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逆仙途
第1章 仙尊醒于尘埃里
江海市的天空，是那种熟悉的、灰蒙蒙的颜色。
下午西点半，写字楼里的空气带着打印墨粉和焦虑凝结的味道。
林默站在部门主管的办公桌前，指尖有些发凉。
“林默，不是公司不给你机会，”主管王明轩靠在宽大的皮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一份报表，语气带着一种故作惋惜的残忍，“你看你这个季度的业绩，又是垫底。
公司不养闲人，你明白吗？”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的目光像细密的针，从格子间的隔断上方悄悄刺来，有同情，有漠然，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庆幸。
林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他想起那些加班到深夜的灯火，那些被轻易抢走的客户，还有眼前这位王经理，上个月是如何轻描淡写地将他熬了几个通宵做出的方案，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生活的重压早己磨平了他的棱角，像流水磨圆了河底的石头。
他只是垂下眼睑，低声道：“我明白，王经理。”
“去财务部结算一下工资吧，明天不用来了。”
王明轩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裙，身姿窈窕的女孩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她是苏晓晓，公司里公认的女神，也是林默默默倾慕了许久，却从未敢靠近的人。
“王经理，您的咖啡……”苏晓晓话音未落，高跟鞋似乎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整杯滚烫的咖啡脱手而出，不偏不倚，全泼在了林默的胸口。
“啊！
对不起！
对不起！”
苏晓晓惊慌失措，连忙抽出纸巾想帮他擦拭。
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灼烧着皮肤，周围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王明轩的嘴角也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狼狈，窘迫，羞愤……种种情绪像火山一样在林默胸腔里爆发。
那滚烫的不仅是咖啡，更像是某种一首压抑在他灵魂深处的、即将喷涌而出的东西。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撞上苏晓晓满是歉意的、清澈的眼睛。
就在这一刹那——“轰！”
仿佛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又像是尘封万古的闸门被猛然冲开。
无数破碎的画面、纷杂的声音、浩瀚的信息洪流，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硬生生塞进了他的意识。
那是九霄云外的仙宫瑶台，是剑气纵横的太古战场，是一张倾国倾城却冰冷彻骨的脸庞——他前世挚爱的道侣，月瑶仙尊！
还有他视若手足的兄弟，玄冥仙尊！
最后定格的一幕，是淬了剧毒的诛仙剑，从背后刺穿他的丹田，月瑶那冰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默渊，要怪，就怪你得了那不该存在的《混沌源典》……”千年修行，万载情深，皆化作一场笑谈。
道基崩碎，仙魂陨灭……痛！
灵魂被撕裂的痛！
信念被碾碎的痛！
比那滚烫的咖啡，更灼热千倍万倍！
林默（或者说，刚刚苏醒的默渊仙尊）闷哼一声，死死捂住额头，踉跄后退几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汗水涔涔而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林默？
你……你没事吧？
是不是烫伤了？
我送你去医院！”
苏晓晓被他剧烈的反应吓到了，也顾不得旁人目光，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真切的焦急。
那只手温软而纤细，传递过来的是属于活生生人类的温度。
这真实的触感，与他脑海中那冰冷刺骨的背叛画面，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在他的意识海里疯狂撕咬、融合。
一个是碌碌无为、受尽白眼的都市社畜林默；一个是纵横仙界、却遭挚爱背叛的默渊仙尊。
混乱、迷茫、滔天的恨意……还有一丝……重活一次的清明？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都市污浊的空气里，果然，几乎感受不到丝毫灵气的存在。
末法时代，名副其实。
但旋即，他感应到了不同。
胸口被咖啡灼伤处，火辣辣的疼痛中，似乎有一丝微弱的气流，顺着皮肤的刺痛感，被牵引着，试图钻入他的体内。
不仅仅是那点热量，周围空间里，弥漫的汽车尾气、电子设备散发的微弱辐射、甚至人们情绪波动产生的杂乱磁场……种种在现代社会被视为“废气”、“污染”的能量，都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吸引，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向他汇聚。
噬灵之体！
前世拼死夺得的《混沌源典》带来的禁忌体质，竟然随着他的灵魂一同归来了！
在这灵气枯竭的绝地，这无疑是唯一的曙光！
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的痛苦、迷茫和混乱，如同潮水般退去，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那是一种历经万劫，看透世情后的沉寂。
他轻轻推开苏晓晓的手，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
“我没事，苏小姐。”
他的声音平静得出奇，与刚才那个窘迫慌乱的年轻人判若两人，“谢谢你的咖啡，它……泼醒了我。”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看王明轩和办公室里的任何人一眼，挺首了脊背，转身朝着财务部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似乎不再那么单薄。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悄然苏醒，如同蒙尘的古剑，即将拭去尘埃，展露锋芒。
苏晓晓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手里还捏着那团擦拭过咖啡的纸巾。
她总觉得，眼前的林默，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刚才他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深邃得如同星空，里面没有往日的羞涩和闪躲，也没有因为被泼咖啡而应有的恼怒，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难以言说的悲伤与孤独。
走在通往财务部的走廊上，林默感受着胸口那微不足道，却真实不虚的能量流入，内心如同掀起滔天巨浪，表面却波澜不惊。
“月瑶……玄冥……” 他在心底默念这两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一股混杂着彻骨恨意与无尽悲凉的情绪涌上心头，但很快，又被一股新生的力量压下。
“千年轮回，山河易主。
没想到，我默渊，还有重归人间的一日。”
“这一世，我不为称尊，不为问道。”
他的目光穿透走廊的窗户，落在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和渺小如蚁的人群上。
“只为，找回那个真正的自己。”
他的脚步沉稳，一步步，踏出的不再是都市职员的仓皇，而是一条始于尘埃，却终将通向不可知远方的……逆仙之途。
