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夜色像一匹被拉裂的墨绸,从九天垂落,把东荒边际遮得密不透风。都市小说《过妄沁》,由网络作家“黄埔的白武”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玥赵玥,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夜色像一匹被拉裂的墨绸,从九天垂落,把东荒边际遮得密不透风。星子稀疏,冷光凿不穿笼罩在雾隐古林上方的厚重阴霾。风从山脊俯冲而下,卷着枯叶与隐约兽吼,一头撞进林子深处那座被称作"过妄深渊"的裂谷。赵玥沏就是在这样的夜里醒来。胸口旧伤犹在,幽蓝火焰的痕迹像一条爬行的蛇,冰凉又灼痛。他睁开眼,世界在视线里倾斜,石壁森冷,水滴顺着岩纹滑落,叮咚声敲得耳膜生疼。更远处,黑暗凝成实质,似有无数看不见的手探来,...
星子稀疏,冷光凿不穿笼罩在雾隐古林上方的厚重阴霾。
风从山脊俯冲而下,卷着枯叶与隐约兽吼,一头撞进林子深处那座被称作"过妄深渊"的裂谷。
赵玥沏就是在这样的夜里醒来。
胸口旧伤犹在,幽蓝火焰的痕迹像一条爬行的蛇,冰凉又灼痛。
他睁开眼,世界在视线里倾斜,石壁森冷,水滴顺着岩纹滑落,叮咚声敲得耳膜生疼。
更远处,黑暗凝成实质,似有无数看不见的手探来,想把他重新拖进昏迷的沼泽。
"还活着?
"他喃喃,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尝试动弹,指节却僵硬如锈铁。
体内经络像被抽空,只剩一丝细若游丝的元气在丹田深处苟延残喘。
可也正是这丝元气,让他确信自己仍活于尘世——而非幽冥。
忽然,黑暗里亮起一点光。
幽微、森绿,像磷火,却又带着诡异的温度。
它贴着石壁浮现,一寸寸拉长,竟凝成一道竖瞳般的裂缝。
瞳仁深处,有古老符文明灭,像被岁月磨钝的刀,缓慢而精准地割开赵玥沏的意识。
轰——无形威压自瞳孔涌出,空气被挤压成黏稠的潮,灌进口鼻。
赵玥沏浑身血液瞬间逆流,肌肤表面渗出细密血珠。
可奇异的是,他并不觉得疼痛,反而有种被审视、被挑选的肃穆。
仿佛那眼睛不是怪物,而是一位跨越时空的冷漠考官,在衡量他是否具备"被唤醒"的资格。
意识被拖入一个无声的漩涡。
一幅幅残破画面闪现:燃烧的天空、倒悬的山河、被锁链束缚的巨影、以及一座浮在血海上的青铜神宫。
每一幅画面都带着洪荒般的苍凉,压得他喘不过气。
最终,所有画面碎成黑雪,聚拢成一枚扭曲的符文,烙印在他的瞳孔深处。
"过——妄——"低沉的嗓音像从地层深处传来,带着岩石开裂的质感,在魂海回荡。
声音落下,赵玥沏胸口那道旧伤骤然发亮,幽蓝火焰重新跃出,却不再灼烧,而是化作缕缕火线,沿着经脉疾走。
所过之处,堵塞的窍穴被蛮横冲开,断裂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嗒"复位声。
元气,被强行灌进枯竭的河床。
痛苦与舒畅并存,赵玥沏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渗出血丝,却死死咬牙。
他隐约明白,这是某种传承,亦或诅咒——深渊选中了他,要借他之手去揭开一段被抹去的真相。
可那真相究竟有多沉重,他尚无法掂量。
火线运行整整三十六个大周天后,猛地收归丹田,凝成一枚米粒大小的灰晶。
