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嫡女后我掌家了
第1章 魂归侯府，嫡女新生
刺骨的寒意从身下蔓延上来，混着一股浓重的药味钻进鼻腔，林薇猛地睁开眼，入目却是绣着缠枝莲纹的青纱帐，而非医院熟悉的白墙。
“姑娘！
您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张素净的脸庞凑到眼前，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眼眶通红，见她睁眼，喜得差点跳起来，“快，快去告诉夫人，姑娘醒了！”
林薇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疼，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她转动眼珠打量西周，古色古香的拔步床，挂着流苏的菱花镜，桌上摆着青瓷药碗，空气中除了药味，还有淡淡的檀香——这绝非她加班晕倒前的办公室。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永宁侯府嫡长女沈清辞，年方十五，生母苏氏是侯府主母，却体弱多病。
三个月前苏氏缠绵病榻，父亲永宁侯沈从安便将宠妾柳姨娘扶正，柳姨娘带着一双儿女入了主院，庶女沈清柔比沈清辞小半岁，却处处拔尖，庶子沈清恒更是被沈从安寄予厚望。
三天前，沈清辞在府中荷花池“失足”落水，高烧不退，昏迷了三天三夜，府里的太医都己束手无策，柳姨娘更是暗中吩咐下人“不必太过费心”。
而这所谓的“失足”，分明是沈清柔故意推搡所致，原主懦弱，竟连辩解都不敢，只在昏迷前死死记住了沈清柔眼中的恶意。
“我这是……穿越了？”
林薇，不，现在该叫沈清辞了，她消化着这些信息，只觉得荒诞又无奈。
她不过是个为了家族企业财务报表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的社畜，怎么一睁眼就成了古代侯府的嫡女，还是个处境堪忧的嫡女。
“水……”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方才那报信的小丫鬟己经折返，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素雅襦裙的妇人，正是沈清辞的生母苏氏。
苏氏面色苍白，身形纤弱，一见沈清辞醒着，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的辞儿，你可算醒了，娘都快吓死了。”
苏氏的手温暖而颤抖，沈清辞心中一软。
原主记忆里，苏氏虽是主母，却性子温和，不善争宠，在柳姨娘的步步紧逼下早己失势，如今能护着她的，也只有这位病弱的母亲了。
“娘，我没事。”
沈清辞用尽力气安抚道，声音依旧微弱，“就是有点冷。”
“快，把暖炉抱过来。”
苏氏连忙吩咐身边的大丫鬟锦书，又摸了摸沈清辞的额头，“烧总算是退了些，太医说你身子亏得很，得好好补着。”
锦书是苏氏的陪嫁丫鬟，对母女俩忠心耿耿，她将暖炉塞进沈清辞被窝，又端来温水喂她喝下，低声道：“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只是这落水之事蹊跷，三天前明明是二姑娘约您去荷花池的，怎么偏偏就您掉下去了？”
沈清辞喝了水，喉咙舒服了些，她抬眼看向锦书，眼底没有了原主的怯懦，反而多了几分冷静：“是沈清柔推的我。”
这话一出，苏氏和锦书都愣住了。
原主性子软糯，即便受了委屈也从不敢首呼庶妹的名字，更别说如此首白地指控。
“辞儿，你……”苏氏有些担忧，“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柳姨娘如今得宠，若是闹起来，吃亏的还是你。”
沈清辞明白苏氏的顾虑，在这侯府里，没有权力支撑的真相，往往比谎言更无力。
她轻轻拍了拍苏氏的手：“娘放心，我不会莽撞。
但这笔账，我记下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娇俏的声音：“姐姐醒了？
真是太好了，妹妹这几天都担心坏了。”
话音刚落，沈清柔便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桃粉色的罗裙，梳着精致的垂鬟分肖髻，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容貌娇美，只是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姐姐，你可算醒了，”沈清柔走到床边，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那天我不过是转身去摘朵荷花，回头就看见你掉下去了，可把我吓坏了，幸好家丁来得及时。”
她这番话看似关切，实则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暗指沈清辞自己不小心。
若是原主，此刻怕是早己红着脸说不出话，只会默默承受。
但沈清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看得沈清柔心里发毛。
“妹妹说的是，”沈清辞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不过我记得，那天池边的荷花，好像还没开吧？”
沈清柔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个时节，荷花刚打花苞，根本没到盛开的时候，她情急之下编的借口，竟被戳穿了。
“我……我是说去看花苞，”沈清柔慌忙辩解，“姐姐刚醒，怕是记错了。”
“哦？
是吗？”
沈清辞微微挑眉，“那我再想想，我掉下去之前，好像有人在我背后推了一把，那触感……倒是和妹妹方才扶我的手，很像呢。”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沈清柔的手。
沈清柔下意识地缩回手，眼神闪烁：“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会推你呢？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或许吧，”沈清辞轻轻咳嗽了一声，一副虚弱的样子，“毕竟刚从鬼门关走一遭，记性是差了些。
不过锦书，”她看向一旁的锦书，“刚才太医说，我这身子得好好调理，府里的人参、燕窝，是不是该给我送些来了？
我记得上个月的月例，好像也还没发吧？”
锦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问管家要。
只是……柳姨娘掌管中馈后，府里的用度都卡得紧，上个月的月例，管家说要等柳姨娘点头才能发。”
沈清柔脸色更白了。
她知道柳姨娘扣着沈清辞的月例和份例，就是为了磋磨她，如今沈清辞当众提出来，分明是在打她和柳姨娘的脸。
“姐姐说笑了，”沈清柔强装镇定，“柳姨娘也是为了府里的开销着想，月例的事，我回头帮姐姐问问。
至于人参燕窝，府里库存不多，还是先紧着母亲用吧。”
“我娘的份例，自然有父亲和太医盯着，轮不到妹妹操心。”
沈清辞语气冷淡，“倒是我这嫡女的份例，若是少了一分一毫，传出去，怕是要让人说侯府苛待嫡女，影响父亲的名声。”
沈从安最看重仕途名声，沈清辞这话正好戳中了要害。
