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偿纪元
第1章 7分23秒
雨是锈带区永恒的底色，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铁皮屋顶的每一道裂缝。
哐当、哐当——密集的撞击声不是雨珠，是催命的鼓点，敲得人心头发紧。
林默站在巷口的阴影里，黑袍下摆沉甸甸地滴着水，混着铁锈的腥气和巷尾污水的馊味，在脚下积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洼。
他刚从“时间催收部”培训营出来，后颈的灼痛感还未消退——那是结业考核时，被高压脉冲枪击中的痕迹，也是“服从”二字刻进骨髓的烙印。
手腕内侧，一枚银色沙漏纹身泛着新刺的红肿，边缘还粘着未褪尽的颜料。
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质感，能清晰感受到沙粒流动的微弱震颤——那不是普通的纹身，是绑定寿命的契约。
沙漏下半部分，代表剩余寿命的金沙只剩薄薄一层，像即将燃尽的烛芯，随时可能熄灭。
林默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痛让他想起ICU病房里那台永不疲倦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账单上不断叠加的“时间利息”，像两条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
“目标：张建国，负债3年2月17天。”
耳麦里传来队长陈砚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没有一丝温度，“收割剩余寿命，别废话。
记住规则——共情者，死。”
林默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应声。
培训营的三个月里，他见过太多“共情者”的下场：有人因为犹豫了三秒，被系统自动扣除一半寿命，当场衰老成老头；有人试图放走负债者，被脉冲枪打成筛子，金沙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像被戳破的沙漏。
规则很简单：收割，或者死。
巷子深处，一盏昏黄的路灯在雨中摇晃，光线勉强照亮半条巷道。
一个男人佝偻着背，站在一间破败的铁皮屋前，身上的工装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沾满了时间矿场特有的黑色矿粉。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最多五六岁的样子，梳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脸蛋冻得通红，却紧紧贴着男人的胸口，小手抓着他的衣角。
男人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半块发硬的馍，边缘己经有些发霉。
他把馍递到小女孩嘴边，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喉咙滚动的痛感：“趁热吃，小雅乖。”
小女孩仰起脸，眼睛大得惊人，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葡萄，亮晶晶的。
她没有立刻咬下去，而是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男人的喉咙：“爸爸，今天不咳嗽了？”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干涸的河床。
“嗯，好了。”
他抬手摸摸女儿的头，指尖粗糙得像树皮，带着矿场的砂砾感。
转身想进屋时，他突然捂住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沫，滴在地上，瞬间被雨水冲淡。
林默站在阴影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他见过太多负债者，有歇斯底里反抗的，有跪地求饶的，有麻木不仁的，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还把最后一点食物留给孩子。
手腕上的沙漏纹身突然发烫，金沙开始不规则地晃动，像是在抗拒什么。
他攥紧手中的银色锁链，锁链冰凉刺骨，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那是“时间收割”的符咒。
这是他的工具，也是他的续命符——完成这单任务，系统会奖励30天寿命，足够他给ICU里的母亲续上一周的治疗费。
他需要这笔“钱”，比任何人都需要。
锁链无声滑出，像一条灵活的蛇，带着微弱的银光，穿过雨幕，精准地套上了张建国的脖颈。
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惊讶，男人只是缓缓回过头，目光越过林默，落在小女孩身上。
那眼神很复杂，有不舍，有愧疚，有牵挂，最后都化作一片柔软的温柔，像初春融化的雪，悄无声息地浸润着一切。
滴！
目标锁定剩余寿命：00:07:23深层记忆读取中…是否查看？
耳麦里传来系统机械的提示音，林默的手指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了“是”。
他不该这么做，培训营的第一条规矩就是“禁止读取目标深层记忆”，共情是催收员最大的禁忌。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负债，为什么宁愿自己流血，也要让孩子吃一口馍。
