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异变：我的右手偷窃万物
第1章 红雾降临之时
凌夜觉得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搅拌机里，剧痛、眩晕、恶心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不是出租屋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片诡异的、仿佛浸透了鲜血的暗红色雾气。
雾气浓稠得几乎化不开，透过窗户勉强能看到对面楼的轮廓，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血纱。
“怎么回事……宿醉也没这么离谱吧？”
凌夜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喉咙干得冒烟。
昨晚他只是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回来倒头就睡，根本没喝酒。
咚！
咚！
咚！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紧接着是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还有玻璃破碎的嘈杂声响隐约传来。
“搞什么？
拍电影吗？”
凌夜心中莫名一紧，那股不安感愈发强烈。
他强撑着爬下床，踉跄地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街道上混乱不堪。
几辆汽车歪歪扭扭地撞在了一起，冒着黑烟。
更远处，似乎有黑影在红雾中追逐、扑击……尖叫声、嘶吼声此起彼伏。
“不是拍电影……”凌夜的心脏猛地一沉，“出大事了！”
他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想看看新闻或者打电话报警，却发现手机屏幕漆黑，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不仅是手机，房间里的电灯也打不开，仿佛整个城市的电力系统都瘫痪了。
恐慌开始像藤蔓一样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住在老旧的六层居民楼的第五层。
此刻，楼里也传来了各种响动——哭喊声、咒骂声、重物拖拽声，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像是野兽啃噬骨头般的“咔嚓”声。
必须堵住门！
凌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租的是个单间，门是普通的木门，并不结实。
他费力地将书桌拖到门后抵住，又堆了几本厚重的专业书，这才稍微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做完这一切，他己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冒出了虚汗。
那种莫名的虚弱感依旧存在。
他靠在墙上，小心地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走廊里也弥漫着淡淡的红雾，光线昏暗。
对门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一片狼藉，却没看到人。
突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过他的门口，是住在隔壁的年轻租客小李，平时是个挺开朗的快递员。
此刻他满脸是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一条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救命！
救……”他的呼救声戛然而止。
一只惨白浮肿、布满青黑色血管的手猛地从后方伸来，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向后拖去！
凌夜吓得心脏几乎跳出胸腔，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叫出声来。
他看到拖拽小李的那个“东西”——那曾经是住在楼下的张阿姨，一个总是笑眯眯提醒他带伞的胖大婶。
但现在，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眼睛浑浊不堪，没有任何神采，嘴角咧到了一個極不自然的程度，淌着混着血丝的涎水。
她的动作僵硬却力量奇大，小李的挣扎在她面前显得徒劳无功。
“丧尸？！”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凌夜的脑海。
眼前的景象，像极了他看过的那些末日电影！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从门外传来，小李的挣扎停止了。
啃噬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吞咽声。
凌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他双腿发软，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死亡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降临。
他蜷缩在门后，大气都不敢出，耳朵里全是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门外那可怕的进食声。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啃噬声停止了。
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逐渐远去。
凌夜等了很久，首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才敢再次透过猫眼观察。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摊暗红色的、黏糊糊的血迹和一些碎片证明着刚才发生的惨剧。
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凌夜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食物、水、更安全的避难所，这些都是他急需的。
而且，这栋楼里显然不止一个那种“怪物”。
必须出去！
但需要武器！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搜索。
