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杀之烈焰焚城
第一章 墨攻
第一章 焚城序曲意识，是被一股灼烧肺叶的焦糊味和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硬生生拽回来的。
陈衍猛地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实验室冰冷的灯光，而是摇曳的火把映照下，一张张写满惊恐和绝望的、沾满污垢的年轻脸庞。
他们穿着粗布短打，头发束在头顶，正手忙脚乱地围着一个庞大而笨重的木质结构——那玩意儿依稀能看出弩机的轮廓，但设计之古老、效率之低下，让他这个军工博士的心脏一阵抽搐。
“第三架连弩也废了！
枢轴熔死，牛筋弦全断！”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喊着。
“秦军的投石车己经砸垮了西面角楼！
城…城要破了！”
另一个声音绝望地补充。
秦军？
角楼？
城破？
荒谬的词汇混杂着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冰锥般狠狠扎进他的脑海——战国，墨家，机关城，还有…一个叫“革离”的、平庸怯懦的墨家弟子的短暂人生。
他，陈衍，代号“燧石”的国家级军工项目负责人，竟然…魂穿到了一个两千多年前的、即将沦陷的城池里？
而且这副身体的原主，似乎是在搬运守城器械时被流石砸中，一命呜呼。
这比他设计的任何一次爆炸试验都更离奇，也更致命。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穿越带来的混乱。
他撑着剧痛的身体坐起，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架瘫痪的连弩。
结构冗余不足，材料疲劳极限极低，能量转化效率…零分！
“让开。”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与周围绝望格格不入的、属于绝对权威的冷静。
围在弩机旁的弟子愕然回头，看到是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革离，都愣住了。
陈衍——现在的革离——没理会他们，径首上前。
手指拂过因过热而烫手的木质枢轴，感受着其粗糙的工艺和濒临崩溃的应力结构。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计算着现场能找到的一切材料的可利用性：皮革、劣质铜料、石炭、绳索…“你…你要做什么？”
一个弟子怯生生地问。
“救你们的命。”
革离头也不抬，语速快而清晰，“拆了旁边那架报废弩机的第三、第五号连杆。
去找最大的铜釜，越多越好的皮革和石炭来。
快！”
他的指令怪异而突兀，但那股不容置疑的气势，竟让几个六神无主的弟子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革离！
你疯了！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一个年长弟子厉声呵斥。
就在这时——“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头顶传来，远比之前的任何撞击都更猛烈！
整个工坊剧烈摇晃，顶棚簌簌落下碎石和尘土，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坍塌！
“是火药？！”
革离瞳孔骤缩。
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这种规模的爆炸？！
不对，感觉不对…是某种…某种更蛮横、更不稳定的能量宣泄…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连滚爬地冲进来，声音己经劈裂：“东城墙…东城墙被轰开了一个口子！
有…有怪物！
秦军带着能喷吐雷火的怪物！”
工坊内瞬间死寂，连那呵斥的弟子也面无人色。
单纯的城墙攻防瞬间升级为了面对未知恐怖的绝望。
怪物？
雷火？
革离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个世界，似乎和他认知的战国，有出入。
而这场守城战，也远比他想象的更诡异，更危险。
但此刻，他无暇深究。
他猛地扯下旁边一块厚重的防雨皮革，眼中燃烧起一种混合着技术狂人遇到挑战时的兴奋，和绝境求生者的狠厉。
“不想被那‘怪物’撕碎，就照我说的做！”
或许是那撞击声太骇人，或许是他眼中那种陌生的、灼人的光芒让人无法抗拒，几个年轻的弟子在愣神片刻后，竟然真的开始依言动作。
接下来的半天，工坊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被视为庸碌之辈的革离，指挥着众人将巨大的铜锅架起，用泥土和石块垒砌成一个简陋的灶膛，锅上覆盖皮革，连接着用青铜管和皮革软管拼凑出的、奇形怪状的装置。
装置的另一端，则与那架损坏最轻的连弩的击发和上弦机构粗暴地结合在一起。
他利用现场能找到的一切，杠杆、滑轮、齿轮，甚至拆解了另外几架报废弩机的零件，进行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改装。
墨家弟子们看得云里雾里，只能依葫芦画瓢。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密封锅盖，为什么要留那个小孔喷出灼热的白气，更不明白那些复杂的连杆如何能让弩臂自行复位、勾弦。
“以水沸之气，驱此机关？”
一个弟子看着灶膛里熊熊燃烧的石炭，锅盖边缘开始嗤嗤冒出白色蒸汽，脸上满是怀疑和不安，“此等奇技淫巧，闻所未闻……”革离没有解释，只是死死盯着那压力逐渐升高的简陋“锅炉”，计算着粗糙的青铜管道和皮革接缝能承受的极限。
这是赌命，用他领先两千多年的知识，赌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调整弩箭仰角，目标，城外三百步，投石机阵地。”
他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在工坊门口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与怒意：“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着素白麻衣的女子站在那里，容颜清丽，眉眼间却凝着一层寒霜。
她挎着一个药箱，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与这工坊的油腻污秽格格不入。
是端木蓉，墨家首席医官，也是机关城里少数几位地位超然的女性之一。
她不仅是医术高手，更是墨家“非攻”理念最坚定的拥护者之一。
“端木师姐！”
弟子们纷纷行礼，神情恭敬，也带着几分被撞破的慌乱。
端木蓉没看他们，目光首接落在那个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正不断发出低沉嗡鸣和嗤嗤漏气声的怪异装置上，最后定格在革离脸上。
“革离，你在弄何邪物？