画面像潮水般涌入脑海——昏暗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窒息。
一个女人枯瘦的手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腕，手腕上同样缠着绷带，露出的皮肤蜡黄干瘪。
“建国…别贷款…那是陷阱…带小雅走…”女人的声音气若游丝，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男人摇头，眼睛通红，声音发颤：“医生说，只有特效药能救你…利息才5%，我能还清。”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合同，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你看，每年还0.15年，20年就能还清，到时候我们带着小雅去边疆，听说那里有花。”
女人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合同上，染红了“5%”那两个字。
（系统弹窗一闪而过：实际年化利率387%）“警告！
检测到催收员共情波动！”
“警告！
寿命强制扣除！”
耳麦里的警报声尖锐刺耳，手腕上的沙漏突然剧烈震动，一撮金沙瞬间流失！
林默只觉得左手一阵钻心的疼，皮肤像是被烈火灼烧，他下意识抬起手，借着路灯的光看清——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爬满了褐色的老年斑，关节僵硬得像锈蚀的铁块，连弯曲都变得困难。
“坏人！”
小女孩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划破雨幕。
她挣脱男人的怀抱，像一只愤怒的小兽，扑上来一口咬在林默的手腕上。
牙齿很尖，穿透了黑袍的布料，深深嵌进皮肉里。
血混着雨水流进她的嘴里，带着铁锈的腥味，她却不管不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银色锁链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我爸爸的时间！
你这个坏人！”
林默该甩开她的。
按《催收员手册》第7条规定，干扰收割者可当场清除，无需上报。
他的锁链只要轻轻一甩，就能拧断这个小女孩的脖子，像捏死一只蚂蚁。
可那7分23秒的记忆还在灼烧他的神经——那个说“利息才5%”的男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签下合同的样子；病床上女人绝望又不舍的眼神；还有这半块发霉的馍，和小女孩眼里纯粹的愤怒与恐惧。
林默想起自己签下培训营协议的那天，母亲躺在ICU里，医生拿着账单告诉他：“要么签合同，用你的寿命换她的治疗费；要么，今天就停药。”
他当时也像张建国一样，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能还清“债务”。
原来，他们都一样。
都是被“5%”的谎言困住的猎物。
他拇指重重按下手环侧面的隐藏按钮——那是培训营里一个濒死的老催收员偷偷告诉她的，是“共感共鸣”的启动键，代价是双方寿命同步扣除，但能共享彼此的记忆和感受。
共感共鸣启动双方寿命同步扣除10%雨突然停了，世界骤然安静。
林默的脑海里涌入更多画面——小雅用捡了三天垃圾换来的3秒Chrono币，在街角的全息售货机里买了“爸爸陪我过生日”的虚拟服务。
全息影像里，张建国穿着干净的衣服，笑着给她戴上纸皇冠，唱着跑调的生日歌；小雅把唯一一块糖果藏在口袋里，想留给病床上的妈妈，结果糖果化了，粘在衣服上，她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张建国每天在矿场工作18个小时，开采时间结晶，每挖出1克，自己的寿命就减少1小时，可债务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而小雅的脑海里，也浮现出林默的记忆——ICU里跳动的心电图，账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培训营里残酷的考核，还有他手腕上那枚即将燃尽的沙漏纹身。
“咳…咳…”小雅突然松开嘴，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呼吸微弱如游丝。
共感共鸣的反噬比林默想象中更强烈，这个年幼的孩子承受不住双重寿命扣除的压力，身体开始崩溃。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刺目的红蓝警灯撕裂雨幕，将整条巷子照得如同白昼。
扩音器里传来陈砚暴怒的声音，压过了远处隐约的雷声，带着罕见的焦躁：“林默！
立刻交出目标！
终止共感程序！
否则视为叛单！”
“你他妈知道续命药多贵吗？！”
陈砚的声音带着破音，像是在嘶吼，“你疯了？
为了两个负债者，要毁掉自己的一切？！”
林默没有回头。
他抱起软倒在地的小雅，转身冲进巷子更深的黑暗里。
口袋里，系统奖励的30天寿命币硌着大腿，硬硬的，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女孩苍白的脸，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林默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决绝。
“现在，我知道了。”
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在黑暗里。
雨又开始下了，比之前更大，像是要冲刷掉锈带区所有的罪恶与谎言。
