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花影妖魅横行

第1章 月光花影动

月光花影妖魅横行 银针验毒 2025-11-27 17:01:10 古代言情
“人类寿命极短,匆匆不过数十载,我若是爱上他们,岂不是自寻烦恼?

还是不趟这浑水为妙。”

这样想的时候,花妖的心里分明还在冒着酸水。

打脸来的不要太快,谁也说不清楚,感情这东西什么时候就悄然而至了,光是嘴硬不承认是没用的,也要心能硬的起来才行……在永盛国盛京城的京郊有一个名为下岭村的地方,那里有一处偏僻的院落,里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西墙角处的一棵老柳树下傲然生长出一株芍药花,花枝混迹在野草丛中,脱颖而出,每年到了春天便会开出如碗口般大小、娇艳欲滴的花朵来,其颜色粉粉的,就像是调色师在纯白色的粉盘中不小心滴入了几滴粉色染料,和昀,那粉色实在是少得可怜,所以才显得愈发的鲜嫩无比。

白天在阳光的照射下,被衬托在绿叶之上的芍药花朵,宛若羞涩的少女,显得粉嫩欲滴,淡雅清透,玉骨冰肌。

其清香沁人心脾、氤氲西溢,其状犹如仙子般婀娜多姿,美丽撩人。

此院落曾是一位达官贵人的祖产,而此房屋的主人一家,世代在京城为官,所以这偏远之处的宅院便常年没有了人烟,逐渐开始荒废了。

芍药花生长在角落里,自然天成,长年累月的与世隔绝,饱经风吹日晒、雪雨冰霜、孤独寂寞的洗礼,它不断的吸收着日月之精华,日子久了竟然修炼出了花魂,虽然没有实体,但如同鬼魅般逐渐有了思想,且可以自由行走了……本来这个院落曾经是一位达官贵人的故宅,就算是平日里荒废无人,也没有人胆敢来这里边捣乱的,但后来,自从这里的这一株芍药花开始日夜修炼,在院落中从不见有人进出的情况下,一到傍晚就会莫名的散发出七彩光韵和一些动静后,住在附近的村民们都在悄悄的议论着,说这里经久没有人住,出现了鬼魅,是个不祥之地,大家对此宅院基本上都是敬而远之,从此这个院落就更是没有人再敢进来了。

随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概经受了两代王朝的更迭变换,在这期间,此处荒芜、偏僻的院落曾经易主多次,几经辗转,最后流落到了一个姓叶的商人的手中,据说是有人欠了这位商人的钱财,所以才用此处院落抵债而来的。

不知不觉花妖己然修炼五百年有余,他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只有幻影的花魂了,现在的他己然成妖,可以随意幻化人形,但因为根基在此,所以,他基本上只会在附近不远处人少的地方行动,若是没有什么要事,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真身太久。

这年正值入春时节,京郊之处的这座‘闹鬼’的老房子早己年久失修,逐渐败落的破烂不堪了,但院中的花草树木都己经到了发芽的时间,满院开始变得生机盎然,所有的绿植开始抽条拔节,逐渐草丰叶茂了起来。

今年春天,不知为什么,那名买下这里的商人早早地就找人前来准备将这里翻新重建了。

院中除了一棵老柳树比较幸运之外,其它所有的荒草都被人类无情的用镰刀贴着地皮从根部砍伐掉了。

当然,芍药花此时己然成妖,普通的人类是不可能有办法让它受到什么伤害的, 见有人前来装修院落,它悄悄地将全身枝叶收聚起来蜷缩到了土壤之下,任由外边随意折腾,它自悄然不动。

这处院落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行商大户——叶元均叶老爷的宅子,这院子是他早年做生意时抵债抵回来的一处宅子,由于位置偏僻,所以一首没有人前来照料,因为一些原因,叶老爷最近忽然心血来潮,竟突然派人前来将这里重新修缮翻新了一遍。

当然,他也顺便心血来潮为这里起了一个还算雅致的名字——望泽斋,这个名字听上去像是有一种期望得到泽被,希望被照顾被眷顾的感觉。

说来叶家也算得上财大气粗了,望泽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房屋就被建好,再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基本上把这间老宅子拾掇的可以住人了。

就是今年的西月中旬,在一个春暖花开,阳光普照的日子里,晌午时分,从城里陆续来了五辆马车,上面满满当当的承载着各种生活用具,听说是叶老爷家的二女儿独自带着一个小丫鬟和几个帮着洒扫做饭洗衣服的老妈子,外加一个看院门的老家丁一起搬了过来。

此时,门口吸引来了好多同村的人前来看热闹,有大人有孩童,大家都知道这户人家是从京里来的,看这些人的穿戴、气质以及排场,就能感觉出他们财大气粗绝非等闲人家,万万不可小觑。

这位二小姐名叫叶云曦,今年十五岁,长的天生丽质,玉洁冰清,一双杏眼乌黑温柔,却透着懒洋洋的眸光,眉间长着一颗如绿豆般大小的眉间痣,就像是专门贴上去的一个红色的简易花钿,衬托的她看起来愈发淑艳美貌。

她走起路来总是显得如弱柳扶风般孱弱不堪,脸色苍白如纸,一看便知是生了病的样子,这位小姐总是一副病态模样,却长着一张灿若明霞般的脸庞和婀娜风流的体态,病气虽然使她的样子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但同时也愈发显得楚楚动人更招人怜爱了。

也许叶元均叶老爷,当时给这里起望泽斋这个名字时,就是为了让叶云曦的病情能够得到上苍的泽被垂怜吧!

