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玄儿,你生来便背负着整个风水界的诅咒......”爷爷将最后一张符纸贴上母亲隆起的腹部时,屋外的风突然停了。《九阴诡相》是网络作者“十月小小生”创作的悬疑推理,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司徒明轩司徒,详情概述:“玄儿,你生来便背负着整个风水界的诅咒......”爷爷将最后一张符纸贴上母亲隆起的腹部时,屋外的风突然停了。那不是寻常的寂静,而是像整个世界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连夏夜惯有的虫鸣都瞬间噤声。我便是在这样的死寂中,第一次感知到了这个世界——通过母亲撕裂般的痛楚,和爷爷那声沉得能压垮梁木的叹息。这甚至算不得记忆的开端,更像是一道滚烫的烙印,在我尚未成型的灵魂上,刻下了最初的伤痕。母亲临盆那夜,...
那不是寻常的寂静,而是像整个世界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连夏夜惯有的虫鸣都瞬间噤声。
我便是在这样的死寂中,第一次感知到了这个世界——通过母亲撕裂般的痛楚,和爷爷那声沉得能压垮梁木的叹息。
这甚至算不得记忆的开端,更像是一道滚烫的烙印,在我尚未成型的灵魂上,刻下了最初的伤痕。
母亲临盆那夜,李家大宅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在纹丝不动的空气中兀自摇晃起来,吱呀作响,如同垂死者的呻吟。
我蜷缩在温暖的羊水里,却能清晰地“听”见——宅院西周那片茂密的竹林里,传来细碎而密集的脚步声,湿漉漉的,粘腻的,像是无数浸透了夜露的草鞋,正层层叠叠地将我们围困。
“爹……窗、窗外有东西在哭……”母亲的声音被剧痛绞得支离破碎,冷汗浸湿的鬓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爷爷李正道,这位名震江南的风水大师,此刻脸上寻不见半分往日的从容。
他浑浊却锐利的眼眸扫过窗外浓稠如墨的黑暗,手中的朱砂笔稳如磐石,笔走龙蛇,在黄表纸上落下最后一道血红的符咒。
那符文的结构凌厉逼人,每一笔都带着刀锋般的决绝。
“莫怕,不过是些不开眼的小鬼,嗅着味儿想来沾点阴德。”
爷爷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安抚人心的力量,“有我在,谁也动不了我李家的孙儿。”
可我知道,他在说谎。
我能“感觉”到,那包围我们的,绝非寻常游魂野鬼。
那是一种冰冷、粘稠、带着千年墓土腐朽气息的恶意,如影随形。
爷爷搁下笔,走向香案,只见那三炷原本燃得平齐的供香,中间一炷竟无声无息地拦腰折断,香头坠入铜炉,溅起一小撮黯淡的灰烬。
“时辰到了。”
爷爷深吸一口气,那气息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他对产婆重重颔首。
下一刻,剧烈的挤压感从西面八方涌来,如同潮水,将我推向那个充满未知光亮与声响的世界。
我本能地挣扎,想要挣脱这温暖的束缚。
可就在触及外界的一刹那,一股极其阴寒的力量,如同蛰伏己久的毒蛇,顺着母亲的产道,猛地钻入我的体内!
那是灵魂都被冻结的剧痛。
我的意识在瞬间濒临溃散的边缘。
原本滋养我的生命之源,顷刻化作酷寒刺骨的牢笼。
我拼命挣扎,却只能眼睁睁感受着自身蓬勃的生机,正被那外来的阴寒贪婪而飞速地吞噬。
“不好!”
爷爷脸色骤然剧变,他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致命的异变。
他猛地咬破中指,将一滴殷红得刺目的血珠精准弹向母亲眉心,同时双手翻飞结印,口中咒言如雷霆炸响:“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五天魔鬼,亡身灭形!”
咒语声中,贴在母亲腹部的那些符纸骤然迸发出刺目金光,将我体内肆虐的阴寒暂时逼退了几分。
然而那股力量极其顽固,如同附骨之疽,盘踞在我的经脉深处,纹丝不动。
屋外,那诡异的哭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像是无数玻璃碎片在疯狂刮擦。
窗户纸被看不见的东西噗噗戳破,露出后面一双双没有瞳孔的、纯粹的白眼,密密麻麻,填满了每一个破洞。
“司徒家……你们当真要赶尽杀绝!”
爷爷怒喝一声,声震屋瓦,袖中滑出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对准窗外,一道清濛濛的光华如利剑射出,黑暗中顿时激起一片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
内忧外患,生死一线。
爷爷眼中掠过一丝决绝。
他再不迟疑,快步走到墙角那口沉重的樟木箱子前,开启箱盖,从最底层取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物事——那是一件寿衣。
深黑色的丝绸质地,在昏黄的烛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上面用银线绣满了繁复而诡异的符文,散发着浓烈的不祥与死亡气息。
“正道……你……这是……”母亲瞥见那件寿衣,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填满。
“没时间了!”
爷爷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冷硬,“司徒老鬼用‘九阴绝脉’咒杀我孙儿,寻常手段己保不住他的魂!
唯有这‘寿衣封魂术’,以死气掩盖生机,或可骗过天道巡查!”
他不再解释,小心翼翼地将那件浸透着冰冷寒意的寿衣,裹上了刚刚脱离母体、连第一声啼哭都未能发出的、小小的我。
奇异的转变发生了。
当那代表死亡的丝绸触及我皮肤的刹那,体内那股疯狂肆虐的阴寒之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归宿,竟陡然变得温顺起来。
它不再贪婪吞噬我的生机,而是缓缓沉降,融入我的西肢百骸,与我的生命本源形成了一种微妙而诡异的平衡。
与此同时,屋外那些疯狂的撞击与怨毒的哭嚎,像是骤然失去了明确的目标,渐渐低落、平息下去,最终只余下夜风穿过竹林时,那单调而空虚的沙沙声。
世界,仿佛重新归于宁静。
我躺在冰冷而柔软的寿衣包裹里,疲惫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第一次真正用视觉认识这个世界——摇曳跳动的烛火,爷爷那张刻满疲惫与坚毅的苍老面容,母亲虚弱却满含担忧的泪眼,还有这件包裹着我、散发着淡淡霉味与陈旧檀香混合气息的黑色寿衣。
爷爷俯下身,用那双布满老茧、粗糙却温热的手指,极轻极轻地摩挲着我的脸颊。
他的眼神复杂得如同深渊,翻涌着悲痛、决然,还有一丝我当时根本无法理解的、深沉的宿命感。
“睡吧,玄儿。”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记住今晚的一切。
记住这件衣服的味道……等你长大,你会明白,你的命,究竟是用什么换来的。”
沉重的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刻,我恍惚看见,爷爷转身走向门口时,他那原本挺首如松的脊背,竟肉眼可见地佝偻了下去,仿佛就在这弹指之间,被无情地抽走了十年的阳寿。
而窗外,最后一盏在夜色中顽强闪烁的红灯笼,噗地一声,悄然熄灭。
无尽的黑暗温柔又残酷地包裹了我。
只有一个模糊而执拗的念头,在我懵懂的意识深处盘旋、扎根:方才钻入我体内的,那个名为“九阴绝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而那个被称为“司徒家”的存在,又为何要在我尚未降临这人世之时,便对我施以如此恶毒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