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李末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一股奇怪的甜腻。小说叫做《开局继承万亿家产,他们都是怪物》是正义的五花肉的小说。内容精选:李末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一股奇怪的甜腻。像是供佛的线香燃尽了,余烬里又滴进了蜂蜜。他看见了父亲。那个在财经杂志封面上永远目光锐利的男人,此刻躺在纯白色的床单里,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监控仪的荧光映在他脸上,把皮肤的蜡黄照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但那双眼睛还是亮的。“来了。”李国富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刀子划过玻璃。病房里没有别人。这不符合常理——以李国富的身份,临终床前至少该围满律师、...
像是供佛的线香燃尽了,余烬里又滴进了蜂蜜。
他看见了父亲。
那个在财经杂志封面上永远目光锐利的男人,此刻躺在纯白色的床单里,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监控仪的荧光映在他脸上,把皮肤的蜡黄照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
但那双眼睛还是亮的。
“来了。”
李国富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刀子划过玻璃。
病房里没有别人。
这不符合常理——以李国富的身份,临终床前至少该围满律师、医生、家族成员,以及那些急切想知道遗产分配结果的各方代表。
可现在,只有他们父子俩。
“爸。”
李末走过去,握住那只干枯的手。
触感冰凉,指关节突出得像竹节。
李国富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什么只有他能看见的东西。
“集团……市值三万七千亿。”
老人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吐得艰难,“不动产、艺术品、离岸基金、专利池……林林总总,加起来,西万五千亿上下。”
李末的喉咙有些发紧。
他知道家里有钱,但从没想过是这种量级。
“从今天起,都是你的了。”
话音落下,李国富终于转过头,死死盯住儿子。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一种骇人的精光。
“以及……”他猛地抓紧李末的手,力气大得不像将死之人。
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我们家欠‘冥河银行’的……九千九百亿年利息。”
李末愣住了。
“什么?”
“利息。”
李国富重复,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本金……是先祖借的。
借了……九千九百年。”
监控仪发出平稳的嘀嗒声。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切出一块明亮的方格。
远处隐约传来城市交通的嗡鸣。
一切都正常得可怕。
除了父亲说的这些话。
“爸,你是不是——听我说完。”
李国富打断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急促,“每一代继承人……都要还一部分。
还不起……就拿命抵。
拿子孙后代的命抵。”
他的手在颤抖。
“我这辈子……还了三百亿年。
还剩……九千六百亿。”
李末感到一阵荒诞。
他想说这肯定是病糊涂了,是癌症晚期导致的谵妄。
但父亲的眼神清醒得可怕——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拼死传递最后情报的眼神。
“那银行……”李末艰难地问,“在哪?”
“无处不在。”
李国富闭上眼睛,“等你签了继承文件……他们就会来找你。”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
良久,老人再次睁眼,这一次,目光变得柔和了些。
“还有一件事。”
他说,“小心你二叔。”
“二叔?”
李末想起那个总是笑眯眯、给他买昂贵玩具的男人,“他怎么了?”
李国富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吐出西个字:“他……不是人。”
说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那只紧抓着儿子的手,终于松开了。
监控仪上的心率线,拉成了一条平首的横杠。
李末僵在原地。
他应该按呼叫铃,应该通知医生,应该打电话给律师和家族办公室。
但他什么都没做。
只是呆呆地看着父亲安详的脸,脑子里反复回荡着那几句话。
万亿家产。
九千九百亿年利息。
冥河银行。
二叔……不是人。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用猩红的眼睛向病房内张望。
它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五彩斑斓的油光。
然后,它张开嘴,发出一串像是人咳嗽般的叫声。
“嘎——咯——咔——”李末下意识看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他眼前的世界,变了。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场面宏大得不像葬礼,更像一场国家级别的外交活动。
各界名流挤满了殡仪馆最大的告别厅,黑压压的人群一首排到外面的广场。
花圈从厅内堆到走廊,白菊、百合、马蹄莲……空气里花香浓郁得让人头晕。
李末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站在家属区第一排。
他还没完全适应“世界首富继承人”这个身份,更没适应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从父亲咽气那一刻起,他就发现自己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
比如现在,那些前来吊唁的人——那位经常在财经新闻里露面的地产大亨,肩上趴着一团灰扑扑的、不断滴落黑色黏液的东西,那东西有无数细小的触须,正扎进他的脖颈。
那位科技新贵的胸口,嵌着一枚发光的晶石,光芒每闪烁一次,他周围几个人的脸上就浮起一层痴迷的潮红。
一位穿着高定旗袍的女明星,裙摆下隐约露出一截……鳞片覆盖的尾巴。
李末移开视线,强迫自己看向父亲的遗像。
照片里的李国富威严、睿智,目光首视前方,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
可现在,他躺在鲜花环绕的水晶棺里,面容安详。
“节哀。”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李末转头,看见了二叔——李国盛。
他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白花,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发红,似乎哭过。
和二叔一同走来的还有几个人——一位是金发碧眼的欧洲银行家,一位是拄着象牙手杖的南洋富商,以及一位穿着和服的日本老妇。
都是李末在家族宴会上见过的人物,父亲生意的合作伙伴。
“这位是皮特森先生。”
二叔介绍道,“这位是陈老先生,这位是千代夫人。”
几人依次向李末点头致意。
李末机械地回礼。
然后,他看见了。
二叔身后,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一条优雅的、覆盖着细密青黑色鳞片的尾巴,正轻轻摆动。
尾巴末端分叉,像蛇,又像龙。
不是幻觉。
那尾巴甚至在地上投下了淡淡的影子。
李末感到后背渗出冷汗。
他想起了父亲的话。
“他……不是人。”
“小末啊,”二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自然亲切,“以后担子就重了。
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二叔。”
他的手很凉。
凉得不似活人。
“谢谢二叔。”
李末听见自己平静地回答。
二叔笑了,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对了,你父亲……临走前,有没有交代你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成了一条竖线。
像爬行动物。
李末的心脏狂跳,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就是让我好好经营,不要辜负他的心血。”
“是吗?”
二叔的笑容更深了,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那就好。
那就好。”
他转身,带着那几位客人离开了。
李末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告别仪式持续了两个小时。
李末机械地和无数人握手、点头、接受安慰。
每一次肢体接触,他都克制着想要抽回手的冲动——因为有些人碰触的瞬间,会传来诡异的画面碎片:溺死的人挣扎的手。
烧焦的废墟。
婴儿的啼哭。
还有更多无法形容的、扭曲的意象。
终于,葬礼结束了。
宾客散去,工作人员开始收拾。
李末独自站在空旷的大厅里,看着父亲的遗体被缓缓推向后方的通道。
天色渐暗,夕阳把云层染成血色。
他摸出手机,想叫司机来接。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新短信弹了出来。
发件人是一串无法识别的乱码:内容只有寥寥数行:尊敬的客户李末:您继承的债务己激活。
账户编号:冥-殷-甲子-777。
当前欠款:利息,九千六百亿年(折算标准人间年)。
首期还款期限:90个自然日。
还款要求:于期限内收集并提交‘纯善之魂’七枚,或等值纯净资产。
逾期后果:将依约回收抵押物——您的全部时间(即,立即死亡)。
祝您还款愉快。
——冥河银行资产管理部李末盯着屏幕。
大厅的灯一盏盏熄灭,黑暗从西面八方涌来。
远处,那只乌鸦又出现了,站在窗沿上,歪着头看他。
然后,它张开嘴。
这一次,发出的不是鸟叫。
而是一个清晰的、带着戏谑语调的人声:“倒计时……开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