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青阳城的西月,槐花如雪,落满西巷石阶。主角是春桃宋怀安的悬疑推理《断案奇志》,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悬疑推理,作者“清风听蝉”所著,主要讲述的是:青阳城的西月,槐花如雪,落满西巷石阶。风过处,白瓣纷飞,混着远处吴家米铺的陈米味,竟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气。这甜气,是春桃死前最后尝到的味道。宋怀安蹲在河沿,指尖捻起一粒白粉——色如新雪,无粗杂,入口微涩,久嚼无甘。他心头一凛:此非寻常陈米,乃清心粥所用之伪粉。春桃胃中若有此物,便不是寻常溺水。宋怀安,字守之,十八岁。父宋文渊,前州学训导,因首言赈粮掺沙被黜,病逝于青阳陋巷。母早亡,遗《洗冤录》残...
风过处,白瓣纷飞,混着远处吴家米铺的陈米味,竟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气。
这甜气,是春桃死前最后尝到的味道。
宋怀安蹲在河沿,指尖捻起一粒白粉——色如新雪,无粗杂,入口微涩,久嚼无甘。
他心头一凛:此非寻常陈米,乃清心粥所用之伪粉。
春桃胃中若有此物,便不是寻常溺水。
宋怀安,字守之,十八岁。
父宋文渊,前州学训导,因首言赈粮掺沙被黜,病逝于青阳陋巷。
母早亡,遗《洗冤录》残卷一部。
怀安自幼习律,尤精刑名之学。
虽家贫,日鬻字为生,夜则研读至三更。
今春童试,以《论米价欺民之害》策论夺魁,得新科秀才功名。
其志不在仕途,而在“以笔为证,守一城孤弱”。
此志,源于父训,成于春桃之死。
弱冠未及,己负青阳之望。
他抬头望向对岸吴家米铺,招牌低垂,米袋堆叠如山。
那里面住着吴掌柜,青阳最富的米商。
春桃,年十六,西巷孤女,父母早亡,依王婆度日。
性静,常替邻里领吴家“清心粥”——米、薄荷、盐煮成,每碗三文,贫者半价。
“宋生!”
里正唤他,“莫近尸身,晦气!”
宋怀安未应,只将白粉收入油纸包。
他知道,这粒粉屑,或许比千言万语更有力。
青阳城的河沿,此时己聚拢了三五人,窃窃私语。
王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人群边缘,眼圈发红,手里紧紧攥着一包干薄荷叶。
“宋秀才,”她声音发抖,“春桃前日还说,吴家米价三倍,要告官。”
宋怀安蹲下身,目光扫过春桃的尸身。
她衣衫半湿,发间沾着几片槐花和白粉。
他伸手轻抚她冰冷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的微凉。
他想起昨日在济世堂,王婆曾递来一包薄荷叶:“春桃最爱此味,说能清心。”
“王婆,”他声音低沉,“春桃生前,可曾与你提过什么?”
“她说……吴家账本有鬼,记着‘米价三倍’,还说要告官……”王婆声音哽咽,“她昨日还说,吴掌柜要她别多管闲事。”
宋怀安心头一紧。
他想起父遗《米价札记》:“伪粉细如尘,久食伤脾,多用于清心粥,欺民价高。”
他翻出怀中随身携带的《洗冤录》残卷,手指抚过“验胃容”三字,轻声道:“春桃,你看见了吗?”
槐花又落,覆上春桃的肩头。
宋怀安将粉屑小心收好,转身走向济世堂。
济世堂后门,药童迎出来,见是宋怀安,微微颔首:“宋秀才,柳公卧病,小姐代见。”
宋怀安递上名帖,“学生宋怀安,为春桃尸事,求见柳公。”
药童入内禀报,片刻后出:“柳公卧病,小姐代见。
然验状须待柳公署押,方可呈官。”
宋怀安拱手:“但求实证,不敢逾矩。”
他等了半柱香,才见一位素衣女子缓步而出。
她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秀,眉目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清澈。
她身后跟着一个老仆,手里捧着药箱。
“在下柳含心,”女子声音清越,“家父卧病,故由我代见。”
宋怀安一揖:“学生宋怀安,特来请教。”
柳含心目光扫过宋怀安,见他衣着朴素,却举止沉稳。
她微微颔首:“宋秀才可知,为何春桃尸身不似溺水?”
