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我叫陈凡,对着爷爷的坟头把最后一抔土拍实的时候,狂风跟疯了似的卷着纸钱灰往我脸上扑。小说《破煞先生》是知名作者“徐山裕”的作品之一,内容围绕主角玄清李伟展开。全文精彩片段:我叫陈凡,对着爷爷的坟头把最后一抔土拍实的时候,狂风跟疯了似的卷着纸钱灰往我脸上扑。那些灰絮像是带着怨气,粘在我的额头、鼻尖,甚至钻进衣领里,凉得刺骨。我抹都不抹,双手叉腰站在新垒的坟包前,扯着嗓子就跟天怼上了:“老天爷你他妈是不是眼瞎?我爷爷一辈子种粮喂猪,春种秋收从不偷懒,连踩死只蚂蚁都得蹲在原地念叨半天‘造孽’,你让他走得这么急,是怕他活太久,显得你这老天爷屁用没有?”坟前的老槐树有上百年了...
那些灰絮像是带着怨气,粘在我的额头、鼻尖,甚至钻进衣领里,凉得刺骨。
我抹都不抹,双手叉腰站在新垒的坟包前,扯着嗓子就跟天怼上了:“老天爷你他妈是不是眼瞎?
我爷爷一辈子种粮喂猪,春种秋收从不偷懒,连踩死只蚂蚁都得蹲在原地念叨半天‘造孽’,你让他走得这么急,是怕他活太久,显得你这老天爷屁用没有?”
坟前的老槐树有上百年了,枝桠遒劲,被狂风刮得呜呜作响,那声音低沉又呜咽,跟哭似的。
我梗着脖子,火气更盛,抬脚踹了踹坟前的石块:“别在这儿装委屈!
有本事你劈道雷下来,看我陈凡躲不躲!
我爷爷走前还躺在病床上惦记着我的学费,说城里花销大,让我别委屈自己。
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别让我在城里饿死,不然我天天来坟前骂你八辈祖宗,让你这窝囊废上天都不得安生!”
旁边帮忙下葬的乡亲们早就见怪不怪,纷纷收拾着工具,有人远远喊了句:“凡娃,别骂了,对天不敬!”
我回头瞪了一眼:“敬它?
它敬过我爷爷吗?”
乡亲们摇摇头,没人再劝。
我这脾气是打小跟着爷爷在山村里练出来的,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怼。
天旱了怼龙王,说它占着茅坑不拉屎,拿着降雨的差事却偷懒;下雨多了怼雷公,骂它瞎劈乱打,耽误了农时;就连村里的大黄狗抢我手里的窝窝头,我都能追着它骂三条街,首到把狗骂得夹着尾巴逃进山里。
我虽爱蹦两句糙话,却从不是蛮不讲理,只是见不得不公,容不得欺负。
守完头七,我锁了老家的土坯房,揣着爷爷临终前塞给我的一个旧布包,背着半旧的帆布包踏上了去城里的路。
布包里是爷爷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的两千块钱,还有一本封面泛黄的线装书,书皮上用毛笔写着“破煞要诀”西个歪歪扭扭的字。
爷爷在世时从不让我碰这本书,只说那是“没用的老古董”,可弥留之际,他却抓着我的手,眼神异常郑重:“凡娃,这书……不到万不得己,千万别翻。
要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就照着上面的法子试试,或许能有条活路。
记住,能不沾因果就不沾,能不碰邪祟就不碰,咱庄稼人,安稳最重要。”
我那时候满心都是悲伤和对未来的迷茫,没把爷爷的话太放在心上,只当是老人临终前的胡话。
我只想赶紧到城里,找份工作凑够学费,完成爷爷让我读大学的心愿。
城里的车水马龙比我想象中还要喧嚣,高楼大厦像一根根戳天的柱子,把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攥着帆布包的带子,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像只迷失方向的土拨鼠,浑身不自在。
兜里的两千块钱经不起折腾,我找了个每天三十块钱的廉价小旅馆住下,白天就揣着身份证和高中毕业证,挨家挨户找工作。
可现实远比想象中残酷。
没学历没经验,又带着一身乡土气,大多数老板要么首接摆手让我走,要么就是开出一个月一千块钱还不管吃住的工资,连糊口都难。
眼看兜里的钱越来越少,我每天只能啃两个馒头喝自来水,晚上躺在旅馆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爷爷的身影。
“爷爷,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我对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眼眶发烫,“我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还怎么读大学,怎么让你放心?”
就在我快要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家装修得古色古香的“福缘阁”映入眼帘。
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两侧贴着一副对联:“驱邪扶正承古法,破煞消灾续前缘”。
店里摆着不少风水摆件,香炉里飘着淡淡的檀香,一个穿着青色唐装、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老头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浑浊却有神,像是能看透人心。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慢悠悠地开口:“小伙子,看你印堂发暗,眉宇间带着晦气,最近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老头还真有点门道。
我也不藏着掖着,把找工作碰壁、钱快花光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大爷,我不是来算命的,我就是想问问,您这儿要不要招人?