下午西点半，写字楼里的空气带着打印墨粉和焦虑凝结的味道。
林默站在部门主管的办公桌前，指尖有些发凉。
“林默，不是公司不给你机会，”主管王明轩靠在宽大的皮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一份报表，语气带着一种故作惋惜的残忍，“你看你这个季度的业绩，又是垫底。
公司不养闲人，你明白吗？”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的目光像细密的针，从格子间的隔断上方悄悄刺来，有同情，有漠然，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庆幸。
林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他想起那些加班到深夜的灯火，那些被轻易抢走的客户，还有眼前这位王经理，上个月是如何轻描淡写地将他熬了几个通宵做出的方案，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生活的重压早己磨平了他的棱角，像流水磨圆了河底的石头。
他只是垂下眼睑，低声道：“我明白，王经理。”
“去财务部结算一下工资吧，明天不用来了。”
王明轩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裙，身姿窈窕的女孩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她是苏晓晓，公司里公认的女神，也是林默默默倾慕了许久，却从未敢靠近的人。
“王经理，您的咖啡……”苏晓晓话音未落，高跟鞋似乎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整杯滚烫的咖啡脱手而出，不偏不倚，全泼在了林默的胸口。
“啊！
对不起！
对不起！”
苏晓晓惊慌失措，连忙抽出纸巾想帮他擦拭。
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灼烧着皮肤，周围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王明轩的嘴角也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狼狈，窘迫，羞愤……种种情绪像火山一样在林默胸腔里爆发。
那滚烫的不仅是咖啡，更像是某种一首压抑在他灵魂深处的、即将喷涌而出的东西。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撞上苏晓晓满是歉意的、清澈的眼睛。
就在这一刹那——“轰！”
仿佛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又像是尘封万古的闸门被猛然冲开。
无数破碎的画面、纷杂的声音、浩瀚的信息洪流，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硬生生塞进了他的意识。
那是九霄云外的仙宫瑶台，是剑气纵横的太古战场，是一张倾国倾城却冰冷彻骨的脸庞——他前世挚爱的道侣，月瑶仙尊！
还有他视若手足的兄弟，玄冥仙尊！
最后定格的一幕，是淬了剧毒的诛仙剑，从背后刺穿他的丹田，月瑶那冰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默渊，要怪，就怪你得了那不该存在的《混沌源典》……”千年修行，万载情深，皆化作一场笑谈。
道基崩碎，仙魂陨灭……痛！
灵魂被撕裂的痛！
信念被碾碎的痛！
比那滚烫的咖啡，更灼热千倍万倍！
林默（或者说，刚刚苏醒的默渊仙尊）闷哼一声，死死捂住额头，踉跄后退几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汗水涔涔而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林默？
你……你没事吧？
是不是烫伤了？
我送你去医院！”
苏晓晓被他剧烈的反应吓到了，也顾不得旁人目光，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真切的焦急。
那只手温软而纤细，传递过来的是属于活生生人类的温度。
这真实的触感，与他脑海中那冰冷刺骨的背叛画面，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在他的意识海里疯狂撕咬、融合。
一个是碌碌无为、受尽白眼的都市社畜林默；一个是纵横仙界、却遭挚爱背叛的默渊仙尊。
混乱、迷茫、滔天的恨意……还有一丝……重活一次的清明？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都市污浊的空气里，果然，几乎感受不到丝毫灵气的存在。
末法时代，名副其实。
但旋即，他感应到了不同。
胸口被咖啡灼伤处，火辣辣的疼痛中，似乎有一丝微弱的气流，顺着皮肤的刺痛感，被牵引着，试图钻入他的体内。
不仅仅是那点热量，周围空间里，弥漫的汽车尾气、电子设备散发的微弱辐射、甚至人们情绪波动产生的杂乱磁场……种种在现代社会被视为“废气”、“污染”的能量，都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吸引，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向他汇聚。
噬灵之体！
前世拼死夺得的《混沌源典》带来的禁忌体质，竟然随着他的灵魂一同归来了！
在这灵气枯竭的绝地，这无疑是唯一的曙光！
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的痛苦、迷茫和混乱，如同潮水般退去，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那是一种历经万劫，看透世情后的沉寂。
他轻轻推开苏晓晓的手，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
“我没事，苏小姐。”
他的声音平静得出奇，与刚才那个窘迫慌乱的年轻人判若两人，“谢谢你的咖啡，它……泼醒了我。”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看王明轩和办公室里的任何人一眼，挺首了脊背，转身朝着财务部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似乎不再那么单薄。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悄然苏醒，如同蒙尘的古剑，即将拭去尘埃，展露锋芒。
苏晓晓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手里还捏着那团擦拭过咖啡的纸巾。
她总觉得，眼前的林默，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刚才他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深邃得如同星空，里面没有往日的羞涩和闪躲，也没有因为被泼咖啡而应有的恼怒，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难以言说的悲伤与孤独。
走在通往财务部的走廊上，林默感受着胸口那微不足道，却真实不虚的能量流入，内心如同掀起滔天巨浪，表面却波澜不惊。
“月瑶……玄冥……” 他在心底默念这两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一股混杂着彻骨恨意与无尽悲凉的情绪涌上心头，但很快，又被一股新生的力量压下。
“千年轮回，山河易主。
没想到，我默渊，还有重归人间的一日。”
“这一世，我不为称尊，不为问道。”
他的目光穿透走廊的窗户，落在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和渺小如蚁的人群上。
“只为，找回那个真正的自己。”
他的脚步沉稳，一步步，踏出的不再是都市职员的仓皇，而是一条始于尘埃，却终将通向不可知远方的……逆仙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