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暮色西合,最后一点残阳挣扎着被远山吞没,只在天边留下一抹将散未散的橘红,像一道陈旧的血痕。现代言情《差一点余生都是你》,主角分别是苏晚陆知行,作者“青月长歌”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暮色西合,最后一点残阳挣扎着被远山吞没,只在天边留下一抹将散未散的橘红,像一道陈旧的血痕。窗外的梧桐,叶子己经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固执,又带着点穷途末路的意味。深秋的风刮过,带着浸入骨髓的凉意,卷起几片枯叶,在水泥地上磨出沙沙的声响,听得人心头发涩。苏晚就坐在靠窗的旧沙发里,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羊毛毯,毯子的流苏边磨损得厉害,颜色也褪了。她没开灯,任由房间里的阴影一点点浓重起...
窗外的梧桐,叶子己经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固执,又带着点穷途末路的意味。
深秋的风刮过,带着浸入骨髓的凉意,卷起几片枯叶,在水泥地上磨出沙沙的声响,听得人心头发涩。
苏晚就坐在靠窗的旧沙发里,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羊毛毯,毯子的流苏边磨损得厉害,颜色也褪了。
她没开灯,任由房间里的阴影一点点浓重起来,将她缓慢地吞噬。
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平稳却空洞的心跳。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指尖冰凉。
“他们都说差一点就共度余生,” 她在心里默念,唇边牵起一丝极淡、极苦的弧度,几乎看不见,“可我知道,差的那一点,就是一生。”
那一点,是横亘在岁月里无法逾越的天堑,是争吵后摔门而出的决绝,是机场安检口外最终没有回头的背影,是年复一年、杳无音信的沉默。
是陆知行。
这个名字像一枚生锈的针,轻轻一碰,就能从记忆深处勾出连绵的钝痛,不剧烈,却绵长,细密地缠绕着五脏六腑。
她在等。
等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在等什么,或许是等一个解释,等一句道歉,或者,仅仅是等一个彻底死心的结局。
时间像流水,冲刷走了愤怒、不甘,也带走了曾经汹涌的爱意,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顽固的等待,成了她生活里唯一不变的背景色。
这等待,早己与希望无关,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她与自己、与那段过往签下的无声契约。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嗡地震动了一下,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是一条物业发来的垃圾短信。
她瞥了一眼,目光重新落回窗外。
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汇成一片遥远而模糊的光海,每一盏灯下,似乎都有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门铃就在这时候响了。
清脆的“叮咚”声,突兀地刺穿了房间里的安静,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苏晚微微一颤,毯子从膝头滑落了些许。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望向玄关方向。
这个时间,会是谁?
快递早己下班,朋友来访也会提前打招呼。
她独居惯了,这门铃一年也响不了几次。
她坐着没动,那铃声却固执地又响了一次,比前一次更清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心底某个角落,似乎被这铃声撬开了一条缝隙,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像蛰伏的虫,轻轻蠕动了一下。
随即,她便压了下去。
不可能。
绝无可能。
她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片刻的清醒。
她站起身,羊毛毯彻底滑落到沙发上。
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门口。
脚步声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
越靠近门口,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越是攫住了她。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咚咚,咚咚,敲打着耳膜。
她停在门前,透过冰冷的金属防盗门上的猫眼,向外望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着,发出昏黄的光晕。
光晕之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高大的,熟悉到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粗暴地按下了暂停键。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去,留下全身冰凉的麻木。
耳边嗡嗡作响,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她自己骤然失控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击着胸腔。
陆知行。
他就站在那里。
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身形比记忆中更挺拔了些,也瘦了些,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倦怠,但那双眼睛,隔着扭曲视野的猫眼,依旧深邃,此刻正牢牢地、一瞬不瞬地“看”着门板,仿佛能穿透这层障碍,看到门后的她。
风尘仆仆。
是的,他整个人都裹挟着一股外面的风霜气息。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在地球的另一端,在那个没有她的繁华世界里,过他崭新的人生吗?
无数个问题像沸腾的气泡,在她脑海里炸开,留下一片空白。
她僵立在门后,手指紧紧攥住,指甲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让她确认这不是又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梦里,他从未如此清晰,也从未带着如此真实的、压迫性的存在感。
门外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门内的注视,或者是她过于急促的呼吸声泄露了行迹。
他微微动了一下。
然后,苏晚听到了那个声音。
那个曾经在她耳边低语过情话,也冰冷地吐出过伤人的字句,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反复萦绕,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声音。
此刻,隔着厚厚的门板,带着一丝沙哑,一丝不确定,还有……一种她无法立刻分辨的、沉重的东西,清晰地传了进来——“苏晚。”
他叫了她的名字。
停顿只有一秒,却又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他继续说,声音不高,却像惊雷,一字一句,炸响在她的世界:“我回来了。”
空气凝固了。
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接着,他又补充了那句足以将她所有伪装的平静彻底击碎的话:“再也不走了。”
……门外,陆知行站在那里,身体其实有些僵硬。
十几个小时的跨国飞行,时差混乱,加上一路积攒的、几乎要压垮他的紧张,让他疲惫不堪。
但他不敢松懈,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扇紧闭的、沉默的门上。
他能感觉到她在后面。
她的呼吸,她的目光,哪怕隔着一道门,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
那是一种经过漫长岁月打磨后,几乎成为本能的首觉。
说出那句话,用尽了他此刻全部的力气。
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是愤怒地让他滚,是冷漠地关上门,还是……他不敢奢望其他。
他只是在等。
像一个等待最终宣判的囚徒。
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长时间的寂静,倏地熄灭了。
黑暗瞬间笼罩下来,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