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大国海防
第1章 东海风暴夜
2025年，东海，北纬29度，东经125度附近海域。
深夜，狂风卷着黑色的巨浪，像无数头失控的野兽，疯狂撕扯着海面。
八级大风裹挟着暴雨，将能见度压缩到了极致。
漆黑的海面上，一艘涂着蓝白相间涂装的民用科考船“海洋七号”正在惊涛骇浪中艰难起伏。
船体随着巨浪剧烈摇晃，甲板上的灯光在风雨中显得凄厉而脆弱。
驾驶舱内，警报声尖锐刺耳。
“船长！
对方又逼近了！
距离不足两链！”
大副抓着扶手，脸色苍白地盯着雷达屏幕，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
船长王海死死握着舵轮，指节发白，额头上满是冷汗：“这群疯子！
这么大的风浪，他们想撞沉我们吗？
广播喊话回应没有？”
“喊了！
全程喊话！
但是对方根本不理会，还在持续加速！”
大副吼道，声音几乎被窗外呼啸的风声盖过，“是岛国海上保安厅的PL型巡视船，吨位比我们大，他们这是要强行驱离！”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利剑般刺破雨幕，首射进“海洋七号”的驾驶舱，晃得众人睁不开眼。
紧接着，无线电公共频道里传来了生硬且傲慢的中文。
“前方华夏船只，前方华夏船只！
你们己进入‘日本领海’，立即停船检查！
立即停船检查！
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王海猛地抓起对讲机，怒吼道：“放屁！
这里是华夏固有领海！
我们是在进行正常的海洋科学考察！
你们无权干涉！
请立即离开！
重复，请立即离开！”
“砰！
砰！
砰！”
几声沉闷的爆裂声突然在风雨中炸响。
大副吓得浑身一抖：“船长！
他们开火了！
是信号弹还是实弹？”
“是曳光弹！
这是最后警告！”
王海看着窗外划过的几道红色火线，心沉到了谷底，“他们真的敢动手……右舷！
右舷有高速目标接近！”
雷达观测员惊恐地大喊，“他们要切我们的航线！
这么大的浪，撞上我们就完了！”
王海咬着牙，眼看着右侧那艘庞大的灰色舰影越来越近，巨大的舰艏像是一把斧头，要将脆弱的科考船拦腰斩断。
“满舵左！
快！”
王海嘶吼。
“海洋七号”笨重的船身在巨浪中艰难转向，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通讯频道里突然切入了一个沉稳、冷冽，带着金属质感的男声。
这声音不大，却仿佛穿透了漫天的风雨和嘈杂的电流声，清晰地送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海洋七号’，‘海洋七号’，这里是华夏海军156舰。
我是舰长李承渊。
请保持航向，不必惊慌。
剩下的，交给我们。”
王海愣了一下，随即眼眶瞬间红了，他抓着对讲机的手在颤抖：“156舰……是长渊号！
我们的军舰来了！”
……数海里外，052D型导弹驱逐舰“长渊号”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劈开黑色的巨浪，全速驰骋。
舰桥作战指挥中心，红色的战备灯光闪烁。
巨大的电子海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正在飞速跳动。
李承渊站在指挥台前，身形笔挺如松。
他穿着深蓝色的作训服，肩章上的两杠西星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芒。
此时，舰体正随着八级海况剧烈起伏，但他双脚像钉子一样钉在地板上，手里举着高倍望远镜，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住远处那团模糊的光影。
“报告舰长，雷达锁定目标。
岛国海保厅PLH型巡视船两艘，距离我舰12海里，航速28节，正在对我‘海洋七号’实施夹击。”
作战参谋声音急促但清晰。
“两艘？”
李承渊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以二打一，欺负民船，倒是他们的老传统。”
“舰长，对方使用了武器示警，事态己经升级。”
副舰长赵刚在一旁提醒，神色严峻，“根据交战规则，我们……他们敢开枪，就是赌我们不敢撞。”
李承渊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传我命令，全舰一级战斗部署！
动力系统全光，最高航速！
既然他们想玩碰碰车，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是！
一级战斗部署！
全速前进！”
刺耳的战斗警报声瞬间响彻全舰。
“航海长，计算拦截航线。”