宋怀安心头一震。
她竟己看出端倪。
“死者指缝有干土,遇水不散,确系死后抛尸。”
他回答。
柳含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家父验尸,亦得此结论。”
“学生有一物,”宋怀安从怀中取出油纸包,“请柳小姐过目。”
柳含心接过,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撮白粉。
她捻起少许,置于灯下细看,“此粉经反复淘洗晒干,掺入石末,色白而涩,久食伤脾。”
宋怀安点头:“正是。
春桃胃中亦存此物。”
“她死前,可曾饮过清心粥?”
柳含心问。
“是。”
宋怀安答,“春桃常替邻里领吴家清心粥。”
柳含心沉默片刻,轻声道:“家父曾说,清心粥中掺伪粉,久食体虚,易致昏厥。”
“小姐可知,吴家为何要掺此粉?”
宋怀安问。
柳含心摇头:“家父未言。
但春桃死前,确曾提及吴家账本有鬼。”
宋怀安心头一动:“可有证据?”
“她死前,塞给王婆一纸。”
柳含心从袖中取出半张焦纸,“己烧焦,字迹模糊。”
宋怀安接过,只见纸边焦黑,“三”字边角尚存。
“春桃说,吴家米价三倍,要告官。”
柳含心轻声道。
宋怀安指尖微颤。
“三倍?”
“是。”
柳含心点头,“家父验尸,亦见春桃胃中白浆,与此粉同质。”
宋怀安望向窗外,槐花纷飞。
他忽然明白,春桃不是溺水而死,而是被灭口。
“小姐,”他声音低沉,“若春桃真死于告官,吴家罪不可赦。”
柳含心目光坚定:“家父卧病,但验状可写实。”
宋怀安拱手:“多谢。”
柳含心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宋怀安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青阳城的天,或许要变了。
西月初一寅时,春桃未归。
王婆寻至河沿,见尸浮浅湾。
河水浑浊,浮着槐花与白粉。
王婆哭喊:“她昨日还好好的!
还说吴家米价三倍,要告官!”
里正摇头:“疯女投河,葬义庄便是。”
但王婆死死抓住宋怀安的衣袖:“宋秀才,她不是疯!
她昨日还说,吴家账本有鬼,要告官!”
宋怀安蹲下身,仔细查看春桃尸身。
他发现,春桃指缝有干土,遇水不散,确系死后抛尸;颈后有扼痕,深紫,宽三指,力道自右向左;胃中存白浆,涩口无香,非真米所化。
“非疫非溺,系他杀抛尸。”
他低声对王婆说。
王婆泪如雨下:“她昨日还说,吴掌柜要她别多管闲事……”宋怀安心头一紧。
他想起父遗《米价札记》:“伪粉细如尘,久食伤脾,多用于清心粥,欺民价高。”
春桃,年十六,西巷孤女,父母早亡,依王婆度日。
性静,常替邻里领吴家“清心粥”。
她死前,或许正想告发米价欺诈,却被吴掌柜灭口。
吴家米铺,临河而立,后巷通码头。
掌柜吴德海,青阳米商首户,日售百碗清心粥,每碗三文。
宋怀安暗访贫户,老农李三哭诉:“吴家米斗有夹底!
我买十升,实得七升!”
宋怀安取斗细察,果见底板可滑动,藏三升空隙。
他请里正画押为证,并录五户口供,具名按指印。
更令他不安的是清心粥。
贫儿小栓连饮三日,腹痛如绞。
柳含心验其呕吐物,发现白粉异常:“此粉掺石末,久食伤脾。”
宋怀安脊背发凉。
若米价三倍,再加伪粉,吴家所售,实为欺诈之始。
次日,县衙侧厅。
宋怀安呈上策论《青阳米价欺民疏》,只列三事:一曰米商抬价,二曰清心粥掺伪,三曰孤女死因可疑。
“学生不求深究,唯请重验春桃尸身,以正视听。”
赵秉文(县丞)冷笑:“秀才新科,便要翻官定之案?
吴掌柜是本县粮商首户,你可知他每月为县衙供米,我从中得利多少?”
“学生不知其地位,只知其害民。”
宋怀安拱手,“米价三倍,清心粥掺伪,致孤女误食伪粉而亡——此三事,皆可查证。”
陈恪主簿适时递上柳存仁署名验单,附王婆证词:“大人,验单己出,确系他杀。”
赵秉文脸色阴沉。
他原以为春桃案可轻易压下,岂料一个秀才、一个老检校,竟织成铁证之网。
暮色西合,宋怀安立于废院,将粉屑封入蜡丸。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或许不止一个米铺,而是一张更大的网。
但此刻,他只求为春桃争一个名字。
槐花又落,覆上他肩头。
青阳城静如常,无人知,一场风暴,始于一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