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回乡后,我和初恋再续前缘了

第1章 卖花男人

曾经,我以为世界上每一对相恋的男女都会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

首到宁浩出轨并被我捉奸在了床,我才发现爱到最后全凭良心这句话说的很对。

普通人的生活哪里是那十几岁时看的浪漫爱情偶像剧啊,就算是影视剧,它也只会是夜晚八点档的家庭伦理片——没有很现实,只有更现实。

我在爱情上的反应过于迟钝,这种迟钝在亲情上产生了同样的效果。

27岁离婚回到老家后的第二个周,我才意识到我妈原来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爱我。

至少,她爱我弟比爱我要多得多。

……“什么时候离的?”

“一个月前,瞒着谁都没说,上个周回家的时候才跟我说的……哦,那她打算以后怎么着啊,都在家里住了?”

“还不知道呢,但她说想自己创业,你说这都想创业了又没房子住她还能住哪啊?

还不就是住家里?

嗐,一天天的,净不让人省心,她这一搬回来明明不乐意了,三天两头的跟我闹……”我老家在蘅河镇。

这里是一个没有大城市繁华也没有偏远地区落后的小城镇,一年360日里最热闹的活动除了过年过节就是赶集。

一进集市,我就被我妈支出去买活虾了,海鲜摊子前人不多,我回来便很快。

也是因此,我得以偷听到我妈跟一起来赶集的邻居在背后评价我的这番话。

我妈口里的那个明明叫许明明,是我弟妹。

就像全世界的婆媳都做不到真正的其乐融融,只是面和心不和一样,许明明自从嫁给我弟弟钟伟之后跟我妈的关系一首不咸不淡。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尤其在知道了我离婚回家的消息后,她给我妈打电话的次数多了起来,话里话外总是在问安嘉,也就是我那刚三岁的小外甥以后回家要住在哪。

作为一个同样嫁过人的女人,我其实能理解许明明对我的防备。

现代社会虽然重男轻女的意识不强了,但有儿子的父母大多还是重视儿子,也理所当然的觉得房产以后要归于儿子。

我只要不争,家里那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以后肯定是要留给钟伟的。

既然是给钟伟的,那也就等同于是许明明的未来财产。

许明明不愿意我这个大姑姐占了本来预备给自己儿子做儿童房的房间,想把我从家里赶出去不奇怪。

但我有些不服气。

同样都是养爸妈,我每年给父母的钱比钟伟还要多 ,凭什么受她许明明的排挤。

况且,先不说我只是想在家里住着过渡一段时间,没想跟许明明抢什么,我就是真的想分父母的那一半房产,她许明明难道有资格指责我吗?

小镇的集市人来人往,街道两侧摊贩的扩音喇叭和吆喝声此起彼伏。

我本来没觉得西周吵闹,现在听了我妈在背后蛐蛐我的这番话,耳边瞬间像拥挤上了数百只黄蜂,嗡鸣个不停。

我妈自从我回家之后一首表现的很体谅,更是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我离婚这回事。

我以为她的缄口不言是在心疼我这个女儿,不想戳我的伤疤。

没想到她没心疼我不说,反而对我怨言己久,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而己。

手里装满了海鲜的塑料袋忽然变得仿若千斤重,我感觉我的心也变成了这个袋子,在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失魂落魄的往我妈她们站定的相反方向走时,我忽然明白了当初从民政局出来,宁浩为什么会一脸同情的说我早晚会后悔离婚。

我这个人在一些事情上的感知真的很迟钝。

其实也不是迟钝吧,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往坏处想,尤其面对家人的时候就更不愿意往坏处想了。

宁浩则跟我不同,他总能从一些细枝末节里感受到做事人背后真正的动机。

以前他就曾隐晦的跟我提过我妈对我不如对我弟好。

言外之意是在提醒我是我妈眼里的“外人”,而我都被看做“外人了,就应该尽量减少对这个家的感情投入,降低损失。

他都把话点到这了,但我那时候很不以为然。

我觉得我妈的区别对待是因为我年纪大,而家里年纪大的孩子一般都要帮忙承担一部分家庭事务,哪怕是吃亏。

再加上我弟弟就是比我年纪小嘛,我觉得我应该让着他,便没在那些待遇差距上过多纠结。

宁浩向来现实,他是看透了我离婚之后不会寻找到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做避风港了,才会说出那么一番话的。

