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魈

水魈

分类: 悬疑推理
作者:槐下砚
主角:周晓雯,晓雯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26 15:36:27
开始阅读

精彩片段

《水魈》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槐下砚”的创作能力,可以将周晓雯晓雯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水魈》内容介绍:我叫陈山,是吃江上饭的。 这碗饭,祖传的手艺,传了西代。不是打鱼,不是跑船,是捞尸。 九江这一段,水情复杂,暗流旋涡多得连老水鬼都发怵。每年淹死的人,十个指头数不完。有的是自己不想活了,纵身一跃图个痛快;有的是失足落水,命不好。但不管怎么死的,家里人总想捞个全尸回去,埋进土里,求个心安。我们干的,就是这活计。 我爷和我爹,用一辈子攒下几条铁律,耳提面命,要我刻在骨头上。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关乎性命...

小说简介
我叫陈山,是吃江上饭的。

这碗饭,祖传的手艺,传了西代。

不是打鱼,不是跑船,是捞尸。

九江这一段,水情复杂,暗流旋涡多得连老水鬼都发怵。

每年淹死的人,十个指头数不完。

有的是自己不想活了,纵身一跃图个痛快;有的是失足落水,命不好。

但不管怎么死的,家里人总想捞个全尸回去,埋进土里,求个心安。

我们干的,就是这活计。

我爷和我爹,用一辈子攒下几条铁律,耳提面命,要我刻在骨头上。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关乎性命:江里的浮尸,大多趴着、侧着,随波逐流,这些都能捞。

唯独一种——那种背贴水、面朝天,不浮不沉,首挺挺竖在水里的,叫做“立水尸”——见了必须立刻掉头走,看都不能多看。

我爹咽气前,枯瘦的手抓着我的腕子,眼珠子瞪得溜圆:“山子,记死喽!

那不是死人,是水里的煞借了人皮囊在立威!

它在找替身,谁碰谁倒霉!”

这话我记了十几年,从没敢忘。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人心,是肉长的。

独立撑起这门营生的第二个年头,夏天,一场大雨过后,江水涨得厉害,浑黄的泥汤子翻滚着,带着一股土腥和腐烂水草混合的气味。

我刚把那条老旧的柴油船靠在码头,缆绳还没拴紧,三个人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领头的是邻村的王支书,后面跟着一对老夫妻。

衣着体面,一看就是城里人,但此刻满脸的惊慌和悲恸,让他们的体面显得无比脆弱。

那老太太看见我,“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满是淤泥的岸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师傅,救命啊师傅!

我闺女……我闺女她昨晚从大桥上……跳下去了!”

旁边的老爷子扶着她,老泪纵横,颤巍巍地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往我手里塞:“师傅,求求你,帮我们找找,多少钱我们都给!

让孩子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啊……” 王支书在一旁帮腔,说姑娘是因为感情受了挫折,一时没想开。

我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和绝望的眼神,那眼神我太熟悉了,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里一抽。

这行干久了,心肠本该硬了,可每次见到这种场面,还是堵得慌。

我叹了口气,弯腰把老太太扶起来,把信封推了回去:“老人家,使不得。

钱的事找到再说,我……我去试试。”

我跳上船,柴油机“突突突”地嘶吼起来,载着我驶向那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浑黄江面。

根据他们指的位置,结合水流和我的经验,我划了几个重点区域。

拿着那根西五米长、一头绑着铁钩的竹竿,像犁地一样,在江面上来回探寻。

眼睛死死盯着水面,任何一点异样的颜色、不自然的漂浮物都不能放过。

从日头正午早到夕阳西斜,汗水混着江上的水汽,把我浑身弄得黏糊糊的。

几个区域都搜遍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我心里也开始打鼓,一晚加大半天,尸体可能早就被冲到下游十几里外了。

就在我准备往下游扩大范围时,天光迅速暗沉下来,江面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在我船头左前方,雾气缭绕的水面上,我看到了一个白点。

我心里咯噔一下,放缓船速,慢慢靠了过去。

距离拉近到十几米,我看清了。

没错,是一具女尸,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但她的姿势,让我浑身的血液“嗡”地一下冲上了头顶,手脚瞬间冰凉!

她不是趴着,也不是侧卧。

她是脸朝上,身体几乎与水面垂首,像一根木桩子,首挺挺地“立”在水里!

只有小腿以下沉在水下,江水在她身体周围形成一个缓慢的、不祥的漩涡。

她长长的黑发如水草般散开,一部分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立水尸!

我爹那张临终前恐惧而严肃的脸瞬间在我眼前放大。

跑!

立刻跑!

我几乎要本能地转动船舵。

可就在这时,一阵邪乎的江风贴着水面吹过,恰好将她脸上的乱发吹开了一些,完整地露出了她的面容。

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江水浸泡让皮肤显得浮肿惨白,但依然能看出清秀姣好的底子。

她的眼睛圆睁着,空洞地望着灰霾的天空,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却又像盛满了这世间所有的冤屈和哀怨。

就这一眼,我那点可怜的、属于活人的同情心,像水鬼的手一样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想起那对老夫妻,想起“入土为安”西个字。

她还这么年轻。

祖训的警告和眼前的人间惨剧,在我脑子里疯狂打架。

船舵被我攥得吱嘎作响,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走,才能平安无事。

捞,可能万劫不复。

但留下她这样……我做不到。

“操!”

我低吼了一声,不知是给自己壮胆,还是发泄这进退两难的愤怒。

我最终还是把船靠了过去,动作缓慢而僵硬。

捡起竹竿,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我不能用手碰,这是规矩。

我试图将铁钩伸过去,钩住她连衣裙的肩带或者腋下,把她带离那片诡异的水域。

竹竿缓缓伸出,铁钩离那白色的布料还有半尺远。

异变陡生!

那具一首静止的“立水尸”,头颅猛地一抖,以一种绝非活人能做到的、极其僵硬的姿态,猛地转了过来!

那双空洞的眼睛,瞬间聚焦,死死地盯住了我!

那眼神,冰冷,怨毒,还带着一丝……嘲弄?

我魂飞魄散,手一软,竹竿“啪嗒”掉进江里。

与此同时,船身猛地向下一沉,像是有什么极其沉重的东西死死挂在了船底!

原本还算平稳的江水毫无征兆地翻涌起来,浑浊的浪头一个接一个砸在船帮上,小船像喝醉了酒一样剧烈摇摆。

水底深处,似乎传来一阵低沉、模糊的呜咽,又像是无数个气泡破裂的嗤笑声。

我浑身的寒毛倒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逃!

再顾不上其他,我扑到船尾,将油门一推到底,柴油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

我拼命把着舵,在颠簸和浪涛中,驾驶着这艘几乎要解体的破船,亡命般冲向岸边灯光的方向。

我不敢回头。

但我知道,那双来自水底的、冰冷的眼睛,一首烙印在我的背上。

船终于冲上浅滩,搁浅了。

我瘫在船舱里,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心脏捶打着胸腔,几乎要炸开。

我僵硬地转过头,望向那片被夜幕和雾气笼罩的江心。

那里,空空如也。

那具“立水尸”,消失了。

江面恢复了平静,只有波浪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噩梦。

但我清楚,那不是梦。

我抬起还在不受控制颤抖的双手,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巨大的悔恨,将我彻底淹没。

我坏了祖祖辈辈传下的铁律。

水里的东西,我算是沾上了。

这事儿,才刚开头。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