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寂余烬
第1章 倒置的因果
尖叫声，在刀锋划破喉咙前响起。
郭祭猛地抬头，看到街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惊恐地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他的瞳孔放大，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而那把本该是“因”的匕首，此刻才刚刚从阴影中伸出，寒光一闪，即将刺入一个……己经没有了生命的躯壳。
“疯了……”郭祭的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不是电影特效，不是幻觉。
这是他亲眼所见的，发生在“零号街区”中心的荒诞一幕。
这里是新海市最繁华的地带，此刻却如同一部被病毒感染的影片，充满了逻辑错乱的恐怖。
天空是灰蒙蒙的铅块，没有风，但街边的广告牌却在疯狂地抖动，上面的明星海报先碎裂成粉末，然后才传来“砰”的一声玻璃碎裂的闷响。
雨水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在地面湿润之后，天空才迟钝地降下乌云。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结果”先于“原因”的倒置地狱。
“哥！
哥！
你在哪儿？！”
通讯器里传来妹妹郭玥带着哭腔的呼喊，背景音是刺耳的电流声和人群的尖叫。
这声音像一根针，瞬间刺穿了郭祭因目睹怪诞而产生的麻木。
“玥玥！
别怕，告诉我你在哪儿！”
郭祭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低吼，一边将自己缩在一根扭曲的灯柱后。
“我在……在市立图书馆！
天花板……天花板掉下来了，可是……可是还没有掉下来！
我好怕！”
郭祭的心脏猛地一沉。
市立图书馆，零号街区的中心，也是这场“因果灾难”爆发的原点。
作为一名历史遗迹修复师，郭祭的职业本能让他对“秩序”和“结构”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而眼前的世界，是他见过最彻底的崩坏。
他必须去救她。
“待在原地，找结实的桌子躲起来！
我马上到！”
郭祭切断通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观察着周围。
一辆汽车先是车头凹陷，引擎盖扭曲变形，然后才听到迟来的撞击声，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先捏扁，再狠狠地砸向空气。
一个奔跑的女人先是摔倒在地，膝盖磨破流血，然后她的脚踝才诡异地一扭，仿佛是疼痛“导致”了摔倒。
在这里，逻辑成了笑话，物理定律被踩在脚下。
但郭祭发现了一个规律：越是远离街区中心，这种因果倒置的现象就越弱，延迟也越短。
这意味着，图书馆那里的情况，只会比这里更恐怖，更纯粹。
他不能再走大路了。
郭祭一头扎进旁边的小巷。
巷子里堆满了垃圾桶，其中一个先是“砰”地一声炸开，垃圾漫天飞舞，然后郭祭才看到一只野猫从里面惊慌地窜出，仿佛是爆炸“惊吓”了它，而不是它撞翻了垃圾桶。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逻辑陷阱，大脑飞速运转。
作为一名修复师，他每天都在和残缺的文物打交道，他的工作就是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它原本的模样，再用最合适的手法将其“复原”。
现在，整个世界都成了一个等待修复的巨大遗迹。
而他要修复的，是通往妹妹身边的那条路。
他贴着墙根移动，感受着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如同数据错误般的“杂音”。
他看到一滩水渍，立刻后退半步。
果然，一秒后，楼上才传来窗户被打破的声音，玻璃碎片“哗啦”一下散落在那片水渍周围。
先有果，后有因。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预知那个“果”，然后避开那个即将到来的“因”。
这就像在倒放的录像带里逆行，每一步都充满了致命的未知。
不知跑了多久，市立图书馆那标志性的穹顶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但眼前的景象，让郭祭的血液几乎凝固。
巨大的图书馆建筑，像一块被顽童反复揉捏的橡皮泥，墙体上布满了本不该存在的裂痕，几根承重柱己经化为齑粉，但整栋建筑却依然“悬停”在那里，没有倒塌。
这就是郭玥说的，“天花板掉下来了，可是还没有掉下来”。
毁灭的“结果”己经写好，但导致毁灭的“原因”——那个物理上的坍塌过程，还在慢悠悠地加载。
郭祭冲上台阶，撞开虚掩的大门。
图书馆内部更是混乱的极致。
书本在书架上化为灰烬，然后才“燃起”无火之烟。
读者们保持着惊恐的姿态，但表情却是一片麻木，因为“恐惧”这种情绪，或许还在“加载”中。
“玥玥！”
郭祭嘶声力竭地呼喊。
“哥！
我在这儿！”
声音从大厅中央的阅览区传来。
郭祭冲过去，看到郭玥正蜷缩在一根巨大的罗马柱下，脸色惨白。
而在她的正上方，图书馆那重达数吨的巨型水晶吊灯，己经布满了裂痕，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构成一幅诡异的静态画。
下一秒，毁灭的“因”就要降临。
“别动！”
郭祭大喊，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郭玥紧紧护在身下。
就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
