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逆风的昼与夜
第1章 晨雾中的足迹
清晨的雾气像一层柔软的棉絮，悄无声息地裹住了整个古森林。
夜色刚褪去，灰白色的光线从枝叶间渗透下去，滴落在潮湿的地面。
槐风坐在一棵倒下的老树旁，手里捏着一片青绿的槭树叶。
他的背包靠在膝盖上，里面满是收集来的各种树叶，每一种都带着他命名时赋予的意义。
他喜欢清晨。
雾气遮住了远方的路径，也遮住了每个人脸上的焦虑。
队员们还未醒来，只有不远处的火堆在发出微弱的红光。
偶尔有萤火虫从草丛深处溜出来，像是森林的心跳在黑暗里闪烁。
槐风低头翻开他的小本子，昨夜的字迹还未干透。
他写下的，是队员们在夜里不经意说出的故事，有关于家人的，有关于旧友的，还有关于自己不愿提及的过去。
他把这些话语用树叶折起来，夹在本子的页脚，像是把别人的秘密藏进了森林的心脏深处。
“你又在写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槐风抬头，是队伍里的领队陆梧。
他身材高大，眉眼间总有种压抑不住的锋芒，连站姿都像随时准备冲入风暴。
此刻，他的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模糊。
“只是记点东西。”
槐风小声答道。
陆梧没有再问，弯下腰添了些柴火。
火苗瞬间跳了起来，照亮他轮廓分明的脸。
陆梧的肩头，还有昨夜留下的雨水痕迹。
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他们困在这片古老的林地，也让这支原本各怀心事的队伍不得不学会依靠彼此。
雾气渐渐稀薄，营地里的人也陆续醒来。
最先坐起身的是宋湛，一个头发总是乱糟糟的青年。
他揉着眼睛，嘴里低声抱怨：“怎么还不天亮？
我梦见自己在河边钓鱼，结果一条也没钓上来。”
“你不如梦见点吃的。”
另一位队员，戴着圆框眼镜的姑娘黎芷语，翻了个身，声音带着困意和些许嘲笑，“我昨晚只吃了半个干粮，现在觉得连自己的胃都在抗议。”
“别吵了。”
队伍的副领队林歌打断了他们。
他的嗓音温和却有力量，总能让大家安静下来。
谁也没有提昨夜的争执。
暴雨来临前，队伍曾因为路线选择和物资分配闹得不可开交。
有人坚持要沿溪流前行，有人主张原地等待救援，也有人主张分头行动。
争吵让这个临时拼凑的队伍变得千疮百孔，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最终，是林歌与陆梧各退一步，才让大家勉强团结在一起。
但裂痕并未消失。
“今天我们怎么办？”
宋湛问。
林歌看向陆梧，后者沉默片刻，才开口：“继续往东，按照地图看，那里应该有出林的道路。”
“可我们昨天己经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了。”
黎芷语轻声说，眼神里有些许不安。
“我昨晚去周围转了转，”林歌接过话题，“发现这里的风很奇怪，走到某些地方时，风会带着微弱的低语，好像在提醒我们什么。”
宋湛不屑地笑了笑：“你是说风会说话？
我们该不会真的碰上鬼打墙了吧？”
“森林没有鬼，只有我们自己。”
槐风忽然插话，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大家都望向了他。
“什么意思？”
黎芷语好奇地问。
槐风抬头，认真地看着她：“昨晚我听见风在树梢间穿过，就像有人在呢喃。
也许我们可以试着顺着风的方向走，或者至少……慢下来，听一听它想告诉我们什么。”
陆梧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认同这个主意。
可林歌却点了点头：“既然我们原本的方法没用，不妨试一试。”
宋湛耸耸肩：“反正也没别的办法。”
黎芷语用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轻声说：“我赞成，至少比原地打转强。”
于是，队伍简单收拾了营地，背上各自的行囊。
黎芷语把那半截干粮分成小块，递给大家，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点。
槐风把昨夜折的叶片收入背包，悄悄放在最上层。
他习惯把每一次出发都当做新的开始，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清晨的雾气仍未散尽，树影在脚下交错，像一条条错综复杂的脉络。
队伍慢慢朝着东方走去，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前行的路上，风果然变得奇异起来。
它不再是单纯的凉爽，而是带着某种节奏，偶尔有暖流从林间穿过，像是温柔的手指抚过每个人的脸颊。
有一瞬间，槐风几乎以为自己听见了“往前——往前”的呢喃。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的风……好像在引路？”
黎芷语低声问。
“我也觉得。”
林歌点头。
宋湛皱着鼻子：“别迷信了，我只想快点出去。”
队伍在雾色中穿梭，渐渐遇上了第一道分岔路口。
左边是密集的灌木丛，右边则飘着点点荧光。
是萤火虫，在晨雾中围成一条浅浅的光带。
“这边。”
槐风下意识地跟着萤火虫走去，队员们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来。
光带引着他们绕过一处低洼地带，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中央。
这里雾气稀薄，阳光开始透进来，草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
有人的，有兽的，还有一些奇异的印记，像是某种仪式的残迹。
“有人来过这里。”
陆梧低声说。
“应该不止一拨人。”
林歌扫视着地面，眉头紧锁。
草地的边缘有几只羽毛凌乱的纸鸢，线头缠在低矮的灌木上。
