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六月的风裹挟着麦穗初成的清香和阳光的热度,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云舒心头的几分燥郁。主角是云舒舒舒的现代言情《云是想念里的纸间风》,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言情,作者“春长”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六月的风裹挟着麦穗初成的清香和阳光的热度,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云舒心头的几分燥郁。她有些狼狈地按住头上那顶突然被扣下来的的破损草帽,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身下三轮车剧烈晃动的栏杆,试图稳住自己和她那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巨大行李箱。“丫头,戴上!日头毒,你们城里人皮肤嫩,可别晒伤喽!”开车的村长陶斌嗓门洪亮,带着浓重的乡音,那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努力表达着关切。三轮车突突地行驶在坑洼的乡间土路上,颠得云舒七...
她有些狼狈地按住头上那顶突然被扣下来的的破损草帽,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身下三轮车剧烈晃动的栏杆,试图稳住自己和她那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巨大行李箱。
“丫头,戴上!
日头毒,你们城里人皮肤嫩,可别晒伤喽!”
开车的村长陶斌嗓门洪亮,带着浓重的乡音,那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努力表达着关切。
三轮车突突地行驶在坑洼的乡间土路上,颠得云舒七荤八素。
两侧是一望无际,浓绿中着泛嫩黄的麦田,远处有一条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小河。
风景是好的,空气也是清新的。
但云舒此刻无心欣赏,只觉得胳膊被晒得发烫,心里惦记着摔断腿的姥姥不知道情况如何,以及自己那被暂时搁置的城市生活。
她只是受忙碌的父母委托,过来临时照顾姥姥一阵子,等老人情况稳定些就走。
三轮车终于减慢了速度,停在村口一棵巨大的老槐树下。
浓密的树荫下仿佛另一个世界,凉爽,却也聚集了无数道瞬间投来的目光。
一张小石桌,两三个马扎,一场棋局正到酣处。
三轮车刺耳的刹车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棋局立刻暂停了。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这个从车斗里下来的陌生姑娘。
云舒穿着时兴的碎花裙装,戴着那顶破草帽,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那些目光首白而探究,让她下意识地想避开,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陶斌村长利落地跳下车,笑着对树下的人们喊道:“看啥看,没见过城里来的姑娘?
这是青菊的外孙女,云舒!
来照顾老人的!”
“哎呦!
这就是阿菊的外孙女?
长得可真俊俏!”
穿着老头衫,摇着蒲扇的大爷眯着眼,嗓门不小。
“就是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能照顾好人吗?”
另一个看棋的大婶小声跟旁边的人嘀咕,但那声音恰好能让云舒听到,让她脸颊微微发热。
正在下棋的中年汉子把棋子一撂,憨厚地笑道:“村长辛苦!
丫头,有啥粗重活需要搭把手的,尽管开口啊!”
“是啊是啊,一个人不容易,”先前嘀咕的大婶这会儿又转向云舒,声音扬了起来,带着过分的热络,“丫头,多大了?
在哪工作呀?
对象是做什么的?”
一连串首白得让云舒头皮发麻的问题抛了过来,她僵在原地,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微笑,这种毫无边界感的关怀让她倍感压力。
“陶叔,青菊奶奶家的窗户我修好了,应该不漏风了。”
一道温和而清晰的声音从人群稍后方传来,适时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关怀。
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年轻男人从树荫下的矮凳上站起身。
他穿着略显旧色的短袖,身材挺拔,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手里还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装工具的包,和村里这些长辈显得很熟稔,笑容干净,眼神明亮。
陶斌村长立刻接过话头,像是找到了救星:“好好好!
小李,还是你手脚麻利!
丫头,这是李想,咱村为数不多的年轻人,在村里开了个兽医站,啥都会点,厉害着呢!”
年轻人目光转向云舒,友善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说话。
初夏的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云舒微微发烫的耳根和尴尬局促的心绪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此刻只想赶紧安顿下来,完成父母交代的任务,并祈祷这阵短暂的乡村生活能尽快平静地过去。
跟着陶斌走进略显老旧的木栅栏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片被精心打理过的前院,和模糊记忆有些重叠。
地方很大,大半都被开辟成了菜畦,里面种着些她认不全的瓜果蔬菜,绿油油的一片,长势喜人。
靠近院墙的一角,用红砖简易地搭了个小棚子,里面传来几声咕咕的鸡叫。
棚子边上,一个破旧的纸箱里,一只小狸花猫正蜷成一团,睡得正香,毛茸茸的肚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对陌生人的到来毫无察觉。
还没等她细细打量,里屋的门被推开了。
“是舒舒来了吗?”
一个熟悉又带着急切的声音传来。
云舒抬头,看见外婆正拄着拐杖,有些吃力地挪出门槛。
老人瘦了许多,头发花白,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却亮晶晶的,写满了欣喜和期盼。
“外婆!”
云舒赶紧放下行李箱,快步迎上去,扶住老人的胳膊,“您慢点,怎么自己出来了?”
“哎呀,听见动静了,坐不住!”
外婆笑呵呵地,上下打量着外孙女,眼里满是慈爱,“好好好,来了就好!
路上累不累?
瞧你这小脸,都快晒红了!
快进屋,屋里凉快!”
陶斌帮着把行李箱提进堂屋,又寒暄了几句,叮嘱有事就去村委会找他,便风风火火地开着三轮车走了。
外婆拉着云舒的手絮絮叨叨:“唉,真是麻烦你了,还专门跑这一趟……你爸妈工作都忙,我这也真是不中用,摔这么一下……外婆您别这么说,照顾您是应该的。”
云舒扶着老人到堂屋的竹椅上坐下,打量着这间充满老式家具和岁月痕迹的屋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膏和饭菜的混合气味,那是独属于外婆的味道。
因为腿脚不便,卧室挪到了一楼原本堆放杂物的房间,虽然小了点,但省去了上下楼的麻烦。
“房间在楼上,以前你妈住的那间,我都收拾好了,干净着呢!”
外婆指着那架有些年头的木楼梯,“这几天老是起风,楼上那扇窗户有点松扣,夜里嘎吱响,我怕吵着你睡觉。
上午刚请小李来帮忙修好了……”云舒这才想起村口那个叫李想的兽医。
她提着沉重的行李箱上了二楼,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楼上的房间比想象中宽敞,收拾得确实干净整洁,床单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靠墙的书桌,老式的衣柜,还有一扇朝南的窗户,此刻正关得严严实实。
云舒走到窗边,想推开窗透透气。
手指碰到窗栓时,目光却被窗台角落的两件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两把扳手,型号不一,上面沾着些灰尘和新鲜的摩擦痕迹,金属部分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显得有些陈旧,甚至边缘有点微微生锈。
她愣了一下,看来那位兽医把工具遗漏在了这里。
她试着推了推窗户,果然,之前可能存在的松动感消失了,开关顺滑,严丝合缝。
窗外,正对着的就是前院那片生机勃勃的菜地和那个小鸡棚,更远处,可以看到溪堰村错落的屋瓦和连绵的田野,初夏的风吹过,带来一阵凉爽和广阔的绿意。
小猫不知何时醒了,跳上鸡棚顶,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望向二楼窗口这个新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