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1:病床上的惊雷1993年的春寒还没褪尽,土坯房的炕头泛着潮气。小说叫做《九零年代:四朵金花闯时代》是张济慈的小说。内容精选:1:病床上的惊雷1993年的春寒还没褪尽,土坯房的炕头泛着潮气。陈春燕猛地睁开眼,喉咙里的痰堵得她喘不上气,眼前是糊着报纸的墙,报纸日期印着“1993年3月12日”。不是2019年那个插着氧气管的病房?她不是因为常年摆摊落下的关节炎、哮喘,在58岁就耗干了身子吗?“醒了?”丈夫王大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端着黑黢黢的药碗,粗布褂子上沾着草屑,“刚给你熬的草药,李婆子说治头疼。”陈春燕没接药碗,目...
陈春燕猛地睁开眼,喉咙里的痰堵得她喘不上气,眼前是糊着报纸的墙,报纸日期印着“1993年3月12日”。
不是2019年那个插着氧气管的病房?
她不是因为常年摆摊落下的关节炎、哮喘,在58岁就耗干了身子吗?
“醒了?”
丈夫王大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端着黑黢黢的药碗,粗布褂子上沾着草屑,“刚给你熬的草药,李婆子说治头疼。”
陈春燕没接药碗,目光死死攥住炕尾——那里坐着她的大女儿王梅,12岁的姑娘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衫,眼睛红肿,手里攥着个布包,像是要远行。
记忆像决堤的洪水:1993年这个春天,她因为劳累过度晕倒在地里,醒来时,婆婆正逼着王梅去镇上的罐头厂做工,说“丫头片子读再多书也是别人家的人,不如趁早挣钱给你弟攒彩礼”——哦对,这时候婆婆还没死心,总盼着李秀莲能再生个儿子,可她知道,这辈子只有这西个女儿。
“梅梅,过来。”
陈春燕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王梅怯生生挪过来,布包掉在地上,滚出两件旧衣裳。
“娘,我不去厂里,我想上学……”话没说完就被门口的骂声打断。
“想上天呢!”
婆婆刘桂香拄着拐杖闯进来,三角眼剜着陈春燕,“病还没好就作妖?
梅梅明天就去罐头厂,张厂长都跟我拍了胸脯,一个月能挣五十块!”
陈春燕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王大山赶紧扶住她:“你身子虚……我虚也不能让我闺女跳火坑!”
陈春燕甩开他的手,死死盯着刘桂香,“罐头厂那活儿,十二小时站着剥橘子,梅梅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你想让她累死在那儿?”
“死了也是她的命!”
刘桂香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我王家的地,轮得到你个外姓人做主?
大山,把梅梅的包捡起来,明天我亲自送她去!”
王大山的脸涨成猪肝色,手在裤缝里拧了半天,憋出句:“娘,梅梅学习好……学习好能当饭吃?”
刘桂香瞪他,“等你媳妇再生个带把的,全家喝西北风去?”
陈春燕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扶着炕沿站首,目光扫过缩在墙角的王梅,扫过一脸为难的王大山,最后落在刘桂香身上:“要送梅梅去厂里也行,我现在就撞死在这炕沿上。
到时候你儿子成了鳏夫,你孙女成了没娘的孩子,看谁还敢给你家说亲。”
她说着就往炕沿上撞,王梅尖叫着扑过来抱住她的腰,王大山也赶紧拦着,刘桂香被这架势吓住了,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狠狠啐了口:“疯婆子!
我看你能硬气几天!”
甩门而去。
人走后,王梅抱着她哭:“娘,我不读书了,我去厂里挣钱……傻闺女。”
陈春燕摸着女儿枯黄的头发,心里像刀割。
上一世就是这样,王梅去了罐头厂,手指被机器轧断了一截,后来嫁了个家暴的男人,三十岁就像个老太太。
这一世,说啥也不能让悲剧重演。
“书必须读。”
她擦掉王梅的眼泪,声音斩钉截铁,“娘有办法挣钱,供你们西个都读书。”
王大山蹲在地上抽烟,烟锅在鞋底磕了半天:“春燕,咱哪有法子……有。”
陈春燕看向窗外,田野里的荠菜该冒芽了。
她记得上一世这个时候,镇上集市突然有人收野菜,说是城里饭店要的,马齿苋五毛钱一斤,荠菜八毛。
这就是她们家的第一桶金。
“大山,明天起早,跟我去挖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