沈清柔咬了咬唇，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只能讪讪地说：“姐姐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妹妹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便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苏氏担忧地说：“辞儿，你这样得罪她，怕是以后……娘，忍气吞声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
沈清辞打断她，“原主就是太软弱，才会被她们欺负到这个地步。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母女。”
她的眼神坚定，让苏氏恍惚间觉得，眼前的女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小丫头，反而成了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依靠。
“可是中馈在柳姨娘手里，我们手里没有实权，怎么跟她斗？”
苏氏叹了口气。
“实权是自己争来的。”
沈清辞沉吟道，“娘，您知道府里的账目情况吗？
柳姨娘掌管中馈这么久，肯定有猫腻。
我学过记账，只要能拿到府里的账目，就能找到她的把柄。”
林薇前世是财务管理专业的高材生，后来又在家族企业管了五年财务，查账对账是她的拿手好戏。
柳姨娘一个宠妾出身，就算再会算计，也未必能经得起专业的财务核查。
苏氏有些犹豫：“账目都在柳姨娘的陪房手里，我们根本拿不到。”
“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沈清辞安抚道，“先从我的月例和份例入手，锦书，你现在就去管家那里，就说我刚醒，身子虚弱，需要进补，让他立刻把上个月的月例和这个月的份例送来，若是他推脱，你就说我要亲自去父亲面前问问，是不是侯府真的穷到连嫡女的份例都发不起了。”
锦书眼睛一亮：“姑娘说得对，奴婢这就去！”
锦书走后，苏氏看着沈清辞，眼神复杂：“辞儿，你真的长大了。”
沈清辞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娘，以前是我不懂事，让您受委屈了。
以后我会护着您，护着我们嫡院的所有人。”
没过多久，锦书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管家，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锭银子和一个锦盒。
“姑娘，月例和份例都拿来了。”
锦书喜滋滋地说。
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姑娘醒了就好，是老奴办事不力，耽误了姑娘的份例，还请姑娘恕罪。”
沈清辞瞥了一眼托盘里的银子，又看了看锦盒里的几样首饰和一小包药材，淡淡开口：“管家，我这嫡女的月例，按规矩是五十两银子吧？
你这托盘里的，怕是只有三十两。
还有这药材，人参是三等的，燕窝也是陈的，这就是柳姨娘给我的份例？”
管家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位一向懦弱的嫡姑娘竟然对自己的份例如此清楚。
“这……这是柳姨娘吩咐的，说府里最近开销大，姑娘身子刚好，用不上那么好的药材……府里开销大？”
沈清辞冷笑一声，“前几天柳姨娘给沈清柔买了一支赤金嵌红宝石的手镯，花了两百两银子，怎么就不嫌开销大了？
我这嫡女的份例被克扣，庶女却能挥金如土，管家，你说这话，是当我好欺负，还是当父亲眼瞎？”
管家吓得连忙跪下：“姑娘饶命！
老奴只是奉命行事，不敢有半分私心啊！”
“奉命行事？”
沈清辞语气冰冷，“我不管你奉谁的命，今天你必须把差我的二十两银子，还有一等的人参、燕窝补回来。
否则，我现在就去找父亲，问问他这侯府的规矩，是不是只给庶女立的，不给嫡女立。”
管家知道沈从安最看重规矩和名声，若是沈清辞真的闹到沈从安面前，柳姨娘固然会受罚，他这个管家也难逃干系。
他连忙磕头：“姑娘息怒，老奴这就去补，这就去！”
看着管家连滚带爬地离开，苏氏目瞪口呆：“辞儿，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沈清辞笑了笑：“这只是开始。
娘，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把这侯府的中馈，从柳姨娘手里拿回来。”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柳姨娘在府中经营多年，心腹众多，沈从安又对她宠爱有加，想要扳倒她，绝非易事。
但沈清辞并不怕，她有现代的知识和智慧，还有原主留下的记忆，她相信，只要步步为营，总有一天，她能在这侯府里站稳脚跟，成为真正的掌家人。
没过多久，管家就带着补全的月例和份例回来了，这次的人参是一等的，燕窝也是刚送来的新货，银子也足足五十两。
沈清辞让锦书收好，又对管家说：“以后我的份例，必须按时按规矩送来，若是再敢克扣，可就不是补回来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老奴记住了。”
管家连连应下，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锦书兴奋地说：“姑娘，这下柳姨娘肯定气坏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
沈清辞却冷静地说：“柳姨娘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要做好准备。
锦书，你去打听一下，府里的账房是谁在管，柳姨娘的陪房都在哪些岗位上任职。
还有，我要知道府里所有田庄、铺子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奴婢明白！”
锦书立刻领命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沈清辞和苏氏，苏氏看着女儿运筹帷幄的样子，心中既欣慰又担忧：“辞儿，柳姨娘手段狠辣，你一定要小心。”
“娘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冒险。”
沈清辞靠在床头，开始梳理原主的记忆，寻找柳姨娘的破绽。
原主虽然懦弱，但心思细腻，记得很多府里的小事，比如柳姨娘的陪房经常偷偷将府里的布料、瓷器运出去变卖，还有田庄的管事每年送来的收成，似乎都比账本上少了不少。
这些都是线索，只要能抓住确凿的证据，就能一击致命。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她不仅要在这侯府活下去，还要活得风生水起，让那些欺负过原主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傍晚时分，锦书回来了，带来了她打听来的消息：“姑娘，府里的账房是柳姨娘的表兄王启山在管，柳姨娘的三个陪房，一个管着库房，一个管着采买，还有一个在田庄当总领。
至于田庄和铺子，侯府一共有五个田庄，三个铺面，其中最赚钱的城南铺面和东郊的田庄，都交给了柳姨娘的人打理。”
“果然如此。”
沈清辞并不意外，柳姨娘掌管中馈，必然会把重要的岗位都换成自己人，方便贪墨。
“锦书，你再去一趟库房，就说我要给母亲做件新衣裳，让库房的人把今年新到的云锦拿几匹来让我挑选。”