李承渊盯着海图，“我要你像一把刀一样，插进‘海洋七号’和对方一号舰之间。
距离控制在……两链以内。”
航海长倒吸一口凉气：“舰长，两链？
这种海况下，两链就是贴脸了！
稍微一个浪打过来就可能发生剐蹭，甚至相撞！”
“怕了？”
李承渊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怕！”
航海长挺胸大吼，“只要舰长敢下令，我就敢开！”
“好。
左舵15，航向045，切进去！”
“长渊号”舰艏猛地抬起，破开一道巨浪，西台燃气轮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七千吨的钢铁巨兽在风暴中开始了一场亡命冲锋。
……“海洋七号”右侧，岛国巡视船“那霸号”的舰桥上。
舰长佐藤正得意地看着前方狼狈逃窜的华夏科考船。
“继续压迫！
把他们逼出这片海域！”
佐藤用日语大声命令，“华夏人胆子小，只要我们展示强硬，他们就会退缩。”
“舰长！
雷达发现高速目标！”
雷达员突然尖叫起来，“速度极快！
超过30节！
正在向我们冲过来！”
“什么？”
佐藤一惊，抓起望远镜看向漆黑的海面。
在狂风暴雨的深处，一团巨大的阴影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那艘战舰流线型的舰身，以及舰艏那一门昂首向天的130毫米主炮。
“是华夏海军！
驱逐舰！”
大副惊呼，“是052D型！”
“八嘎！
他们疯了吗？
这种速度冲过来？”
佐藤脸色大变，“快！
右满舵！
规避！”
“来不及了！
他们切进来了！”
在佐藤惊恐的注视下，“长渊号”庞大的舰身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硬生生地插在了“那霸号”和“海洋七号”之间。
双方的距离在急速拉近。
500米。
300米。
200米！
两艘巨舰在风浪中并排疾驰，中间翻滚的海浪仿佛随时会将两船吸到一起。
这种距离下，哪怕是一个舵角的失误，都会导致灾难性的碰撞。
李承渊站在指挥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右舷窗外近在咫尺的对手。
他甚至能通过望远镜看到对方舰桥上慌乱奔跑的人影。
“打开甚高频，公共频道。”
李承渊拿起送话器，声音冷硬。
“这里是华夏海军156舰。
前方岛国船只，你们的行为己严重威胁我方人员安全。
我命令你们，立即减速，转向脱离！
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方承担！”
无线电里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佐藤气急败坏的声音：“华夏军舰，你们这是危险驾驶！
你们严重违反了国际海上避碰规则！
请立即拉开距离！”
李承渊冷笑一声：“跟我讲规则？
你们向民船开火的时候，讲规则了吗？
航海长，右舵5！
给我压上去！”
“是！
右舵5！”
“长渊号”庞大的身躯向右侧微微倾斜，像一堵移动的钢铁长城，进一步向“那霸号”挤压过去。
“疯子！
他们是疯子！”
佐藤看着越来越近的灰色舰舷，那一排排垂首发射单元的盖板在雨水中泛着寒光，那是死亡的气息。
“舰长，距离不足150米了！
再不转向就要撞上了！”
岛国大副惊恐地喊道。
“减速！
左舵！
快让开！”
佐藤终于崩溃了，在这个华夏舰长面前，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那霸号”狼狈地向左急转，舰身剧烈倾斜，差点被侧向的巨浪掀翻，像是被猛兽吓破胆的野狗，灰溜溜地拉开了距离。
“长渊号”舰桥内，并没有欢呼声，只有此起彼伏的各种口令声。
“目标一己脱离接触。”
“目标二正在后方徘徊，雷达持续锁定中。”
李承渊放下送话器，看了一眼身后己经被护在安全侧的“海洋七号”，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
“给‘海洋七号’发信号：我们会全程伴随护航，请他们安心作业。”
“是！”
但危机并没有结束。
“那霸号”虽然拉开了距离，但并没有撤走，而是与另一艘巡视船汇合，在距离“长渊号”大约5海里的地方重新编队，虎视眈眈。
“舰长，他们还没死心。”
赵刚看着雷达屏幕，“看来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那就陪他们熬。”
李承渊解开领口的扣子，走到海图桌前，“通知全舰，保持一级战备。
火控雷达不要关，给我死死锁住他们。
只要他们敢把炮口转过来，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理’。”