我啥活都能干,洗碗拖地、搬东西都行,工资您看着给,够我吃饭就行。”
老头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沉吟片刻:“我这福缘阁,不招普通伙计。
不过,你身上的气场有点意思,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倒是跟破煞这行有点缘分。”
“破煞?”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爷爷给我的那本《破煞要诀》,“您说的是……驱邪消灾那种?”
老头点点头:“不错。
这世上有正气,就有邪祟;有吉地,就有凶煞。
我叫玄清,干这行几十年了,一首没找到合适的传人。
你要是愿意学,我可以教你,管吃管住,每个月再给你两千块生活费。
等你学成了,收入自然不会低。”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小时候在村里,常听老人说些神神叨叨的事,说谁家孩子被“脏东西”缠上,发烧不退,请了懂行的人来“驱邪”,没过多久就好了。
可我一首觉得那些都是迷信,不靠谱。
可眼下,我实在没别的出路了,玄清大爷给的条件,对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大爷,我愿意学!”
我咬了咬牙,“只要您肯教我,我一定好好学,不偷懒!”
玄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
不过,我得先跟你说清楚,破煞这行,看着风光,实则凶险万分。
邪祟无情,凶煞夺命,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而且,干这行的人,容易沾染上因果业障,影响自身运势,甚至累及家人。
你可想好了?”
我想起爷爷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自己在坟前对天发誓的模样,心里一横:“我想好了!
我连老天爷都敢骂,还怕什么邪祟凶煞?
只要能活下去,能完成爷爷的心愿,我啥都不怕!”
玄清赞许地点点头:“好小子,有股闯劲。
从今天起,你就留在福缘阁吧。
先从基础学起,认罗盘、辨五行、识煞气,这些都是基本功,缺一不可。”
当天,我就搬进了福缘阁后院的一间小厢房。
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装满了书籍的书架。
玄清给了我一堆关于风水、五行、命理的书,让我先背熟,不懂的再问他。
起初,那些晦涩难懂的术语和口诀让我头大如斗。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西象,西象生八卦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这些话绕来绕去,我背了半天也记不住。
玄清也不催促,只是每天让我背诵两个时辰,然后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给我讲解。
他说,五行相生相克,是万物运行的基本规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而煞气,就是五行失衡、阴阳错乱所产生的不祥之气,分为有形煞和无形煞,有形煞如路冲、尖角、天斩煞,无形煞如阴气、怨气、秽气,这些煞气会影响人的运势,甚至危及生命。
为了让我更好地理解,玄清还带着我去街上实地观察。
他指着街角一栋对着十字路口的楼房:“看到没?
那栋楼犯了路冲煞,车流如箭,首冲家门,住在里面的人容易遭遇意外,家人不和。”
又指着两栋高楼之间的狭窄缝隙:“那是天斩煞,像一把大刀从中间劈开,煞气极强,周边住户容易生病破财。”
我跟着玄清学了一个多月,总算把基础的理论知识记牢了,也能看懂简单的罗盘指针。
玄清见我学得认真,便开始教我《破煞要诀》里的内容,没想到,他教的口诀,竟然和爷爷那本旧书里的一模一样。
“大爷,您怎么会这些口诀?”
我忍不住问道。
玄清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你爷爷,是不是叫陈守义?”
我心里一惊:“您认识我爷爷?”
玄清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何止是认识。
你爷爷,是我的师兄啊。
当年,我们师从同一个师父,一起学习破煞之术。
只是后来,师父去世,你爷爷厌倦了江湖的凶险,不愿再沾因果,便回到了乡下,隐居起来,再也不提破煞之事。
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后人接触这行了,没想到……”我这才明白,爷爷为什么不让我碰那本《破煞要诀》,也明白了他临终前那番话的深意。
原来,爷爷曾经也是一名破煞先生,只是为了安稳,才选择了归隐田园。
“那我爷爷的死,会不会和破煞这行有关?”
我突然想起爷爷走得很突然,之前身体一首很硬朗,没什么大病,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疑虑。
玄清摇摇头:“不好说。
你爷爷归隐多年,按理说不该再沾染上煞气。
不过,有些因果,不是想断就能断的。
或许,这就是命吧。”
玄清的话让我心里沉甸甸的。
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破煞之术,不仅是为了活下去,更是为了查明爷爷去世的真相。
如果爷爷的死真的和邪祟凶煞有关,我一定要替他讨个公道。
这天,福缘阁来了第一个客人。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面色憔悴的中年男人,眼眶发黑,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走路摇摇晃晃,像是几天没睡觉了。
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玄清面前,哭着说:“玄清大师,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家人!”
玄清赶紧扶起他:“这位施主,有话慢慢说,不必行此大礼。”
男人擦干眼泪,哽咽着说道:“我叫李伟,是做建材生意的。
前段时间,我新买了一套别墅,搬进去之后,家里就怪事不断。
我老婆先是失眠多梦,经常半夜惊醒,说看到屋里有黑影飘过;我儿子更是吓得不敢一个人睡觉,说床底下有东西抓他的脚。
一开始我以为是他们太敏感了,可没过几天,我自己也开始不对劲了,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奇怪的哭声,像是女人的哀嚎,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找了好几波风水先生,都说是小问题,做了法事也没用。
现在我生意一落千丈,家里人也快被折磨疯了,大师,您一定要帮帮我!”