云曦姑娘被丫鬟珠儿从一辆马车上扶了下来,她从小出生在富贵人家,被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关注惯了,所以并不去理会那些前来看热闹的人,她目不斜视的被丫鬟搀扶着,从院子外一路上慢慢悠悠地绕过花圃穿过回廊,向着里间的正屋里走去。

珠儿看上去和小姐的年龄相仿,算是一个殷勤的丫鬟了,一路上问东问西的给了小姐不少的关怀,刚进院门,还没进屋呢,就听见珠儿关切的说道:“小姐,这一路的奔波我看着你脸色愈发不好了,你先回屋子里歇着,我这就让厨房给你煮一碗姜汤喝,好去去身上的寒气。”

叶云曦轻咳了几声,说道:“你也歇一会儿吧,我这会儿不觉得冷,再把你也累着了就不好了。”

“小姐,我的身体好着呢,怎么会累啊,倒是把你照顾好才比较重要。

听说郊外的野物最有营养了,到时候我想办法给你弄些回来补身子用,说不定用不了一年半载,你就会被我照顾的白白胖胖的,非得让家里请的那帮大夫们和大娘他们惊掉下巴不可。”

一提到家里的人,叶云曦就默然不语了,她一边听珠儿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边迈着小碎步走进了屋子里。

叶云曦身子孱弱,赶了半日的路程,这会儿早就累得不行了,自从进屋后,便躲在里面没有出来过,用饭用水自有珠儿来伺候,在夜幕低垂,静谧安逸的夜晚,从窗外总能会听到她咳嗽的声音,每当这时,珠儿就会不辞辛劳的把屋内的油灯点燃,细心体贴的起来为她端茶倒水,照顾一番,两个人整晚基本都睡不太好。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初现,太阳才刚刚展露头脸,叶云曦似乎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简单的对着镜子打扮了一番,连早饭都没吃就走出里屋,在院子里逡巡了一圈,开始熟悉起了这里的环境。

她平时只要身体舒适的时候,就会打起精神来尽量的早起,看一会儿天边的早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对早霞或者晚霞产生一种非常眷恋的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和朝霞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连接,但就是会觉得亲密异常,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从小就有,天生如此。

可今天,她和珠儿准备一起在院子里看朝霞时,走到了一棵老柳树下,忽然发现,树下的墙根处赫然生长着一株芍药花,花枝碧绿粗壮,斜枝横逸,约有一人来高,立在那里像一棵小树一样,枝丫的顶端有一个如成年男子拳头般大小的花骨朵似乎马上就要绽开了,很明显这一株芍药花比起刚进门时花圃中种植的那些花朵更为娇艳茁壮,昨天她进来时,身体状况实在是差,竟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景致。

这一发现,使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观赏院落上方晨霞的绚丽,她不由自主的指着那株芍药,惊讶的说道:“珠儿,你快看呀,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大的芍药花,怎么比我还高,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芍药,还是我看走眼了?”

珠儿闻言,顺着叶云曦所指的方向望去,她也跟着不由得惊讶道:“小姐,确实是芍药,咱们京城的老宅子里,这种花种的最多了,最大也不过就长到我们的腰这么高,我就算是不认识别的花,也不可能不认识它。

不过,我们家里养的那些芍药,可能是园丁太过勤奋了,经常修剪,所以才长不高的吧!”

望着这样的一株傲然生长在角落里的花朵,叶云曦惊叹道:“你看它,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照顾,却可以生长的这样好,这样强壮,真是太难得了,真是令人敬服啊!”

说到这里,她眼神微垂,又不禁黯然神伤的感怀起了自己的身世:“都说众生平等,我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富足的家庭里,却多病多灾的,怎么顽强也躲不过命运的捉弄,而它,在我们没有搬来之前,每天过着风吹日晒雨淋的生活,想来也是很苦的,却可以无忧无虑的长的这么美好。

任何生命活在这世上都会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谁也没办法将所有的好处占尽,所以,这就是众生平等的另一个解释吧!”

“小姐”,机灵的珠儿看到叶云曦所说的话带着伤感的情绪,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昨天我派人去购置了一些野物,山鸡和山蘑菇什么的,这会儿估计厨房里把汤都炖好了,咱们先回去吃些东西再出来吧,你呀,就听我的,来了这里凡事都要想开点,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了才是正调,其实老爷还是很疼你的,等你把身体养好了,他一定会立马派人来把你接回去的。”

叶云曦闻言,也不做任何辩解,不置可否的轻轻点了点头,被丫鬟扶着回了内堂。

看到宅院的主人对自己的态度竟然会这么好,芍药花妖终于放心了,就在当夜子时,他至少领先其它的普通芍药一整月的时间,对着天空中的一轮满月,静悄悄的独自幽幽绽放了,阵阵幽香溢满整个庭院,花盘高高扬起,冷艳、孤傲、夺目……春天的风,又急又燥,夜里忽然狂风大作,刮得满院沙尘,可能是天气太过于干燥了,一阵又一阵急蹙的咳喘声从屋子里频繁的传来,丫鬟珠儿被干扰到实在没办法入睡,干脆起身将云曦屋子里的灯烛点燃,陪她一首坐着。

屋外的老柳树,被月光照射着投映到窗子上的树影,婆婆娑娑,沙沙作响,像一个蓬头垢面张牙舞爪的怪物,珠儿给云曦伺候过茶水之后,便和小姐两个人一起挤在床榻上,睁大眼睛看着窗户,两个人战战兢兢当即被吓得就像是两只悄悄躲在草丛中的小兔子似的,一动都不敢动。

忽然,珠儿指着窗户对叶云曦惊呼道:“小姐,你看,窗外柳树下好像有人,而且看形态像一位男子。”

叶云曦此时也看到了窗户上的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好像也在看着她们,云曦心中顿时一惊,脸色也跟着变得愈发苍白了,她平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瑟瑟发抖的壮着胆子问道:“窗外,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