大战之际，岂容你在此胡作非为，浪费紧缺物资？”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道德上的压迫感。
陈衍猛地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实验室冰冷的灯光，而是摇曳的火把映照下，一张张写满惊恐和绝望的、沾满污垢的年轻脸庞。
他们穿着粗布短打，头发束在头顶，正手忙脚乱地围着一个庞大而笨重的木质结构——那玩意儿依稀能看出弩机的轮廓，但设计之古老、效率之低下，让他这个军工博士的心脏一阵抽搐。
“第三架连弩也废了！
枢轴熔死，牛筋弦全断！”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喊着。
“秦军的投石车己经砸垮了西面角楼！
城…城要破了！”
另一个声音绝望地补充。
秦军？
角楼？
城破？
荒谬的词汇混杂着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冰锥般狠狠扎进他的脑海——战国，墨家，机关城，还有…一个叫“革离”的、平庸怯懦的墨家弟子的短暂人生。
他，陈衍，代号“燧石”的国家级军工项目负责人，竟然…魂穿到了一个两千多年前的、即将沦陷的城池里？
而且这副身体的原主，似乎是在搬运守城器械时被流石砸中，一命呜呼。
这比他设计的任何一次爆炸试验都更离奇，也更致命。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穿越带来的混乱。
他撑着剧痛的身体坐起，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架瘫痪的连弩。
结构冗余不足，材料疲劳极限极低，能量转化效率…零分！
“让开。”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与周围绝望格格不入的、属于绝对权威的冷静。
围在弩机旁的弟子愕然回头，看到是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革离，都愣住了。
陈衍——现在的革离——没理会他们，径首上前。
手指拂过因过热而烫手的木质枢轴，感受着其粗糙的工艺和濒临崩溃的应力结构。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计算着现场能找到的一切材料的可利用性：皮革、劣质铜料、石炭、绳索…“你…你要做什么？”
一个弟子怯生生地问。
“救你们的命。”
革离头也不抬，语速快而清晰，“拆了旁边那架报废弩机的第三、第五号连杆。
去找最大的铜釜，越多越好的皮革和石炭来。
快！”
他的指令怪异而突兀，但那股不容置疑的气势，竟让几个六神无主的弟子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革离！
你疯了！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一个年长弟子厉声呵斥。
就在这时——“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头顶传来，远比之前的任何撞击都更猛烈！
整个工坊剧烈摇晃，顶棚簌簌落下碎石和尘土，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坍塌！
“是火药？！”
革离瞳孔骤缩。
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这种规模的爆炸？！
不对，感觉不对…是某种…某种更蛮横、更不稳定的能量宣泄…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连滚爬地冲进来，声音己经劈裂：“东城墙…东城墙被轰开了一个口子！
有…有怪物！
秦军带着能喷吐雷火的怪物！”
工坊内瞬间死寂，连那呵斥的弟子也面无人色。
单纯的城墙攻防瞬间升级为了面对未知恐怖的绝望。
怪物？
雷火？
革离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个世界，似乎和他认知的战国，有出入。
而这场守城战，也远比他想象的更诡异，更危险。
但此刻，他无暇深究。
他猛地扯下旁边一块厚重的防雨皮革，眼中燃烧起一种混合着技术狂人遇到挑战时的兴奋，和绝境求生者的狠厉。
“不想被那‘怪物’撕碎，就照我说的做！”
或许是那撞击声太骇人，或许是他眼中那种陌生的、灼人的光芒让人无法抗拒，几个年轻的弟子在愣神片刻后，竟然真的开始依言动作。
接下来的半天，工坊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被视为庸碌之辈的革离，指挥着众人将巨大的铜锅架起，用泥土和石块垒砌成一个简陋的灶膛，锅上覆盖皮革，连接着用青铜管和皮革软管拼凑出的、奇形怪状的装置。
装置的另一端，则与那架损坏最轻的连弩的击发和上弦机构粗暴地结合在一起。
他利用现场能找到的一切，杠杆、滑轮、齿轮，甚至拆解了另外几架报废弩机的零件，进行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改装。
墨家弟子们看得云里雾里，只能依葫芦画瓢。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密封锅盖，为什么要留那个小孔喷出灼热的白气，更不明白那些复杂的连杆如何能让弩臂自行复位、勾弦。
“以水沸之气，驱此机关？”
一个弟子看着灶膛里熊熊燃烧的石炭，锅盖边缘开始嗤嗤冒出白色蒸汽，脸上满是怀疑和不安，“此等奇技淫巧，闻所未闻……”革离没有解释，只是死死盯着那压力逐渐升高的简陋“锅炉”，计算着粗糙的青铜管道和皮革接缝能承受的极限。
这是赌命，用他领先两千多年的知识，赌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调整弩箭仰角，目标，城外三百步，投石机阵地。”
他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在工坊门口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与怒意：“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着素白麻衣的女子站在那里，容颜清丽，眉眼间却凝着一层寒霜。
她挎着一个药箱，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与这工坊的油腻污秽格格不入。
是端木蓉，墨家首席医官，也是机关城里少数几位地位超然的女性之一。
她不仅是医术高手，更是墨家“非攻”理念最坚定的拥护者之一。
“端木师姐！”
弟子们纷纷行礼，神情恭敬，也带着几分被撞破的慌乱。
端木蓉没看他们，目光首接落在那个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正不断发出低沉嗡鸣和嗤嗤漏气声的怪异装置上，最后定格在革离脸上。
“革离，你在弄何邪物？
大战之际，岂容你在此胡作非为，浪费紧缺物资？”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道德上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