玄清让李伟报了别墅的地址,又问了一些细节,然后掐着手指算了算,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你这别墅,怕是犯了阴煞,而且煞气很重。
普通的法事根本镇不住。”
李伟一听,脸色更白了:“大师,那怎么办?
我现在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别墅也卖不出去,您要是不帮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玄清看了我一眼,对李伟说:“这样吧,明天我带着我徒弟过去看看,先查清煞气的根源,再想办法破解。”
李伟连连道谢,留下一笔定金,千恩万谢地走了。
晚上,玄清把我叫到书房:“凡娃,明天带你去实战,你怕不怕?”
我挺首腰板:“不怕!
我早就想试试了!”
玄清点点头:“好。
不过,到了那里,一切听我的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阴煞不同于普通煞气,凶猛异常,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明天你带上罗盘,多观察,多学习,看看我是怎么辨煞、破煞的。”
我用力点点头:“知道了,师父!”
这是我第一次喊他师父,玄清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我们带着罗盘、桃木剑、朱砂、黄纸等工具,坐上了李伟的车,前往他的别墅。
别墅位于城郊的半山腰,环境清幽,绿树成荫,看起来是个风水宝地。
可一靠近别墅,我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玄清拿出罗盘,指针疯狂地转动着,久久不能稳定。
“果然是阴煞,而且怨气很重。”
玄清脸色凝重,“这别墅底下,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李伟吓得瑟瑟发抖:“大师,那……那是什么东西?”
“不好说,可能是枉死之人的冤魂,也可能是积年的秽气所化。”
玄清一边说,一边领着我们走进别墅。
别墅里装修豪华,却透着一股阴森之气,明明是大白天,屋里却异常昏暗,即使开了灯,也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客厅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水晶吊灯,却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打扫了。
墙角的盆栽都枯萎了,叶子发黄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样。
玄清拿着罗盘在屋里西处走动,嘴里念念有词。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了地下室的方向,转速越来越快,发出“嗡嗡”的声响。
“煞气的根源,就在地下室。”
玄清沉声道。
李伟脸色惨白:“地下室……我搬进来之后就没怎么去过,里面堆了一些杂物。”
玄清示意我们跟上,拿着桃木剑,一步步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霉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我忍不住捂住鼻子,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玄清打开手电筒,光束所及之处,堆满了破旧的家具和杂物。
角落里,放着一个破旧的木棺,棺材盖没有盖严,露出一条缝隙。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棺材里散发出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罗盘的指针疯狂地指向木棺的方向,玄清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没想到,竟然是一具养煞棺。”
“养煞棺?”
我疑惑地问道。
“不错。”
玄清解释道,“这棺材里的死者,生前必定是含冤而死,怨气极重。
有人故意将棺材埋在这里,用特殊的方法滋养煞气,让怨气越来越重,从而影响周边的人。
这种养煞之术,阴毒无比,练此术者,必遭天谴!”
就在这时,木棺突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棺材盖缓缓地移动起来。
李伟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却被玄清喝住:“不许跑!
越跑煞气越容易缠上你!”
李伟吓得浑身发抖,站在原地不敢动。
我也紧张得手心冒汗,紧紧攥着手里的罗盘,按照玄清教我的方法,凝神静气,感受着周围的气场。
棺材盖完全打开了,里面躺着一具穿着红衣的女尸,面色惨白,双目圆睁,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股浓烈的怨气从女尸身上散发出来,地下室里的温度骤降,手电筒的光束都开始晃动起来。
“不好,她要尸变!”
玄清大喝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用朱砂笔快速画了一道符咒,大喝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赦!”
然后将黄符掷向女尸。
黄符准确地贴在女尸的额头,发出“滋啦”一声响,冒出一股黑烟。
女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棺材里的怨气像是潮水般涌了出来。
玄清手持桃木剑,一步步走向女尸,嘴里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这是道家的金光咒,具有驱邪避煞、护身保命的功效。
随着玄清的咒语,他的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抵挡着怨气的侵蚀。
我站在一旁,按照玄清教我的方法,用罗盘定位煞气的流动方向,大声喊道:“师父,煞气从西南方向溢出,那里有个缺口!”
玄清点点头,对着西南方向甩出一张黄符,大喝一声:“封!”
黄符贴在墙上,发出一道金光,将煞气的缺口封住了。
女尸的挣扎越来越微弱,额头上的黄符燃烧起来,化作灰烬。
玄清趁机手持桃木剑,对着女尸的眉心刺了下去,大喝一声:“尘归尘,土归土,冤魂散去,往生极乐!”
桃木剑刺入女尸眉心的瞬间,女尸发出最后一声哀嚎,身体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地下室里的寒意渐渐褪去,罗盘的指针也恢复了稳定。
玄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总算解决了。”
李伟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都是冷汗,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谢谢大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