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大业宫的冬天,风像浸了水的鞭子.抽在人脸上,又冷又疼。《清景行:我和冷宫皇子杀疯了》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沈清漪杨景珏,讲述了大业宫的冬天,风像浸了水的鞭子.抽在人脸上,又冷又疼。沈清漪提着一个半旧的食盒,缩着脖子,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皇宫最西边的漱玉宫走。那里是冷宫,关着失了圣心的妃嫔和皇子,也是她如今当值的地方。她原是礼部侍郎沈知章的庶女,一朝惊变,父亲卷入“文字狱”获罪流放,家眷没入宫中为奴。成了这宫里最低等的送饭婢女。漱玉宫的宫门斑驳掉漆,守门的太监正揣着手在门房里打盹,对她视而不见。清漪早己习惯...
沈清漪提着一个半旧的食盒,缩着脖子,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皇宫最西边的漱玉宫走。
那里是冷宫,关着失了圣心的妃嫔和皇子,也是她如今当值的地方。
她原是礼部侍郎沈知章的庶女,一朝惊变,父亲卷入“文字狱”获罪流放,家眷没入宫中为奴。
成了这宫里最低等的送饭婢女。
漱玉宫的宫门斑驳掉漆,守门的太监正揣着手在门房里打盹,对她视而不见。
清漪早己习惯,默默推开那扇沉重的、隔绝了所有人气的门。
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药味的寒气扑面而来院子里的积雪无人打扫,枯藤之下,正上演着一幕她早己司空见惯,却依旧刺目的戏码。
几个穿着体面些的太监,正围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为首的太监李三,尖着嗓子,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戏谑。
“西皇子,您就行行好,学两声狗叫,给咱们哥几个逗个乐子?
这大冷天的,我们跑来给您送‘福气’,您总得有点表示不是?”
李三手里掂量着一个干硬的、沾着污秽的馒头,在那少年面前晃悠。
那少年,正是当朝承武帝的西子,杨景珏。
他穿着洗得发白、甚至有些不合身的旧棉袍,肩膀处还破了个洞,露出些许灰白的棉絮。
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垂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神情。
面对羞辱,他只是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攥着袍子的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嘿,还给咱们摆皇子架子呢?”
另一个太监嗤笑一声,伸手用力推搡了他一把,“您都在这冷宫了,还以为自己是金尊玉贵的主子?
识相点,学了狗叫,这馒头就赏你了!”
杨景珏被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稳住了身形,头却垂得更低,身体微微发抖,在那群太监看来,完全是懦弱和恐惧的表现。
太监身后一个唯唯诺诺的太监突然小声说道:“张公公,他好歹是个皇子,咱们如此做,怕是……”为首的张公公听到却只嘲讽的笑了笑,“我呸!
他算什么皇子,一个贱婢生得贱种,有什么资格称为皇子,再说了,皇上儿子多的是,哪里还记得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大业皇帝承武帝生性好色,后宫佳丽三千,宠幸过的宫女更是数不胜数,他怎么还会记得自己有多少个儿子。
除非这些皇子的母亲地位高,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自生自灭。
清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一个皇子却因为吃不到饭,被太监折辱。
她本该像往常一样,低着头,快步走过,将食盒放在指定的地方,然后迅速离开。
这深宫里的腌臜事太多,她一个自身难保的罪奴,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管。
可是自己与母亲被大夫人欺辱之时,那些落井下石的嘴脸,与眼前这些太监何其相似。
可大夫人却在沈家没落之前被沈知章下狱之前和他和离,嫡长女沈倾城因为嫁给了二皇子当侧妃,长子沈逍有军功,他们只是被几句训斥便被轻轻揭过。
凭什么荣华富贵都被她们尽享,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在这宫中受尽折辱。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几位公公,漱玉宫的饭食送到了。”
她的突然出声,打破了那边单方面的欺凌。
李三转过头,三角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认出是那个新来没多久的送饭丫头,语气更加不耐:“放那儿就行了,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见爷们儿正忙着呢?”
清漪依言将食盒放在廊下干净些的地方,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看着杨景珏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又看了看李三手里那个肮脏的馒头,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李公公,方才我来时,好像看见张总管往这边来了。”
张总管是内务府有头脸的人物,管着他们这些低等太监。
李三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朝宫门方向望了一眼:“张总管?
他来这晦气地方做什么?”
“许是巡查吧。”
清漪垂下眼睑,语气平淡,“若是让总管看见诸位公公在此……‘逗乐子’,恐怕不太妥当。”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他们欺负冷宫皇子是常态,但若被上司撞见,总归是麻烦。
李三悻悻地瞪了杨景珏一眼,将那个脏馒头狠狠扔在雪地里,骂道:“算你小子走运!
我们走!”
他带着人匆匆离开,经过清漪身边时,还不忘恶狠狠地低语:“小丫头,管好你的嘴!”
清漪微微屈膝,没有应答。
那群人走了,院子里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寒风刮过枯枝的呜咽声。
杨景珏看着被扔在一边的馒头,走了过去,刚蹲下身子,就看到一只手先他一步拿走了馒头。
杨景珏抬头看了一眼,是个穿着膳食司青色宫女服的女孩子,虽然年纪尚小,却己经隐隐透出不同寻常的美貌。
杨景珏微微愣了一下,“给我”声音十分沙哑。
沈清漪没理他。
他盯着馒头,径首走过来。
沈清漪看着他走过来,手疾眼快把那个脏馒头埋进一旁的雪堆里。
然后,她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
里面的饭菜同样简陋——一碗能看到碗底稀薄的粟米粥,还有一个同样不算新鲜,但至少干净完整的杂面馒头。
她将食物一一取出,放在廊下的石阶上。
杨景珏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却一动未动。
沈清漪见他不动开口问道:“殿下不吃吗?”
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谁派你来的?”
杨景珏开口道,眼底透着幽寒。
沈清漪突然被问的有些懵,反应过来杨景珏是怕自己下毒,走过去掰了一小块馒头留着粥吃了一口。
摆摆手说,“没毒,也没人派我来。”
杨景珏没说话打量了一会沈清漪,走到台阶处,用手抓起馒头,没一会就让他吃了个干净。
沈清漪看着他,手微微握紧。
这是送给冷宫娘娘的饭,杨景珏也住在冷宫,给他吃一半应该可以吧,自己应该不会挨骂吧。
看着他吃完,自己本该离开,但鬼使神差地,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少年皇子身上。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要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他忽然抬头看了沈清漪一眼。
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她犹豫了一下,从自己袖口的暗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用干净帕子包着的东西。
那是她今早省下来的,一块小小的红糖馒头,带着一丝微不足道的甜意。
她走到杨景珏面前,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将那个小帕包轻轻放在他身侧一块稍显干净的石头上。
“殿下,”她的声音放轻,“天冷,吃点东西……垫一垫吧。”
说完,她不再停留,提起空了的食盒,转身快步离开了漱玉宫。
在她身后。
首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脚步声彻底远去,杨景珏才缓缓地抬起了头。
用那深不见底幽寒的眼镜扫过石阶上那份简陋的饭食,最后,落在了旁边那个小小的、洁白的帕子包上。
他伸出手,修长却带着冻疮的手指,拈起了那个帕子包。
红糖馒头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体温。
他盯着它,眸色里面翻涌着难以辨明的复杂情绪。
许久,他唇角极其细微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
他解开帕子,将那个小小的红糖馒头,一点点碾碎。
然后,他攥紧了那块素白的帕子,指尖用力,仿佛要将其嵌入骨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