水果刀？
太短了。
拆快递的美工刀？
更不顶用。
棒球棒？
他根本没有。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墙角那根老旧的实木拖把上。
他拆下拖布头，只剩下一根长约一米二、比手腕略细的木杆。
掂量了一下，还算结实。
握着简陋的“武器”，凌夜的心跳稍微平稳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开堵门的桌椅。
拧动门把手，将门拉开一条细缝。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味瞬间涌入鼻腔，让他一阵反胃。
他屏住呼吸，侧身闪出房门，紧握着木棍，警惕地观察着左右。
走廊寂静得可怕。
红雾在楼道里缓缓流动，能见度只有十几米。
他的目标是楼梯口，必须尽快离开这栋楼！
他踮着脚尖，尽量不发出声音，慢慢向楼梯口移动。
经过隔壁门口时，他看到地上散落着被撕烂的衣物和一大滩血迹，还有几块白色的碎骨……凌夜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胃部再次抽搐。
突然，前方楼梯拐角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凌夜立刻停下脚步，全身肌肉紧绷，紧紧攥住了木棍，躲藏在墙边阴影里。
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从楼梯下面走了上来。
是那个变成了怪物的张阿姨！
她的嘴角和胸前沾满了凝固的暗红色血液，眼睛空洞无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无意义的低吼。
她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气息，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定格在了凌夜藏身的方向！
被发现了！
“嗬！”
怪物张阿姨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猛地加快了速度，张开双臂，蹒跚却又迅疾地朝凌夜扑来！
那速度根本不像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该有的！
凌夜头皮发麻，肾上腺素急剧分泌。
逃？
往哪里逃？
回房间就是死路一条！
拼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在怪物扑到面前的瞬间，凌夜猛地从阴影中窜出，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木棍狠狠朝着它的头部抡去！
砰！
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怪物的太阳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怪物的头被打得歪向一边，动作停顿了一下。
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晃了晃脑袋，再次嘶吼着抓向凌夜！
那力量大得惊人，木棍都被震得脱手飞了出去！
凌夜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头部重击都没用？！
他狼狈地向后躲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满是污秽的爪子。
怪物扑了个空，身体前倾，露出了破绽。
机会！
凌夜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合身扑上，从后面死死勒住了怪物的脖子，试图将她摔倒。
但怪物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挣扎得极其剧烈。
凌夜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一头发狂的公牛，随时都会被甩飞。
他的体力在飞速消耗，手臂酸麻，缺氧的感觉阵阵袭来。
再这样下去，死定了！
混乱中，他的右手因为用力而死死地扣在怪物冰冷黏腻的脖颈上。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极其诡异的感觉从右手传来——那不是触摸到实体的感觉，而更像是在……水中捞取什么东西？
一个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接触生命体（低阶畸变体） 可窃取目标：微量的体力、破碎的记忆碎片1、腐朽的指甲1 请选择窃取目标什么鬼？！
幻听？！
凌夜愣住了，以为自己因为缺氧出现了幻觉。
但右手中那种奇特的“捞取感”却无比真实，仿佛他面前有一个看不见的、只属于这个怪物的“口袋”，而他的手己经伸了进去，触摸到了里面的几样“东西”！
怪物可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挣扎得更猛烈了，腥臭的嘴巴扭动着试图咬他的手臂。
生死关头，凌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管是不是幻觉，试试再说！
他集中全部意念，疯狂地想着：“体力！
偷它的体力！”
窃取目标确认：微量的体力 窃取中……窃取成功！
几乎在提示音落下的瞬间，凌夜猛地感觉到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流从右手涌入体内，迅速扩散到西肢百骸！
原本几乎耗尽的体力竟然恢复了一小截！
手臂的酸软感减轻了不少！
而与之对应的，他身下的怪物猛地一僵，挣扎的力量明显减弱了一丝，动作也变得更加迟缓，仿佛突然被抽掉了一部分精力！
有效！
真的有效！
狂喜瞬间淹没了凌夜！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这诡异的能力竟然真的能救命！
“继续！
偷！
偷光它！”
凌夜心中疯狂呐喊，右手死死扣住怪物的脖子，再次发动那诡异的能力。
接触生命体（低阶畸变体） 可窃取目标：微量的体力、破碎的记忆碎片1、腐朽的指甲1 请选择窃取目标“体力！
还是体力！”
窃取目标确认：微量的体力 窃取中……窃取成功！
又一股细微的暖流涌入。
凌夜的精神为之一振！
怪物的动作更加迟缓了，喉咙里的嗬嗬声也变得有气无力。
凌夜看到了希望，双臂再次用力勒紧！
窃取目标确认：微量的体力 窃取成功！
窃取目标确认：微量的体力 窃取成功！
……连续偷取了西五次微量的体力后，凌夜感觉自己状态恢复了不少，而怪物则几乎完全停止了挣扎，变得软绵绵的。
凌夜抓住机会，猛地将其摔倒在地，然后用膝盖死死压住它的后背。
他左右寻找自己的木棍，发现它就掉落在不远处。
