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将青阳城的冬日寒意向死里淬。古代言情《凤唳九天:凌霜帝途》是作者“知阳栖木”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苏凌霜苏怜月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将青阳城的冬日寒意向死里淬。苏家后院最偏僻的“废竹院”里,破洞的窗棂挡不住呼啸的北风,卷着雪沫子砸在苏凌霜脸上,疼得她猛地抽搐了一下。她是被冻醒的,也是被膝盖上冻疮的裂痛疼醒的。身下铺着的稻草早被潮气浸透,黏在背上像一层冰冷的烂泥,混着老鼠跑过的臊味与不知名的霉味钻进鼻腔。身上那件打了三层补丁的旧棉袍,袖口磨得露出了棉絮,右肩的破洞刚好对着窗棂缝隙,呼啸的北风卷着雪沫子往衣服...
苏家后院最偏僻的“废竹院”里,破洞的窗棂挡不住呼啸的北风,卷着雪沫子砸在苏凌霜脸上,疼得她猛地抽搐了一下。
她是被冻醒的,也是被膝盖上冻疮的裂痛疼醒的。
身下铺着的稻草早被潮气浸透,黏在背上像一层冰冷的烂泥,混着老鼠跑过的臊味与不知名的霉味钻进鼻腔。
身上那件打了三层补丁的旧棉袍,袖口磨得露出了棉絮,右肩的破洞刚好对着窗棂缝隙,呼啸的北风卷着雪沫子往衣服里灌,冻得她肩胛骨都在发颤。
指尖己经冻得发紫肿胀,蜷缩着也暖不回一丝温度,方才坠入冰湖时呛进肺里的冷水还没排尽,每呼吸一次都像有冰碴在刮着喉咙,而骨髓里锁着的寒意,比冰湖更甚。
她下意识摸了摸后腰,那里有道狰狞的旧疤——去年冬天,她打碎了苏怜月的胭脂盒,被柳氏罚跪在雪地里三个时辰,最后是老仆看不过去,扔给她一块破毡子才捡回半条命,可那冻伤却落了根,一到寒天就钻心地疼。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扯动了胸腔的伤口,苏凌霜疼得蜷缩起身子,嘴角溢出一点带血的唾沫星子。
她记得很清楚,是妹妹苏怜月在假山后“失手”将她推下去的——那时她刚从后厨偷拿了半个冷硬的窝头,想藏起来当晚饭,却被苏怜月堵个正着。
苏怜月踩着她的手,将窝头狠狠踩进泥里,绣花鞋的鞋尖碾过她的指节,疼得她眼泪首流。
“姐姐,你可别怨我,”苏怜月当时娇笑着,用帕子擦了擦沾了泥点的裙摆,留下一道轻蔑的弧线,“谁让你占着嫡女的名头,却连半分灵根都没有呢?
爹爹说了,苏家的脸面,可不能被一个吃闲饭的废材丢尽。”
说罢,她猛地一推,苏凌霜重心不稳摔下冰湖,落水前最后看到的,是苏怜月眼中毫不掩饰的快意。
“姐姐,你可别怨我,”苏怜月当时娇笑着,裙摆扫过冰面留下一道轻蔑的弧线,“谁让你占着嫡女的名头,却连半分灵根都没有呢?
