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上雾来
第1章 屿书店的雨
海城的梅雨季，总带着一股子缠缠绵绵的湿意。
雨丝像扯不断的丝线，从灰蒙蒙的天上垂下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住了老城区的青石板路，罩住了街边斑驳的梧桐树干，也罩住了林雾那颗刚从长途大巴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落脚的心。
她拖着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手机导航上那个红得发亮的定位点——屿书店。
三天前，她还在几百公里外的出租屋里，对着画纸发呆。
颜料盘里的颜色干了又调，调了又干，笔下的线条却始终僵硬得像被冻住了。
夏栀发来一条消息，说海城的老城区拆了一半，唯独那家藏在巷子里的屿书店还在，“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捡回你丢了的灵感。”
林雾没多想，收拾了两件换洗衣物，买了张单程票就来了。
她总觉得，海城的雨里，藏着她三年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事。
雨越下越大，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帆布鞋。
林雾咬咬牙，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拐进了导航上标注的那条窄巷。
巷子不长，两旁是青瓦白墙的老房子，墙头上爬着湿漉漉的爬山虎。
走到巷子尽头，一扇挂着木牌的玻璃门撞进眼帘。
木牌上刻着两个烫金的字——屿书店，字体清隽，像是被雨水润过，带着几分温柔的弧度。
玻璃门内，暖黄的灯光顺着门缝漫出来，混着旧书页特有的油墨香，还有一丝淡淡的檀木气息，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她被雨水冻得发僵的脸颊。
林雾推开门，门上的铜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
“叮铃——麻烦，找一本《城南旧事》。”
她抖了抖伞面上的水珠，抬眼看向柜台后。
柜台后的男人正低头理书，闻言缓缓抬起头。
他穿一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
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被灯光映得微微发亮，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几不可查地停滞了一瞬。
“最后一本，在靠窗的第三排书架。”
男人的声音响起，像雨后淌过青石的溪水，干净，温和，还带着一点沙沙的质感，听得人心里莫名一软。
林雾点点头，收了伞，拖着行李箱往里走。
木地板被踩得咯吱作响，像是老房子在低声呢喃。
她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第三排书架的最里侧，看到了那本蓝白色封面的书。
书架有点高，林雾踮起脚尖去够，脚下的羊毛地毯却不知怎么勾住了她的裙摆。
她重心一晃，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撞在硬邦邦的书架上。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及时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连衣裙布料传过来，烫得林雾的皮肤一阵发麻。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抬头，撞进了男人含笑的眼睛里。
窗外的雨还在下，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眼角的弧度温和得恰到好处。
“小心。”
他轻声说。
林雾慌忙站稳，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连忙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声道：“谢谢。”
男人松开手，目光落在她手里那本《城南旧事》上，笑了笑：“这本书的批注很有意思，前主人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林雾愣了愣，低头翻开书页。
扉页上，一行钢笔字静静躺着，字迹清瘦娟秀，带着几分少女的青涩：“城南的花会开，走散的人会回来。”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林雾的眼眶微微发热。
这行字，是她写的。
三年前，她和前男友分手，拖着行李箱躲进这家书店，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临走前，她随手拿起一本《城南旧事》，在扉页上写下了这句话，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做一个潦草的告别。
她抬头看向男人，犹豫着开口：“这本书，是你的？”
男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只是微微侧过身，指了指柜台后的木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我叫沈屿，这家书店的老板。”
林雾的心跳，骤然加速。
沈屿。
屿书店。
原来这家书店的名字，就是他的名字。
她看着男人温和的眉眼，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看着暖黄灯光下琳琅满目的书架，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这场意料之外的重逢，或许，是命运送给她的，一份迟到了三年的礼物。
“我叫林雾。”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小小的雀跃。
雨丝像扯不断的丝线，从灰蒙蒙的天上垂下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住了老城区的青石板路，罩住了街边斑驳的梧桐树干，也罩住了林雾那颗刚从长途大巴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落脚的心。
她拖着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手机导航上那个红得发亮的定位点——屿书店。
三天前，她还在几百公里外的出租屋里，对着画纸发呆。
颜料盘里的颜色干了又调，调了又干，笔下的线条却始终僵硬得像被冻住了。
夏栀发来一条消息，说海城的老城区拆了一半，唯独那家藏在巷子里的屿书店还在，“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捡回你丢了的灵感。”
林雾没多想，收拾了两件换洗衣物，买了张单程票就来了。
她总觉得，海城的雨里，藏着她三年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事。
雨越下越大，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帆布鞋。
林雾咬咬牙，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拐进了导航上标注的那条窄巷。
巷子不长，两旁是青瓦白墙的老房子，墙头上爬着湿漉漉的爬山虎。
走到巷子尽头，一扇挂着木牌的玻璃门撞进眼帘。
木牌上刻着两个烫金的字——屿书店，字体清隽，像是被雨水润过，带着几分温柔的弧度。
玻璃门内，暖黄的灯光顺着门缝漫出来，混着旧书页特有的油墨香，还有一丝淡淡的檀木气息，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她被雨水冻得发僵的脸颊。
林雾推开门，门上的铜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
“叮铃——麻烦，找一本《城南旧事》。”
她抖了抖伞面上的水珠，抬眼看向柜台后。
柜台后的男人正低头理书，闻言缓缓抬起头。
他穿一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
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被灯光映得微微发亮，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几不可查地停滞了一瞬。
“最后一本，在靠窗的第三排书架。”
男人的声音响起，像雨后淌过青石的溪水，干净，温和，还带着一点沙沙的质感，听得人心里莫名一软。
林雾点点头，收了伞，拖着行李箱往里走。
木地板被踩得咯吱作响，像是老房子在低声呢喃。
她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第三排书架的最里侧，看到了那本蓝白色封面的书。
书架有点高，林雾踮起脚尖去够，脚下的羊毛地毯却不知怎么勾住了她的裙摆。
她重心一晃，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撞在硬邦邦的书架上。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及时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连衣裙布料传过来，烫得林雾的皮肤一阵发麻。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抬头，撞进了男人含笑的眼睛里。
窗外的雨还在下，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眼角的弧度温和得恰到好处。
“小心。”
他轻声说。
林雾慌忙站稳，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连忙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声道：“谢谢。”
男人松开手，目光落在她手里那本《城南旧事》上，笑了笑：“这本书的批注很有意思，前主人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林雾愣了愣，低头翻开书页。
扉页上，一行钢笔字静静躺着，字迹清瘦娟秀，带着几分少女的青涩：“城南的花会开，走散的人会回来。”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林雾的眼眶微微发热。
这行字，是她写的。
三年前，她和前男友分手，拖着行李箱躲进这家书店，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临走前，她随手拿起一本《城南旧事》，在扉页上写下了这句话，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做一个潦草的告别。
她抬头看向男人，犹豫着开口：“这本书，是你的？”
男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只是微微侧过身，指了指柜台后的木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我叫沈屿，这家书店的老板。”
林雾的心跳，骤然加速。
沈屿。
屿书店。
原来这家书店的名字，就是他的名字。
她看着男人温和的眉眼，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看着暖黄灯光下琳琅满目的书架，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这场意料之外的重逢，或许，是命运送给她的，一份迟到了三年的礼物。
“我叫林雾。”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小小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