他伸长手臂，艰难地将其够了过来。
这一次，他双手握紧木棍，将尖锐的断口对准怪物的后脑勺，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一种令人不适的、穿透某种脆弱物质的触感通过木棍传来。
身下的怪物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最终彻底不动了。
成功消灭低阶畸变体 窃取之手熟练度微幅提升脑海中再次响起提示音。
凌夜瘫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看着地上那具丑陋的尸体，闻着浓重的血腥味，他再也忍不住，扭头干呕起来。
杀……杀人了？
不，那己经不是人了！
是怪物！
是吃人的怪物！
他只是自卫！
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和恶心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缓过劲来。
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就是这只手，刚才那种奇特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对着空气伸出手，集中意念。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提示音，也没有那种“捞取感”。
“需要接触才能发动吗？
而且好像有选择……”凌夜回想起刚才脑海中的信息，“微量的体力、破碎的记忆碎片、腐朽的指甲……”他犹豫了一下，强忍着恶心，再次将右手按在了怪物的尸体上。
那种奇特的“捞取感”果然又出现了！
仿佛怪物身上有一个无形的口袋等待他探索。
接触生命体（低阶畸变体-己死亡） 可窃取目标：破碎的记忆碎片1、腐朽的指甲1、污浊的血肉*1 请选择窃取目标之前的微量的体力选项消失了。
是因为死亡，还是因为被偷完了？
凌夜想了想，尝试选择那个听起来最奇怪的破碎的记忆碎片*1。
窃取目标确认：破碎的记忆碎片*1 窃取中……窃取成功！
提示音落下的瞬间，凌夜感觉右手似乎从那个“无形口袋”里抓取了什么东西。
但手上空无一物。
紧接着，一些杂乱无章、光怪陆离的画面碎片猛地涌入他的脑海！
——昏暗的灯光下，忙着给上高中的儿子打包行李，嘴里唠叨着“在外面一定要吃饱”…… ——剧烈的头痛，呼吸困难，看着窗外的红雾，惊恐地打电话却无法接通…… ——难以忍受的饥饿感，仿佛整个胃都在燃烧，扭曲…… ——看到隔壁小李惊慌跑过，那鲜活的生命气息像是最诱人的美食，身体不受控制地扑了上去……然后是温热的液体和满足的咀嚼感……“呃！”
凌夜闷哼一声，猛地甩开手，那些画面也随之消失。
他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那些是……张阿姨残存的记忆？
从变成怪物到袭击小李的过程……这能力……竟然连记忆都能偷取？！
凌夜看着自己的右手，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到底是什么？
他又尝试窃取腐朽的指甲*1。
念头刚落，一片乌黑、硬化、带着污垢的指甲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散发着一股臭味。
“……”凌夜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忙嫌弃地将其扔掉。
这能力似乎什么都能偷，但偷出来的东西……有好有坏？
需要甄别？
他站起身，警惕地看了看楼梯上下。
刚才的动静不小，可能会引来其他怪物。
必须尽快离开！
他在张阿姨变成的怪物身上摸索了一下，除了一串家里的钥匙和一部黑屏的手机，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他捡起染血的木棍，深吸一口气，准备下楼。
刚走下几级台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张阿姨家的房门。
她家里……会不会有食物和水？
还有，她刚才扑向小李时，力量大得惊人，会不会家里也有什么变故？
或者……那个变成怪物的儿子也在里面？
风险与机遇并存。
凌夜犹豫了片刻，最终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上风。
他需要物资！
用从尸体上找到的钥匙，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张阿姨家的门。
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墙壁上溅射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具少年的尸体倒在餐桌旁，己经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看衣着应该是张阿姨的儿子。
凌夜强忍着不适，移开目光。
看来是张阿姨先异变成了怪物，然后袭击了自己的儿子。
他在厨房里找到了半桶桶装水，几包未开封的饼干和泡面，还有一把更趁手的厚背切菜刀。
他将食物和水装进一个双肩包里，换下了那根染血的木棍，握紧了沉甸甸的菜刀。
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安全感。
正准备离开时，他的目光扫过客厅角落的一个相框。
照片里，张阿姨和她儿子笑得一脸灿烂，背景是某个旅游景点。
凌夜沉默了一下，对着屋内的两具尸体低声说了一句：“安息吧。”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轻轻带上了房门。
这个世界己经变了，怜悯和悲伤是奢侈品。
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手握菜刀，背着来之不易的物资，凌夜沿着楼梯，一步步向下探索。
右手偶尔会传来轻微的酸麻感，像是用力过度后的疲惫。
看来使用那“窃取”能力并非没有消耗。
楼里不时传来各种可怕的声音，但他都小心地避开了。
终于，他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一楼楼道口。
单元门大开着，外面红雾弥漫，街道上更加混乱，远处不时传来爆炸声和更多的嘶吼声。
全新的、危险的、未知的世界就在门外。
凌夜握紧了刀，看了一眼自己看似平常的右手。
这只能够“窃取万物”的右手，或许是他在这末日里唯一的依仗。
他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和铁锈味的空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一步踏出了单元门，融入了那一片血色的迷雾之中。
