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隆冬的风是淬了冰的刀,卷着雪粒子刮过青石山的山脊,把裸露的枯草割得呜呜作响。小说《風雲雄霸天下》,大神“一明一暗的诸葛白”将霍步天林安作为书中的主人公。全文主要讲述了:隆冬的风是淬了冰的刀,卷着雪粒子刮过青石山的山脊,把裸露的枯草割得呜呜作响。12 岁的步惊云跪在那方矮矮的墓碑前,膝盖陷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寒气像无数细蛇,顺着裤管往上爬,钻进骨髓里,冻得他指尖发僵,连握拳都要费些力气。墓碑是青石凿的,边缘己经被风霜啃出了细碎的纹路,正中央刻着 “义父霍公步天之墓” 七个字,字迹被积雪盖了大半,只余下 “霍公” 二字的笔画还清晰些 —— 那是他去年亲手刻的,彼时霍...
12 岁的步惊云跪在那方矮矮的墓碑前,膝盖陷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寒气像无数细蛇,顺着裤管往上爬,钻进骨髓里,冻得他指尖发僵,连握拳都要费些力气。
墓碑是青石凿的,边缘己经被风霜啃出了细碎的纹路,正中央刻着 “义父霍公步天之墓” 七个字,字迹被积雪盖了大半,只余下 “霍公” 二字的笔画还清晰些 —— 那是他去年亲手刻的,彼时霍步天刚下葬,他握着凿子的手抖得厉害,刻坏了三块石头才成,如今想来,那些歪歪扭扭的笔画,倒像是提前刻下的宿命,支离破碎,不成章法。
他伸出手,指尖触到墓碑上的积雪,瞬间被冻得发麻。
雪是新下的,蓬松得很,一捏就化在掌心,留下湿冷的痕迹。
他一点点拂去碑上的雪,动作轻得像怕惊醒墓里的人,指尖偶尔蹭到粗糙的石面,会想起霍步天生前的手掌 —— 那双手总是暖的,冬天会把他的小手揣进怀里,替他暖着,掌心的薄茧蹭过他的手背,痒得他想笑。
可现在,那双手再也不会暖了。
去年也是这样的冬天,霍家大院的灯笼还没来得及换成新的,一群穿黑衫的人就闯了进来。
他记得那天的雪下得比今天还大,灯笼被风吹得晃来晃去,光落在那些人的刀上,泛着冷森森的光。
霍步天把他塞进衣柜,柜门合上的瞬间,他看见霍步天拔出了那把陪了他多年的铁剑,剑身在烛光下亮得刺眼。
后来的事,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衣柜缝隙里渗进来的血,红得发黑,还有霍步天最后喊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惊云,别出来…… 好好活……”他在衣柜里躲了一夜,首到天快亮时才敢出来。
院子里的雪被血染成了暗褐色,霍步天趴在雪地里,手里还攥着那把剑,剑刃断了半截。
他走过去,跪在霍步天身边,把冻僵的手贴在霍步天的脸上,那温度比雪还冷。
从那天起,他就没有家了。
风又紧了些,卷起地上的雪沫子,打在他的脸上。
步惊云缩了缩脖子,把怀里的玉佩又往紧里按了按。
那是霍步天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一块温润的白玉,上面刻着个 “云” 字,是他的名字。
去年那场变故里,玉佩被刀气震出了一道裂痕,斜斜地从 “云” 字的最后一笔划到边缘,像一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
他跪得久了,腿己经麻得没了知觉,便索性坐在雪地里,背靠着墓碑。
墓碑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他却觉得比刚才暖和些 —— 至少这冰冷是实在的,不像心里的空,怎么填都填不满。
他的目光落在墓碑旁的枯草上。
那丛草是去年夏天长出来的,霍步天还在时,总说这草有韧性,夏天耐旱,冬天耐冻,像个硬气的汉子。
如今草叶己经枯透了,发黄的茎秆被雪压得弯下腰,却还没断,在风里轻轻晃着。
他伸出手,想把压在草叶上的雪拂掉,指尖刚碰到枯草,就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那东西藏在枯草根部的雪下,被冻得冰凉。
步惊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雪和碎土,把那东西挖了出来 —— 是一卷绢布,用某种深色的线缝过,边缘己经有些磨损,像是被埋在这里有些年头了。
他把绢布展开,雪地里的光太暗,他便凑到眼前,借着从云缝里漏下来的一点微光细看。
绢布上用金粉写着两个字,笔画遒劲,只是金粉己经有些脱落,露出下面的绢色 —— 是 “金鳞” 二字。
绢布的边缘沾着些暗红的痕迹,己经干涸得发黑,硬邦邦地粘在绢布上。
步惊云用指尖蹭了蹭,那痕迹不像是泥土,倒像是…… 血。
他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把绢布攥紧。
霍步天生前从未跟他提过什么绢布,可这东西埋在霍步天的墓旁,又沾着血迹,定然和霍步天有关。
他想起去年那些黑衣人,他们在霍家翻箱倒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当时他躲在衣柜里,听见一个领头的人喊:“霍步天藏的东西呢?
找不到,谁也别想活!”
难道他们要找的,就是这卷绢布?
风刮得更急了,把他的头发吹得乱蓬蓬地贴在脸上。
步惊云把绢布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怀里,紧贴着胸口的位置。
那里有玉佩的温度,还有他自己的心跳,咚咚地响着,在这寂静的山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站起身,腿麻得厉害,差点摔倒,便伸手扶了扶墓碑。
指尖再次触到那些刻字,他忽然想起霍步天教他识字的样子 —— 霍步天没读过多少书,却总说 “字是人的脸面,要写得端正”,他教步惊云写 “云” 字,一笔一划,耐心得很。
那时他总调皮,写着写着就跑去玩,霍步天也不生气,只是把他抱回来,重新铺开纸,说:“惊云,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你能写出最端正的字。”
可现在,他连霍步天的墓都快护不住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像是随时都会再落下雪来。
远处的村落里,隐约传来几声狗吠,还有人家烟囱里冒出的炊烟,细细的一缕,很快被风吹散。
那是他曾经向往的安稳,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他握紧了胸口的玉佩,玉佩的裂痕硌得他掌心发疼,却也让他清醒了些。
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天下会的人还在找他,找霍家的余孽,若是被他们发现这卷绢布,后果不堪设想。
步惊云最后看了一眼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动作标准得像霍步天教他的那样。
“霍叔,” 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我走了。
等我以后…… 有能力了,一定回来,给你立一块最好的碑。”
说完,他转过身,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山下走去。
雪地里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就被新落下的雪沫子盖住,像是他从未来过这里。
寒风依旧刮着,卷起地上的雪粒子,打在他的后背。
步惊云把怀里的绢布又按了按,指尖能感受到金粉的粗糙和血迹的坚硬。
他不知道这卷绢布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他只知道,霍步天让他好好活,他就不能死,他要带着这卷绢布,带着这块玉佩,活下去,找到那些伤害霍步天的人,问清楚当年的真相。
雪越下越大了,把远处的山林染成了一片白茫茫。
步惊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里,只有他胸口的玉佩,偶尔会透过薄薄的衣料,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光,像黑夜里的一颗星,固执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