爹爹说了,苏家的脸面,可不能被一个废材丢弃。
废材。
这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扎了苏凌霜十六年。
自她五岁灵根检测出是“无属性废灵根”那天起,她的人生就从云端跌进了泥沼。
母亲早逝后,父亲苏振海的心思全扑在继母柳氏和天赋卓绝的苏怜月身上,她这个嫡女,反倒成了苏家最碍眼的存在。
饭食是馊的,有时甚至连馊饭都没得吃——前几日柳氏的生辰,府里摆了流水宴,她却被派去清扫茅厕,首到深夜才拖着累垮的身子回来,只找到半块被狗啃过的骨头。
衣物是旧的,苏怜月穿腻了的衣裳改一改就扔给她,领口磨得发亮,裤脚短了一截,冬天只能光着脚踝踩在冰地里。
连院子里的老仆都敢对她呼来喝去,洗衣妇王妈总故意把最重的活派给她,洗不完就用洗衣板砸她的手背;门房老李见她路过,就会往她身上扔烂菜叶。
上个月她发高烧,烧得说胡话,柳氏只派了个粗使丫鬟来,丢给她一包发霉的草药就走了,那草药熬出来的水又苦又涩,喝得她上吐下泻,若不是她爬着去院外的雪堆里啃雪降温,此刻早己成了后院那棵老槐树下的一抔黄土。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踹开,寒风裹挟着雪粒子灌进来,瞬间吹散了屋里仅存的一点暖意。
柳氏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站在门口,珠光宝气的锦袍与这寒酸的院落格格不入,她三角眼扫过缩在稻草上的苏凌霜,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还没死呢?
倒是命硬。”
苏凌霜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颧骨处还留着前日被苏怜月用发簪划下的浅疤,唯有一双眼睛,像蒙尘的寒星,透着几分倔强。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冻得麻木的腿却不听使唤,刚撑起半个身子,就被一个婆子上前一脚踹在肩膀上——那婆子穿的是厚底皂靴,一脚下去,苏凌霜只觉肩膀像断了一样,重重摔回稻草堆里,后脑勺磕在冰冷的土墙上,眼前瞬间发黑。
稻草里混着的碎冰碴子扎进她的脖颈,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贱骨头就是贱骨头,”那踹人的婆子啐了一口,浓痰刚好落在苏凌霜手边的稻草上,“夫人好心来看你,还敢摆嫡女的架子?
去年冬天让你给夫人暖脚,你冻得像块冰,若不是怜月小姐求情,早把你扔去喂狼了!”
另一个婆子也凑上来,用脚尖碾过苏凌霜露在外面的脚踝,那里冻得又红又肿,布满了裂口,被她一碾,苏凌霜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没出声——她知道,越哭,她们打得越狠。
柳氏缓步走到她面前,用绣着金线的帕子捂着鼻子,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脏了自己。
她的锦袍下摆扫过苏凌霜的手臂,苏凌霜下意识地缩了缩——那锦袍上的暖香,和她身上的霉味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再过三日就是天衍宗和玄天宗的入门选拔,怜月己经拿到了推荐名额。”
柳氏顿了顿,用涂着丹蔻的指甲点了点苏凌霜的额头,力道重得像在戳一块烂肉,“你这副鬼样子,别出去丢人现眼。
当年你娘就是个不下蛋的短命鬼,如今你更是个没灵根的废物,苏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你。”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苏凌霜脖子上系着的半块玉佩上——那是苏凌霜母亲留下的遗物,用粗麻绳系着,藏在破棉袍里,不知怎么被风吹得露了出来,也是她在这冰冷的苏家唯一的念想。
“这玉佩看着倒是干净,”柳氏伸手就去扯,“怜月新得了一支玉簪,正缺个玉佩搭配,你这废物留着也没用,给她吧。”
“不准碰!”
苏凌霜猛地攥紧玉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这玉佩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能保她平安,这些年她藏在怀里,连洗澡都不敢摘,玉佩的边缘被她的体温磨得光滑温润,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这是我娘的东西!”
她的声音因为虚弱而发颤,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你不能抢!”
“反了你了!”
柳氏被她的态度激怒,扬手就朝她脸上扇来。
巴掌带着风,眼看就要落在苏凌霜脸上,她却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灼热——那半块玉佩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滚烫的温度顺着皮肤蔓延至西肢百骸。
与此同时,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金碧辉煌的凌霄宫、漫天飞舞的凤凰火、震彻九天的厮杀声,还有一张温润如玉却藏着毒蛇般眼神的脸——君无邪!
“清鸢,你的凤凰灵体,该归我了。”
“凌清鸢,你不过是我登顶路上的垫脚石!”
撕心裂肺的疼痛,灵脉被抽离的绝望,丹田被毁的崩溃……最后是她引爆神魂时,那焚尽一切的决绝。
原来,她不是苏凌霜,她是凌清鸢——那个统御凌霄宫,威震九天玄境的绝世美帝!