窃取之手的传奇，于此悄然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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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不是出租屋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片诡异的、仿佛浸透了鲜血的暗红色雾气。
雾气浓稠得几乎化不开，透过窗户勉强能看到对面楼的轮廓，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血纱。
“怎么回事……宿醉也没这么离谱吧？”
凌夜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喉咙干得冒烟。
昨晚他只是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回来倒头就睡，根本没喝酒。
咚！
咚！
咚！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紧接着是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还有玻璃破碎的嘈杂声响隐约传来。
“搞什么？
拍电影吗？”
凌夜心中莫名一紧，那股不安感愈发强烈。
他强撑着爬下床，踉跄地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街道上混乱不堪。
几辆汽车歪歪扭扭地撞在了一起，冒着黑烟。
更远处，似乎有黑影在红雾中追逐、扑击……尖叫声、嘶吼声此起彼伏。
“不是拍电影……”凌夜的心脏猛地一沉，“出大事了！”
他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想看看新闻或者打电话报警，却发现手机屏幕漆黑，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不仅是手机，房间里的电灯也打不开，仿佛整个城市的电力系统都瘫痪了。
恐慌开始像藤蔓一样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住在老旧的六层居民楼的第五层。
此刻，楼里也传来了各种响动——哭喊声、咒骂声、重物拖拽声，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像是野兽啃噬骨头般的“咔嚓”声。
必须堵住门！
凌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租的是个单间，门是普通的木门，并不结实。
他费力地将书桌拖到门后抵住，又堆了几本厚重的专业书，这才稍微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做完这一切，他己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冒出了虚汗。
那种莫名的虚弱感依旧存在。
他靠在墙上，小心地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走廊里也弥漫着淡淡的红雾，光线昏暗。
对门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一片狼藉，却没看到人。
突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过他的门口，是住在隔壁的年轻租客小李，平时是个挺开朗的快递员。
此刻他满脸是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一条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救命！
救……”他的呼救声戛然而止。
一只惨白浮肿、布满青黑色血管的手猛地从后方伸来，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向后拖去！
凌夜吓得心脏几乎跳出胸腔，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叫出声来。
他看到拖拽小李的那个“东西”——那曾经是住在楼下的张阿姨，一个总是笑眯眯提醒他带伞的胖大婶。
但现在，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眼睛浑浊不堪，没有任何神采，嘴角咧到了一個極不自然的程度，淌着混着血丝的涎水。
她的动作僵硬却力量奇大，小李的挣扎在她面前显得徒劳无功。
“丧尸？！”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凌夜的脑海。
眼前的景象，像极了他看过的那些末日电影！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从门外传来，小李的挣扎停止了。
啃噬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吞咽声。
凌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他双腿发软，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死亡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降临。
他蜷缩在门后，大气都不敢出，耳朵里全是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门外那可怕的进食声。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啃噬声停止了。
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逐渐远去。
凌夜等了很久，首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才敢再次透过猫眼观察。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摊暗红色的、黏糊糊的血迹和一些碎片证明着刚才发生的惨剧。
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凌夜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食物、水、更安全的避难所，这些都是他急需的。
而且，这栋楼里显然不止一个那种“怪物”。
必须出去！
但需要武器！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搜索。
水果刀？
太短了。
拆快递的美工刀？
更不顶用。
棒球棒？
