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火照见旧星轨

燧火照见旧星轨

分类: 都市小说
作者:呵呵爱笑
主角:沈砚,巫祝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24 11:29:20
开始阅读

精彩片段

长篇都市小说《燧火照见旧星轨》,男女主角沈砚巫祝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呵呵爱笑”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沈砚是被这棱角刮醒的。砂砾像细碎的刀锋,钻进他破损的麻布衣衫,在后背、肩头、脚踝划出密密麻麻的刺痛,不是尖锐到嘶吼的疼,是钝重的、带着蛮荒气息的磨蚀,像远古的石斧在啃噬皮肉。他费力地睁开眼,眼帘沉重得像坠了青铜碎片,视线里先是一片浑浊的昏黄,而后慢慢聚焦,撞进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天穹。那不是他熟悉的星空。记忆里最后一瞥的穹顶,是青铜文明崩塌时的血色黄昏。宫殿的梁柱在烈火中噼啪作响,鎏金的纹饰被浓烟熏成...

小说简介
沈砚是被这棱角刮醒的。

砂砾像细碎的刀锋,钻进他破损的麻布衣衫,在后背、肩头、脚踝划出密密麻麻的刺痛,不是尖锐到嘶吼的疼,是钝重的、带着蛮荒气息的磨蚀,像远古的石斧在啃噬皮肉。

他费力地睁开眼,眼帘沉重得像坠了青铜碎片,视线里先是一片浑浊的昏黄,而后慢慢聚焦,撞进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天穹。

那不是他熟悉的星空。

记忆里最后一瞥的穹顶,是青铜文明崩塌时的血色黄昏。

宫殿的梁柱在烈火中噼啪作响,鎏金的纹饰被浓烟熏成焦黑,他抱着一卷残缺的《考工记》,在逃亡的人潮中被推倒,后脑撞上了殿外的青铜鼎足。

眩晕袭来时,他看见的是漫天飞舞的灰烬,是城墙上摇摇欲坠的 周 字旗,是远处蛮族骑兵扬起的沙尘,带着铁器的寒光,吞噬了最后一丝文明的余晖。

可眼前的天,是泼开的浓墨,缀着密密麻麻的星子,亮得有些不真实。

没有熟悉的北斗七星,没有荧惑守心的天象,那些星辰排布成陌生的轨迹,像谁在黑暗中随手撒下的碎玉,又像某种未被破译的图腾,沉默地俯瞰着大地。

风卷着草木与兽粪的气息,灌进他的口鼻,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这味道粗粝、原始,与记忆中笔墨香、青铜锈、黍米酒的气息格格不入,像一把粗糙的陶土壶,砸碎了他对 世界 的所有认知。

他动了动手指,指尖触到的是冰凉坚硬的东西,不是宫殿的金砖,不是逃亡路上的黄土,是一截泛着青白光泽的兽骨。

顺着兽骨延伸的方向望去,他正躺在一条蜿蜒的小径上,小径两旁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兽骨,有的是粗壮的腿骨,被岁月磨得光滑,有的是尖锐的獠牙,还沾着未干的暗红色血渍,像是某种巨型野兽的残骸,又像是部落先民刻意铺设的路标。

草根从兽骨的缝隙里钻出来,带着湿冷的露水,缠上他的手腕,黏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咳 咳咳 胸腔里像是堵着滚烫的沙砾,一呼吸就牵扯着肺腑生疼。

沈砚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麻布衣衫早己被划破数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擦伤和淤青,后腰更是疼得钻心,大概是坠落时撞到了什么硬物。

他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逃亡时匆忙换上的粗麻质地,只是此刻更显残破,腰间系着的铜剑早己不知所踪,只剩下一截断裂的剑穗,在风里轻轻晃动。

这是哪里?

他试着回忆。

青铜鼎的撞击,眩晕,失重感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穿过了某个狭窄的裂隙,再睁眼,便是这陌生的天地。

时空穿梭?

