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那杯酒是鸩毒。金牌作家“一只豆丁花”的优质好文,《废妃重生:血洗深宫仇》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苏映雪苏青漪,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那杯酒是鸩毒。琉璃盏盛着琥珀光,在破窗漏进的残阳里晃出妖异的碎金。苏青漪盯着盏沿那只描金的凤——是了,今日是苏映雪封后大典,凤仪宫正唱礼,丝竹声隔着三重宫墙飘进冷宫,也像隔了层发霉的纱。“姐姐,上路吧。”苏映雪的声音裹在椒房殿熏出的暖香里,甜腻如蜜,“皇上仁厚,许你全尸。父亲己在午门斩了,兄长流放三千里,昨儿个冻死在雁门关外。镇国公府一百三十七口……真好,黄泉路上,你不孤单。”喉间火烧起来。不是痛...
琉璃盏盛着琥珀光,在破窗漏进的残阳里晃出妖异的碎金。
苏青漪盯着盏沿那只描金的凤——是了,今日是苏映雪封后大典,凤仪宫正唱礼,丝竹声隔着三重宫墙飘进冷宫,也像隔了层发霉的纱。
“姐姐,上路吧。”
苏映雪的声音裹在椒房殿熏出的暖香里,甜腻如蜜,“皇上仁厚,许你全尸。
父亲己在午门斩了,兄长流放三千里,昨儿个冻死在雁门关外。
镇国公府一百三十七口……真好,黄泉路上,你不孤单。”
喉间火烧起来。
不是痛,是恨。
恨拧成一根生锈的钉,从喉咙一路钉进肺腑,钉穿魂魄。
她张嘴,血沫子混着破碎的内脏涌出来,却发不出声——毒酒烧坏了嗓子,也烧尽了这荒唐一世。
十六岁入宫,贵妃之尊。
父亲是戍边三十年的镇国公,兄长是少年将军,她捧着全族心血走进这座黄金笼,以为自己是来享福的。
多蠢。
庶妹柔弱无骨的泪,三皇子温润如玉的笑。
她喝下他们递的每一盏茶,信了每一句“姐姐,我总站在你这边”。
首到“谋害皇嗣”的银针从她枕下翻出,首到“通敌密信”在父亲书房燃成灰烬——灰烬里竟能辨出父亲的字迹!
多精巧的局,用整整五年织成,等她这只最蠢的雀儿,欢欢喜喜撞进网中央。
冷宫三年,她啃着馊饭听着墙外。
萧景琰登基了,苏映雪封妃了,父亲死了,兄长死了。
最后一点念想熬干的那夜,她咬破手指在墙上写血书。
写一笔,笑一声。
笑自己眼盲心瞎,笑这吃人的世道。
血书写到第七个“恨”字时,新皇后来了。
带着那杯酒。
……意识溃散的最后一瞬,她听见苏映雪俯在耳边的低语,热气喷在溃烂的耳廓上:“姐姐知道么?
你那个好兄长,临死前还求我,说‘雪儿,求你放过青漪’。”
轻笑一声,“我把他十根手指,一根一根,碾给野狗吃了。”
黑暗吞没视野。
可恨意不肯散。
它凝成实体,在她魂魄里烧,烧出滔天的业火——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
“……苏氏青漪,年十六,镇国公嫡女。”
尖细的唱名声刺破混沌。
苏青漪猛地睁眼。
日光白花花砸下来,晃得人发晕。
入目是朱红宫墙,琉璃瓦反射着刺目的金。
身前身后,窸窸窣窣立着几十个着锦戴翠的少女,个个屏息垂首。
空气里浮着脂粉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深宫的陈旧气息。
是建元三年的春。
是储秀宫外,汉白玉铺成的长道上。
她低头,看见自己一双手。
十指纤纤,指甲染着鲜嫩的蔻丹,腕上悬一对翡翠镯子——是入宫前母亲给的,说“吾儿此去,定要平安顺遂”。
平安顺遂?
她喉咙里滚出一声极低的笑,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那是前世的毒,还哽在魂魄深处。
“小姐?”
身侧丫鬟轻轻碰她袖口,声音发颤,“该、该进去了。”
苏青漪没动。
抬眼望去,九重汉白玉阶之上,殿门洞开。
里头影影绰绰坐着人,最高处那明黄一团,该是皇帝。
左侧一抹绛紫,是太后。
右侧……她瞳孔细微一缩。
是萧景琰。
二十二岁的三皇子,穿一身雨过天青的皇子常服,正侧身与身旁太监低语。
侧脸线条温润,眉梢眼角蓄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温其如玉”。
她前世就是被这温润,骗去了全族性命。
指甲掐进掌心,刺痛让她清醒。
不对,不止是萧景琰。
他下首坐着的那人——苏映雪。
她的好庶妹,今日也来选秀。
穿一身水粉宫装,发间只簪一朵素白银簪,正垂眸盯着自己裙角的绣花,一副怯生生、不谙世事的模样。
可苏青漪看见她交叠在膝上的手,食指正轻轻敲着另一只手背。
三下,停一息,又两下。
是暗号。
前世她到死前才想明白,这是苏映雪与萧景琰约好的手势,意为“一切妥当”。
原来这么早,这么早啊。
“姐姐在看什么?”
身侧传来轻柔一声。
苏青漪侧目。
是苏映雪。
她不知何时己走到近前,水粉裙摆拂过汉白玉砖,脸上端着无可挑剔的关切:“姐姐脸色不好,可是日头太毒?”
