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2023年,西南边境,暴雨。小说《抗战:虽远必诛》“断章寻味”的作品之一,陈锋宋哲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2023年,西南边境,暴雨。“注意左翼!热成像显示有三个热源!”耳麦里的电流声混杂着暴雨砸在凯夫拉头盔上的闷响。陈锋死死扣住手中的自动步枪,战术手套在泥水中浸得湿透。作为突击队副队长,他正带队执行一次代号为“雷霆”的越境打击毒枭任务。“轰!”毫无征兆的,一枚火箭弹在距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炸开。巨大的气浪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撕碎了陈锋的战术背心。痛。那种痛感不是来自肉体,而是仿佛灵魂被生生从躯壳里剥...
“注意左翼!
热成像显示有三个热源!”
耳麦里的电流声混杂着暴雨砸在凯夫拉头盔上的闷响。
陈锋死死扣住手中的自动步枪,战术手套在泥水中浸得湿透。
作为突击队副队长,他正带队执行一次代号为“雷霆”的越境打击毒枭任务。
“轰!”
毫无征兆的,一枚火箭弹在距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炸开。
巨大的气浪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撕碎了陈锋的战术背心。
痛。
那种痛感不是来自肉体,而是仿佛灵魂被生生从躯壳里剥离。
视网膜上最后残留的画面,是红色的火光和扭曲的雨幕。
紧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失重感,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抓住他!
别让他动!”
“这狗日的劲儿真大!
按住腿!”
嘈杂的吼叫声像钢针一样扎进陈锋的耳膜。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肺部瞬间被一股浓烈的霉味、腐烂的树叶味和血腥味填满。
这是哪里?
陈锋猛地睁开眼。
多年的特种作战本能让他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
虽然头痛欲裂,但他感觉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正死死按着他的右肩。
“撒手!”
陈锋低吼一声,腰腹瞬间发力,一个标准的特种格斗反关节技。
“咔嚓。”
“哎哟我草!”
按着他的人惨叫一声,整个人被陈锋掀翻在泥浆里。
陈锋顾不得浑身剧痛,顺势在这个人身上一滚,右手本能地摸向大腿外侧——那里应该插着他的格洛克手枪。
摸空了。
只有粗糙的布料和冰冷的泥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己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再动一下,老子打爆你的头!”
一个沙哑、带着浓重烟熏嗓的声音在头顶炸响。
陈锋动作一僵。
他看清了那把枪——不是毒枭常用的AK47,也不是制式的95式,而是一把磨得发亮的……驳壳枪?
还是那种枪管烤蓝都快磨没了的老古董。
他缓缓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胡子拉碴、满是污垢的脸。
那人戴着一顶看不出颜色的德式钢盔,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灰黄色军装,领章只有一边还挂着,另一边不知去向。
再往西周看,陈锋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是一片典型的热带雨林,但周围围着他的十几个人,全都穿着那种破旧的旧式军装。
有的背着老套筒,有的扛着中正式,甚至还有人手里拿着大刀。
每个人都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但那眼神——那是一种在尸山血海里泡出来的、像狼一样的眼神。
“说!
你是哪部分的?”
拿驳壳枪的汉子眯着眼,手指扣在扳机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陈锋的大脑飞速运转。
穿越了?
这怎么可能?
上一秒还在2023年的边境线,这一秒就……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脑海中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远征军……侦察连……溃败……野人山……他叫陈锋,原主也叫陈锋。
是远征军侦察连的一名普通士兵,因为发高烧在行军途中晕倒。
“连长,这小子是不是烧糊涂了?
刚才那一下子手法可不一般,差点把老赵胳膊卸了。”
旁边一个背着汉阳造的老兵吐了口唾沫,眼神警惕地盯着陈锋。
被称作连长的汉子——宋哲,并没有放松警惕,枪口依然死死顶着陈锋:“刚才你说什么?
‘撒手’?
口音不像本地人,也不像咱们团的。
还有,你刚才摸大腿那动作,是在找枪吧?”
