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镜：长生棋局
第2章 脉前惊变，丹毒初窥
第一节 夜语藏机，药石为谋黑影消失后，林砚立刻掩上窗棂，转身时正撞见赵信攥着青铜镜碎片的手。
少年指尖被锋利的铜边割出细痕，却死死攥着不放：“先生，这镜子上的花纹，和宫中丹炉房的铜鼎纹样一样！”
林砚接过碎片，借着月光细看——镜背蟠螭纹的卷曲弧度，果然与《秦代青铜礼器图录》中记载的阿房宫丹炉纹样吻合。
他心中一动，赵高与徐福都对长生药虎视眈眈，这枚镜子或许不只是穿越信物。
“你常去丹炉房当差？”
林砚将碎片塞进衣襟，“可知近日炼丹用的‘寒精’从何处采买？”
赵信点头如捣蒜：“都是徐福大人的亲信从骊山运来，装在密封的铜罐里，连搬运的卫兵都要戴厚手套，说沾着就会脱皮。”
“那是水银。”
林砚压低声音，“常温下会挥发成毒气，长期吸入就会脱发渗血，和陛下的症状一模一样。”
他取来案上的竹简，用木炭写下“甘草、绿豆、桂枝”三个药名，“明日诊脉前，你设法将这几味药煮成浓汤，藏在医药殿的铜壶里，关键时刻能救急。”
天刚蒙蒙亮，医药殿外就传来喧哗。
赵信慌张跑回：“先生不好了！
徐福的大弟子李宽带着十几个方士堵在门口，说您是‘六国余孽伪装方士’，要在陛下来前‘清理门户’！”
第二节 方士发难，以史为盾林砚刚走出偏房，就被一股浓烈的硫磺味呛得皱眉。
李宽身着绣八卦的道袍，手持拂尘，身后方士捧着丹炉残骸，厉声喝道：“你这妖人，昨夜竟敢在殿上诋毁仙丹！
此炉是三年前为陛下炼制‘凝神丹’的法器，如今无故开裂，定是你带来的戾气所致！”
林砚瞥了眼丹炉裂缝处的绿色铜锈——那是铜器长期接触水银生成的硫化铜，绝非“戾气”所为。
他冷笑一声：“李道长既懂炼丹，可知‘水银畏磁石，忌草木灰’？
此炉放在丹房西南角，正对窗外的磁石矿脉，又常年用草木灰清扫，铜身早被侵蚀，开裂是必然，与我何干？”
李宽脸色一变，他只知炼丹流程，却不懂其中原理。
林砚上前一步，指着丹炉内壁的黑色残渣：“这是未烧尽的铅丹，与水银同炼会生成‘铅汞齐’，毒性比单独服用强十倍。
去年为韩王炼药的方士，就是因误加铅丹被陛下处死，此事《秦律·方技律》有明确记载，李道长不会不知道吧？”
这番话戳中了方士们的忌讳——韩王炼丹案牵连甚广，至今仍有方士被关押在天牢。
李宽身后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气势顿时弱了半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内侍的唱喏：“陛下驾到——”秦始皇的銮驾刚停在殿外，李宽立刻跪伏在地，哭喊道：“陛下明鉴！
此妖人不懂仙术，只凭口舌狡辩，若让他为陛下诊脉，恐伤及龙体！”
他膝行几步，将丹炉残骸推到銮驾前，“此炉为证，他定是来害陛下的！”
第三节 殿中诊脉，险破丹局秦始皇扶着内侍的手下车，目光扫过丹炉，最终落在林砚身上：“你若能说清此炉为何开裂，朕便信你。”
林砚俯身回话：“陛下可命人取一块磁石来。”
卫兵很快取来一块黑色磁石，林砚将磁石贴近丹炉裂缝，碎屑立刻被吸附上来。
“水银遇磁石会凝结，长期附着在铜壁上，就会像冻冰一样撑裂炉身。”
他又指向李宽，“方士们只知‘水银炼仙’，却不知其性，这才是害陛下生病的根源。”
秦始皇的脸色沉了下来，挥手让李宽退下：“进殿诊脉。”
医药殿内，铜炉里的艾草正冒着热气，林砚指尖刚搭上始皇的腕脉，就被那异常的脉象惊住——脉搏沉细而急促，是典型的汞中毒引发的心悸。
