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日头斜斜地挂在山坳口,将小岗村染成一片暖融融的金黄。《我欲求凡》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幽溪竹涧”的创作能力,可以将林溪林季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我欲求凡》内容介绍:日头斜斜地挂在山坳口,将小岗村染成一片暖融融的金黄。炊烟几缕,懒洋洋地攀上茅草屋顶,混着柴火气和一点点熬煮草药的清苦味道,弥散在傍晚微凉的空气里。林溪蹲在自家小院的泥地上,手里攥着根细树枝,在地上划拉着。横,竖,撇,捺。他写得极慢,也极认真,小眉头微微蹙着,嘴唇无声地翕动,是在默念叔叔常教的那个“溪”字。水旁,奚字,叔叔说,就是他的名字,是门前那条终年潺潺、清可见底的小溪。“溪字,要写得像水一样,...
炊烟几缕,懒洋洋地攀上茅草屋顶,混着柴火气和一点点熬煮草药的清苦味道,弥散在傍晚微凉的空气里。
林溪蹲在自家小院的泥地上,手里攥着根细树枝,在地上划拉着。
横,竖,撇,捺。
他写得极慢,也极认真,小眉头微微蹙着,嘴唇无声地翕动,是在默念叔叔常教的那个“溪”字。
水旁,奚字,叔叔说,就是他的名字,是门前那条终年潺潺、清可见底的小溪。
“溪字,要写得像水一样,顺畅,流动。”
叔叔林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常年被烟火熏燎过的微哑,却很温和。
他端着一只粗陶药碗,从低矮的灶房里走出来,步子有些沉,那条瘸了的左腿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林溪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叔,你看,我写得像不像?”
林季走近,把药碗放在旁边磨得光滑的石凳上,弯腰细看。
他身形干瘦,面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黄,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得像后山深潭的水。
“嗯,你这个字写了将近十年,最近终于有了进步。”
他粗糙的手掌落在林溪发顶,轻轻揉了揉,“像,很像我们门前那条溪水。”
药味更浓了些,是林溪每日都要喝的。
“叔叔,这药怎么和之前的味道不太一样,更苦了”。
叔叔摸了摸林溪的头发说“你先天不足,需要这药汤固本培元,我最近给你找了几味新药,效果更好”。
药很苦,每次喝完,舌根都麻半天,但林溪从不抱怨,因为这些药是叔叔花了大价钱去村外买的,虽然家里很贫穷,屋子常年摇摇欲坠,本来叔叔赚了些钱就要建新屋子,但是考虑到林溪的身体情况还是把钱拿去买药。
这些年来,除了死去的父母之外,林溪最感激的就是叔叔了。
他放下树枝,端起那碗深褐色的汤汁,试了试温度,刚刚好。
他屏住呼吸,仰头“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瞬间在空腔炸开,他忍不住皱紧了脸,吐了吐舌头。
一只粗糙却温暖的手适时地递过来一小块东西,用干净叶子托着,是山里野蜂巢割下来的蜜。
林溪赶紧接过,塞进嘴里,甜意丝丝缕缕化开,驱散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苦。
“慢点吃。”
叔叔看着他,眼里有浅淡的笑意,但那笑意背后,似乎总萦绕着一层驱不散的疲惫,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眉宇间。
林溪含着蜜,含糊地问:“叔,我爹娘……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自打林溪记事起,他问过不止一次。
但叔叔的回答总是模糊。
只说是急病,去得很突然,就在他两岁那年。
每次说到父母,叔叔嘴角那点微弱的笑意敛去了。
他转过身,佝偻着背,开始收拾晾在院中竹竿上的几件粗布衣裳,动作缓慢而吃力。
他的侧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和沉重。
“你爹啊……力气很大,是村里最好的猎手。”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你娘……性子柔和,手也巧……”后面的话,便又含糊起来,消散在风里。
林溪似懂非懂,只觉得每次提起爹娘,叔叔就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连那瘸腿也显得更沉了。
他不敢再多问,只默默看着叔叔的背影。
晚风拂过院角那棵老槐树,叶子哗啦啦地响。
夕阳的余晖将二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依偎在一起,很长,很长。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平静且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