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足疗技师的那几年

第1章 离婚了

我当足疗技师的那几年 向日葵的阳光 2025-12-10 11:49:55 现代言情
民政局门口的风裹着深秋的凉意,刮在脸上像细沙打过来。

我攥着刚到手的离婚证,红色封皮磨得指腹发涩,十七年的婚姻,最后就浓缩成这张薄薄的纸。

身旁的男人,哦不,现在该叫前夫了,张建军低头点了支烟,烟雾缭绕里他的声音听着有些飘忽:“真要这样?

孩子马上高考了,你这时候离婚,对孩子影响多大吗?

林秀,你这么决绝的离婚是不是找到新男人了?

是不是他会给好的物质所以你才什么也不要就要和我离婚。”

我没回头,只是把离婚证揣进外套内袋,贴紧心口的位置,那里又酸又麻,却透着一股解脱的轻快。

“不用你管。”

我声音发紧,却异常坚定,“只要能离,这些我都认。”

十七年,从青涩姑娘熬到快西十的年纪,我以为日子会像镇上的小河,平缓流下去。

可张建军非要辞去稳定的工作要创业,要开一家火锅店,我反对过,因为他的性格和经历就不适合经商,但是无济于事。

公公婆婆也很支持他创业,因为刚买房(之前一首和公公婆婆住)手里没有多少钱,我两就去银行贷款30,加上公公婆婆和大姑姐给借的钱凑了40万开起了火锅店,结果刚装修好,疫情来临结果刚装修好,还没来得及挂好招牌、迎进第一波客人,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按下了暂停键。

门店紧闭了三个月,房租、人工成本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本就紧绷的资金链彻底断裂。

等疫情缓和能开门时,镇上的人流早己大不如前,口味相似的新店又扎堆冒出来,我们这家没了前期筹备时的冲劲、也缺了资金周转的火锅店,撑了不到半年,就只能草草关门转让。

西十万的投入,最后只收回了几万块转让费,连银行贷款的零头都不够。

银行贷款的利息像催命符似的,每个月准时从手机里弹出提醒,红通通的数字刺得我眼睛发疼。

我攥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指尖冰凉 —— 曾经我在小学生培训班当老师,虽说工资不算高,但至少能贴补家用,可疫情一来,家长们都攥紧了钱袋子,招生变得比登天还难,机构撑不下去解散那天,我抱着一摞没来得及发的练习册,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连哭都没力气。

现在家里彻底没了进项,张建军却像块烂泥似的瘫在卧室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手指不停滑动,要么是刷短视频,要么是跟人在网上闲聊。

我把银行催款短信递到他面前,声音带着颤:“利息又该还了,你想想办法啊?”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还在屏幕上点着,语气不耐烦:“我有什么办法?

店关了,工作也没找着,你让我去抢啊?”

我盯着他油乎乎的头发、松垮的睡衣领口,心里的火气和委屈搅在一起,堵得胸口发闷。

当初是他非要创业,是他拍着胸脯说肯定能挣钱,现在出了事儿,他倒先当起了甩手掌柜。

更让人心寒的是公公婆婆,之前劝着张建军创业时,说得比谁都好听,说 “年轻人就该闯一闯”,可现在见我们欠了一屁股债,他们干脆躲回了老房子,电话不接,上门也不开门,仿佛我们从来不是一家人。

家里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孩子也受了影响。

上初中的儿子最近总背着书包往网吧跑,老师找我谈了好几次,说他上课走神、作业不交,问他为什么不想上学,他低着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家里都这样了,上学还有什么用?”

那天晚上,我把儿子从网吧拉回家,看着他叛逆的眼神,看着卧室里依旧玩手机的张建军,看着手机里不断弹出的催款信息,突然觉得天塌下来了。

我坐在阳台的角落里,看着楼下漆黑的街道,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我浑身发冷。

30万的贷款像座大山压在我身上,丈夫靠不住,公婆躲着走,孩子也成了这样,我盯着阳台外的夜空,脑子里竟然冒出了 “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的念头。

黑暗里,我抱着膝盖哭了很久,眼泪打湿了裤腿,冰凉一片。

首到楼下传来几声狗叫,我才慢慢缓过神来 —— 我要是走了,孩子怎么办?

他才十几岁,难道要跟着那样的父亲,一辈子毁了吗?

我抹掉眼泪,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看着里面依旧沉浸在手机世界里的张建军,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断了。

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