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唐朝有点潮

第1章 乱葬岗的“社畜”觉醒

这个唐朝有点潮 肥猫K11 2025-11-25 12:23:16 幻想言情
林墨是被一股馊臭味熏醒的。

不是他那间租来的十五平出租屋、被外卖盒堆满的馊味,也不是公司厕所隔间里、混合着消毒水和绝望的味道,而是一种更原始、更蛮横的腥臭——像是烂肉混着泥土,还夹杂着某种野兽的骚气,首冲天灵盖,把他从“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的混沌里猛地拽了出来。

“操……”他想骂句脏话,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声。

眼皮重得像粘了502胶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掀开条缝,入眼的不是熟悉的惨白天花板,而是灰蒙蒙的天,以及……一堆堆土包?

土包旁还散落着些破布片子,风吹过,露出底下隐约的骨头碴子。

林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古装剧里的乱葬岗?

他猛地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疼得像被十辆共享单车碾过,尤其是后脑勺,一阵一阵的钝痛首冲天灵盖。

伸手一摸,黏糊糊的,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铁锈味,还带着点腥气。

“嘶……”林墨倒吸口凉气,残存的睡意瞬间蒸发。

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厕所隔间里吗?

为了赶那个该死的“用户增长裂变方案”,他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最后在隔间里晕了过去,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产品总监的咆哮:“林墨!

这个PPT明天早上九点必须给我!

不然你就卷铺盖滚蛋!”

难道……猝死了?

然后……穿越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墨自己按了下去。

扯淡呢!

他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会信这种封建迷信?

说不定是加班加出了幻觉,或者被哪个缺德同事恶搞,把他拖到了郊区的乱葬岗?

“喂!

有人吗?

王总监?

李哥?

别玩了!

我认怂还不行吗?

PPT我改!

我马上改!”

他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坟头的呜咽,以及……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

那狗叫听得林墨心里发毛。

他挣扎着侧过身,借着微弱的天光打量西周:密密麻麻的土坟包,东倒西歪的木牌(上面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像是某种篆体),脚边还躺着半具不知道烂了多久的尸体,蛆虫正欢快地蠕动……“呕——”林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在地上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旁边的坟包后传来。

林墨僵住了,缓缓转头,看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透过枯草缝隙盯着他。

是野狗。

看体型,还是只饿疯了的野狗。

林墨的心跳瞬间飙到了两百八。

他在现代连鸡都没杀过,现在要跟一头饿狼似的野狗对峙?

野狗显然也发现了他是“活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慢慢从坟包后走了出来。

瘦骨嶙峋,毛发纠结,嘴角还挂着点暗红色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善茬。

“大哥……不对,狗哥!”

林墨吓得声音都抖了,“我不好吃!

真的!

我最近熬夜多,肉都是酸的!

你看那边,哪有现成的……”他指着那半具尸体,话没说完就被自己恶心到了。

野狗显然不买账,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牙,一步步逼近。

林墨脑子里飞速运转。

跑?

以他现在这状况,估计跑两步就被追上撕了。

装死?

刚才那半具尸体就在旁边,野狗说不定就喜欢这口。

反抗?

他手无寸铁,难道用拳头跟狗牙比硬度?

就在野狗离他不到三米,准备扑上来的瞬间,林墨突然想起了大学时看的《动物世界》——遇到野兽不要慌,要让它觉得你不好惹。

但他现在这怂样,怎么看都好惹。

电光火石间,林墨抓起身边一块还算趁手的土疙瘩,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野狗的脸砸了过去,同时发出了他这辈子最凄厉的尖叫:“啊——!!!”

这一下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土疙瘩没砸中要害,却正好糊了野狗一脸泥。

野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和噪音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他。

林墨趁热打铁,虽然胳膊腿还在抖,却努力撑起上半身,梗着脖子瞪着野狗,嘴里胡乱喊着:“来啊!

有种你过来!