“陛下是否常感心口发闷，夜间多梦？”
林砚一边问，一边用余光示意赵信端来铜壶。
秦始皇点头：“常梦到骊山崩塌，无数枯骨向朕索命。”
李宽在殿外高喊：“妖人定是在用妖术迷惑陛下！”
林砚故作镇定，将铜壶递到始皇面前：“此汤以甘草解毒，桂枝养心，陛下先饮下再听臣细说。”
就在始皇举杯的瞬间，李宽突然闯进来，挥手打翻铜壶：“此汤有毒！”
滚烫的药汤洒在地面，溅起的飞沫落在旁边的水银珠上，竟让原本流动的水银瞬间凝固。
林砚厉声喝道：“甘草汁液能中和水银毒性，此乃《神农本草经》所载，李道长说汤有毒，莫非是想让陛下继续服用铅汞毒丹？”
秦始皇看着地上凝固的水银，又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头发，突然暴怒：“将李宽拖下去，杖五十！”
他转向林砚，语气缓和了许多，“你说的解法，详细道来。”
“臣需三件事。”
林砚躬身，“一，暂停所有丹药服用；二，以磁石制成腰带，贴身佩戴吸附毒素；三，每日用艾草、桂枝煮水沐浴，疏通经脉。”
秦始皇沉吟片刻：“准了。
即日起，你便是朕的侍医，掌管医药殿，李宽交由你处置。”
第西节 赵高示好，暗线浮现李宽被拖走后，林砚刚要整理诊脉记录，就有内侍来报：“赵大人派人送来贺礼，说恭喜先生荣升。”
只见两名侍从抬着一个红木匣子进来，打开后里面竟是一整套鎏金医具，最底层还压着一张绢帛，写着“宫中医药采买，尽听先生调遣”。
“赵高这是想拉拢我。”
林砚拿起鎏金针，针尾刻着“中车府”的印记——那是赵高掌管的宫廷禁军标志。
赵信脸色发白：“先生千万别接，赵高心狠手辣，当年我家族就是被他用‘通敌’的罪名灭门的。”
林砚将绢帛收好，对侍从笑道：“替我谢过赵大人，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侍从离去后，他立刻让赵信翻查医药殿的账册：“看看最近三个月，赵高的人有没有在药材里动手脚。”
账册翻到最后一页时，赵信突然惊呼：“先生你看！
上个月有批‘甘草’，明明写着十斤，却只收到三斤，签字的是李宽的亲信！”
林砚凑近一看，账册边缘有淡淡的朱砂印记——那是赵高记私房账的标记，显然是赵高与李宽勾结，用劣质药材以次充好，既贪墨钱财，又能暗中加重始皇的病情。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轻响，一枚竹管从窗缝塞了进来。
林砚打开一看，里面的绢帛上是陌生的字迹：“扶苏公子在北境得‘寒石’，能解丹毒，欲见先生面议。”
落款是一个“苏”字。
“寒石！”
林砚心中一震，他曾在《淮南子》中见过记载，秦地北方的“寒石”其实是硝石，虽不能首接解毒，却能催化水银挥发，减轻中毒症状。
这正是他寻找的关键线索。
赵信刚要说话，就被林砚按住。
窗外的黑影一闪而过，这次林砚看清了——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与赵高送来的鎏金医具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他将绢帛烧成灰烬，对赵信道：“明日你替我去见扶苏的人，告诉他三日后在咸阳东市的酒肆碰面。”
夜色渐深，林砚摩挲着怀中的青铜镜碎片。
赵高的拉拢、徐福的反扑、扶苏的示好，还有秦始皇日渐依赖的信任，都让他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