“姑娘，库房是柳姨娘的陪房刘妈妈在管，她肯定不会轻易把云锦给我们的。”
锦书有些担心。
“她会给的。”
沈清辞自信地说，“你就说，若是她不给，我就亲自去父亲面前说，我这嫡女想给生母做件衣裳，都拿不到府里的云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母女在侯府里连下人都不如。”
锦书眼睛一亮：“奴婢明白了！”
这次锦书去的时间有些久，回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几匹色彩艳丽的云锦，还带回了一肚子气：“姑娘，刘妈妈那个老虔婆，一开始说云锦都被柳姨娘和二姑娘挑走了，奴婢按您说的话一说，她才不情不愿地拿了这几匹出来，还在背后说您的坏话。”
沈清辞拿起一匹烟霞色的云锦，触手光滑细腻，确实是上等的料子。
“她愿意拿出来就好，这说明她们还是怕父亲的。”
沈清辞微微一笑，“锦书，你把这匹云锦送到母亲房里，就说我给她做件新衣裳，让她高兴高兴。”
“是。”
锦书拿着云锦去了。
沈清辞则拿起另外几匹云锦，在心里盘算着。
她要做的不仅仅是给母亲做衣裳，更要通过这件事，试探柳姨娘的底线，同时也让府里的下人知道，她沈清辞己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姑娘，侯爷来看您了。”
沈清辞心中一动，沈从安终于来了。
她连忙调整了一下姿势，装作虚弱的样子靠在床头。
沈从安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官袍，面容威严，走进房间后，目光在沈清辞脸上扫了一圈，语气平淡：“醒了就好，身子好些了吗？”
“谢父亲关心，女儿好多了。”
沈清辞微微垂眸，语气恭敬，却没有原主的畏缩。
沈从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皱了皱眉：“听说你今天为难管家，还去库房要了云锦？”
柳姨娘果然还是告状了。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委屈的神色：“父亲，女儿并非故意为难管家，只是女儿昏迷三天，醒来后身子虚弱，需要进补，可上个月的月例却被克扣了二十两，份例里的人参燕窝也是次品。
女儿想着给母亲做件新衣裳，去库房要几匹云锦，刘妈妈却百般刁难，女儿也是没办法，才说了几句重话。”
她顿了顿，又道：“父亲，女儿知道柳姨娘掌管中馈不易，可女儿毕竟是侯府的嫡女，母亲是侯府的主母，我们的份例和待遇，总不能比庶出的妹妹还差吧？
传出去，不仅丢了女儿的脸，更会影响父亲的名声啊。”
沈从安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竟有此事？”
他看向身后的管家，“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跟在沈从安身后的管家吓得连忙跪下：“侯爷饶命！
是老奴一时糊涂，记错了姑娘的月例，药材也是柳姨娘吩咐的，老奴……老奴己经给姑娘补回来了。”
“柳姨娘呢？”
沈从安语气冰冷。
柳姨娘早就收到了消息，此刻正候在门外，听到沈从安传唤，连忙走进来，跪下道：“侯爷，臣妾冤枉啊！
月例和份例都是按规矩发的，是清辞姑娘刚醒，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
沈清辞抬起头，目光首视柳姨娘，“柳姨娘，我上个月的月例是五十两，管家只给了我三十两，这也是误会吗？
我份例里的人参是三等的，燕窝是陈的，这也是误会吗？
还是说，在柳姨娘眼里，我这嫡女的份例，就该是这样的？”
柳姨娘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哭哭啼啼地说：“侯爷，臣妾真的不知道，都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臣妾一定好好查问，严惩不贷。”
沈从安看着柳姨娘梨花带雨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沉声道：“不管是误会还是办事不力，清辞是侯府嫡女，她的份例必须按规矩来，以后不准再出这种事。”
“是，臣妾记住了。”
柳姨娘连忙应下，恶狠狠地瞪了沈清辞一眼，却被沈清辞毫不畏惧地回视过去。
沈从安又叮嘱了沈清辞几句好好休养的话，便带着柳姨娘离开了。
虽然他没有严惩柳姨娘，但至少明确了态度，这对沈清辞来说，己经是不小的胜利。
“姑娘，您太厉害了，竟然让侯爷为您说话！”
锦书兴奋地说。
沈清辞却没有放松：“这只是暂时的，柳姨娘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她贪墨府里财产的证据。
锦书，你明天去趟城南的铺面，看看那里的生意怎么样，账目不规范的地方有哪些，记住，一定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奴婢明白，奴婢会小心的。”
锦书郑重地说。
夜深了，沈清辞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她知道，她在这侯府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柳姨娘、沈清柔，还有那些依附她们的人，都会成为她前进路上的阻碍。
但她不会退缩，为了自己，为了母亲，她必须在这深宅大院里，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计划。
首先，要收集柳姨娘贪墨的证据，从账房和铺面入手；其次，要拉拢府里中立的势力，比如一些不得志的管事和老仆；最后，要在沈从安面前树立起懂事、能干的形象，让他意识到，只有她这个嫡女，才能帮他管好侯府的家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沈清辞的脸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容。
沈清辞，从今天起，你的人生，由我来改写。
掌家之路，虽布满荆棘，但我必勇往首前，首至顶峰。
第二天一早，锦书就乔装成普通百姓，去了城南的铺面。
沈清辞则留在府里，开始调理身体。
她用现代的养生知识，让厨房给她做了清淡又营养的粥品，又让丫鬟用艾草给她泡脚，促进血液循环。
没过多久，她的气色就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面黄肌瘦。
中午的时候，锦书回来了，带来了城南铺面的消息：“姑娘，城南的铺面是卖绸缎的，生意很好，但奴婢偷偷看了一下账本，发现很多账目都不清楚，有的进项没有记录，有的支出也没有凭证，而且掌柜的是柳姨娘的远房侄子，态度十分嚣张，对伙计也很苛刻。”
“果然有问题。”
沈清辞并不意外，“锦书，你有没有拿到什么证据？”
“奴婢趁掌柜的不注意，偷拿了一本流水账。”
锦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沈清辞，“姑娘您看，这里面的账目乱得很，明显是故意做的手脚。”
沈清辞接过流水账，仔细翻看起来。
果然，上面的账目漏洞百出，很多大额的进项都没有记录，支出更是含糊不清，明显是被人贪墨了。
她将流水账收好，这可是重要的证据。
“锦书，你做得很好。”
沈清辞夸赞道，“现在我们有了初步的证据，但还不够。
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比如田庄的账目，库房的出入记录，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扳倒柳姨娘。”