陈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特种兵的素质让他在极度混乱中迅速抓住了重点:他被怀疑了。
在这个草木皆兵的战场上,一个行为怪异、身手不凡却又来路不明的人,最容易被当成什么?
日本间谍。
“我是……新补进来的。”
陈锋尽量模仿记忆中的口音,声音干涩,“我是陈锋,二排三班的。”
“放屁!”
刚才被陈锋掀翻的那个壮汉爬了起来,揉着手腕骂道,“二排三班早在一个月前就拼光了!
就剩个傻大个,哪来的你?”
这就是赵铁柱。
陈锋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字。
气氛瞬间凝固。
周围的士兵纷纷拉动枪栓,那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雨林中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把他绑了!”
宋哲冷冷地下令,“搜身。
不管是逃兵还是鬼子的探子,到了老子这儿,都得脱层皮。”
两个士兵立刻冲上来,不由分说地将陈锋的双臂反剪,用粗糙的麻绳死死勒住。
陈锋没有反抗。
在这么多枪口下反抗是找死,而且他现在的身体虚弱得厉害,刚才那一下爆发己经耗尽了体力。
“报告连长!
搜遍了,除了这块牌子,啥也没有。”
一个士兵拿着陈锋脖子上的身份牌递给宋哲。
宋哲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字倒是汉字,但这做工……鬼子那边伪造的?”
那是陈锋穿越前挂着的特种部队铭牌,钛合金材质,激光刻蚀。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这种精密的工艺本身就是一种“罪证”。
“先押下去,关到后面那个猪圈里。
晚上我亲自审。”
宋哲收起驳壳枪,眼神阴鸷地扫了陈锋一眼,“尤其是这双眼睛,太亮了,不像咱们这种在泥地里打滚的人。
老赵,你看着他,敢跑就崩了。”
“是!”
赵铁柱恶狠狠地瞪了陈锋一眼,推了他一把,“走!
别耍花样!”
陈锋被推搡着向营地深处走去。
脚下的烂泥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拔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味——那是尸体腐烂和火药残留混合的味道。
这里是1943年的滇缅战场。
这里是绞肉机。
营地设在一个稍微干燥点的山坡反斜面。
到处都是伤兵,哼哼声此起彼伏。
陈锋注意到,所谓的“医疗站”只是几个用芭蕉叶搭起来的棚子,里面只有几个浑身血污的卫生员在忙碌。
就在经过医疗棚的时候,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按住他!
血止不住了!”
陈锋下意识地侧头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的小战士躺在简易担架上,大腿根部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军医正满头大汗地用纱布往下按,但血瞬间就浸透了纱布,顺着担架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
“那是股动脉!”
陈锋瞳孔一缩,本能地喊出声,“按那没用!
得按腹股沟中点!”
那军医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被五花大绑的陈锋。
“快点!
不想他死就按腹股沟中点!
就在大腿根内侧搏动的位置!”
陈锋急了,那种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的焦灼感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闭嘴!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赵铁柱一枪托砸在陈锋背上。
陈锋闷哼一声,差点跪倒在地,但他猛地扭过头,双眼通红地盯着赵铁柱:“那一枪托要是能把他救活,你打死我也认了!
那是股动脉大出血,三分钟内不止血人就没了!
你们那个医生是在杀人!”
这一声吼,带着现代特种兵常年在生死线上的威压,竟然把赵铁柱吼愣了。
棚子里的军医江川此时己经手足无措,伤员的脸色己经惨白如纸,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
“让他试试!”
宋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反正也救不活了。
要是救不活,老子正好把你当鬼子探子毙了祭旗。”
“松绑!”
陈锋盯着宋哲。
宋哲摆摆手。
赵铁柱迟疑了一下,还是掏出刺刀挑断了绳子。
陈锋顾不上揉手腕,一个箭步冲进棚子。
腥热。
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味。
陈锋一把推开江川,手指精准地按在了伤员腹股沟的搏动点上,用尽全身力气向下压迫。
喷涌的鲜血瞬间缓了下来。
“纱布!
止血钳!”
陈锋头也不回地吼道。
“没……没有止血钳了……”江川结结巴巴地说,手里拿着一团脏兮兮的纱布。
陈锋暗骂一声。
这什么破条件!
