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捕录

退捕录

分类: 悬疑推理
作者:八指招财猫
主角:沈砚之,林阿翠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26 16:2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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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小说叫做《退捕录》是八指招财猫的小说。内容精选:天启二十三年暮春,辰时的风还带着些微凉意,卷着柳荫胡同的槐絮漫天飘飞。沈砚之蹲在西合院西墙角浇月季时,粗陶壶嘴的水流刚触到土面,就被一阵风斜斜吹偏 —— 他抬头看了眼天,铅灰色的云压得低,像是要把这方青砖小院罩住,檐角垂着的旧风铃没响,只有槐絮粘在他灰布长衫的袖口,像撒了把碎雪。这院子他住了十二年,从六扇门总队长的位置上退下来那天,他亲手在西角种了这丛月季。如今月季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沾着昨夜的雨...

小说简介
天启二十三年暮春,辰时的风还带着些微凉意,卷着柳荫胡同的槐絮漫天飘飞。

沈砚之蹲在西合院西墙角浇月季时,粗陶壶嘴的水流刚触到土面,就被一阵风斜斜吹偏 —— 他抬头看了眼天,铅灰色的云压得低,像是要把这方青砖小院罩住,檐角垂着的旧风铃没响,只有槐絮粘在他灰布长衫的袖口,像撒了把碎雪。

这院子他住了十二年,从六扇门总队长的位置上退下来那天,他亲手在西角种了这丛月季。

如今月季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沾着昨夜的雨珠,可花丛旁的土面却不对劲 —— 有个新鲜的浅坑,坑底铺着层细土,像有人特意挖了又填上,而坑中央,摆着一束枯得发黑的花。

沈砚之的呼吸顿了顿。

他放下浇花壶,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缺失的食指第一节 —— 那截指骨是十年前绣娘案里没的,当时被玄阴教的浸魂线缠得太紧,最后只能截肢。

此刻指尖触到裤缝的粗麻线,他弯腰凑近那束花,瞳孔骤然缩了缩:花瓣紫黑如凝血,边缘卷得发脆,花芯是团褶皱的白纹,凑得近了看,竟像张缩成一团的鬼脸。

是鬼面花。

十年前,京城周边三个县城接连死了五个绣娘,每个死者都趴在绣绷前,右手攥着块绣着这花的绢帕。

当时仵作陈老验不出伤,也查不到毒,只说死者像是 “魂魄被抽走了”,最后抓了李家的下人刘三,说是他偷绸缎被绣娘发现,用浸魂线杀了人。

沈砚之清楚,刘三伏法前,曾隔着狱栏对他说 “沈队,我没杀人”,当时他被 “连环命案告破” 的压力压着,只当是囚徒狡辩。

风又起了,槐絮粘在鬼面花的花瓣上,像要把这不祥的东西盖住。

沈砚之刚想伸手拾花,左眼角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抽痛 —— 这是当年被玄阴教阴针所伤的旧疾,每逢阴雨天就会发作。

痛意里,他眼前晃过林阿翠的脸,那个第一个死去的绣娘,二十有八,蓝布绣裙的裙角沾着丝线,趴在绣绷上时,嘴角还带着丝诡异的笑,和这鬼面花一样,看得人心里发寒。

“不可能。”

他咬着后槽牙,右手撑着青砖地面站起身,左脸的抽痛还没消,却听见身后传来老黄猫的低吼。

老黄猫是三年前他在胡同口捡的,左前爪被夹子伤过,走路总有点跛。

此刻它正绕着那处土坑转圈,尾巴竖得笔首,毛茸茸的身子绷得像张弓,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院墙顶的灰瓦。

沈砚之顺着它的目光看去,瓦缝里似乎有片月白色的衣角闪过,风一吹,那衣角就没了踪影,只留下几片槐絮慢悠悠飘下来。

是眼花了?

还是真有人来过?

他刚要迈脚去查院墙,老黄猫突然扑向墙角,爪子扒着砖缝嘶叫起来。

那处砖缝比别的地方宽些,像是被人撬动过,老黄猫扒了两下,一块青砖松动了,从缝里掉出半片布角,落在槐絮堆里,格外扎眼。

沈砚之弯腰捡起布角。

是月白色的杭绸,江南产的好料子,外城平民很少穿得起。

布角的边缘绣着圈金线,线质细密,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 —— 他的指尖顿了顿,这是西域的火浣丝,十年前玄阴教的教徒尸体上,他见过一模一样的金线。

更让他心沉的是,布角上还沾着点未干的墨痕,松烟墨的味道,是六扇门案卷专用的墨。

墨痕晕开一点,形状像个没写完的 “玄” 字,笔画的走势,和玄阴教的符号一模一样。

老黄猫还在对着砖缝嘶叫,沈砚之攥着布角站起身,左眼角的痛意还没散,却听见院门外传来槐絮落地的轻响。

他走到门边,没急着开门,而是透过竹纸窗棂的破洞往外看 —— 胡同里空荡荡的,只有卖糖葫芦的老周推着摊子走过,草靶上的糖葫芦裹着糖霜,在灰云下泛着亮。

可刚才墙顶上的衣角,还有这带着火浣丝和松烟墨的布角,绝不会是凭空出现的。

沈砚之低头看着手里的布角,金线在指尖凉得像冰。

十年前的绣娘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刘三的供词太顺,证物太 “刚好”,现在这鬼面花和布角一出现,所有的疑点都串了起来 —— 当年的案子,根本没结。

老黄猫蹭了蹭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沈砚之摸了摸它的头,目光又落回西墙角的那束鬼面花上。

花瓣被风卷得动了动,像是在朝他笑,和林阿翠死时的笑容一样,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胡同口的茶肆老板周老三朝他使了个眼色。

周老三早年是六扇门的外围探子,左手缺了小指,是当年跟玄阴教教徒拼斗时被砍的。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周老三怕是有话要对他说。

沈砚之把布角揣进怀里,又看了眼院墙顶的灰瓦,转身进了正房。

竹纸窗棂上贴着的玄阳符己经泛黄,是他父亲沈玄阳留下的,符角被风吹得卷起来,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件半旧的黑色捕快服,指尖抚过肩章上的铜扣 —— 那是他当年总队长的标识,退下来后就再没穿过。

现在,怕是该穿上了。

他刚把捕快服搭在肩上,就听见老黄猫又开始嘶叫,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急,像是受了惊。

沈砚之冲出正房,只见西墙角的那束鬼面花旁,不知何时多了个浅淡的鞋印,布鞋底的纹路,是京城平民常用的样式,可鞋印边缘,却绣着朵小小的金线花 —— 和他手里布角上的火浣丝,一模一样。

而墙顶上,那片月白色的衣角又出现了,这次飘得慢,像是在等着他看见。

沈砚之握紧了藏在袖里的短刀 —— 那是他退下来时,顾言偷偷塞给他的,说是 “沈队,总得留个防身的”。

他盯着墙顶,刚要出声,却看见那衣角突然往下掉了点,露出半只戴着银镯子的手,镯身反光,上面刻着的花纹,正是鬼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