槐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只纸鸢。
它的颜色己经褪去，却依然可以看出被风带过天空的痕迹。
“是谁留下的？”
黎芷语轻声问。
“也许是别的迷路者。”
槐风说。
“或者是别的队伍。”
陆梧注视着远方，表情凝重，“我们不是唯一被困在这里的人。”
这时，草丛里传来窸窣声，一道身影从雾中现出轮廓。
他穿着破旧的雨衣，脸上满是警惕，手里攥着一根削尖的木棍。
见到他们，他先是定住，然后缓缓举起双手，示意无害。
“你们是谁？”
他沙哑地问。
林歌上前一步，态度温和：“我们也是被困在这里的探险队。”
男人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槐风手里的纸鸢上。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像怀念，也像愤怒。
“这是我的。”
他说，“你们见过我妹妹吗？
她和我一起进来的，后来……后来就不见了。”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队员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该如何回答。
陆梧警觉地挡在队伍前方，林歌则温声安抚：“我们没见过你的妹妹，但可以一起找她。”
男人的表情松动了一下，片刻后才点头。
他放下木棍，开始自顾自地在草地间寻找。
黎芷语走到槐风身边，低声说：“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迷失的理由。”
槐风轻声答道。
就在这时，雾气中又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另一支队伍出现了，人数更多，装备也更齐全。
他们的领头人是个中年女人，眼神锐利，身后的人警惕地盯着槐风一行。
“你们是谁？
为什么在这里？”
女人的声音冷硬。
“我们只是迷路了。”
陆梧回答，语气平缓。
“别装傻！”
女人厉声道，“我们的人昨晚在附近失踪了，你们必须配合搜查！”
一时间，草地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多方势力的冲突在晨雾中达到白热化，每个人都盯着对方，仿佛下一个动作就会引爆一场风暴。
林歌站出来，试图调和气氛：“大家都在找人，也许可以合作——合作？”
女人冷笑一声，“你们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不安，连周围的风声都变得低沉起来。
萤火虫在草地上缓缓飞舞，仿佛也在为这场无声的对峙担忧。
就在这时，槐风忽然举起手中的纸鸢：“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风和萤火虫的引领。
也许，这片森林不欢迎争斗。
我们可以一起寻找失踪的人，也可以各走各的路，但请相信——这里的每一步足迹，都会被森林记住。”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夜色刚褪去，灰白色的光线从枝叶间渗透下去，滴落在潮湿的地面。
槐风坐在一棵倒下的老树旁，手里捏着一片青绿的槭树叶。
他的背包靠在膝盖上，里面满是收集来的各种树叶，每一种都带着他命名时赋予的意义。
他喜欢清晨。
雾气遮住了远方的路径，也遮住了每个人脸上的焦虑。
队员们还未醒来，只有不远处的火堆在发出微弱的红光。
偶尔有萤火虫从草丛深处溜出来，像是森林的心跳在黑暗里闪烁。
槐风低头翻开他的小本子，昨夜的字迹还未干透。
他写下的，是队员们在夜里不经意说出的故事，有关于家人的，有关于旧友的，还有关于自己不愿提及的过去。
他把这些话语用树叶折起来，夹在本子的页脚，像是把别人的秘密藏进了森林的心脏深处。
“你又在写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槐风抬头，是队伍里的领队陆梧。
他身材高大，眉眼间总有种压抑不住的锋芒，连站姿都像随时准备冲入风暴。
此刻，他的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模糊。
“只是记点东西。”
槐风小声答道。
陆梧没有再问，弯下腰添了些柴火。
火苗瞬间跳了起来，照亮他轮廓分明的脸。
陆梧的肩头，还有昨夜留下的雨水痕迹。
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他们困在这片古老的林地，也让这支原本各怀心事的队伍不得不学会依靠彼此。
雾气渐渐稀薄，营地里的人也陆续醒来。
最先坐起身的是宋湛，一个头发总是乱糟糟的青年。
他揉着眼睛，嘴里低声抱怨：“怎么还不天亮？
我梦见自己在河边钓鱼，结果一条也没钓上来。”
“你不如梦见点吃的。”
另一位队员，戴着圆框眼镜的姑娘黎芷语，翻了个身，声音带着困意和些许嘲笑，“我昨晚只吃了半个干粮，现在觉得连自己的胃都在抗议。”
“别吵了。”
队伍的副领队林歌打断了他们。
他的嗓音温和却有力量，总能让大家安静下来。
谁也没有提昨夜的争执。
暴雨来临前，队伍曾因为路线选择和物资分配闹得不可开交。
有人坚持要沿溪流前行，有人主张原地等待救援，也有人主张分头行动。
争吵让这个临时拼凑的队伍变得千疮百孔，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最终，是林歌与陆梧各退一步，才让大家勉强团结在一起。
但裂痕并未消失。
“今天我们怎么办？”
宋湛问。
林歌看向陆梧，后者沉默片刻，才开口：“继续往东，按照地图看，那里应该有出林的道路。”
“可我们昨天己经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了。”
黎芷语轻声说，眼神里有些许不安。
“我昨晚去周围转了转，”林歌接过话题，“发现这里的风很奇怪，走到某些地方时，风会带着微弱的低语，好像在提醒我们什么。”
宋湛不屑地笑了笑：“你是说风会说话？
我们该不会真的碰上鬼打墙了吧？”