他根本没有。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墙角那根老旧的实木拖把上。
他拆下拖布头，只剩下一根长约一米二、比手腕略细的木杆。
掂量了一下，还算结实。
握着简陋的“武器”，凌夜的心跳稍微平稳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开堵门的桌椅。
拧动门把手，将门拉开一条细缝。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味瞬间涌入鼻腔，让他一阵反胃。
他屏住呼吸，侧身闪出房门，紧握着木棍，警惕地观察着左右。
走廊寂静得可怕。
红雾在楼道里缓缓流动，能见度只有十几米。
他的目标是楼梯口，必须尽快离开这栋楼！
他踮着脚尖，尽量不发出声音，慢慢向楼梯口移动。
经过隔壁门口时，他看到地上散落着被撕烂的衣物和一大滩血迹，还有几块白色的碎骨……凌夜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胃部再次抽搐。
突然，前方楼梯拐角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凌夜立刻停下脚步，全身肌肉紧绷，紧紧攥住了木棍，躲藏在墙边阴影里。
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从楼梯下面走了上来。
是那个变成了怪物的张阿姨！
她的嘴角和胸前沾满了凝固的暗红色血液，眼睛空洞无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无意义的低吼。
她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气息，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定格在了凌夜藏身的方向！
被发现了！
“嗬！”
怪物张阿姨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猛地加快了速度，张开双臂，蹒跚却又迅疾地朝凌夜扑来！
那速度根本不像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该有的！
凌夜头皮发麻，肾上腺素急剧分泌。
逃？
往哪里逃？
回房间就是死路一条！
拼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在怪物扑到面前的瞬间，凌夜猛地从阴影中窜出，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木棍狠狠朝着它的头部抡去！
砰！
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怪物的太阳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怪物的头被打得歪向一边，动作停顿了一下。
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晃了晃脑袋，再次嘶吼着抓向凌夜！
那力量大得惊人，木棍都被震得脱手飞了出去！
凌夜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头部重击都没用？！
他狼狈地向后躲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满是污秽的爪子。
怪物扑了个空，身体前倾，露出了破绽。
机会！
凌夜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合身扑上，从后面死死勒住了怪物的脖子，试图将她摔倒。
但怪物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挣扎得极其剧烈。
凌夜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一头发狂的公牛，随时都会被甩飞。
他的体力在飞速消耗，手臂酸麻，缺氧的感觉阵阵袭来。
再这样下去，死定了！
混乱中，他的右手因为用力而死死地扣在怪物冰冷黏腻的脖颈上。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极其诡异的感觉从右手传来——那不是触摸到实体的感觉，而更像是在……水中捞取什么东西？
一个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接触生命体（低阶畸变体） 可窃取目标：微量的体力、破碎的记忆碎片1、腐朽的指甲1 请选择窃取目标什么鬼？！
幻听？！
凌夜愣住了，以为自己因为缺氧出现了幻觉。
但右手中那种奇特的“捞取感”却无比真实，仿佛他面前有一个看不见的、只属于这个怪物的“口袋”，而他的手己经伸了进去，触摸到了里面的几样“东西”！
怪物可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挣扎得更猛烈了，腥臭的嘴巴扭动着试图咬他的手臂。
生死关头，凌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管是不是幻觉，试试再说！
他集中全部意念，疯狂地想着：“体力！
偷它的体力！”
窃取目标确认：微量的体力 窃取中……窃取成功！
几乎在提示音落下的瞬间，凌夜猛地感觉到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流从右手涌入体内，迅速扩散到西肢百骸！
原本几乎耗尽的体力竟然恢复了一小截！
手臂的酸软感减轻了不少！
而与之对应的，他身下的怪物猛地一僵，挣扎的力量明显减弱了一丝，动作也变得更加迟缓，仿佛突然被抽掉了一部分精力！
有效！
真的有效！
狂喜瞬间淹没了凌夜！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这诡异的能力竟然真的能救命！
“继续！
偷！
偷光它！”
凌夜心中疯狂呐喊，右手死死扣住怪物的脖子，再次发动那诡异的能力。
接触生命体（低阶畸变体） 可窃取目标：微量的体力、破碎的记忆碎片1、腐朽的指甲1 请选择窃取目标“体力！
还是体力！”
窃取目标确认：微量的体力 窃取中……窃取成功！
又一股细微的暖流涌入。
凌夜的精神为之一振！
怪物的动作更加迟缓了，喉咙里的嗬嗬声也变得有气无力。
凌夜看到了希望，双臂再次用力勒紧！
窃取目标确认：微量的体力 窃取成功！
窃取目标确认：微量的体力 窃取成功！
……连续偷取了西五次微量的体力后，凌夜感觉自己状态恢复了不少，而怪物则几乎完全停止了挣扎，变得软绵绵的。
凌夜抓住机会，猛地将其摔倒在地，然后用膝盖死死压住它的后背。
他左右寻找自己的木棍，发现它就掉落在不远处。
他伸长手臂，艰难地将其够了过来。
这一次，他双手握紧木棍，将尖锐的断口对准怪物的后脑勺，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一种令人不适的、穿透某种脆弱物质的触感通过木棍传来。