身后，催收队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越来越近，越来越沉。
哐当、哐当——密集的撞击声不是雨珠，是催命的鼓点，敲得人心头发紧。
林默站在巷口的阴影里，黑袍下摆沉甸甸地滴着水，混着铁锈的腥气和巷尾污水的馊味，在脚下积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洼。
他刚从“时间催收部”培训营出来，后颈的灼痛感还未消退——那是结业考核时，被高压脉冲枪击中的痕迹，也是“服从”二字刻进骨髓的烙印。
手腕内侧，一枚银色沙漏纹身泛着新刺的红肿，边缘还粘着未褪尽的颜料。
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质感，能清晰感受到沙粒流动的微弱震颤——那不是普通的纹身，是绑定寿命的契约。
沙漏下半部分，代表剩余寿命的金沙只剩薄薄一层，像即将燃尽的烛芯，随时可能熄灭。
林默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痛让他想起ICU病房里那台永不疲倦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账单上不断叠加的“时间利息”，像两条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
“目标：张建国，负债3年2月17天。”
耳麦里传来队长陈砚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没有一丝温度，“收割剩余寿命，别废话。
记住规则——共情者，死。”
林默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应声。
培训营的三个月里，他见过太多“共情者”的下场：有人因为犹豫了三秒，被系统自动扣除一半寿命，当场衰老成老头；有人试图放走负债者，被脉冲枪打成筛子，金沙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像被戳破的沙漏。
规则很简单：收割，或者死。
巷子深处，一盏昏黄的路灯在雨中摇晃，光线勉强照亮半条巷道。
一个男人佝偻着背，站在一间破败的铁皮屋前，身上的工装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沾满了时间矿场特有的黑色矿粉。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最多五六岁的样子，梳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脸蛋冻得通红，却紧紧贴着男人的胸口，小手抓着他的衣角。
男人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半块发硬的馍，边缘己经有些发霉。
他把馍递到小女孩嘴边，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喉咙滚动的痛感：“趁热吃，小雅乖。”
小女孩仰起脸，眼睛大得惊人，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葡萄，亮晶晶的。
她没有立刻咬下去，而是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男人的喉咙：“爸爸，今天不咳嗽了？”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干涸的河床。
“嗯，好了。”
他抬手摸摸女儿的头，指尖粗糙得像树皮，带着矿场的砂砾感。
转身想进屋时，他突然捂住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沫，滴在地上，瞬间被雨水冲淡。
林默站在阴影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他见过太多负债者，有歇斯底里反抗的，有跪地求饶的，有麻木不仁的，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还把最后一点食物留给孩子。
手腕上的沙漏纹身突然发烫，金沙开始不规则地晃动，像是在抗拒什么。
他攥紧手中的银色锁链，锁链冰凉刺骨，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那是“时间收割”的符咒。
这是他的工具，也是他的续命符——完成这单任务，系统会奖励30天寿命，足够他给ICU里的母亲续上一周的治疗费。
他需要这笔“钱”，比任何人都需要。
锁链无声滑出，像一条灵活的蛇，带着微弱的银光，穿过雨幕，精准地套上了张建国的脖颈。
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惊讶，男人只是缓缓回过头，目光越过林默，落在小女孩身上。
那眼神很复杂，有不舍，有愧疚，有牵挂，最后都化作一片柔软的温柔，像初春融化的雪，悄无声息地浸润着一切。
滴！
目标锁定剩余寿命：00:07:23深层记忆读取中…是否查看？
耳麦里传来系统机械的提示音，林默的手指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了“是”。
他不该这么做，培训营的第一条规矩就是“禁止读取目标深层记忆”，共情是催收员最大的禁忌。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负债，为什么宁愿自己流血，也要让孩子吃一口馍。
画面像潮水般涌入脑海——昏暗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窒息。