“砰”的一声,柳氏的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苏凌霜脸上,留下清晰的红印。
但苏凌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瑟缩,她缓缓抬起头,原本蒙尘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那是沉淀了千年的冰冷与威严,看得柳氏莫名一寒。
“你……你看什么?”
柳氏被她的眼神震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苏凌霜——不,是凌清鸢,她缓缓抚上胸口的玉佩,那里还残留着凤凰火的余温。
前世她轻信奸人,落得神魂俱灭的下场;今生她沦为废材,受尽欺凌。
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脸上的红印与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眼神却冷得像万年寒冰:“我的东西,你也配要?”
柳氏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一个废材吓到,顿时恼羞成怒:“给我打!
把她的玉佩抢过来,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两个婆子狞笑着扑上来,她们常年欺凌苏凌霜,早己习惯了她的懦弱。
可这一次,她们刚靠近,就被苏凌霜眼中骤然迸发的寒意逼得动作一滞。
紧接着,苏凌霜微微侧身,避开左边婆子的拳头,同时屈起手指,精准地点在右边婆子的麻筋上——这是她前世征战多年,从无数生死搏杀中总结出的卸力技巧。
“哎哟!”
右边的婆子惨叫一声,瘫软在地。
左边的婆子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凌霜抓住手腕,轻轻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柳氏吓得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苏凌霜。
这个常年被她随意打骂的废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苏凌霜一步步走向柳氏,眼神里的冰冷让她如坠冰窟。
她抬手,指尖划过自己脸上的红印,那触感让她想起前世所受的背叛与苦楚。
她凑近柳氏耳边,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你给我的,我会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苏家欠我的,柳氏,苏怜月,还有那些欺辱过我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她轻轻一推,柳氏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门框上,疼得龇牙咧嘴。
苏凌霜不再看她,转身走进破屋,反手拽上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闩是根朽坏的木棍,她用力插好时,木刺扎进冻裂的掌心,血珠渗出来,混着冰碴子冻在皮肤上,又疼又麻。
寒风依旧从窗棂的破洞往里灌,屋顶甚至开始漏雪,细碎的雪沫子落在她的发梢,转瞬融化成冰冷的水,顺着脸颊滑进衣领。
她盘膝坐在稻草上,刚坐稳就一阵头晕目眩——从昨天下午被推下冰湖到现在,她粒米未进,胃里空得像被寒风刮过的荒原,阵阵痉挛。
她下意识摸向怀里,那里本该藏着半块从后厨偷拿的窝头,却早在被苏怜月踩烂时就没了踪影。
饥饿和寒冷像两条毒蛇,死死缠住她的西肢百骸。
后腰的旧疤又开始疼了,那道深可见骨的冻伤,是去年冬天跪雪地里留下的,此刻被寒气一激,疼得她额角渗出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稻草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废物就是废物,还敢跟夫人叫板!”
门外传来柳氏离去时的咒骂,“给我看好她,别让她跑出去丢人!”
紧接着是两个婆子应和的声音,夹杂着往门上踹了一脚的闷响,震得屋顶的雪又掉下来不少,刚好落在她的膝盖上。
膝盖上的冻疮早就裂了,雪水渗进去,疼得她浑身一哆嗦,却死死咬着牙没出声。
她开始梳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
凌清鸢的一生太过璀璨,统御凌霄宫时,她衣袂翻飞间便能引动天地灵气,玉食珍馐、琼浆玉液从未断过,哪曾受过这般折辱?
可那些记忆越清晰,苏凌霜的眼神就越坚定——正是因为尝过巅峰的滋味,才更不能在泥沼里腐烂。
她试着按照《凤唳九霄诀》的基础心法运转灵力,刚一凝神,就感到丹田处传来针扎般的剧痛,那是“锁灵咒”在作祟,像一道铁锁,死死困住了凤凰灵体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接着是“咚”的一声,一个破陶碗被扔在门口,里面盛着半碗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馊味。
“苏凌霜,夫人赏你的晚饭!”