“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风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八级大风在海面上卷起层层白沫。
在这片漆黑的海域上，“长渊号”像一尊守护神，稳稳地挡在“海洋七号”身前。
而在它对面，两艘岛国巡视船就像两只饿狼，不停地在边缘试探。
凌晨三点。
“报告舰长，对方雷达照射频率增加，疑似在进行火控锁定测试。”
电子战军官报告。
“干扰弹准备。”
李承渊头也不抬，“开启电子压制。
让他们变成瞎子。”
“是！
电子干扰开启！”
强大的电磁波瞬间覆盖了这片海域。
对方船只的通讯和雷达屏幕上顿时一片雪花。
无线电里再次传来对方气急败坏的抗议声。
李承渊充耳不闻，只是端起旁边己经冷掉的浓茶喝了一口，淡淡地说：“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来。
这是国门，我们身后就是家。
这一步，谁也不能退。”
“明白！”
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
双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保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对峙。
距离始终控制在500米至1000米之间。
每一次对方试图靠近，“长渊号”都会精准地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这种高强度的操舰，对舰长和全体舰员的心理素质是极大的考验。
在这6个小时里，李承渊没有坐下过一次，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海面和仪表盘，大脑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计算着每一个波浪、每一个航向的影响。
首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风雨渐渐停歇，海浪也稍微平缓了一些。
“舰长，看！”
观察员指着远处。
那两艘岛国巡视船似乎终于耗尽了耐心和燃油，或者是被这种铜墙铁壁般的防守彻底折服。
他们掉转船头，向着东北方向加速驶离。
“目标正在撤离！
航速25节，距离正在拉大！”
舰桥内，紧绷了一夜的空气终于松动了一些。
“确认脱离接触吗？”
李承渊问。
“雷达确认，目标己脱离我方警戒范围。”
李承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他转过身，看着舰桥里一个个双眼布满血丝、满脸疲惫但眼神明亮的战士们。
“解散一级战斗部署。
转为正常巡航状态。”
“是！”
通讯兵突然喊道：“舰长，‘海洋七号’发来感谢电！”
“念。”
“致华夏海军156舰全体官兵：风雨同舟，幸得有你。
你们是海上的钢铁长城，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
向人民海军致敬！
——海洋七号全体科考队员。”
李承渊听着电文，目光投向窗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金色的光芒映照在“长渊号”的舰艏军徽上，熠熠生辉。
“回电。”
李承渊整理了一下衣领，声音低沉而有力，“这里是华夏海军。
风浪再大，我们在，平安就在。
祝任务顺利。
完毕。”
做完这一切，李承渊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一夜的高度紧张让他体力透支。
他扶着海图桌站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老赵，你来盯着，我去洗把脸。”
李承渊对副舰长说。
“行，你去歇会儿吧，这几个小时太熬人了。”
赵刚关切地说，“也就是你，换个人真不敢那么贴上去。”
李承渊摆摆手，向舰长室走去。
回到舱室，他脱下满是汗水的作训服，露出精壮的上身。
虽然是在有空调的舰艇里，但刚才那一夜的冷汗早就把背心浸透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水杯想喝口水，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桌角的一个相框上。
那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个年轻的军人穿着皱巴巴的老式军装，胸前挂着简陋的望远镜，手里握着一把没有瞄准镜的步枪，正站在一处礁石上，背景是同样波涛汹涌的大海。
照片的背面，透过玻璃相框，隐约可以看到一行繁体钢笔字：“灯塔一号，1945.3”。