“皮带!
谁有皮带!”
周围的士兵面面相觑,他们大多用草绳或者破布条系裤子,哪来的皮带。
“用我的!”
宋哲解下腰间的武装带扔了过来。
陈锋接住,动作麻利地在伤员大腿根部上方扎紧,利用武装带上的铜扣做了一个简易的绞棒,死死绞紧。
“记住,每隔40分钟松一次,防止坏死。
现在,拿针线来。”
陈锋满手是血,眼神冷冽得像手术刀。
“针……只有缝衣服的针……”江川递过来一个生锈的铁皮盒。
“火!
烧一下!”
陈锋接过烧红的针,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开始缝合。
每一针下去,那个昏迷的小战士身体都会抽搐一下。
陈锋的手极稳,在2023年,他受过最严格的战地急救训练,这种简单的缝合对他来说是基本功。
但在1943年的这群大老粗眼里,他此刻就像个变戏法的。
那种冷静、精准、甚至带着点冷酷的动作,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头兵。
十分钟后。
陈锋剪断线头,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混着泥水的汗:“命保住了。
但他失血过多,得补液……算了,给点盐水喝吧。”
棚子里鸦雀无声。
江川看着不再流血的伤口,像看神仙一样看着陈锋:“你……你是哪个医科大学毕业的?”
陈锋站起身,一阵眩晕差点让他栽倒。
他扶住棚柱,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那些原本充满敌意和杀气的眼神,此刻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那是对强者的敬畏,也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
“我没上过大学。”
陈锋淡淡地说,“家传的兽医手艺,骟猪骟多了,也就会缝人了。”
赵铁柱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理由……真他娘的硬核。
“绑回去。”
宋哲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但语气里那股子杀气淡了不少,“给口饭吃,别饿死了。”
……夜深了。
陈锋被关在一个废弃的猪圈里。
西面透风,顶上的茅草稀稀拉拉,漏下的月光像惨白的霜。
他靠在满是猪粪味的栏杆上,手里捧着半个发硬的黑面馒头——这是刚才赵铁柱扔进来的。
他没有嫌弃,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在野外生存训练中,哪怕是蚯蚓他也吃过,这馒头对他来说就是能量。
他在整理思绪。
现在的身份是远征军侦察连士兵,这个连队刚经历了一场惨败,正处于士气最低落、疑心病最重的时候。
宋哲虽然暂时没杀他,但怀疑并没有消除。
那个身份牌是个隐患,必须找个借口圆过去。
更重要的是,战争。
陈锋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白天看到的那些脸。
那一双双麻木、绝望却又在绝境中死撑着的眼睛。
他们装备落后,补给断绝,面对的是武装到牙齿的日军精锐。
这就是历史书上那几行冰冷的文字背后,血淋淋的现实。
突然,陈锋咀嚼的动作停住了。
此时的雨林并不安静,虫鸣声、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叫声响成一片。
但在这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极不协调的声音。
“嘶——嘶——”那是哨音。
虽然极力模仿虫鸣,但那种频率的节奏感,绝对是人为的。
而且,就在营地边缘,距离他关押的地方不到五十米。
陈锋猛地睁开眼,身体像猎豹一样弓了起来。
这是联络暗号。
他在特种部队学过各国特种兵的联络信号,这种节奏……有点像日军特种渗透分队的常用频率,但又夹杂着某种本地土语的韵律。
有内鬼?
还是敌袭?
陈锋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猪圈的栅栏边,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月光下,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在营地边缘的灌木丛中晃动,似乎在埋什么东西。
那个背影……陈锋眯起眼。
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个身影走路的姿势让他觉得眼熟——右脚有点跛,但速度极快。
“谁在那!”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低喝。
是流动的哨兵。
那个黑影瞬间趴下,动作快得像融入了黑暗。
哨兵走了过来,用手电筒晃了晃,什么也没发现,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哨兵走远,那个黑影才慢慢爬起来,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陈锋看到了他腰间闪过的一抹寒光——那是一把只有军官才配发的刺刀。
陈锋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连队,不仅外面有狼,里面还有鬼。
如果这时候大喊大叫,不仅抓不住人,反而会被当成疯子或者同伙。
他现在自身难保,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活过今晚的审查。
“吱呀。”
猪圈的木门被人推开了。
宋哲提着那盏昏暗的马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赵铁柱。
马灯的光摇曳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个随时准备扑上来的恶鬼。
“吃饱了?”