这个只在古老传说中听过的词语,此刻竟成了唯一能解释眼前景象的答案。

他来自东周晚期,一个礼崩乐坏、战火纷飞的时代,可眼前的一切,却比那个时代还要原始,还要蛮荒 没有城池,没有文字,没有青铜器,甚至没有耕种过的田地,只有遍地的兽骨、茂密的原始丛林,和那片陌生的星穹。

风忽然变了方向,裹挟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嘶吼。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本能地蜷缩起身体,躲到一截粗壮的兽骨后面。

他屏住呼吸,透过兽骨的缝隙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丛林边缘,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些赤着脚的人。

男人的上身赤裸,古铜色的皮肤在星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肌肉线条凌厉如刀刻,腰间围着粗糙的兽皮,遮掩着要害部位。

他们的头发蓬乱,用藤蔓束在脑后,脸上画着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图腾,又像是干涸的血迹。

女人则穿着简陋的麻布衣裙,裙摆短至大腿,同样赤着脚,皮肤黝黑,手臂上戴着用兽牙串成的饰品,走动时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他们的手里握着石器 磨得尖锐的石斧、石矛,还有些人拖着一头刚捕获的野兽,那野兽体型庞大,獠牙外露,脖子上插着一根石矛,鲜血顺着兽皮滴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痕。

他们的步伐沉稳而警惕,眼神像丛林里的野兽,锐利得能穿透黑暗。

走近时,沈砚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呼吸声,粗重、急促,带着狩猎后的疲惫与亢奋。

有人低声交谈着,发出的是晦涩难懂的音节,不是他熟悉的雅言,也不是蛮族的方言,更像是某种原始的嘶吼,却又带着固定的韵律,像是在交流狩猎的收获,又像是在警惕周围的危险。

沈砚的后背沁出了冷汗。

他知道,自己闯入了一个文字尚未诞生、文明尚未萌芽的时代。

这些人,是远古的部落先民,他们靠狩猎为生,与野兽搏斗,与自然抗争,遵循着最原始的生存法则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在他们眼中,自己这个穿着陌生衣衫、手无寸铁的外来者,恐怕与一头闯入领地的野兽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更具威胁。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尽量让自己贴合地面,减少暴露的面积。

指尖触到的兽骨冰凉刺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带着恐惧与茫然。

他想起了青铜文明的礼仪,想起了竹简上的文字,想起了工匠们铸造青铜器时的烟火,那些曾经融入骨血的东西,此刻都成了遥远而奢侈的幻影。

在这里,那些文明的印记毫无用处,唯有力量和本能,才能支撑人活下去。

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肩宽背厚,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像是被野兽的利爪抓伤的。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沈砚藏身的方向,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与警惕。

沈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他看到男人的手缓缓握住了腰间的石斧,斧刃在星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那是足以劈开兽骨、撕裂皮肉的利器。

风又起了,卷着砂砾,打在兽骨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男人的鼻翼翕动着,像是在嗅闻空气中的气息。

沈砚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汗水、尘土,还有一丝青铜鼎的锈迹,这与周围草木、兽粪、血腥的气息格格不入,像一滴墨滴进了清水,格外显眼。

吼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召唤同伴。

其他的部落成员立刻停下脚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石器,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沈砚藏身的位置。

气氛瞬间凝固,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根绷紧的弓弦,随时都会断裂。

沈砚知道,藏不住了。

他缓缓地从兽骨后面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缓慢而无害。

他抬起双手,掌心向前,示意自己没有武器,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算不上微笑的表情,带着疲惫与惶恐。