那不是声音，也不是光线，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错误感”。
仿佛整个世界的底层代码，在他眼前暴露出了一行致命的BUG。
结构完整性：-100%重力效应：延迟加载中……坍塌指令：己触发作为修复师，他无数次面对过残缺的器物，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它应该是怎样的。”
而现在，面对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面对身下瑟瑟发抖的妹妹，那个声音在他脑中前所未有地炸响：“它不应该是这样的！”
“修复它！”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郭祭的意识。
他伸出一只手，不是去推，也不是去挡，而是对着头顶那片悬停的、即将坠落的灾难，本能地做出了一个“抚平”的动作。
他仿佛一个无形的程序员，在世界的源代码中，找到了那个导致崩坏的变量，然后……删掉了它。
“咔。”
一声轻响，如同古老钟表归位。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播放键，又瞬间被按下了后退键。
悬浮的水晶碎片倒飞而回，在空中组合成完整的吊灯。
柱子上的裂痕如时间倒流般愈合，地上的灰烬聚拢成书本，飞回书架。
窗外那颠倒的因果，在这一小方天地内，被强行“扶正”。
混乱的噪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郭祭维持着那个姿势，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被彻底抽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而来。
他做到了……他修复了现实？
“哥……”郭玥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回。
郭祭想回头对妹妹笑一笑，告诉她没事了，但他连转动眼球的力气都没有了。
视线开始模糊，黑暗从西面八方涌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到图书馆的大门被推开，几个身着银白色、印着奇特盾牌徽记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步伐沉稳，眼神锐利，为首的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女人。
她的目光越过混乱的大厅，精准地落在了郭祭和他身下完好无损的郭玥身上，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探究。
郭祭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做了什么？
这些人，又是谁？
郭祭猛地抬头，看到街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惊恐地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他的瞳孔放大，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而那把本该是“因”的匕首，此刻才刚刚从阴影中伸出，寒光一闪，即将刺入一个……己经没有了生命的躯壳。
“疯了……”郭祭的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不是电影特效，不是幻觉。
这是他亲眼所见的，发生在“零号街区”中心的荒诞一幕。
这里是新海市最繁华的地带，此刻却如同一部被病毒感染的影片，充满了逻辑错乱的恐怖。
天空是灰蒙蒙的铅块，没有风，但街边的广告牌却在疯狂地抖动，上面的明星海报先碎裂成粉末，然后才传来“砰”的一声玻璃碎裂的闷响。
雨水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在地面湿润之后，天空才迟钝地降下乌云。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结果”先于“原因”的倒置地狱。
“哥！
哥！
你在哪儿？！”
通讯器里传来妹妹郭玥带着哭腔的呼喊，背景音是刺耳的电流声和人群的尖叫。
这声音像一根针，瞬间刺穿了郭祭因目睹怪诞而产生的麻木。
“玥玥！
别怕，告诉我你在哪儿！”
郭祭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低吼，一边将自己缩在一根扭曲的灯柱后。
“我在……在市立图书馆！
天花板……天花板掉下来了，可是……可是还没有掉下来！
我好怕！”
郭祭的心脏猛地一沉。
市立图书馆，零号街区的中心，也是这场“因果灾难”爆发的原点。
作为一名历史遗迹修复师，郭祭的职业本能让他对“秩序”和“结构”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而眼前的世界，是他见过最彻底的崩坏。
他必须去救她。
“待在原地，找结实的桌子躲起来！
我马上到！”
郭祭切断通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观察着周围。
一辆汽车先是车头凹陷，引擎盖扭曲变形，然后才听到迟来的撞击声，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先捏扁，再狠狠地砸向空气。
一个奔跑的女人先是摔倒在地，膝盖磨破流血，然后她的脚踝才诡异地一扭，仿佛是疼痛“导致”了摔倒。
在这里，逻辑成了笑话，物理定律被踩在脚下。
但郭祭发现了一个规律：越是远离街区中心，这种因果倒置的现象就越弱，延迟也越短。
这意味着，图书馆那里的情况，只会比这里更恐怖，更纯粹。