李承渊的手指轻轻拂过相框，眼神从刚才的凌厉变得有些深邃和复杂。
“外公……”他低声喃喃道，“当年的那片海，也是这么难守吗？”
照片里的李仲山依然年轻，眼神里透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回答着他。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李承渊迅速收起情绪，恢复了舰长的威严。
赵刚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承渊，刚接到的通知。
军史研究部门最近在调阅东南沿海抗战时期的档案，说是要搞个什么专题研究，有一部分涉及到了你外公当年的部队。”
李承渊心头一动：“我外公？”
“对。”
赵刚点点头，“听说是因为最近局势紧张，上面想挖掘一些红色历史，提振士气。
你外公李仲山当年可是海防线上的英雄。
怎么样，这周轮休，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承渊看着那张照片，沉默了片刻。
外公生前从不谈战争往事。
小时候李承渊问起，老人总是抽着旱烟，看着大海发呆，只留给李承渊这枚生锈的狙击手徽章和这张照片。
“灯塔一号”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外公到死都对那段经历讳莫如深？
“去。”
李承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帮我安排一下，休假我就去军史馆。”
赵刚笑了：“行。
对了，还有个事。
有个女记者，叫纪晓宁，说是省台的，要做个关于东海局势的纪录片，点名想采访这次行动的指挥官。
上面……原则上同意了。”
“记者？”
李承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见。
那是作秀，我们是打仗。”
“别急着拒绝嘛。”
赵刚把文件放在桌上，“听说这个记者挺有韧劲的，而且……她也在查‘灯塔一号’的资料。”
李承渊伸向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也在查？”
“是。
这事儿可能没那么简单。”
赵刚意味深长地说，“两代人的事，说不定能凑到一起去。”
窗外，海风依然在吹，但那艘名为“长渊”的巨舰，己经破浪前行，驶向了未知的深蓝，也驶向了那段尘封了八十年的历史。
深夜，狂风卷着黑色的巨浪，像无数头失控的野兽，疯狂撕扯着海面。
八级大风裹挟着暴雨，将能见度压缩到了极致。
漆黑的海面上，一艘涂着蓝白相间涂装的民用科考船“海洋七号”正在惊涛骇浪中艰难起伏。
船体随着巨浪剧烈摇晃，甲板上的灯光在风雨中显得凄厉而脆弱。
驾驶舱内，警报声尖锐刺耳。
“船长！
对方又逼近了！
距离不足两链！”
大副抓着扶手，脸色苍白地盯着雷达屏幕，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
船长王海死死握着舵轮，指节发白，额头上满是冷汗：“这群疯子！
这么大的风浪，他们想撞沉我们吗？
广播喊话回应没有？”
“喊了！
全程喊话！
但是对方根本不理会，还在持续加速！”
大副吼道，声音几乎被窗外呼啸的风声盖过，“是岛国海上保安厅的PL型巡视船，吨位比我们大，他们这是要强行驱离！”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利剑般刺破雨幕，首射进“海洋七号”的驾驶舱，晃得众人睁不开眼。
紧接着，无线电公共频道里传来了生硬且傲慢的中文。
“前方华夏船只，前方华夏船只！
你们己进入‘日本领海’，立即停船检查！
立即停船检查！
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王海猛地抓起对讲机，怒吼道：“放屁！
这里是华夏固有领海！
我们是在进行正常的海洋科学考察！
你们无权干涉！
请立即离开！
重复，请立即离开！”
“砰！
砰！
砰！”
几声沉闷的爆裂声突然在风雨中炸响。
大副吓得浑身一抖：“船长！
他们开火了！
是信号弹还是实弹？”
“是曳光弹！
这是最后警告！”
王海看着窗外划过的几道红色火线，心沉到了谷底，“他们真的敢动手……右舷！
右舷有高速目标接近！”
雷达观测员惊恐地大喊，“他们要切我们的航线！
这么大的浪，撞上我们就完了！”
王海咬着牙，眼看着右侧那艘庞大的灰色舰影越来越近，巨大的舰艏像是一把斧头，要将脆弱的科考船拦腰斩断。
“满舵左！
快！”
王海嘶吼。
“海洋七号”笨重的船身在巨浪中艰难转向，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通讯频道里突然切入了一个沉稳、冷冽，带着金属质感的男声。