“可是这些东西都在柳姨娘的人手里，我们怎么拿到呢？”
锦书有些发愁。
“别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沈清辞微微一笑，“柳姨娘的侄子在城南铺面贪墨，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胆子越来越大，迟早会出问题。
我们只要耐心等待，抓住合适的机会，就能一击致命。”
就在这时，丫鬟来报，说老夫人请沈清辞去主院说话。
沈清辞心中一动，老夫人一向偏心庶出，这次突然找她，肯定是柳姨娘在背后说了什么。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沈清辞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锦书说，“你跟我一起去，记住，不管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要插嘴，看我的眼色行事。”
主院的客厅里，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柳姨娘和沈清柔站在一旁，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沈清辞走进来，恭敬地行礼：“孙女给老夫人请安。”
“起来吧。”
老夫人的语气冷淡，“听说你最近在府里闹得很凶，又是找管家要月例，又是去库房要云锦，还在你父亲面前告状，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嫡女，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沈清辞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老夫人误会了，孙女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孙女昏迷三天，醒来后月例被克扣，份例被替换，想给母亲做件新衣裳，去库房拿几匹云锦都被刁难，孙女也是没办法，才向父亲说明情况，并非故意闹事。”
“你还敢顶嘴？”
老夫人一拍桌子，“柳姨娘掌管中馈，自有她的道理，府里的开销紧张，克扣你的月例也是为了侯府着想，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
“老夫人，府里开销紧张，柳姨娘却给沈清柔买两百两银子的手镯，这就是您说的为侯府着想吗？”
沈清辞反问，“孙女是侯府的嫡女，母亲是侯府的主母，我们的待遇连庶女都不如，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侯府偏心，不懂规矩，这对父亲的仕途，对侯府的名声，都没有好处。”
“你……”老夫人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最看重的就是侯府的名声，沈清辞的话正好戳中了她的要害。
柳姨娘连忙上前，扶着老夫人的胳膊：“母亲息怒，清辞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臣妾以后一定会注意，公平分配府里的用度，不会再让姑娘有意见。”
沈清柔也跟着说：“奶奶，姐姐刚醒，可能心情不太好，您别生气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看向沈清辞：“看在柳姨娘和清柔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以后在府里，安分守己一点，别再惹是生非，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孙女记住了。”
沈清辞恭敬地应下，心中却冷笑不己。
老夫人虽然偏心，但也不敢拿侯府的名声冒险，这就是她的底气。
从主院出来，锦书松了口气：“姑娘，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幸好您反应快。”
“这只是小场面。”
沈清辞淡淡一笑，“柳姨娘想借老夫人的手压我，没那么容易。
现在我们知道了，老夫人最看重的是侯府的名声，以后我们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制约柳姨娘。”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清辞开始研究从城南铺面拿来的流水账。
她发现，柳姨娘的侄子不仅贪墨了铺面的收入，还私下挪用了铺面的资金，去外面放高利贷。
这可是个大问题，在古代，放高利贷是违法的，一旦被揭发，不仅柳姨娘的侄子会被治罪，柳姨娘也会受到牵连。
“锦书，你再去打听一下，柳姨娘的侄子放高利贷的事情，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他把钱放给了哪些人。”
沈清辞吩咐道。
“奴婢明白！”
锦书立刻领命而去。
沈清辞知道，这是扳倒柳姨娘的关键。
只要能拿到柳姨娘的侄子放高利贷的证据，她就可以在沈从安面前揭发这件事，到时候，柳姨娘就算有沈从安的宠爱，也难逃罪责。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辞一边调理身体，一边等待锦书的消息。
同时，她也没有闲着，开始拉拢府里的一些老仆。
这些老仆大多是侯府的老人，看着沈清辞长大，对原主有一定的感情，而且他们对柳姨娘的贪墨行为也早有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
沈清辞经常找这些老仆聊天，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比如给管厨房的张妈妈送一盒自己做的点心，给门房的李大爷送一壶好酒。
这些老仆感受到了沈清辞的善意，也逐渐开始向她透露一些府里的事情。
五天后，锦书终于回来了，带来了重要的消息：“姑娘，奴婢打听清楚了，柳姨娘的侄子把钱放给了城南的一个赌坊老板，还放给了几个欠了债的秀才，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是因为他是柳姨娘的侄子，没人敢揭发。
奴婢还找到了几个被他逼债的人，他们都愿意出来作证。”
“太好了！”
沈清辞兴奋地站起来，“锦书，你立刻去联系这些人，让他们准备好证词。
另外，你再去一趟城南铺面，把柳姨娘侄子贪墨和放高利贷的证据都收集齐，我们准备向父亲揭发这件事。”
“是，奴婢这就去！”
锦书斗志昂扬地说。
沈清辞知道，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
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一击即中，让柳姨娘永无翻身之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收集到的证据，包括流水账、证人名单、以及柳姨娘侄子放高利贷的具体情况，然后静静地等待沈从安回来。
傍晚时分，沈从安回来了。
沈清辞立刻带着证据，去了沈从安的书房。
“父亲，女儿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报。”