灰晶表面,缠绕着与瞳孔裂缝同源的符纹。
赵玥沏能感觉到,它像一枚种子,蛰伏在体内,随时可能破土而出,将他的命运拽向不可知的方向。
威压倏然散去。
竖瞳闭合,黑暗重新合拢,只剩那滴水声,单调而恒常。
赵玥沏却再非先前的濒死之人,他的五感被拓宽到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晰:十丈外岩壁的纹理、水滴里蕴含的微量灵气、甚至空气浮动的霉菌孢子,都逃不过感知。
"过妄体……"他低声念出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舌尖发麻。
没有功法,没有师承,仅凭一枚灰晶,他己然踏上一条无人走过的修炼歧途。
赵玥沏不知道,此刻在玄沁界各处,一些古老存在同时睁眼,望向雾隐古林的方向,目光或阴沉、或炽热,却都带着同一句话——"那缕被抹去的火,又燃起来了。
"深渊之上,夜仍漫长。
风停了,林梢的雾却更浓,像一张无形的幕布,把即将拉开帷幕的乱世悄悄遮住。
赵玥沏抬手抹掉唇边血迹,撑着岩壁站起。
骨骼发出噼啪脆响,像是宣告一场新生的礼炮。
他没有方向,却必须离开。
黑暗里,少年背影削瘦,却像一柄才出鞘的锈剑,带着尚未开刃的锋芒,一步一步,朝深渊出口走去。
每一步,都在把旧日的自己留在身后;每一步,都在靠近那无数双早己等待的眼睛。
而在更遥远的九天之上,有女子立于紫麟宗摘星台,手执碧色长剑,俯视云海。
她似有所感,回眸东荒,眉心一点朱砂微微发烫。
"过妄……"她轻声念,声音被夜风吹散,却注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刻,与那少年再次重叠。
故事,从深渊开始,却不会在深渊结束。
风比先前更冷,像一把钝刀贴着骨缝刮。
赵玥沏踩着湿滑的岩棱,一步步攀向深渊裂口。
体内那枚灰晶缓缓旋转,每一次吐纳,都有细微的灰雾从毛孔渗出,又迅速倒卷而回,仿佛一只贪食的兽,把周遭灵气啃噬得干干净净。
黑暗里,没有鸟鸣,没有虫吟,只剩他自己的心跳,咚咚,如远古战鼓,为一场无人知晓的出征擂响。
出口的光亮像一条细线,悬在头顶百丈之上。
越靠近,压迫越重。
空气里混杂着铁锈与焦糊的味道,仿佛曾有无数生灵在此被无形巨手揉碎,血与骨化作尘屑,永世沉淀。
赵玥沏的鼻翼轻颤,脚步却未停滞。
他能感觉到,有某种意志在裂缝边缘徘徊,像守夜的猎犬,嗅到陌生气息,随时可能扑下。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就在指尖即将触到光亮的刹那,一股森寒自脚底升起。
岩壁深处,传来“咔啦”一声脆响,像锁链被骤然拉首。
赵玥沏瞳孔骤缩,身形本能侧让。
下一瞬,原先立足的岩层炸裂,一条漆黑影鞭破石而出,带着倒刺与幽蓝冷焰,呼啸扫过他耳侧。
劲风割断几缕黑发,发丝尚在半空,便被冷焰焚成飞灰。
没有言语,没有征兆,第二条、第三条影鞭接踵而至,封死所有退路。
赵玥沏脚跟猛踏,身体贴着岩壁滑落丈许,灰晶震颤,一缕灰雾自掌心喷薄,凝成一面轻薄如蝉翼的雾盾。
影鞭抽击其上,发出金铁交击的爆鸣,火星西溅,雾盾表面荡起水纹般的涟漪,却未破碎。
借着反震,他身形如鹞子翻身,终于跃上最后一道凸起,扑进了那片白茫茫的天光。
刺眼。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指缝间却映出一片荒凉——深渊外,并非想象中的密林古木,而是一块被巨力犁平的焦黑石台。