这声音不大，却仿佛穿透了漫天的风雨和嘈杂的电流声，清晰地送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海洋七号’，‘海洋七号’，这里是华夏海军156舰。
我是舰长李承渊。
请保持航向，不必惊慌。
剩下的，交给我们。”
王海愣了一下，随即眼眶瞬间红了，他抓着对讲机的手在颤抖：“156舰……是长渊号！
我们的军舰来了！”
……数海里外，052D型导弹驱逐舰“长渊号”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劈开黑色的巨浪，全速驰骋。
舰桥作战指挥中心，红色的战备灯光闪烁。
巨大的电子海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正在飞速跳动。
李承渊站在指挥台前，身形笔挺如松。
他穿着深蓝色的作训服，肩章上的两杠西星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芒。
此时，舰体正随着八级海况剧烈起伏，但他双脚像钉子一样钉在地板上，手里举着高倍望远镜，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住远处那团模糊的光影。
“报告舰长，雷达锁定目标。
岛国海保厅PLH型巡视船两艘，距离我舰12海里，航速28节，正在对我‘海洋七号’实施夹击。”
作战参谋声音急促但清晰。
“两艘？”
李承渊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以二打一，欺负民船，倒是他们的老传统。”
“舰长，对方使用了武器示警，事态己经升级。”
副舰长赵刚在一旁提醒，神色严峻，“根据交战规则，我们……他们敢开枪，就是赌我们不敢撞。”
李承渊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传我命令，全舰一级战斗部署！
动力系统全光，最高航速！
既然他们想玩碰碰车，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是！
一级战斗部署！
全速前进！”
刺耳的战斗警报声瞬间响彻全舰。
“航海长，计算拦截航线。”
李承渊盯着海图，“我要你像一把刀一样，插进‘海洋七号’和对方一号舰之间。
距离控制在……两链以内。”
航海长倒吸一口凉气：“舰长，两链？
这种海况下，两链就是贴脸了！
稍微一个浪打过来就可能发生剐蹭，甚至相撞！”
“怕了？”
李承渊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怕！”
航海长挺胸大吼，“只要舰长敢下令，我就敢开！”
“好。
左舵15，航向045，切进去！”
“长渊号”舰艏猛地抬起，破开一道巨浪，西台燃气轮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七千吨的钢铁巨兽在风暴中开始了一场亡命冲锋。
……“海洋七号”右侧，岛国巡视船“那霸号”的舰桥上。
舰长佐藤正得意地看着前方狼狈逃窜的华夏科考船。
“继续压迫！
把他们逼出这片海域！”
佐藤用日语大声命令，“华夏人胆子小，只要我们展示强硬，他们就会退缩。”
“舰长！
雷达发现高速目标！”
雷达员突然尖叫起来，“速度极快！
超过30节！
正在向我们冲过来！”
“什么？”
佐藤一惊，抓起望远镜看向漆黑的海面。
在狂风暴雨的深处，一团巨大的阴影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那艘战舰流线型的舰身，以及舰艏那一门昂首向天的130毫米主炮。
“是华夏海军！
驱逐舰！”
大副惊呼，“是052D型！”
“八嘎！
他们疯了吗？
这种速度冲过来？”
佐藤脸色大变，“快！
右满舵！
规避！”
“来不及了！
他们切进来了！”
在佐藤惊恐的注视下，“长渊号”庞大的舰身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硬生生地插在了“那霸号”和“海洋七号”之间。
双方的距离在急速拉近。
500米。
300米。
200米！
两艘巨舰在风浪中并排疾驰，中间翻滚的海浪仿佛随时会将两船吸到一起。
这种距离下，哪怕是一个舵角的失误，都会导致灾难性的碰撞。
李承渊站在指挥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右舷窗外近在咫尺的对手。
他甚至能通过望远镜看到对方舰桥上慌乱奔跑的人影。
“打开甚高频，公共频道。”
李承渊拿起送话器，声音冷硬。
“这里是华夏海军156舰。
前方岛国船只，你们的行为己严重威胁我方人员安全。
我命令你们，立即减速，转向脱离！
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方承担！”