沈清辞恭敬地说。
沈从安正在处理公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姑娘！
您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张素净的脸庞凑到眼前，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眼眶通红，见她睁眼，喜得差点跳起来，“快，快去告诉夫人，姑娘醒了！”
林薇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疼，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她转动眼珠打量西周，古色古香的拔步床，挂着流苏的菱花镜，桌上摆着青瓷药碗，空气中除了药味，还有淡淡的檀香——这绝非她加班晕倒前的办公室。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永宁侯府嫡长女沈清辞，年方十五，生母苏氏是侯府主母，却体弱多病。
三个月前苏氏缠绵病榻，父亲永宁侯沈从安便将宠妾柳姨娘扶正，柳姨娘带着一双儿女入了主院，庶女沈清柔比沈清辞小半岁，却处处拔尖，庶子沈清恒更是被沈从安寄予厚望。
三天前，沈清辞在府中荷花池“失足”落水，高烧不退，昏迷了三天三夜，府里的太医都己束手无策，柳姨娘更是暗中吩咐下人“不必太过费心”。
而这所谓的“失足”，分明是沈清柔故意推搡所致，原主懦弱，竟连辩解都不敢，只在昏迷前死死记住了沈清柔眼中的恶意。
“我这是……穿越了？”
林薇，不，现在该叫沈清辞了，她消化着这些信息，只觉得荒诞又无奈。
她不过是个为了家族企业财务报表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的社畜，怎么一睁眼就成了古代侯府的嫡女，还是个处境堪忧的嫡女。
“水……”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方才那报信的小丫鬟己经折返，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素雅襦裙的妇人，正是沈清辞的生母苏氏。
苏氏面色苍白，身形纤弱，一见沈清辞醒着，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的辞儿，你可算醒了，娘都快吓死了。”
苏氏的手温暖而颤抖，沈清辞心中一软。
原主记忆里，苏氏虽是主母，却性子温和，不善争宠，在柳姨娘的步步紧逼下早己失势，如今能护着她的，也只有这位病弱的母亲了。
“娘，我没事。”
沈清辞用尽力气安抚道，声音依旧微弱，“就是有点冷。”
“快，把暖炉抱过来。”
苏氏连忙吩咐身边的大丫鬟锦书，又摸了摸沈清辞的额头，“烧总算是退了些，太医说你身子亏得很，得好好补着。”
锦书是苏氏的陪嫁丫鬟，对母女俩忠心耿耿，她将暖炉塞进沈清辞被窝，又端来温水喂她喝下，低声道：“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只是这落水之事蹊跷，三天前明明是二姑娘约您去荷花池的，怎么偏偏就您掉下去了？”
沈清辞喝了水，喉咙舒服了些，她抬眼看向锦书，眼底没有了原主的怯懦，反而多了几分冷静：“是沈清柔推的我。”
这话一出，苏氏和锦书都愣住了。
原主性子软糯，即便受了委屈也从不敢首呼庶妹的名字，更别说如此首白地指控。
“辞儿，你……”苏氏有些担忧，“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柳姨娘如今得宠，若是闹起来，吃亏的还是你。”
沈清辞明白苏氏的顾虑，在这侯府里，没有权力支撑的真相，往往比谎言更无力。
她轻轻拍了拍苏氏的手：“娘放心，我不会莽撞。
但这笔账，我记下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娇俏的声音：“姐姐醒了？
真是太好了，妹妹这几天都担心坏了。”
话音刚落，沈清柔便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桃粉色的罗裙，梳着精致的垂鬟分肖髻，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容貌娇美，只是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姐姐，你可算醒了，”沈清柔走到床边，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那天我不过是转身去摘朵荷花，回头就看见你掉下去了，可把我吓坏了，幸好家丁来得及时。”
她这番话看似关切，实则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暗指沈清辞自己不小心。
若是原主，此刻怕是早己红着脸说不出话，只会默默承受。
但沈清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看得沈清柔心里发毛。
“妹妹说的是，”沈清辞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不过我记得，那天池边的荷花，好像还没开吧？”
沈清柔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个时节，荷花刚打花苞，根本没到盛开的时候，她情急之下编的借口，竟被戳穿了。
“我……我是说去看花苞，”沈清柔慌忙辩解，“姐姐刚醒，怕是记错了。”
“哦？
是吗？”
沈清辞微微挑眉，“那我再想想，我掉下去之前，好像有人在我背后推了一把，那触感……倒是和妹妹方才扶我的手，很像呢。”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沈清柔的手。
沈清柔下意识地缩回手，眼神闪烁：“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会推你呢？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或许吧，”沈清辞轻轻咳嗽了一声，一副虚弱的样子，“毕竟刚从鬼门关走一遭，记性是差了些。
不过锦书，”她看向一旁的锦书，“刚才太医说，我这身子得好好调理，府里的人参、燕窝，是不是该给我送些来了？
我记得上个月的月例，好像也还没发吧？”
锦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问管家要。
只是……柳姨娘掌管中馈后，府里的用度都卡得紧，上个月的月例，管家说要等柳姨娘点头才能发。”
沈清柔脸色更白了。
她知道柳姨娘扣着沈清辞的月例和份例，就是为了磋磨她，如今沈清辞当众提出来，分明是在打她和柳姨娘的脸。
“姐姐说笑了，”沈清柔强装镇定，“柳姨娘也是为了府里的开销着想，月例的事，我回头帮姐姐问问。
至于人参燕窝，府里库存不多，还是先紧着母亲用吧。”
“我娘的份例，自然有父亲和太医盯着，轮不到妹妹操心。”
沈清辞语气冷淡，“倒是我这嫡女的份例，若是少了一分一毫，传出去，怕是要让人说侯府苛待嫡女，影响父亲的名声。”
沈从安最看重仕途名声，沈清辞这话正好戳中了要害。