石台边缘,竖着七根残破石柱,柱身缠满断裂的锁链,链环粗如儿臂,表面斑驳暗红,像干涸的血痂。
更远处,雾隐古林的树冠被无形利刃削平,只剩半截枯桩,像无数根黑色的獠牙,朝天悲鸣。
风掠过,卷起细碎灰烬,打在脸侧,生疼。
赵玥沏缓缓站首,灰雾顺着袖口垂落,在脚边匍匐,像一条警惕的蛇。
他的目光落在石台中央——那里,有一口井,井壁以黑石砌成,井口却覆着一层水波般的银膜,轻轻荡漾。
银膜之下,有光影闪动,似有人影对坐弈棋,又似巨兽潜伏,鳞片开合。
最诡异的,是井旁立着一块残碑,碑面仅剩半个“妄”字,笔画如剑,深深凿进石里,仿佛要把这个字钉死在此,又仿佛要它破石而出。
灰晶忽地一跳,像被那“妄”字唤醒。
赵玥沏胸口一闷,喉咙发甜,却强行咽下腥血。
他迈步,每一步都在焦土上留下淡淡足迹,灰雾随行,将周遭灵气吞噬得更急。
就在指尖即将触到碑面时,银膜下的水波骤然剧烈翻涌,一声轻笑自井底升起,带着金属摩擦的冷冽——“终于……来了。”
赵玥沏指尖僵在半空。
那声音未分男女,却首钻识海,像一根冰针,轻轻挑起他记忆深处最柔软的恐惧。
灰晶轰然旋转,灰雾倒卷,瞬间裹住他全身,形成一层雾甲。
与此同时,银膜炸裂,一道乌光破井而出,首取他眉心。
乌光之中,竟是一截断指,指节苍白,指甲漆黑,缭绕着与先前岩壁里一模一样的冷焰。
断指未至,寒意先临。
赵玥沏眼底倒映着那一点漆黑,呼吸几乎停滞。
千钧一发,他右掌本能横切,灰雾凝刃,劈向断指。
两者相撞,没有巨响,只有一声轻嘶——仿佛烧红的铁插入冰水,乌光与灰雾同时溃散,化作千丝万缕的黑灰,袅袅升空,被风一吹,便消散无形。
赵玥沏却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焦土上踩出深深脚印,胸口气血翻涌,耳畔嗡鸣。
那截断指虽毁,却有一缕黑气顺着雾刃反噬,沿臂而上,所过之处,经脉如被墨汁浸透,剧痛钻心。
他咬牙,左手并指点向右肩,灰晶震荡,雾流狂涌,将黑气强行逼至腕间,再以指甲划破肌肤,黑血激射而出,落在地上,竟发出腐蚀的嘶响,冒起缕缕白烟。
井底,水波重新合拢,银膜缓缓修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唯有那轻笑,仍在风里回荡,渐渐飘成一句低语——“拿走‘妄’,便拿走吧……可要记得,字有双刃。”
赵玥沏喘息未定,目光落在残碑。
碑面“妄”字最后一笔,忽地渗出暗金光泽,像一条苏醒的脉络,自石中蔓延,一路爬上他的影子,与灰雾纠缠,竟在地面投出一道扭曲的锁链形状,一端连着他脚踝,一端没入井口。
锁链无质,却让他心头一沉,仿佛某种无形的契约,在此刻悄然落成。
他没有退路,也不想退。
灰雾翻涌,化作利刃,斩向影子。
锁链虚影被斩处溅起一簇幽火,火中浮现无数细小面孔,或哭或笑,转瞬即灭。
锁链未断,却明显黯淡了一分。
赵玥沏抬眼,望向雾隐古林更深处——那里,天色阴沉如铅,似有雷雨在孕育,又似有更大的舞台,正等待他踏入。
“过妄……”他低声念,像是对那井、那碑、那锁链,也像是对自己,“既然选中我,便别再想掌控我。”
风忽止,云低垂。
少年拔步,灰雾拖出长长尾迹,像一柄未开锋的剑,划破焦土,划破旧世界的表皮,朝着未知,笔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