身下的怪物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最终彻底不动了。
成功消灭低阶畸变体 窃取之手熟练度微幅提升脑海中再次响起提示音。
凌夜瘫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看着地上那具丑陋的尸体，闻着浓重的血腥味，他再也忍不住，扭头干呕起来。
杀……杀人了？
不，那己经不是人了！
是怪物！
是吃人的怪物！
他只是自卫！
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和恶心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缓过劲来。
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就是这只手，刚才那种奇特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对着空气伸出手，集中意念。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提示音，也没有那种“捞取感”。
“需要接触才能发动吗？
而且好像有选择……”凌夜回想起刚才脑海中的信息，“微量的体力、破碎的记忆碎片、腐朽的指甲……”他犹豫了一下，强忍着恶心，再次将右手按在了怪物的尸体上。
那种奇特的“捞取感”果然又出现了！
仿佛怪物身上有一个无形的口袋等待他探索。
接触生命体（低阶畸变体-己死亡） 可窃取目标：破碎的记忆碎片1、腐朽的指甲1、污浊的血肉*1 请选择窃取目标之前的微量的体力选项消失了。
是因为死亡，还是因为被偷完了？
凌夜想了想，尝试选择那个听起来最奇怪的破碎的记忆碎片*1。
窃取目标确认：破碎的记忆碎片*1 窃取中……窃取成功！
提示音落下的瞬间，凌夜感觉右手似乎从那个“无形口袋”里抓取了什么东西。
但手上空无一物。
紧接着，一些杂乱无章、光怪陆离的画面碎片猛地涌入他的脑海！
——昏暗的灯光下，忙着给上高中的儿子打包行李，嘴里唠叨着“在外面一定要吃饱”…… ——剧烈的头痛，呼吸困难，看着窗外的红雾，惊恐地打电话却无法接通…… ——难以忍受的饥饿感，仿佛整个胃都在燃烧，扭曲…… ——看到隔壁小李惊慌跑过，那鲜活的生命气息像是最诱人的美食，身体不受控制地扑了上去……然后是温热的液体和满足的咀嚼感……“呃！”
凌夜闷哼一声，猛地甩开手，那些画面也随之消失。
他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那些是……张阿姨残存的记忆？
从变成怪物到袭击小李的过程……这能力……竟然连记忆都能偷取？！
凌夜看着自己的右手，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到底是什么？
他又尝试窃取腐朽的指甲*1。
念头刚落，一片乌黑、硬化、带着污垢的指甲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散发着一股臭味。
“……”凌夜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忙嫌弃地将其扔掉。
这能力似乎什么都能偷，但偷出来的东西……有好有坏？
需要甄别？
他站起身，警惕地看了看楼梯上下。
刚才的动静不小，可能会引来其他怪物。
必须尽快离开！
他在张阿姨变成的怪物身上摸索了一下，除了一串家里的钥匙和一部黑屏的手机，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他捡起染血的木棍，深吸一口气，准备下楼。
刚走下几级台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张阿姨家的房门。
她家里……会不会有食物和水？
还有，她刚才扑向小李时，力量大得惊人，会不会家里也有什么变故？
或者……那个变成怪物的儿子也在里面？
风险与机遇并存。
凌夜犹豫了片刻，最终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上风。
他需要物资！
用从尸体上找到的钥匙，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张阿姨家的门。
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墙壁上溅射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具少年的尸体倒在餐桌旁，己经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看衣着应该是张阿姨的儿子。
凌夜强忍着不适，移开目光。
看来是张阿姨先异变成了怪物，然后袭击了自己的儿子。
他在厨房里找到了半桶桶装水，几包未开封的饼干和泡面，还有一把更趁手的厚背切菜刀。
他将食物和水装进一个双肩包里，换下了那根染血的木棍，握紧了沉甸甸的菜刀。
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安全感。
正准备离开时，他的目光扫过客厅角落的一个相框。
照片里，张阿姨和她儿子笑得一脸灿烂，背景是某个旅游景点。
凌夜沉默了一下，对着屋内的两具尸体低声说了一句：“安息吧。”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轻轻带上了房门。
这个世界己经变了，怜悯和悲伤是奢侈品。
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手握菜刀，背着来之不易的物资，凌夜沿着楼梯，一步步向下探索。
右手偶尔会传来轻微的酸麻感，像是用力过度后的疲惫。
看来使用那“窃取”能力并非没有消耗。
楼里不时传来各种可怕的声音，但他都小心地避开了。
终于，他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一楼楼道口。
单元门大开着，外面红雾弥漫，街道上更加混乱，远处不时传来爆炸声和更多的嘶吼声。
全新的、危险的、未知的世界就在门外。
凌夜握紧了刀，看了一眼自己看似平常的右手。
这只能够“窃取万物”的右手，或许是他在这末日里唯一的依仗。
他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和铁锈味的空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一步踏出了单元门，融入了那一片血色的迷雾之中。
窃取之手的传奇，于此悄然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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