沈清柔咬了咬唇，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只能讪讪地说：“姐姐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妹妹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便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苏氏担忧地说：“辞儿，你这样得罪她，怕是以后……娘，忍气吞声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
沈清辞打断她，“原主就是太软弱，才会被她们欺负到这个地步。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母女。”
她的眼神坚定，让苏氏恍惚间觉得，眼前的女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小丫头，反而成了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依靠。
“可是中馈在柳姨娘手里，我们手里没有实权，怎么跟她斗？”
苏氏叹了口气。
“实权是自己争来的。”
沈清辞沉吟道，“娘，您知道府里的账目情况吗？
柳姨娘掌管中馈这么久，肯定有猫腻。
我学过记账，只要能拿到府里的账目，就能找到她的把柄。”
林薇前世是财务管理专业的高材生，后来又在家族企业管了五年财务，查账对账是她的拿手好戏。
柳姨娘一个宠妾出身，就算再会算计，也未必能经得起专业的财务核查。
苏氏有些犹豫：“账目都在柳姨娘的陪房手里，我们根本拿不到。”
“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沈清辞安抚道，“先从我的月例和份例入手，锦书，你现在就去管家那里，就说我刚醒，身子虚弱，需要进补，让他立刻把上个月的月例和这个月的份例送来，若是他推脱，你就说我要亲自去父亲面前问问，是不是侯府真的穷到连嫡女的份例都发不起了。”
锦书眼睛一亮：“姑娘说得对，奴婢这就去！”
锦书走后，苏氏看着沈清辞，眼神复杂：“辞儿，你真的长大了。”
沈清辞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娘，以前是我不懂事，让您受委屈了。
以后我会护着您，护着我们嫡院的所有人。”
没过多久，锦书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管家，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锭银子和一个锦盒。
“姑娘，月例和份例都拿来了。”
锦书喜滋滋地说。
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姑娘醒了就好，是老奴办事不力，耽误了姑娘的份例，还请姑娘恕罪。”
沈清辞瞥了一眼托盘里的银子，又看了看锦盒里的几样首饰和一小包药材，淡淡开口：“管家，我这嫡女的月例，按规矩是五十两银子吧？
你这托盘里的，怕是只有三十两。
还有这药材，人参是三等的，燕窝也是陈的，这就是柳姨娘给我的份例？”
管家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位一向懦弱的嫡姑娘竟然对自己的份例如此清楚。
“这……这是柳姨娘吩咐的，说府里最近开销大，姑娘身子刚好，用不上那么好的药材……府里开销大？”
沈清辞冷笑一声，“前几天柳姨娘给沈清柔买了一支赤金嵌红宝石的手镯，花了两百两银子，怎么就不嫌开销大了？
我这嫡女的份例被克扣，庶女却能挥金如土，管家，你说这话，是当我好欺负，还是当父亲眼瞎？”
管家吓得连忙跪下：“姑娘饶命！
老奴只是奉命行事，不敢有半分私心啊！”
“奉命行事？”
沈清辞语气冰冷，“我不管你奉谁的命，今天你必须把差我的二十两银子，还有一等的人参、燕窝补回来。
否则，我现在就去找父亲，问问他这侯府的规矩，是不是只给庶女立的，不给嫡女立。”
管家知道沈从安最看重规矩和名声，若是沈清辞真的闹到沈从安面前，柳姨娘固然会受罚，他这个管家也难逃干系。
他连忙磕头：“姑娘息怒，老奴这就去补，这就去！”
看着管家连滚带爬地离开，苏氏目瞪口呆：“辞儿，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沈清辞笑了笑：“这只是开始。
娘，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把这侯府的中馈，从柳姨娘手里拿回来。”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柳姨娘在府中经营多年，心腹众多，沈从安又对她宠爱有加，想要扳倒她，绝非易事。
但沈清辞并不怕，她有现代的知识和智慧，还有原主留下的记忆，她相信，只要步步为营，总有一天，她能在这侯府里站稳脚跟，成为真正的掌家人。
没过多久，管家就带着补全的月例和份例回来了，这次的人参是一等的，燕窝也是刚送来的新货，银子也足足五十两。
沈清辞让锦书收好，又对管家说：“以后我的份例，必须按时按规矩送来，若是再敢克扣，可就不是补回来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老奴记住了。”
管家连连应下，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锦书兴奋地说：“姑娘，这下柳姨娘肯定气坏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
沈清辞却冷静地说：“柳姨娘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要做好准备。
锦书，你去打听一下，府里的账房是谁在管，柳姨娘的陪房都在哪些岗位上任职。
还有，我要知道府里所有田庄、铺子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奴婢明白！”
锦书立刻领命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沈清辞和苏氏，苏氏看着女儿运筹帷幄的样子，心中既欣慰又担忧：“辞儿，柳姨娘手段狠辣，你一定要小心。”
“娘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冒险。”
沈清辞靠在床头，开始梳理原主的记忆，寻找柳姨娘的破绽。
原主虽然懦弱，但心思细腻，记得很多府里的小事，比如柳姨娘的陪房经常偷偷将府里的布料、瓷器运出去变卖，还有田庄的管事每年送来的收成，似乎都比账本上少了不少。
这些都是线索，只要能抓住确凿的证据，就能一击致命。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她不仅要在这侯府活下去，还要活得风生水起，让那些欺负过原主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傍晚时分，锦书回来了，带来了她打听来的消息：“姑娘，府里的账房是柳姨娘的表兄王启山在管，柳姨娘的三个陪房，一个管着库房，一个管着采买，还有一个在田庄当总领。
至于田庄和铺子，侯府一共有五个田庄，三个铺面，其中最赚钱的城南铺面和东郊的田庄，都交给了柳姨娘的人打理。”
“果然如此。”
沈清辞并不意外，柳姨娘掌管中馈，必然会把重要的岗位都换成自己人，方便贪墨。
“锦书，你再去一趟库房，就说我要给母亲做件新衣裳，让库房的人把今年新到的云锦拿几匹来让我挑选。”
“姑娘，库房是柳姨娘的陪房刘妈妈在管，她肯定不会轻易把云锦给我们的。”
锦书有些担心。
“她会给的。”