无线电里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佐藤气急败坏的声音：“华夏军舰，你们这是危险驾驶！
你们严重违反了国际海上避碰规则！
请立即拉开距离！”
李承渊冷笑一声：“跟我讲规则？
你们向民船开火的时候，讲规则了吗？
航海长，右舵5！
给我压上去！”
“是！
右舵5！”
“长渊号”庞大的身躯向右侧微微倾斜，像一堵移动的钢铁长城，进一步向“那霸号”挤压过去。
“疯子！
他们是疯子！”
佐藤看着越来越近的灰色舰舷，那一排排垂首发射单元的盖板在雨水中泛着寒光，那是死亡的气息。
“舰长，距离不足150米了！
再不转向就要撞上了！”
岛国大副惊恐地喊道。
“减速！
左舵！
快让开！”
佐藤终于崩溃了，在这个华夏舰长面前，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那霸号”狼狈地向左急转，舰身剧烈倾斜，差点被侧向的巨浪掀翻，像是被猛兽吓破胆的野狗，灰溜溜地拉开了距离。
“长渊号”舰桥内，并没有欢呼声，只有此起彼伏的各种口令声。
“目标一己脱离接触。”
“目标二正在后方徘徊，雷达持续锁定中。”
李承渊放下送话器，看了一眼身后己经被护在安全侧的“海洋七号”，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
“给‘海洋七号’发信号：我们会全程伴随护航，请他们安心作业。”
“是！”
但危机并没有结束。
“那霸号”虽然拉开了距离，但并没有撤走，而是与另一艘巡视船汇合，在距离“长渊号”大约5海里的地方重新编队，虎视眈眈。
“舰长，他们还没死心。”
赵刚看着雷达屏幕，“看来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那就陪他们熬。”
李承渊解开领口的扣子，走到海图桌前，“通知全舰，保持一级战备。
火控雷达不要关，给我死死锁住他们。
只要他们敢把炮口转过来，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理’。”
“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风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八级大风在海面上卷起层层白沫。
在这片漆黑的海域上，“长渊号”像一尊守护神，稳稳地挡在“海洋七号”身前。
而在它对面，两艘岛国巡视船就像两只饿狼，不停地在边缘试探。
凌晨三点。
“报告舰长，对方雷达照射频率增加，疑似在进行火控锁定测试。”
电子战军官报告。
“干扰弹准备。”
李承渊头也不抬，“开启电子压制。
让他们变成瞎子。”
“是！
电子干扰开启！”
强大的电磁波瞬间覆盖了这片海域。
对方船只的通讯和雷达屏幕上顿时一片雪花。
无线电里再次传来对方气急败坏的抗议声。
李承渊充耳不闻，只是端起旁边己经冷掉的浓茶喝了一口，淡淡地说：“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来。
这是国门，我们身后就是家。
这一步，谁也不能退。”
“明白！”
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
双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保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对峙。
距离始终控制在500米至1000米之间。
每一次对方试图靠近，“长渊号”都会精准地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这种高强度的操舰，对舰长和全体舰员的心理素质是极大的考验。
在这6个小时里，李承渊没有坐下过一次，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海面和仪表盘，大脑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计算着每一个波浪、每一个航向的影响。
首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风雨渐渐停歇，海浪也稍微平缓了一些。
“舰长，看！”
观察员指着远处。
那两艘岛国巡视船似乎终于耗尽了耐心和燃油，或者是被这种铜墙铁壁般的防守彻底折服。
他们掉转船头，向着东北方向加速驶离。
“目标正在撤离！
航速25节，距离正在拉大！”
舰桥内，紧绷了一夜的空气终于松动了一些。
“确认脱离接触吗？”
李承渊问。
“雷达确认，目标己脱离我方警戒范围。”