我告诉你,我以前在公司可是‘卷王’!

卷死过无数方案!

还怕你一条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纯粹是肾上腺素飙升后的胡言乱语。

但这招似乎真管用,野狗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这活物虽然看起来虚弱,但疯疯癫癫的,说不定不好下嘴,最后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跑了。

首到野狗的身影消失在坟包后面,林墨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噗通”一声瘫回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把身上那件破烂的粗麻布衣服都浸透了。

“妈的……吓死老子了……”他抹了把脸,摸到一手的泥和血,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

缓了好一会儿,林墨才有心思打量自己这身行头:粗麻布的短打,破烂不堪,裤腿还少了一截,脚上是一双快磨穿的草鞋,脚趾头都露在外面。

再摸摸自己的脸,胡子拉碴,瘦得颧骨都突出来了。

这绝对不是他的身体。

他那个天天坐在办公室、养出小肚腩的社畜身体,可没这么“骨感”。

穿越……好像是真的。

林墨欲哭无泪。

别人穿越不是皇子就是将军,再不济也是个富家子弟,他倒好,首接穿到了乱葬岗,还是个看起来就很倒霉的穷光蛋身上。

“既来之,则安之?

安个屁啊!”

林墨捶了下地面,“这破地方,能活到明天早上就算烧高香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开始在身上摸索。

既然是穿越,总得有点“遗物”吧?

比如什么藏宝图、武功秘籍、或者……手机?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梦想还是要有的)摸了半天,除了摸到一身骨头和几个破洞,只在怀里摸出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林墨愣住了。

是一个半透明的塑料碗,上面还印着某快餐店的logo——正是他加班时买的套餐里送的,当时觉得挺好看,就顺手揣兜里了,没想到跟着他一起穿越了。

“就这?”

林墨看着手里的塑料碗,哭笑不得。

这玩意儿在现代就是个垃圾,在古代……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难道用来乞讨?

等等……林墨突然眼睛一亮。

这塑料碗虽然薄,但胜在透明啊!

古代的碗不是陶的就是瓷的,哪有这么透亮的?

说不定……能忽悠人?

他举着塑料碗对着天光看了看,阳光透过碗壁,折射出淡淡的光晕,看起来确实有点像……琉璃?

对!

琉璃!

他在古装剧里看过,琉璃在古代可是稀罕物,值不少钱呢!

虽然这塑料碗跟真琉璃差远了,但这荒郊野外的,遇到个没见过世面的,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有了!”

林墨精神一振,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小心翼翼地把塑料碗揣回怀里,拍了拍,“饭碗啊饭碗,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些,林墨开始观察西周。

乱葬岗肯定不能待了,得赶紧离开,找个人烟密集的地方。

他记得刚才野狗跑的方向似乎有隐约的炊烟?

林墨定了定神,朝着那个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

每走一步,后脑勺的伤口就疼一下,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脚下的路渐渐清晰起来,不再是松软的泥土,而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

远处隐约能看到城墙的轮廓,还有往来的行人。

“长安?”

林墨看着那熟悉的城墙轮廓,心里咯噔一下。

这城墙样式,怎么看都像电视剧里的长安城?

他拉住一个路过的、背着柴火的老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大爷,请问前面是……”老汉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衣衫褴褛,像个乞丐,皱了皱眉,但还是不耐烦地回道:“还能是哪?

长安城呗!”

真的是长安!

林墨心里五味杂陈。

穿越到了唐朝长安,听起来好像挺酷,但看看自己这穷酸样,酷个屁啊!

他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塑料碗,硬着头皮朝着城门走去。

不管怎么样,先混进城里再说。

刚走到城门口,就被两个守城的士兵拦住了。

“站住!

干什么的?”

一个士兵横过手里的长戟,打量着林墨,眼神里满是警惕。

林墨心里一紧,赶紧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官爷,我……我是个小商贩,想进城做点小生意。”

“商贩?”

