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1980年的辽北珲春,暑气裹着麦香扑在小城的街道上,柏油路被晒得发软,踩上去能粘住塑料凉鞋的底。《辽北故事》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江卫东周建国,讲述了1980年的辽北珲春,暑气裹着麦香扑在小城的街道上,柏油路被晒得发软,踩上去能粘住塑料凉鞋的底。临街的门面房大多是刷着蓝漆的木框玻璃门,有的掉了漆,露出里头泛黄的木头茬子,门楣上挂着红底白字的招牌,“珲春汽车修理铺”的铁牌被太阳晒得发烫,旁边还挨着“供销社副食店国营理发店”,招牌边的铁丝上挂着几串风干的红辣椒,被风吹得晃悠。修理铺门口摆着两个油乎乎的铁桶,里面插着扳手和螺丝刀,墙根下堆着报废的轮胎...
临街的门面房大多是刷着蓝漆的木框玻璃门,有的掉了漆,露出里头泛黄的木头茬子,门楣上挂着红底白字的招牌,“珲春汽车修理铺”的铁牌被太阳晒得发烫,旁边还挨着“供销社副食店国营理发店”,招牌边的铁丝上挂着几串风干的红辣椒,被风吹得晃悠。
修理铺门口摆着两个油乎乎的铁桶,里面插着扳手和螺丝刀,墙根下堆着报废的轮胎,轮胎缝里长了点狗尾巴草,随着穿堂风轻轻摇。
马路上偶尔过一辆二八自行车,车铃叮铃铃响,骑车子的人敞着白背心,裤腰上别着钥匙串,叮当作响;还有拉货的拖拉机“突突突”地驶过,扬起一阵黄土,惹得路边乘凉的老太太们拿手扇着风,嘴里念叨着“这破车,扬灰都能把人埋了”。
江卫东捏着烫金的高中毕业证,站在修理铺门口的阴凉处,毕业证被他攥得发皱。
他刚满十六,个子蹿得快,一米八的个头,就是瘦,穿着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领口松垮垮的,露出一截细脖子,脸盘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眼窝深,眼珠子转得贼快,透着股机灵劲。
“东子,杵在那干啥?
过来!”
江父从修理铺里探出头,满手的机油,在蓝布围裙上蹭了蹭,“跟你说的事,你再琢磨琢磨,咱这修理铺,方圆十里就咱一家独苗,你接手了,保准顿顿有肉吃,比你瞎鸡巴折腾强。”
江卫东把毕业证塞回兜里,梗着脖子往屋里走:“爸,我不琢磨,我早就想好了,我要跟大舅当警察去。”
“你当警察?”
江父把手里的扳手往工作台上一扔,哐当一声,震得桌上的搪瓷缸子都晃了,“你知道警察是干啥的?
天天跟小偷流氓打交道,还有拿刀砍人的,你个毛头小子,挨一下就得躺炕上等喂饭!
咱这修理铺,是你爷爷传下来的,到你这正好第三代,你不接,想让它黄了?
你对得起你爷爷不?”
江母端着一碗晾好的绿豆汤从里屋出来,把碗往江卫东手里一塞,皱着眉絮叨:“东子,听你爸的话,警察那活不是人干的,你大舅那德行,一年到头在家待几天?
上次出警还让人打破了头,缝了八针,我现在想起来还哆嗦。
你是咱家独苗疙瘩,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爸咋活?
我还不得哭瞎了眼?”
“妈,大舅那是意外,刑警队哪能没点磕磕碰碰?”
江卫东喝了口绿豆汤,凉丝丝的甜意滑进喉咙,“我从小就想当警察,看着大舅穿警服,我眼馋得慌。
再说了,我有毕业证,好歹是高中文化,比队里那些老大哥强多了,他们连个钢笔字都写不利索。”
“毕业证顶个屁用!”
江父一拍大腿,东北腔扯得老高,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那介绍信才是硬通货,没你大舅签字,你连派出所的门都进不去,顶多在门口瞅两眼。
我跟你说,今天你必须给我表个态,要么留在修理铺,要么我就把你锁屋里,看你咋去找你大舅!”
“爸,你不讲理!”
江卫东把碗往桌上一墩,“我都十六了,自己的路自己选!
你要是锁我,我就从窗户跳出去,反正我非当警察不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江母一看儿子急了,赶紧拉着江父的胳膊,又拍了拍他的后背:“老江,你喊啥?
扯着嗓子跟杀猪似的,孩子还小,慢慢说。
东子,你也别犟,你妈不是不让你去,是担心你。
警察那活,风里来雨里去,还危险,你要是受了伤,妈的心都得碎成八瓣,知道不?”
“妈,我知道你心疼我,”江卫东软下语气,拉着江母的手晃了晃,还撒了点娇,“但我是真喜欢警察这行,你就让我试试呗?
要是干不好,我再回来继承修理铺,到时候我给咱铺子里添新设备,把生意做老大,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