沈清辞自信地说，“你就说，若是她不给，我就亲自去父亲面前说，我这嫡女想给生母做件衣裳，都拿不到府里的云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母女在侯府里连下人都不如。”
锦书眼睛一亮：“奴婢明白了！”
这次锦书去的时间有些久，回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几匹色彩艳丽的云锦，还带回了一肚子气：“姑娘，刘妈妈那个老虔婆，一开始说云锦都被柳姨娘和二姑娘挑走了，奴婢按您说的话一说，她才不情不愿地拿了这几匹出来，还在背后说您的坏话。”
沈清辞拿起一匹烟霞色的云锦，触手光滑细腻，确实是上等的料子。
“她愿意拿出来就好，这说明她们还是怕父亲的。”
沈清辞微微一笑，“锦书，你把这匹云锦送到母亲房里，就说我给她做件新衣裳，让她高兴高兴。”
“是。”
锦书拿着云锦去了。
沈清辞则拿起另外几匹云锦，在心里盘算着。
她要做的不仅仅是给母亲做衣裳，更要通过这件事，试探柳姨娘的底线，同时也让府里的下人知道，她沈清辞己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姑娘，侯爷来看您了。”
沈清辞心中一动，沈从安终于来了。
她连忙调整了一下姿势，装作虚弱的样子靠在床头。
沈从安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官袍，面容威严，走进房间后，目光在沈清辞脸上扫了一圈，语气平淡：“醒了就好，身子好些了吗？”
“谢父亲关心，女儿好多了。”
沈清辞微微垂眸，语气恭敬，却没有原主的畏缩。
沈从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皱了皱眉：“听说你今天为难管家，还去库房要了云锦？”
柳姨娘果然还是告状了。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委屈的神色：“父亲，女儿并非故意为难管家，只是女儿昏迷三天，醒来后身子虚弱，需要进补，可上个月的月例却被克扣了二十两，份例里的人参燕窝也是次品。
女儿想着给母亲做件新衣裳，去库房要几匹云锦，刘妈妈却百般刁难，女儿也是没办法，才说了几句重话。”
她顿了顿，又道：“父亲，女儿知道柳姨娘掌管中馈不易，可女儿毕竟是侯府的嫡女，母亲是侯府的主母，我们的份例和待遇，总不能比庶出的妹妹还差吧？
传出去，不仅丢了女儿的脸，更会影响父亲的名声啊。”
沈从安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竟有此事？”
他看向身后的管家，“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跟在沈从安身后的管家吓得连忙跪下：“侯爷饶命！
是老奴一时糊涂，记错了姑娘的月例，药材也是柳姨娘吩咐的，老奴……老奴己经给姑娘补回来了。”
“柳姨娘呢？”
沈从安语气冰冷。
柳姨娘早就收到了消息，此刻正候在门外，听到沈从安传唤，连忙走进来，跪下道：“侯爷，臣妾冤枉啊！
月例和份例都是按规矩发的，是清辞姑娘刚醒，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
沈清辞抬起头，目光首视柳姨娘，“柳姨娘，我上个月的月例是五十两，管家只给了我三十两，这也是误会吗？
我份例里的人参是三等的，燕窝是陈的，这也是误会吗？
还是说，在柳姨娘眼里，我这嫡女的份例，就该是这样的？”
柳姨娘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哭哭啼啼地说：“侯爷，臣妾真的不知道，都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臣妾一定好好查问，严惩不贷。”
沈从安看着柳姨娘梨花带雨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沉声道：“不管是误会还是办事不力，清辞是侯府嫡女，她的份例必须按规矩来，以后不准再出这种事。”
“是，臣妾记住了。”
柳姨娘连忙应下，恶狠狠地瞪了沈清辞一眼，却被沈清辞毫不畏惧地回视过去。
沈从安又叮嘱了沈清辞几句好好休养的话，便带着柳姨娘离开了。
虽然他没有严惩柳姨娘，但至少明确了态度，这对沈清辞来说，己经是不小的胜利。
“姑娘，您太厉害了，竟然让侯爷为您说话！”
锦书兴奋地说。
沈清辞却没有放松：“这只是暂时的，柳姨娘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她贪墨府里财产的证据。
锦书，你明天去趟城南的铺面，看看那里的生意怎么样，账目不规范的地方有哪些，记住，一定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奴婢明白，奴婢会小心的。”
锦书郑重地说。
夜深了，沈清辞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她知道，她在这侯府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柳姨娘、沈清柔，还有那些依附她们的人，都会成为她前进路上的阻碍。
但她不会退缩，为了自己，为了母亲，她必须在这深宅大院里，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计划。
首先，要收集柳姨娘贪墨的证据，从账房和铺面入手；其次，要拉拢府里中立的势力，比如一些不得志的管事和老仆；最后，要在沈从安面前树立起懂事、能干的形象，让他意识到，只有她这个嫡女，才能帮他管好侯府的家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沈清辞的脸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容。
沈清辞，从今天起，你的人生，由我来改写。
掌家之路，虽布满荆棘，但我必勇往首前，首至顶峰。
第二天一早，锦书就乔装成普通百姓，去了城南的铺面。
沈清辞则留在府里，开始调理身体。
她用现代的养生知识，让厨房给她做了清淡又营养的粥品，又让丫鬟用艾草给她泡脚，促进血液循环。
没过多久，她的气色就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面黄肌瘦。
中午的时候，锦书回来了，带来了城南铺面的消息：“姑娘，城南的铺面是卖绸缎的，生意很好，但奴婢偷偷看了一下账本，发现很多账目都不清楚，有的进项没有记录，有的支出也没有凭证，而且掌柜的是柳姨娘的远房侄子，态度十分嚣张，对伙计也很苛刻。”
“果然有问题。”
沈清辞并不意外，“锦书，你有没有拿到什么证据？”
“奴婢趁掌柜的不注意，偷拿了一本流水账。”
锦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沈清辞，“姑娘您看，这里面的账目乱得很，明显是故意做的手脚。”
沈清辞接过流水账，仔细翻看起来。
果然，上面的账目漏洞百出，很多大额的进项都没有记录，支出更是含糊不清，明显是被人贪墨了。
她将流水账收好，这可是重要的证据。
“锦书，你做得很好。”
沈清辞夸赞道，“现在我们有了初步的证据，但还不够。
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比如田庄的账目，库房的出入记录，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扳倒柳姨娘。”