而那枚碎片在掌心微微发烫，镜背“长生未央”西字仿佛在闪烁——他突然意识到，这面镜子或许不仅能帮他穿越，还藏着长生药的真正秘密。
少年指尖被锋利的铜边割出细痕，却死死攥着不放：“先生，这镜子上的花纹，和宫中丹炉房的铜鼎纹样一样！”
林砚接过碎片，借着月光细看——镜背蟠螭纹的卷曲弧度，果然与《秦代青铜礼器图录》中记载的阿房宫丹炉纹样吻合。
他心中一动，赵高与徐福都对长生药虎视眈眈，这枚镜子或许不只是穿越信物。
“你常去丹炉房当差？”
林砚将碎片塞进衣襟，“可知近日炼丹用的‘寒精’从何处采买？”
赵信点头如捣蒜：“都是徐福大人的亲信从骊山运来，装在密封的铜罐里，连搬运的卫兵都要戴厚手套，说沾着就会脱皮。”
“那是水银。”
林砚压低声音，“常温下会挥发成毒气，长期吸入就会脱发渗血，和陛下的症状一模一样。”
他取来案上的竹简，用木炭写下“甘草、绿豆、桂枝”三个药名，“明日诊脉前，你设法将这几味药煮成浓汤，藏在医药殿的铜壶里，关键时刻能救急。”
天刚蒙蒙亮，医药殿外就传来喧哗。
赵信慌张跑回：“先生不好了！
徐福的大弟子李宽带着十几个方士堵在门口，说您是‘六国余孽伪装方士’，要在陛下来前‘清理门户’！”
第二节 方士发难，以史为盾林砚刚走出偏房，就被一股浓烈的硫磺味呛得皱眉。
李宽身着绣八卦的道袍，手持拂尘，身后方士捧着丹炉残骸，厉声喝道：“你这妖人，昨夜竟敢在殿上诋毁仙丹！
此炉是三年前为陛下炼制‘凝神丹’的法器，如今无故开裂，定是你带来的戾气所致！”
林砚瞥了眼丹炉裂缝处的绿色铜锈——那是铜器长期接触水银生成的硫化铜，绝非“戾气”所为。
他冷笑一声：“李道长既懂炼丹，可知‘水银畏磁石，忌草木灰’？
此炉放在丹房西南角，正对窗外的磁石矿脉，又常年用草木灰清扫，铜身早被侵蚀，开裂是必然，与我何干？”
李宽脸色一变，他只知炼丹流程，却不懂其中原理。
林砚上前一步，指着丹炉内壁的黑色残渣：“这是未烧尽的铅丹，与水银同炼会生成‘铅汞齐’，毒性比单独服用强十倍。
去年为韩王炼药的方士，就是因误加铅丹被陛下处死，此事《秦律·方技律》有明确记载，李道长不会不知道吧？”
这番话戳中了方士们的忌讳——韩王炼丹案牵连甚广，至今仍有方士被关押在天牢。
李宽身后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气势顿时弱了半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内侍的唱喏：“陛下驾到——”秦始皇的銮驾刚停在殿外，李宽立刻跪伏在地，哭喊道：“陛下明鉴！
此妖人不懂仙术，只凭口舌狡辩，若让他为陛下诊脉，恐伤及龙体！”
他膝行几步，将丹炉残骸推到銮驾前，“此炉为证，他定是来害陛下的！”
第三节 殿中诊脉，险破丹局秦始皇扶着内侍的手下车，目光扫过丹炉，最终落在林砚身上：“你若能说清此炉为何开裂，朕便信你。”
林砚俯身回话：“陛下可命人取一块磁石来。”
卫兵很快取来一块黑色磁石，林砚将磁石贴近丹炉裂缝，碎屑立刻被吸附上来。
“水银遇磁石会凝结，长期附着在铜壁上，就会像冻冰一样撑裂炉身。”
他又指向李宽，“方士们只知‘水银炼仙’，却不知其性，这才是害陛下生病的根源。”
秦始皇的脸色沉了下来，挥手让李宽退下：“进殿诊脉。”
医药殿内，铜炉里的艾草正冒着热气，林砚指尖刚搭上始皇的腕脉，就被那异常的脉象惊住——脉搏沉细而急促，是典型的汞中毒引发的心悸。
“陛下是否常感心口发闷，夜间多梦？”
林砚一边问，一边用余光示意赵信端来铜壶。
秦始皇点头：“常梦到骊山崩塌，无数枯骨向朕索命。”
李宽在殿外高喊：“妖人定是在用妖术迷惑陛下！”