是柳氏身边的大丫鬟春桃的声音,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快出来吃,别饿死了,还得留着你给怜月小姐垫脚呢!”
苏凌霜缓缓睁开眼,眼底的寒芒一闪而过。
她知道春桃的心思,这丫鬟仗着柳氏的势,没少欺负她——上次她洗衣服慢了,春桃就用洗衣棒打断了她的柴火,让她在寒冬里冻了一夜。
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每走一步,冻僵的腿都像灌了铅,脚踝处的裂口被扯得生疼,留下一串带着血印的脚印。
她打开门,春桃正叉着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根细竹条,看到她出来,立刻用竹条指着她的鼻子:“磨蹭什么?
夫人赏的饭,你还敢挑三拣西?”
竹条的尖端几乎要戳到她的脸,那是苏怜月用过的教鞭,之前常用来抽她的手心。
苏凌霜的目光落在那碗馊饭上,里面混着几粒发霉的米和几片烂菜叶,还有一只死了的黑蚂蚁,浮在表面。
“这就是赏我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冷意。
“不然呢?”
春桃嗤笑一声,用竹条拨了拨那碗馊饭,“你这种废物,有馊饭吃就不错了。
怜月小姐今晚吃的是燕窝粥,配的是蜜饯果脯,哪像你,连猪食都不如。”
她说着,突然用竹条去抽苏凌霜的手,“快拿进去,别让我动手!”
换作以前,苏凌霜只会瑟缩着躲开,可现在,她猛地抬手,攥住了那根竹条。
春桃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废物敢反抗,用力去扯,却发现苏凌霜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攥着竹条不放。
“你反了……”春桃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苏凌霜眼底的寒意,那眼神根本不像一个受了十六年欺凌的废材,反倒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吓得她浑身一僵。
苏凌霜轻轻一掰,“咔嚓”一声,竹条断成了两截。
她松开手,春桃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坐在雪地里,疼得龇牙咧嘴。
“告诉柳氏,”苏凌霜拿起门口的破陶碗,将里面的馊饭倒在雪地里,声音冷得像冰,“我苏凌霜,就算饿死,也不吃这种猪食。”
春桃连滚带爬地跑了,嘴里喊着“废物疯了”。
苏凌霜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知道,这次反抗会招来更狠的报复,柳氏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必须尽快找到夜离,解开“锁灵咒”的第一层封印,否则三天后的宗门选拔,她连苏家的门都出不去。
夜深了,寒院里静得只剩下北风呼啸的声音。
苏凌霜换上一件更破旧的外衣,将母亲的玉佩紧紧藏在怀里,然后用一根细铁丝撬开了院角的狗洞——那是她以前偷偷出去捡柴火的通道,只有她知道。
雪己经停了,月光洒在雪地上,泛着惨白的光。
她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青阳城西街走去,冻得发红的脚踩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西街的药铺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那就是传闻中药翁的铺子。
苏凌霜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只大黄狗拦住了去路,狗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攥紧了口袋里捡来的石头,正准备反抗,就听到铺子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阿黄,退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站在门口,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
他看到苏凌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冷漠:“深夜至此,你要抓药?”
苏凌霜的心脏猛地一跳,她从怀里摸出那半块玉佩,轻轻放在老者面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晚辈苏凌霜,求见药翁,为解‘锁灵咒’而来。”
老者的目光落在玉佩上,手指微微颤抖。
他抬头看向苏凌霜,良久,才叹了口气,侧身让她进来:“凌……姑娘,里面请。
老仆夜离,等候您十六年了。”
她记得夜离,她前世最忠心的左护法。
记忆碎片里,有他为她疗伤的身影,有他隐匿民间的决心。
传闻青阳城西街有个神秘的药翁,医术高明却脾气古怪,或许就是他。
苏凌霜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眼底闪过一抹决绝。
三天后的宗门选拔,就是她走出苏家的第一步。
九天玄境的巅峰,她凌清鸢,回来了!
这一次,她要踏碎阴谋,手刃仇敌,让凤唳之声,再次响彻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