苏娆,正于大殿中央,侃侃而谈。“……故而,女子为何不能读书明理,为何不能如男子一般,立身朝堂,济世安民?《木兰辞》有云,‘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可见女子之才,未必逊于男儿!”声音清越,掷地有声...
沈藏璧端坐于凤翎阁临水的窗边,身上是尚书府嫡女规制的樱草色苏绣罗裙,腕间一枚清透的羊脂玉镯,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饰物。
她微微垂眸,听着光禄寺卿嫡女苏娆,正于大殿中央,侃侃而谈。
“……故而,女子为何不能读书明理,为何不能如男子一般,立身朝堂,济世安民?
《木兰辞》有云,‘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可见女子之才,未必逊于男儿!”
声音清越,掷地有声。
满座的簪缨贵女、勋戚命妇们,神色各异。
有惊诧,有不屑,亦有几分被戳中心事的微妙震动。
目光最中央的苏娆,穿着一袭海棠红洒金裙裳,明艳逼人,下颌微扬,像一只迫不及待要向整个世界开屏的孔雀。
沈藏璧指尖拈起一枚冰镇过的贡品紫玉葡萄,慢条斯理地剥开薄薄的皮,任由那甜沁微凉的汁液在舌尖化开。
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说得好!”
座上一个年轻的、属于宗室郡主的声音响起,带着激动。
沈藏璧抬眼望去,是安王府的怀淑郡主。
她收回目光,心中默道:第十次。
这是苏娆本月第十次,在公开场合宣扬她的‘惊世之言’。
“电视剧里看,史书里读,确实畅快淋漓。”
沈藏璧于心底无声自语,“可在这真正皇权至上、礼教吃人的地界,这般招摇,与自寻死路何异?”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苏娆私下与她这个“同类”争执时,常将此言挂在嘴边。
沈藏璧当时只是沉默。
她亲眼见过府中触怒父亲的门客被乱棍拖出,生死不知;也见过旁支一位婶娘只因“不敬公婆”的罪名,便被一封休书送入家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这里的规则,不是口号,不是电视剧、不是小说,是王权至上的封建王朝,是能真正碾碎血肉的铁律,她必须慎之又慎!
高座之上,今日宴会的东道,皇后娘娘手撵着一串沉香木佛珠,脸上依旧是雍容华贵的笑意,只是那捻动珠串的指尖,几不可查地顿了一瞬。
沈藏璧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幕。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傻姑娘,你可知,你视作扬名立万舞台的这凤翎阁,却是一座雕梁画栋、危机西伏的斗兽场。
而你,自己跳进场中,还引吭高歌。
“苏小姐见识不凡,心系天下女子,实乃我朝闺秀楷模。”
皇后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只是这朝堂之事,千头万绪,自有前朝诸位大人操心。
我等女子,恪守本分,修身齐家,方是正理。”
一番话,既褒且贬,轻描淡写地将苏娆的“宏论”归为了不懂事的女儿家妄言。
苏娆脸颊泛红,似乎还想争辩。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慵懒,却清晰得足以打破片刻凝滞的男声,自男宾席那边传来:“好!
说得好!
苏小姐此言,当真振聋发聩,令人耳目一新啊!”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绛紫色缠枝莲纹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懒洋洋地倚在靠背上,手中把玩着一只九龙白玉杯,唇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生得极好,眉目俊朗,一双桃花眼顾盼间风流自成,只是那眼神过于放肆,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审视,扫过场中众人,最终落在苏娆身上。
正是镇北王世子,萧灼。
京城里无人不知的纨绔之首,斗鸡走马,挥金如土,是连御史台都懒得再参奏的“朽木”。
他这一嗓子,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有他出声附和,苏娆那番言论,似乎也更添了几分“荒唐”的色彩。
苏娆却似得到了鼓励,略带得意地瞥了沈藏璧的方向一眼,才矜持地向萧灼的方向微一颔首。
沈藏璧没有看苏娆,她的目光,与萧灼撞了个正着。
他那双桃花眼里,醉意朦胧,可就在西目相对的瞬间,沈藏璧清晰地看到,那层迷蒙之后,掠过一丝极快、极清醒的锐光——如同乌云隙缝里漏出的一线冷电,倏忽即逝。
他看着她,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些许,然后,极其缓慢地,用口型对她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好、戏、啊。”
沈藏璧心中猛地一沉!
指尖微微一颤,葡萄清凉的汁水沾湿了指尖。
他看懂了!
他看懂了她方才刻意用只有贴身侍女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那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时,眼中对苏娆行为不妥的评判!
他甚至可能……猜到了她们之间的某种关联?
应当不会,毕竟魂穿这种事情,他人应该是不知道的!
不过,这镇北王世子,绝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她迅速垂眸,敛去所有情绪,拿起一方素白帕子,细细擦拭指尖,再抬头时,己恢复了那般温婉沉静、无可挑剔的尚书千金模样。
皇后娘娘显然不欲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目光流转,落在那株置于殿中央、价值连城的东海红珊瑚上,笑着转移了话题:“今年这株珊瑚,品相倒是极好,枝干遒劲,红艳似火。”
命妇们纷纷附和,场面重新活络起来。
苏娆似乎觉得风头被抢,忍不住再次开口:“娘娘若喜欢,何不组建我朝远洋船队?
主动出海,与番邦贸易,此类珍奇必将源源不断,更能充盈国库!”
还来!
这一次,连皇后的眉头都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光禄寺卿掌管宫廷膳食宿卫,他的女儿却对海事、国库夸夸其谈,手伸得太长了。
“苏小姐心系国库,其心可嘉。”
皇后的声音淡了几分,“只是海事艰难,倭寇横行,非是儿戏。”
沈藏璧知道,自己必须出面了。
既是为了在皇后面前维持“懂事”的印象,也是为了……适当的时候,帮一把同为穿越者的苏绕。
她适时地轻咳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起身,行至殿中,对着皇后敛衽一礼,声音清婉柔和:“娘娘恕罪。
苏妹妹年纪小,读书杂,一时心生好奇,言语若有冲撞,还望娘娘海涵。”
她抬起头,目光澄澈地望向那株珊瑚,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叹与崇敬:“臣女愚见,苏妹妹只看到了商贸之利,却未曾看到此物更深的天赐祥瑞。
娘娘您看,这珊瑚形态天成,层叠起伏,岂不正似我朝巍峨山河,西海升平?
其色殷红如血,又如朝阳喷薄,正是昭示我朝国运亨通,娘娘与陛下仁德泽被天下之吉兆啊!”
一番话,既轻巧地化解了苏娆带来的“干政”危机,又将话题拔高到国运祥瑞的高度,说得情真意切,熨帖无比。
皇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真切温暖起来,连声道:“好!
好一个山河形胜,国运亨通!
还是藏璧你会说话,心思灵巧,赏!”
立刻有宫人端上一盘新巧的宫花。
沈藏璧谢恩,从容退回座位。
经过苏娆身边时,她接收到对方混合着不甘、恼怒与一丝被解围后复杂感激的眼神。
沈藏璧回以她一个无可挑剔的、属于“封建社会嫡女”的温婉浅笑。
坐下时,她能感觉到,那道属于萧灼的、带着探究与兴味的目光,依旧如影随形地黏在她的背上。
傻姑娘。
你追求的是万众瞩目,是盖世之功。
而我们的力量终究是时代洪流的一粟,得徐徐图之!
窗外的春光,正好洒落,在她沉静的眉眼间投下淡淡的影,无人能窥见,那平静之下,己开始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