李承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他转过身，看着舰桥里一个个双眼布满血丝、满脸疲惫但眼神明亮的战士们。
“解散一级战斗部署。
转为正常巡航状态。”
“是！”
通讯兵突然喊道：“舰长，‘海洋七号’发来感谢电！”
“念。”
“致华夏海军156舰全体官兵：风雨同舟，幸得有你。
你们是海上的钢铁长城，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
向人民海军致敬！
——海洋七号全体科考队员。”
李承渊听着电文，目光投向窗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金色的光芒映照在“长渊号”的舰艏军徽上，熠熠生辉。
“回电。”
李承渊整理了一下衣领，声音低沉而有力，“这里是华夏海军。
风浪再大，我们在，平安就在。
祝任务顺利。
完毕。”
做完这一切，李承渊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一夜的高度紧张让他体力透支。
他扶着海图桌站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老赵，你来盯着，我去洗把脸。”
李承渊对副舰长说。
“行，你去歇会儿吧，这几个小时太熬人了。”
赵刚关切地说，“也就是你，换个人真不敢那么贴上去。”
李承渊摆摆手，向舰长室走去。
回到舱室，他脱下满是汗水的作训服，露出精壮的上身。
虽然是在有空调的舰艇里，但刚才那一夜的冷汗早就把背心浸透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水杯想喝口水，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桌角的一个相框上。
那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个年轻的军人穿着皱巴巴的老式军装，胸前挂着简陋的望远镜，手里握着一把没有瞄准镜的步枪，正站在一处礁石上，背景是同样波涛汹涌的大海。
照片的背面，透过玻璃相框，隐约可以看到一行繁体钢笔字：“灯塔一号，1945.3”。
李承渊的手指轻轻拂过相框，眼神从刚才的凌厉变得有些深邃和复杂。
“外公……”他低声喃喃道，“当年的那片海，也是这么难守吗？”
照片里的李仲山依然年轻，眼神里透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回答着他。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李承渊迅速收起情绪，恢复了舰长的威严。
赵刚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承渊，刚接到的通知。
军史研究部门最近在调阅东南沿海抗战时期的档案，说是要搞个什么专题研究，有一部分涉及到了你外公当年的部队。”
李承渊心头一动：“我外公？”
“对。”
赵刚点点头，“听说是因为最近局势紧张，上面想挖掘一些红色历史，提振士气。
你外公李仲山当年可是海防线上的英雄。
怎么样，这周轮休，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承渊看着那张照片，沉默了片刻。
外公生前从不谈战争往事。
小时候李承渊问起，老人总是抽着旱烟，看着大海发呆，只留给李承渊这枚生锈的狙击手徽章和这张照片。
“灯塔一号”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外公到死都对那段经历讳莫如深？
“去。”
李承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帮我安排一下，休假我就去军史馆。”
赵刚笑了：“行。
对了，还有个事。
有个女记者，叫纪晓宁，说是省台的，要做个关于东海局势的纪录片，点名想采访这次行动的指挥官。
上面……原则上同意了。”
“记者？”
李承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见。
那是作秀，我们是打仗。”
“别急着拒绝嘛。”
赵刚把文件放在桌上，“听说这个记者挺有韧劲的，而且……她也在查‘灯塔一号’的资料。”
李承渊伸向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也在查？”
“是。
这事儿可能没那么简单。”
赵刚意味深长地说，“两代人的事，说不定能凑到一起去。”
窗外，海风依然在吹，但那艘名为“长渊”的巨舰，己经破浪前行，驶向了未知的深蓝，也驶向了那段尘封了八十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