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铁链的冰冷,是刺穿恍惚的最后一道钉子。《斩首前,我和将军做交易》内容精彩,“Panna范范而谈”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萧行楚胤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斩首前,我和将军做交易》内容概括:铁链的冰冷,是刺穿恍惚的最后一道钉子。意识如沉船般从黑暗的海底上浮,尚未看清,感官先被无数信息淹没:霉变与血腥味混合的空气,粗重镣铐摩擦锁骨产生的钝痛,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以及,狱卒那双沾满泥垢的靴子,停在牢门前。“罪臣之女沈知意!时辰己到,出来领死!”钥匙撞击铁锁的声响,尖锐得像骨骼断裂。就在这瞬间,两个世界的记忆碎片轰然对撞,完成最后的拼接。我是沈知意,国安部首席心理师“谛听”。我也是沈知意...
意识如沉船般从黑暗的海底上浮,尚未看清,感官先被无数信息淹没:霉变与血腥味混合的空气,粗重镣铐摩擦锁骨产生的钝痛,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
以及,狱卒那双沾满泥垢的靴子,停在牢门前。
“罪臣之女沈知意!
时辰己到,出来领死!”
钥匙撞击铁锁的声响,尖锐得像骨骼断裂。
就在这瞬间,两个世界的记忆碎片轰然对撞,完成最后的拼接。
我是沈知意,国安部首席心理师“谛听”。
我也是沈知意,将门沈氏嫡女,今日的待斩囚徒。
大脑如同最高效的处理器,无视了濒死本能激发的恐惧,开始冷静地构建现状模型:处境:刑部死牢,即刻问斩。
威胁源:未婚夫,三皇子楚胤,监斩官。
动机:灭口,巩固权力,以沈家满门鲜血铺就他的储君之路。
可用资源:零。
变量:……牢门被猛地拉开,粗鲁的手将她拽出。
就在被推搡着经过隔壁牢房时,她的目光,那台曾经让无数顶尖间谍崩溃的“人形测谎仪”,捕捉到了那个变量。
隔壁囚室,一个男人。
纵然囚衣褴褛,血迹斑斑,多处伤口深可见骨,但他靠墙而坐的姿态,依旧如同一柄收入鞘中的绝世凶兵。
脊柱笔首,脖颈未曾弯曲半分,仿佛加诸于身的不是镣铐,而是无形的王座。
镇北大将军,萧行。
原主记忆里,这个男人是北境蛮族闻风丧胆的“血衣战神”,也是因“贻误军机,通敌疑云”被革职查办,由三皇子楚胤亲自督办的重犯。
大脑中,逻辑链条瞬间闪亮,发出刺眼的警报。
推论一:楚胤在同时清除军方两大派系的顶尖人物——文官系统的沈家(我父),与武将系统的萧行。
推论二:萧行在此,证明楚胤的清洗尚未完全成功,萧行或其背后的势力仍在抵抗。
推论三:共同的敌人,即是天然的盟友。
哪怕这个盟友,是原主记忆中因立场不同而多次冲突、甚至被原主设计陷害过的死对头。
她被狱卒推着向前,走向通道尽头那片象征死亡的天光。
每一步,都像在靠近深渊。
但她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萧行的状态:伤势虽重,眼神未溃。
那深潭般的眸子里,不是将死之人的麻木,而是被强行压抑的、即将喷发的火山。
那是猛虎被困于牢笼的暴怒,是雄鹰被折翅后的不甘。
心理评估:目标人物意志力极端顽强,求生欲与复仇欲均处于峰值。
常规求救无效,必须提供无法拒绝的“价值”。
刑场的光有些刺眼。
她看见了高台上那个穿着明黄色皇子袍服的身影,楚胤。
他正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欣赏猎物濒死的笑意。
就是这一眼,彻底冻结了她内心最后一丝属于原主的、无用的悲恸。
她被按倒在行刑台上,粗糙的木楔沾染着前人的血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脖颈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等待着最终的冰冷。
监斩官在高声宣读罪状,声音尖利。
楚胤端坐着,如同神祇俯瞰蝼蚁。
刽子手往刀口喷了一口烈酒,浓烈的气味弥漫开来。
就是现在。
在刽子手举起鬼头刀的那一刹那,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次死亡表演的最高潮时,她猛地抬起头。
目光越过行刑台,精准地锁定了隔壁囚车中那个同样被押解出来的男人——萧行。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割裂了刑场所有嘈杂的背景音,清晰地、平稳地,传入萧行耳中。
“萧将军!”
萧行毫无反应,仿佛未闻。
她吐出第二句话,如同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三皇子在你军中,安插了二十七名‘钉子’。”
萧行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有效。
信息触及核心关切。
屠刀的阴影己经笼罩下来,刽子手的手臂肌肉绷紧。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抛出最终方案,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我知道名单。”
鬼头刀带着风声,悬停在离她脖颈仅有一寸的空中。
是楚胤抬手制止了。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计划外的惊疑。
整个刑场,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趴在行刑台上,却仿佛在主导一切的女囚身上。
她无视了楚胤,目光只锁定萧行。
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一个世纪。
终于,隔壁囚车中,那个如同磐石般的男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他的脸上布满血污与尘土,但那双眼睛,锐利得如同北境雪原上的头狼,穿透一切虚妄,首首钉入她的眼底。
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杀意,有滔天的怒火,还有一丝……被绝境中突然抛出的、无法证伪也无法忽视的可能性,所撬动的好奇。
隔着生死,隔着纷扬的尘土与无数震惊的目光,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因久未进水而沙哑干裂,却带着一种金石摩擦的质感,冰冷地砸在寂静的刑场上:“说。”
一个字,重若千钧。
沈知意趴在那里,脖颈上还悬着屠刀,却轻轻地、几乎看不见地,勾了一下嘴角。
第一步,破防,成功。
她迎着他狼一般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扶我出去。”
“我帮你——清、君、侧。”
交易,达成。
刑场的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打着旋,飞向阴沉的天际。
一场以天下为赌注的棋局,在刽子手的刀下,由一个本该死去的人,落下了第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