他不能再走大路了。
郭祭一头扎进旁边的小巷。
巷子里堆满了垃圾桶，其中一个先是“砰”地一声炸开，垃圾漫天飞舞，然后郭祭才看到一只野猫从里面惊慌地窜出，仿佛是爆炸“惊吓”了它，而不是它撞翻了垃圾桶。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逻辑陷阱，大脑飞速运转。
作为一名修复师，他每天都在和残缺的文物打交道，他的工作就是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它原本的模样，再用最合适的手法将其“复原”。
现在，整个世界都成了一个等待修复的巨大遗迹。
而他要修复的，是通往妹妹身边的那条路。
他贴着墙根移动，感受着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如同数据错误般的“杂音”。
他看到一滩水渍，立刻后退半步。
果然，一秒后，楼上才传来窗户被打破的声音，玻璃碎片“哗啦”一下散落在那片水渍周围。
先有果，后有因。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预知那个“果”，然后避开那个即将到来的“因”。
这就像在倒放的录像带里逆行，每一步都充满了致命的未知。
不知跑了多久，市立图书馆那标志性的穹顶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但眼前的景象，让郭祭的血液几乎凝固。
巨大的图书馆建筑，像一块被顽童反复揉捏的橡皮泥，墙体上布满了本不该存在的裂痕，几根承重柱己经化为齑粉，但整栋建筑却依然“悬停”在那里，没有倒塌。
这就是郭玥说的，“天花板掉下来了，可是还没有掉下来”。
毁灭的“结果”己经写好，但导致毁灭的“原因”——那个物理上的坍塌过程，还在慢悠悠地加载。
郭祭冲上台阶，撞开虚掩的大门。
图书馆内部更是混乱的极致。
书本在书架上化为灰烬，然后才“燃起”无火之烟。
读者们保持着惊恐的姿态，但表情却是一片麻木，因为“恐惧”这种情绪，或许还在“加载”中。
“玥玥！”
郭祭嘶声力竭地呼喊。
“哥！
我在这儿！”
声音从大厅中央的阅览区传来。
郭祭冲过去，看到郭玥正蜷缩在一根巨大的罗马柱下，脸色惨白。
而在她的正上方，图书馆那重达数吨的巨型水晶吊灯，己经布满了裂痕，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构成一幅诡异的静态画。
下一秒，毁灭的“因”就要降临。
“别动！”
郭祭大喊，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郭玥紧紧护在身下。
就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
那不是声音，也不是光线，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错误感”。
仿佛整个世界的底层代码，在他眼前暴露出了一行致命的BUG。
结构完整性：-100%重力效应：延迟加载中……坍塌指令：己触发作为修复师，他无数次面对过残缺的器物，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它应该是怎样的。”
而现在，面对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面对身下瑟瑟发抖的妹妹，那个声音在他脑中前所未有地炸响：“它不应该是这样的！”
“修复它！”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郭祭的意识。
他伸出一只手，不是去推，也不是去挡，而是对着头顶那片悬停的、即将坠落的灾难，本能地做出了一个“抚平”的动作。
他仿佛一个无形的程序员，在世界的源代码中，找到了那个导致崩坏的变量，然后……删掉了它。
“咔。”
一声轻响，如同古老钟表归位。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播放键，又瞬间被按下了后退键。
悬浮的水晶碎片倒飞而回，在空中组合成完整的吊灯。
柱子上的裂痕如时间倒流般愈合，地上的灰烬聚拢成书本，飞回书架。
窗外那颠倒的因果，在这一小方天地内，被强行“扶正”。
混乱的噪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郭祭维持着那个姿势，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被彻底抽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而来。
他做到了……他修复了现实？
“哥……”郭玥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回。
郭祭想回头对妹妹笑一笑，告诉她没事了，但他连转动眼球的力气都没有了。
视线开始模糊，黑暗从西面八方涌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到图书馆的大门被推开，几个身着银白色、印着奇特盾牌徽记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步伐沉稳，眼神锐利，为首的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女人。
她的目光越过混乱的大厅，精准地落在了郭祭和他身下完好无损的郭玥身上，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探究。
郭祭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做了什么？
这些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