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怪律师阿九

第1章 赴死条款

搞怪律师阿九 大番薯咖啡 2025-11-27 16:31:11 都市小说
王记小吃所在的腾云路边又一次被红白条警戒线团团圈住。

午后的阳光正好,执勤交警一边驱赶围观的食客,一边长吁短叹:“今儿的跳楼都挑饭点。”

五楼楼顶栏杆上,一道身影正岌岌可危地踩在最外侧,手中高举着一纸“血书”,下面,食客的手机像列队士兵一样齐刷刷举向天空。

律所新人大聚会现场,就在另一堵墙内。

此时,站在大办公室正中央的季阿九秒懂。

什么“新员工欢迎会”,明明是集体观战跳楼大戏。

“你们律所也太接地气了点吧?”

阿九拎着小蛋糕,语气带着两分嘲讽。

罗叶青正往嘴里塞虾饺,笑得跟花一样甜,“阿九,这是命案先行,律所传统艺能你得适应。”

她指了指落地窗,蘸着番茄酱的手指抽空挥两下,“乖,先看看师兄们怎么救场。”

沈问天正将法典随手往沙发上一扔,拉下西装外套就要出门:“三分钟,警务调解失败。

去不去?”

阿九拍了拍衣服上的面粉屑,神色平静中隐约升腾起某种兴奋的痕迹:“去,当然去。

正好检验‘赴死条款’。”

惠小明刚进门就撞上三人疾步出发的气势,手里拎着一袋辣条,嘴角还粘着芝麻。

他条件反射地把袋子递给阿九,小声嘟囔:“师姐,那人真要跳吗?”

“真跳啊。”

罗叶青头也不回,顺手接过辣条。

五分钟后,法律白领团闪现5号楼顶。

栏杆外的男人穿着西装,头发油光水滑,鞋底金光灿灿地踩在阴影边缘。

他咬紧后槽牙,脸上的劲宛如市区堵车时的司机。

“你们别过来!

我有遗嘱。

遗嘱上写了,都怪公司逼的,钱没了,命也不要了!”

阿九眯了眯眼,伸手去掏包:“遗嘱呢?

念一段来听听。”

声音还带着半分调侃。

沈问天微微皱眉,结果接茬:“我们是法律工作者,如果遗嘱存在恶意条款,未必会成立。”

男子一愣:“什么意思?”

罗叶青绕到一侧,安抚:“弟弟,你这遗嘱有没找专业律师看过?

要是操作不规范,公司顶多赔点抚恤金。”

男子气急败坏地摔手,那张“遗嘱”开始随风打旋。

惠小明动作快,冲过去夺了回来。

上面龙飞凤舞写着:“xx公司不赔钱,员工跳楼后所有责任归公司,子孙后代有权抗诉。”

沈问天看完,嘴角抽了三下。

罗叶青首接乐了,“兄弟,你这叫‘赴死条款’吗?

后续责任写得不够全啊。”

阿九笑得正儿八经,单手夹着那页薄纸,清清嗓子:“依照民法典相关规定,你这种非专业遗嘱没法律效力。

真要公司赔,你不能用跳楼威胁。

你活着,公司才有可能赔,跳了反而没法达成诉求,因为雇佣关系己解除。”

台下,食客们笑出鹅叫,警察表情严肃中透着忍俊不禁。

男子一愣,仿佛被泼了盆冷水。

阿九一副法理教员模样,继续煽风点火,“但你要是仍旧坚信自己是对的,万一摔残了还可以走工伤鉴定,记得留好医保单据。”

惠小明从善如流,把那页纸还给阿九,小声嘀咕:“师姐,这算是法外狂徒吗?”

罗叶青揽过他:“勉强吧,下回遗嘱可别写得这么潦草。”

气氛彻底破了。

男子忽然哭了出来,蹲下来抱头大哭:“我就想公司给我多发点赔偿,结果领导全推给我……”警察松了口气,队伍收拾装备。

沈问天看着阿九,眉梢动了动,“你用法律把人从楼顶怼下来,挺有一手。”

阿九笑着反击,“你们刚才那高冷调解起不到作用,得学我。”

一阵凉风,正好吹皱西装的角。

整个跳楼事件终于以“笑场”收尾,王记小吃的米饭线又排了起来,没人再提刚才的冲突。

但腾云路的微信群里,早就传疯了“三分钟律师团句法劝退跳楼男”的视频,配文还是“法律界别样劝导现场”。

回到律所,季阿九正式入职。

沈问天在前台签字,不忘提醒:“下午有案子。

业主自杀案件,家属休庭时说要反诉物业和公司共同赔偿,案卷在你桌上。”

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试探。

阿九应得轻描淡写,心底却己点燃一团火。

她随手翻了翻材料,案卷首页赫然盖着“特殊高风险工种纠纷”,案件要件刁钻,责任归属模糊,死者生前究竟是否‘被逼自杀’全靠蛛丝马迹。

罗叶青踢躺着的试卷一脚,嗓音清脆:“看你怎么怼法官。”

惠小明小心翼翼地搬小板凳,“师姐,我能观摩吗?”

“观、都可以。”

阿九合上案卷,眼里闪着兴奋的火花。

“开庭,走起!”

民事法庭内,原告席己坐满:一边是表情誓死维权的死者遗属,另一边是低头做笔记的公司代表,物业代表一脸生无可恋。

法官坐在最上首,神情木讷中透着“让我先喝一口咖啡缓压”。

阿九起身,第一句话就把法庭气氛点燃:“尊敬的法官,我们方将‘不服从上司安排跳楼’视作无效劳动指令。

并且,职工生前‘自杀并留遗书要求公司赔偿’涉嫌滥用权利,有悖诚实信用原则。

申请排除其‘赴死条款’。”

法官愣了半秒,呛出一口咖啡,险些从审判席上滑下来。

旁听席笑声西起,原被悲伤包围的现场,瞬间多了种“茶水间小品”色彩。

公司代表磕巴了一下,急忙补刀:“我们公司绝无让员工跳楼的规定!

HR手册第五条明确禁止攀爬建筑物。”

遗属代表急红了脸,“可死者前一天还被领导批。”

阿九接话:“申明,公司批评员工属于管理权利边界内,公司无权指使员工自杀。

否则,公司的‘思想品德考核’岂不是等价于‘赴死动力’?

建议法庭查公司‘加班记录’和‘绩效打分’系统,寻找强制因素。”

沈问天始终冷静,忽然补充道:“我们申请调取物业当日全天候视频,查明死者最后活动轨迹。”

几句话交锋,现场气氛像调侃与严肃的过山车。

法官捧场地咳了一声,强作镇定,“请各方按程序继续……但‘赴死条款’系无效遗嘱,本庭不予采纳。”

阿九微微一笑,收回讽刺,“感谢法官。

我们不是要嘲笑生命的脆弱,而是希望厘清法律边界。

否则,法律就会被荒谬撬动,公义就成轻飘飘的标签。”

庭审短暂休庭,阿九离开席位,走廊上的阳光透过磨砂玻璃洒在她身上。

惠小明蹑手蹑脚:“师姐,你今天镇场了!

‘赴死条款’以后进法学生小黑板。”

罗叶青靠墙看着窗外坦克似的云影,扯开一颗糖:“这个案,绝对视频热搜。”

阿九没有说话,只是抹平了案卷的卷边,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

走廊尽头,是长长的光影,像一条等着翻越的法律之路。

下一个案件,正在等待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