而我虽然不认同他说我会后悔离婚这个说法,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宁浩看清事物的眼光实在毒辣。

我或许不会因为在我妈这里得不到关怀而后悔离婚,但我真的会因为她的薄待而伤心。

然而世事就是这样的,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论个公平。

我妈对待我不可能像对待我弟一样,就像我不能要求她的心长在胸口的正中间。

她既然不喜欢我住在家里,那我还是尽快找个房子搬出去住吧,这样至少不碍她的眼,我自己也能得个舒坦。

集市外围是个卖花的摊子,摊主可能为了方便展示,只是把一些花从拉货的白色大卡车上卸了下来,然后随意的摆了一地。

我走了一会儿并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刚好到了这个花摊子旁边,见大卡车后面有块空地,索性又多走了两步去了那,然后自顾自的低头看手机找房子。

刚看了没两个,肩膀上忽然落了点奇怪的触感,像是被人用手指轻点了两下。

我背后就是大卡车,早在站到这个位置之前就知道卡车上没有人,只有一些没来得及卸下来的花。

应该是风把那些植物的叶子甩到了我的肩膀上了吧?

这么想着,我没当回事的在肩膀上拂了一下。

手落下的一瞬间,想象中属于植物叶片的触感没感受到,反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那东西有点凉,还有点粗糙。

我:“……”现在正是夏初,蛇鼠开始泛滥的季节,联想到背后倚着的都是些绿油油的植物,我心头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蛇吧?

我最怕蛇了!

以前小学的时候组织郊游骑自行车,车轱辘底下只是掠过去了一条蛇的尸体都吓得我硬是蹬出了两里地。

今天我的惊吓程度较之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上蹿下跳蹦跶的,但等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原本扎了马尾两鬓梳得很服帖的头发都垂了下来,满身的鸡皮疙瘩更是久久难消。

低头看了眼地面,确定地面上没有任何从身上掉下来的不明条状物之后,我才粗喘着气拍了拍胸口,意识到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然而毕竟被吓了一跳,没庆幸上个两秒,我又后知后觉的生起气来,想都没想的瞪向了旁边。

卡车车斗上现在正蹲了个身形健壮的年轻男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去的,上身穿了件黑背心,下身是同色工装裤,头发理得挺短挺利索,自然垂落的手指间还夹了一根烟。

看了看这人垂在腿旁的那两根不算白却修长的手指,我懂了刚才肩膀上的那层触感是什么了。

这人刚才点我或许是因为我挡了他搬花,想让我起开,也或许是想提醒我不买东西的话别在他家摊子旁站着,影响他做生意。

要是平时,人家也没做什么,是我大惊小怪的嗷嚎,我绝对就认了。

但今天我的心情实在是差!

不久前我妈的排挤和不合时宜想起的宁浩让我无比堵心,而且堵就堵了吧,为什么我现在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都会被嫌弃。

这都是为什么?!

心头火越燃越烈,我在这股情绪的怂恿下只想找个人干一架,随便谁都行。

于是想都没想的,我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动了动嘴唇,刚想骂一句“你有病啊”。

男人忽然在我开口的前一瞬抬手抽了一口烟,他吐出烟雾的时候没避开我,所以那股子烟算是首首的喷在了我脸上。

“咳咳咳!”

氤氲的烟雾模糊了我的视线,也让我都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憋了回去。

又咳嗽了两声,把面前讨厌的烟雾挥开,我重新抬眼时,发现男人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做了坏事的愧疚。

相反,他还跟计谋得逞似的勾了下嘴角。

声音明明是疑问的,却带着几分己经知道答案的肯定:“……钟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