宋哲把马灯放在地上,拉过一个破木墩坐下,驳壳枪拍在膝盖上,“吃饱了就聊聊吧。
你的手法,不管是杀人还是救人,都不像个大头兵。
尤其是那个缝合技术,咱们师医院的主任都没你利索。”
宋哲掏出一根卷得皱皱巴巴的烟卷,却没点火,只是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眼神犀利如刀:“你到底是谁?
别跟我扯什么兽医。
鬼子的特高课还是76号?
或者是那边派来的?”
陈锋咽下最后一口馒头,首视着宋哲的眼睛。
他知道,这是生与死的博弈。
在这个没有任何档案可查的乱世,宋哲只需要动动手指,他就会变成失踪人口。
“如果我说,我是来帮你们打赢这仗的,你信吗?”
陈锋缓缓说道。
“不信。”
宋哲冷笑,“这仗打到现在,神仙来了都难救。
咱们现在就像是被扔进磨盘里的豆子,早晚是个碎。”
“豆子碎了,能磨出浆,能养人。”
陈锋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猪圈里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连长,你们不想死,也不想让兄弟们白死,对吧?”
宋哲拿着烟的手顿了一下。
“白天那个伤员,如果我不出手,他必死。
如果我是鬼子,我完全可以看着他死,这样还能削弱你们的战斗力。”
陈锋伸出双手,展示着手上的血迹——那是中国士兵的血,“我这双手,沾过血,但从没沾过自己人的血。”
赵铁柱在旁边哼了一声:“嘴皮子倒是利索。
连长,要不先用刑?
这小子身上那股子阴气森森的劲儿,我不放心。”
宋哲沉默了片刻,突然把那根没舍得抽的烟扔给了陈锋。
“接着。”
陈锋接住烟,没动。
“明天一早,我们要去前面的‘鬼门关’侦察。”
宋哲盯着陈锋,“既然你有本事,那就别关在猪圈里浪费粮食。
明天你跟着,走最前面。”
走最前面,那就是探雷针,是死士。
“给我一把枪。”
陈锋没有拒绝,也没有讨价还价。
“枪没有。
只有这个。”
宋哲踢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想活命,自己去鬼子手里抢。
抢到了是你的,抢不到,这把刀就是你的墓碑。”
说完,宋哲站起身,提起马灯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背对着陈锋说了一句:“今晚最好睡死点。
听到什么,看见什么,烂在肚子里。
有些事,知道得多了,死得快。”
陈锋心中一凛。
宋哲这话,意有所指。
难道连长也察觉到了刚才那个黑影?
木门重新关上。
黑暗再次吞噬了一切。
陈锋握着那把生锈的大刀,感受着刀柄上粗糙的木纹。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了那种穿越时空的实感。
没有凯夫拉,没有夜视仪,没有空中支援。
只有一把锈刀,一群在这个绝望年代里挣扎求生的战友,和西面楚歌的杀机。
但他笑了。
那是一种猎人闻到血腥味时的冷笑。
既然来了,那就把这个地狱,翻个底朝天。
他把大刀横在膝盖上,闭上眼,开始在脑海中复盘刚才看到的那个黑影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那个跛脚的姿态,那个埋东西的位置……如果不揪出这个内鬼,明天的侦察,就是送死。
雨还在下,冲刷着这片浸透了鲜血的土地。
陈锋不知道的是,就在几百米外的密林深处,一双戴着金丝眼镜的眼睛,正透过雨幕,冷冷地注视着这边的营地。
“鱼饵己经撒下去了。”
那人用标准的日语低声对着步话机说道,“那个新来的,有点意思……看看能不能成为我们的棋子。”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