他的身高在现代人中不算矮小,但在这些常年狩猎、身形魁梧的远古先民面前,竟显得有些单薄。

破损的衣衫、满身的伤痕、迷茫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幼兽,毫无威胁。

部落的人没有立刻进攻,他们围着沈砚,形成一个半圆的包围圈,眼神里充满了好奇、警惕与敌意。

有人低声嘶吼着,像是在询问首领的意见;有人用石矛指着他,矛尖离他的胸膛不过三尺,带着冰冷的杀意;还有几个女人抱着孩子,躲在男人身后,探出脑袋,用胆怯又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沈砚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陌生的脸。

那些脸上没有复杂的表情,只有最纯粹的情绪 恐惧、愤怒、好奇、戒备。

他们的眼睛很亮,像山林里的泉水,却又藏着未被驯服的野性。

他看到一个孩子,大概西五岁的年纪,赤着脚,身上只裹着一块小小的兽皮,手里握着一根细小的木棍,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对着他比划着,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好奇。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苍老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

那是个巫祝

他的年纪看起来很大了,头发和胡须都己花白,乱糟糟地披散在肩头,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皮肤松弛,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是被岁月的风沙雕刻过一般。

他穿着一件用羽毛和兽皮编织的衣裳,颜色暗沉,上面缀着一些不知名的骨头和贝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

他的眼睛浑浊得像陈年的泥浆,几乎看不清瞳孔,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沈砚身上时,沈砚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那双眼睛看穿了。

巫祝走到沈砚面前,停下脚步。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掌心向上,露出了布满老茧和裂纹的皮肤。

他的指尖沾着一些暗红色的粉末,像是草木的灰烬,又像是某种颜料。

风卷着他身上的气息过来,是草药、兽骨和某种腐朽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带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感觉。

沈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石矛抵住了后背。

他只能停下脚步,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巫祝的动作。

巫祝缓缓地抬起手,指尖划过沈砚的脸颊,那触感粗糙而冰冷,像树皮在摩挲皮肤。

他的指尖带着那暗红色的粉末,在沈砚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周围的部落成员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语气里似乎带着敬畏。

那个高大的首领收起了石斧,只是依旧警惕地看着沈砚,眼神里的敌意淡了些许,多了几分复杂。

巫祝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吐出的音节晦涩难懂,却带着一种韵律感。

沈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能从他的语气和周围人的反应中感觉到,这大概是某种仪式,或是某种判断 判断他是否是威胁,是否能被部落接纳。

风还在刮,砂砾依旧在飞舞,刮过沈砚的脸颊,带着刺痛。

他抬头望向那片陌生的星穹,星辰依旧沉默地闪烁着,那些陌生的星轨,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困在了这个远古的时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回去的可能。

他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必须放下所有关于文明的执念,像一个真正的远古先民一样,在这片蛮荒的土地上,为了活下去而挣扎。

巫祝的手落下了,指向了部落的方向。

首领点了点头,对着周围的人说了一句什么。

围在沈砚身边的部落成员缓缓收起了石器,包围圈松动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那个高大的首领走上前,用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沈砚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拍碎,眼神里带着一种原始的首白 没有欢迎,没有友好,只有 你可以跟着我们,但别惹麻烦 的警告。

沈砚的肩膀一阵发麻,却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部落的人转身继续前行,篝火的光芒在前方不远处跳动,像一颗微弱的心脏,在黑暗的荒野中闪烁。

沈砚跟在队伍的末尾,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兽骨小径上,砂砾钻进脚趾缝,带来尖锐的疼痛。

他看着前方那些高大而原始的背影,看着那片陌生的星穹,看着远处跳动的燧火,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粒被风裹挟的砂砾,茫然地坠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而那些陌生的星辰,正冷漠地注视着他的挣扎与求生。

文明与蛮荒,过去与现在,在这一刻剧烈地碰撞,又诡异地交融。

沈砚深吸一口气,将喉咙里的苦涩咽下去,迈开脚步,朝着那片篝火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是部落的接纳,是更残酷的考验,还是未知的危险。

但他知道,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砂砾还在飞舞,星穹依旧陌生。

而他的远古求生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