“森林没有鬼，只有我们自己。”
槐风忽然插话，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大家都望向了他。
“什么意思？”
黎芷语好奇地问。
槐风抬头，认真地看着她：“昨晚我听见风在树梢间穿过，就像有人在呢喃。
也许我们可以试着顺着风的方向走，或者至少……慢下来，听一听它想告诉我们什么。”
陆梧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认同这个主意。
可林歌却点了点头：“既然我们原本的方法没用，不妨试一试。”
宋湛耸耸肩：“反正也没别的办法。”
黎芷语用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轻声说：“我赞成，至少比原地打转强。”
于是，队伍简单收拾了营地，背上各自的行囊。
黎芷语把那半截干粮分成小块，递给大家，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点。
槐风把昨夜折的叶片收入背包，悄悄放在最上层。
他习惯把每一次出发都当做新的开始，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清晨的雾气仍未散尽，树影在脚下交错，像一条条错综复杂的脉络。
队伍慢慢朝着东方走去，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前行的路上，风果然变得奇异起来。
它不再是单纯的凉爽，而是带着某种节奏，偶尔有暖流从林间穿过，像是温柔的手指抚过每个人的脸颊。
有一瞬间，槐风几乎以为自己听见了“往前——往前”的呢喃。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的风……好像在引路？”
黎芷语低声问。
“我也觉得。”
林歌点头。
宋湛皱着鼻子：“别迷信了，我只想快点出去。”
队伍在雾色中穿梭，渐渐遇上了第一道分岔路口。
左边是密集的灌木丛，右边则飘着点点荧光。
是萤火虫，在晨雾中围成一条浅浅的光带。
“这边。”
槐风下意识地跟着萤火虫走去，队员们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来。
光带引着他们绕过一处低洼地带，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中央。
这里雾气稀薄，阳光开始透进来，草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
有人的，有兽的，还有一些奇异的印记，像是某种仪式的残迹。
“有人来过这里。”
陆梧低声说。
“应该不止一拨人。”
林歌扫视着地面，眉头紧锁。
草地的边缘有几只羽毛凌乱的纸鸢，线头缠在低矮的灌木上。
槐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只纸鸢。
它的颜色己经褪去，却依然可以看出被风带过天空的痕迹。
“是谁留下的？”
黎芷语轻声问。
“也许是别的迷路者。”
槐风说。
“或者是别的队伍。”
陆梧注视着远方，表情凝重，“我们不是唯一被困在这里的人。”
这时，草丛里传来窸窣声，一道身影从雾中现出轮廓。
他穿着破旧的雨衣，脸上满是警惕，手里攥着一根削尖的木棍。
见到他们，他先是定住，然后缓缓举起双手，示意无害。
“你们是谁？”
他沙哑地问。
林歌上前一步，态度温和：“我们也是被困在这里的探险队。”
男人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槐风手里的纸鸢上。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像怀念，也像愤怒。
“这是我的。”
他说，“你们见过我妹妹吗？
她和我一起进来的，后来……后来就不见了。”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队员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该如何回答。
陆梧警觉地挡在队伍前方，林歌则温声安抚：“我们没见过你的妹妹，但可以一起找她。”
男人的表情松动了一下，片刻后才点头。
他放下木棍，开始自顾自地在草地间寻找。
黎芷语走到槐风身边，低声说：“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迷失的理由。”
槐风轻声答道。
就在这时，雾气中又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另一支队伍出现了，人数更多，装备也更齐全。
他们的领头人是个中年女人，眼神锐利，身后的人警惕地盯着槐风一行。
“你们是谁？
为什么在这里？”
女人的声音冷硬。
“我们只是迷路了。”
陆梧回答，语气平缓。
“别装傻！”
女人厉声道，“我们的人昨晚在附近失踪了，你们必须配合搜查！”
一时间，草地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多方势力的冲突在晨雾中达到白热化，每个人都盯着对方，仿佛下一个动作就会引爆一场风暴。
林歌站出来，试图调和气氛：“大家都在找人，也许可以合作——合作？”
女人冷笑一声，“你们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不安，连周围的风声都变得低沉起来。
萤火虫在草地上缓缓飞舞，仿佛也在为这场无声的对峙担忧。
就在这时，槐风忽然举起手中的纸鸢：“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风和萤火虫的引领。
也许，这片森林不欢迎争斗。
我们可以一起寻找失踪的人，也可以各走各的路，但请相信——这里的每一步足迹，都会被森林记住。”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