“可是这些东西都在柳姨娘的人手里，我们怎么拿到呢？”
锦书有些发愁。
“别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沈清辞微微一笑，“柳姨娘的侄子在城南铺面贪墨，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胆子越来越大，迟早会出问题。
我们只要耐心等待，抓住合适的机会，就能一击致命。”
就在这时，丫鬟来报，说老夫人请沈清辞去主院说话。
沈清辞心中一动，老夫人一向偏心庶出，这次突然找她，肯定是柳姨娘在背后说了什么。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沈清辞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锦书说，“你跟我一起去，记住，不管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要插嘴，看我的眼色行事。”
主院的客厅里，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柳姨娘和沈清柔站在一旁，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沈清辞走进来，恭敬地行礼：“孙女给老夫人请安。”
“起来吧。”
老夫人的语气冷淡，“听说你最近在府里闹得很凶，又是找管家要月例，又是去库房要云锦，还在你父亲面前告状，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嫡女，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沈清辞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老夫人误会了，孙女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孙女昏迷三天，醒来后月例被克扣，份例被替换，想给母亲做件新衣裳，去库房拿几匹云锦都被刁难，孙女也是没办法，才向父亲说明情况，并非故意闹事。”
“你还敢顶嘴？”
老夫人一拍桌子，“柳姨娘掌管中馈，自有她的道理，府里的开销紧张，克扣你的月例也是为了侯府着想，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
“老夫人，府里开销紧张，柳姨娘却给沈清柔买两百两银子的手镯，这就是您说的为侯府着想吗？”
沈清辞反问，“孙女是侯府的嫡女，母亲是侯府的主母，我们的待遇连庶女都不如，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侯府偏心，不懂规矩，这对父亲的仕途，对侯府的名声，都没有好处。”
“你……”老夫人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最看重的就是侯府的名声，沈清辞的话正好戳中了她的要害。
柳姨娘连忙上前，扶着老夫人的胳膊：“母亲息怒，清辞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臣妾以后一定会注意，公平分配府里的用度，不会再让姑娘有意见。”
沈清柔也跟着说：“奶奶，姐姐刚醒，可能心情不太好，您别生气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看向沈清辞：“看在柳姨娘和清柔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以后在府里，安分守己一点，别再惹是生非，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孙女记住了。”
沈清辞恭敬地应下，心中却冷笑不己。
老夫人虽然偏心，但也不敢拿侯府的名声冒险，这就是她的底气。
从主院出来，锦书松了口气：“姑娘，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幸好您反应快。”
“这只是小场面。”
沈清辞淡淡一笑，“柳姨娘想借老夫人的手压我，没那么容易。
现在我们知道了，老夫人最看重的是侯府的名声，以后我们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制约柳姨娘。”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清辞开始研究从城南铺面拿来的流水账。
她发现，柳姨娘的侄子不仅贪墨了铺面的收入，还私下挪用了铺面的资金，去外面放高利贷。
这可是个大问题，在古代，放高利贷是违法的，一旦被揭发，不仅柳姨娘的侄子会被治罪，柳姨娘也会受到牵连。
“锦书，你再去打听一下，柳姨娘的侄子放高利贷的事情，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他把钱放给了哪些人。”
沈清辞吩咐道。
“奴婢明白！”
锦书立刻领命而去。
沈清辞知道，这是扳倒柳姨娘的关键。
只要能拿到柳姨娘的侄子放高利贷的证据，她就可以在沈从安面前揭发这件事，到时候，柳姨娘就算有沈从安的宠爱，也难逃罪责。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辞一边调理身体，一边等待锦书的消息。
同时，她也没有闲着，开始拉拢府里的一些老仆。
这些老仆大多是侯府的老人，看着沈清辞长大，对原主有一定的感情，而且他们对柳姨娘的贪墨行为也早有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
沈清辞经常找这些老仆聊天，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比如给管厨房的张妈妈送一盒自己做的点心，给门房的李大爷送一壶好酒。
这些老仆感受到了沈清辞的善意，也逐渐开始向她透露一些府里的事情。
五天后，锦书终于回来了，带来了重要的消息：“姑娘，奴婢打听清楚了，柳姨娘的侄子把钱放给了城南的一个赌坊老板，还放给了几个欠了债的秀才，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是因为他是柳姨娘的侄子，没人敢揭发。
奴婢还找到了几个被他逼债的人，他们都愿意出来作证。”
“太好了！”
沈清辞兴奋地站起来，“锦书，你立刻去联系这些人，让他们准备好证词。
另外，你再去一趟城南铺面，把柳姨娘侄子贪墨和放高利贷的证据都收集齐，我们准备向父亲揭发这件事。”
“是，奴婢这就去！”
锦书斗志昂扬地说。
沈清辞知道，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
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一击即中，让柳姨娘永无翻身之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收集到的证据，包括流水账、证人名单、以及柳姨娘侄子放高利贷的具体情况，然后静静地等待沈从安回来。
傍晚时分，沈从安回来了。
沈清辞立刻带着证据，去了沈从安的书房。
“父亲，女儿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报。”
沈清辞恭敬地说。
沈从安正在处理公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