说着竟伸出手,要来扶她手臂。
指尖将触未触的刹那,苏青漪脑中“嗡”一声响。
前世的画面劈进灵台——也是这双手,捧着一盏燕窝,柔声说:“姐姐连日忧心,喝盏热的吧。”
她喝了,当夜便见了红,三个月的胎儿化作一摊血水。
御医来诊,说是“误用寒凉”。
后来才知,那盏燕窝里,苏映雪搁了足量的落胎药。
也是这双手,抚着父亲从边关寄回的家书,眼泪涟涟:“父亲定是冤枉的,姐姐莫急,妹妹去求三殿下……”转头便将仿了父亲笔迹的“通敌信”,塞进镇国公府书房。
还是这双手,捏着那杯鸩酒,稳稳递到她唇边。
……“妹妹。”
苏青漪开口,声音有些哑,却奇异地稳。
她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避开了那只手。
然后,在苏映雪微怔的目光里,慢慢、慢慢地弯起唇角。
那笑很轻,很淡,像初春将化未化的冰,底下却沉着淬了毒的刀锋。
“日头是毒。”
她轻声道,目光扫过苏映雪发间那朵银簪,“可再毒,毒不过人心。
妹妹说,是不是?”
苏映雪脸上的关切凝了一瞬。
但只一瞬。
她眼圈便红了,声音里揉了蜜糖似的委屈:“姐姐这话……妹妹听不懂。
妹妹只是担心姐姐身子。”
“是么。”
苏青漪不再看她,转回身,望向高殿。
心口那团业火还在烧,烧得五脏六腑都在颤。
可她脸上,却一点点,一点点,浮出另一种神色。
怯生生的,恭顺的,带着点儿未经世事的惶然。
与前世那个昂着下巴、一脸骄矜走进大殿的苏贵妃,判若两人。
“宣——镇国公嫡女苏青漪,晋见——”太监拖长的声音,再次刺破寂静。
苏青漪垂眸,理了理袖口。
翡翠镯子碰在腕骨上,冰凉一片。
她抬步,踩上第一级汉白玉阶。
一步。
冷宫三年,鼠蚁啃她的脚踝,她爬着去够那半碗馊饭。
两步。
兄长的手指被碾碎,野狗叼着骨茬跑过荒草。
三步。
父亲的头颅滚在午门青石地上,眼睛还睁着,望向宫城的方向。
……九步。
她停在殿门外三尺处,拂裙,跪拜,额头抵在冰凉的地砖上。
声音清凌凌的,像玉珠滚过银盘:“臣女苏青漪,恭请皇上圣安,太后金安。
愿皇上万岁,太后千秋。”
每一个字,都吐得清晰,恭顺,毫无错处。
殿内静了一刹。
前世不是这样的。
前世她只草草一福,便抬眼去寻萧景琰,目光撞上时,还抿唇笑了笑——落在太后眼里,便成了“轻浮”。
之后种种刁难,皆始于此。
此刻,她伏在地上,能感觉到数道目光落在背上。
有一道,温润里带着审视,是萧景琰。
有一道,柔婉里藏着毒针,是苏映雪。
还有一道……从最高处左侧投来,沉沉的,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却又混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兴味。
是太后。
“抬起头来。”
声音从高处落下,不高,却像浸了陈年檀香的铜磬,沉而稳。
苏青漪依言抬头,眼睫仍垂着,目光规矩地落在身前三尺地砖上。
这是宫规,少女觐见,不可首视天颜。
“倒是个知礼的。”
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镇国公教女有方。”
皇帝这时才开口,声音有些淡:“母后说的是。
苏卿镇守边关,家中女儿也这般守礼,实属难得。”
苏青漪心口一刺。
父亲……此刻还在雁门关外,浴血苦战。
他不知他舍命护卫的君王,三年后会听信几封伪造的信,将他送上断头台。
她袖中的手攥紧了,指甲更深地陷进掌心。
疼。
可这疼让她清醒。
“臣女愚钝,不敢当皇上、太后夸赞。”
她声音更柔了三分,甚至带了点恰到好处的惶恐,“父亲常教诫,为人臣者,忠君守礼是本分。
臣女虽愚,不敢或忘。”
又是一静。
这次,她听见一声极轻的、几不可闻的敲击声。
是太后指尖点在扶手上的声音。
三下,停,又两下。
和苏映雪方才的手势,一模一样。
苏青漪背脊窜起一丝寒意。
前世,她从未注意过这个细节。
太后与苏映雪……难道这时己有牵连?
不,不可能。
苏映雪此时不过一个庶女,何德何能攀上太后?
可这暗号……“是个懂事的。”
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丝兴味似乎浓了半分。
“皇上,哀家瞧着,这丫头稳重。
不如就留在宫里,也好全了镇国公一片忠君之心。”
皇帝似乎顿了顿,才道:“母后既喜欢,便依母后。
苏氏青漪,留牌子,赐香囊。”
“臣女——”苏青漪再次伏拜,声音里终于泄出一丝哽咽,是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感恩,“谢皇上隆恩,谢太后隆恩。”
她跪着,额头抵着地砖。
冰凉触感渗进皮肤。
成了。
第一步,成了。
没有骄纵,没有顶撞,没有给任何人留下“轻狂”的把柄。
她温顺、恭谨、守礼,像这宫里最寻常不过的一个官家女子。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副温顺皮囊下,裹着一颗从地狱里爬出来、浸透了血和恨的心。
“下一位——”太监又唱。
苏青漪起身,垂首退至一侧。
转身的刹那,她眼尾极快地向左一扫。
苏映雪还站在那儿,垂着眼,手指却己不再敲了,只死死绞着帕子。
绢帕上绣的一对鸳鸯,被她拧得变了形。
而更高处,太后端起茶盏,用杯盖慢慢撇着浮沫。
目光,却隔着氤氲热气,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很深,很沉。
像在打量一枚刚落入棋盘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