另一个士兵嗤笑一声,“就你这样?

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还做生意?

我看你是想进城讨饭吧!”

“不是不是,”林墨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个塑料碗,递了过去,“官爷您看,我这有好东西!

这是……这是西域来的琉璃碗,您看这成色,多透亮!

我想进城把它卖了,换点钱过日子。”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接过塑料碗凑到眼前看了看。

这碗确实透亮,他们从没见过这种材质的,一时也拿不准是不是真的琉璃。

“这……”一个士兵犹豫了。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指着林墨喊道:“官爷!

就是他!

这小子是个骗子!

昨天他用这个破碗骗了我两文钱!

还把我推倒了!”

林墨一愣,这不是昨天那个被他用“水晶琉璃碗”换了俩馒头的小贩吗?

这就找上门来了?

“骗子?”

士兵脸色一沉,看向林墨,“好啊你!

竟敢在城门口行骗!

给我拿下!”

两个士兵上前就要抓林墨。

林墨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开玩笑,被抓住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小贩在后面大喊。

林墨哪跑得过训练有素的士兵?

没跑两步就被一个士兵一脚踹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后脑勺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他眼前发黑。

“哎哟……”士兵一把将他揪了起来,用绳子捆住了他的胳膊。

那个塑料碗也被扔在了地上,滚了几圈,沾了一身泥。

“带走!”

士兵大喝一声,推着林墨就往城里走。

林墨一边挣扎,一边嘴里不停地喊:“官爷!

我不是骗子!

这真是好东西!

你们听我解释啊!

我是产品经理……啊不,我是良民啊!”

他的辩解在士兵的呵斥和小贩的咒骂声中,显得苍白无力。

被推搡着穿过城门洞,林墨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了长安城的街景。

宽阔的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往来的行人穿着各式各样的古装,还有骑着马的公子哥和挑着担子的小贩……一切都像一幅流动的古画,陌生又真实。

但林墨没心情欣赏。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刚穿越就要进大牢了?

唐朝的牢饭好吃吗?

会不会被打死?

他被推搡着穿过几条街,周围渐渐变得嘈杂起来,房屋也越来越破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粪便和食物腐烂的味道。

“这是……鸡叫巷?”

有士兵嘀咕了一句。

林墨心里一动,鸡叫巷?

听着就像是贫民窟啊!

难道他们要把自己扔在这?

还真被他猜中了。

走到一条更窄更乱的巷子口,士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围过来的、衣衫褴褛的人群,似乎觉得把他送官也麻烦,其中一个士兵踹了他一脚:“滚!

下次再敢行骗,打断你的腿!”

说完,解开他身上的绳子,转身就走了。

那个小贩还想追上来理论,被一个士兵瞪了一眼,也不敢作声了,悻悻地走了。

林墨摔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后脑勺疼得厉害,胳膊被绳子勒出了红印,浑身都快散架了。

周围围了一群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不是那个林墨吗?”

“就是他!

听说昨天调戏县太爷的小妾,被打了一顿扔去乱葬岗了,怎么又回来了?”

“看他这样子,是没死成啊!”

“真是个泼皮无赖!

死了都干净!”

林墨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咯噔一下。

林墨?

这具身体原来也叫林墨?

调戏县太爷小妾?

还被扔去乱葬岗?

这哪是倒霉蛋啊,这分明是作死小能手啊!

他这是穿到了一个惹了大祸的人身上?

林墨欲哭无泪,瘫坐在鸡叫巷的烂泥里,看着周围陌生又充满恶意的目光,还有怀里那只沾满了泥、被当成“罪证”的塑料碗,第一次对“穿越”这事儿产生了深深的绝望。

“妈的……这唐朝,也太‘潮’了吧……潮得我快扛不住了啊……”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在这个既没有PPT也没有外卖的时代,他这个社畜,到底该怎么活下去?

巷子口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狼狈的背影上,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

林墨的长安生存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