一个女人枯瘦的手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腕，手腕上同样缠着绷带，露出的皮肤蜡黄干瘪。
“建国…别贷款…那是陷阱…带小雅走…”女人的声音气若游丝，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男人摇头，眼睛通红，声音发颤：“医生说，只有特效药能救你…利息才5%，我能还清。”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合同，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你看，每年还0.15年，20年就能还清，到时候我们带着小雅去边疆，听说那里有花。”
女人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合同上，染红了“5%”那两个字。
（系统弹窗一闪而过：实际年化利率387%）“警告！
检测到催收员共情波动！”
“警告！
寿命强制扣除！”
耳麦里的警报声尖锐刺耳，手腕上的沙漏突然剧烈震动，一撮金沙瞬间流失！
林默只觉得左手一阵钻心的疼，皮肤像是被烈火灼烧，他下意识抬起手，借着路灯的光看清——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爬满了褐色的老年斑，关节僵硬得像锈蚀的铁块，连弯曲都变得困难。
“坏人！”
小女孩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划破雨幕。
她挣脱男人的怀抱，像一只愤怒的小兽，扑上来一口咬在林默的手腕上。
牙齿很尖，穿透了黑袍的布料，深深嵌进皮肉里。
血混着雨水流进她的嘴里，带着铁锈的腥味，她却不管不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银色锁链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我爸爸的时间！
你这个坏人！”
林默该甩开她的。
按《催收员手册》第7条规定，干扰收割者可当场清除，无需上报。
他的锁链只要轻轻一甩，就能拧断这个小女孩的脖子，像捏死一只蚂蚁。
可那7分23秒的记忆还在灼烧他的神经——那个说“利息才5%”的男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签下合同的样子；病床上女人绝望又不舍的眼神；还有这半块发霉的馍，和小女孩眼里纯粹的愤怒与恐惧。
林默想起自己签下培训营协议的那天，母亲躺在ICU里，医生拿着账单告诉他：“要么签合同，用你的寿命换她的治疗费；要么，今天就停药。”
他当时也像张建国一样，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能还清“债务”。
原来，他们都一样。
都是被“5%”的谎言困住的猎物。
他拇指重重按下手环侧面的隐藏按钮——那是培训营里一个濒死的老催收员偷偷告诉她的，是“共感共鸣”的启动键，代价是双方寿命同步扣除，但能共享彼此的记忆和感受。
共感共鸣启动双方寿命同步扣除10%雨突然停了，世界骤然安静。
林默的脑海里涌入更多画面——小雅用捡了三天垃圾换来的3秒Chrono币，在街角的全息售货机里买了“爸爸陪我过生日”的虚拟服务。
全息影像里，张建国穿着干净的衣服，笑着给她戴上纸皇冠，唱着跑调的生日歌；小雅把唯一一块糖果藏在口袋里，想留给病床上的妈妈，结果糖果化了，粘在衣服上，她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张建国每天在矿场工作18个小时，开采时间结晶，每挖出1克，自己的寿命就减少1小时，可债务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而小雅的脑海里，也浮现出林默的记忆——ICU里跳动的心电图，账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培训营里残酷的考核，还有他手腕上那枚即将燃尽的沙漏纹身。
“咳…咳…”小雅突然松开嘴，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呼吸微弱如游丝。
共感共鸣的反噬比林默想象中更强烈，这个年幼的孩子承受不住双重寿命扣除的压力，身体开始崩溃。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刺目的红蓝警灯撕裂雨幕，将整条巷子照得如同白昼。
扩音器里传来陈砚暴怒的声音，压过了远处隐约的雷声，带着罕见的焦躁：“林默！
立刻交出目标！
终止共感程序！
否则视为叛单！”
“你他妈知道续命药多贵吗？！”
陈砚的声音带着破音，像是在嘶吼，“你疯了？
为了两个负债者，要毁掉自己的一切？！”
林默没有回头。
他抱起软倒在地的小雅，转身冲进巷子更深的黑暗里。
口袋里，系统奖励的30天寿命币硌着大腿，硬硬的，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女孩苍白的脸，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林默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决绝。
“现在，我知道了。”
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在黑暗里。
雨又开始下了，比之前更大，像是要冲刷掉锈带区所有的罪恶与谎言。
身后，催收队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越来越近，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