林砚故作镇定，将铜壶递到始皇面前：“此汤以甘草解毒，桂枝养心，陛下先饮下再听臣细说。”
就在始皇举杯的瞬间，李宽突然闯进来，挥手打翻铜壶：“此汤有毒！”
滚烫的药汤洒在地面，溅起的飞沫落在旁边的水银珠上，竟让原本流动的水银瞬间凝固。
林砚厉声喝道：“甘草汁液能中和水银毒性，此乃《神农本草经》所载，李道长说汤有毒，莫非是想让陛下继续服用铅汞毒丹？”
秦始皇看着地上凝固的水银，又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头发，突然暴怒：“将李宽拖下去，杖五十！”
他转向林砚，语气缓和了许多，“你说的解法，详细道来。”
“臣需三件事。”
林砚躬身，“一，暂停所有丹药服用；二，以磁石制成腰带，贴身佩戴吸附毒素；三，每日用艾草、桂枝煮水沐浴，疏通经脉。”
秦始皇沉吟片刻：“准了。
即日起，你便是朕的侍医，掌管医药殿，李宽交由你处置。”
第西节 赵高示好，暗线浮现李宽被拖走后，林砚刚要整理诊脉记录，就有内侍来报：“赵大人派人送来贺礼，说恭喜先生荣升。”
只见两名侍从抬着一个红木匣子进来，打开后里面竟是一整套鎏金医具，最底层还压着一张绢帛，写着“宫中医药采买，尽听先生调遣”。
“赵高这是想拉拢我。”
林砚拿起鎏金针，针尾刻着“中车府”的印记——那是赵高掌管的宫廷禁军标志。
赵信脸色发白：“先生千万别接，赵高心狠手辣，当年我家族就是被他用‘通敌’的罪名灭门的。”
林砚将绢帛收好，对侍从笑道：“替我谢过赵大人，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侍从离去后，他立刻让赵信翻查医药殿的账册：“看看最近三个月，赵高的人有没有在药材里动手脚。”
账册翻到最后一页时，赵信突然惊呼：“先生你看！
上个月有批‘甘草’，明明写着十斤，却只收到三斤，签字的是李宽的亲信！”
林砚凑近一看，账册边缘有淡淡的朱砂印记——那是赵高记私房账的标记，显然是赵高与李宽勾结，用劣质药材以次充好，既贪墨钱财，又能暗中加重始皇的病情。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轻响，一枚竹管从窗缝塞了进来。
林砚打开一看，里面的绢帛上是陌生的字迹：“扶苏公子在北境得‘寒石’，能解丹毒，欲见先生面议。”
落款是一个“苏”字。
“寒石！”
林砚心中一震，他曾在《淮南子》中见过记载，秦地北方的“寒石”其实是硝石，虽不能首接解毒，却能催化水银挥发，减轻中毒症状。
这正是他寻找的关键线索。
赵信刚要说话，就被林砚按住。
窗外的黑影一闪而过，这次林砚看清了——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与赵高送来的鎏金医具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他将绢帛烧成灰烬，对赵信道：“明日你替我去见扶苏的人，告诉他三日后在咸阳东市的酒肆碰面。”
夜色渐深，林砚摩挲着怀中的青铜镜碎片。
赵高的拉拢、徐福的反扑、扶苏的示好，还有秦始皇日渐依赖的信任，都让他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
而那枚碎片在掌心微微发烫，镜背“长生未央”西字仿佛在闪烁——他突然意识到，这面镜子或许不仅能帮他穿越，还藏着长生药的真正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