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痛。都市小说《大明风华:从书生到帝师》,由网络作家“水煮橙子皮”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长风张武,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痛。深入骨髓的痛。沈长风猛地睁开眼,视野却是一片模糊的昏黄。他想抬手遮挡,却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手腕上沉重的铁镣让他动作一滞,冰冷的金属触感与皮肤摩擦,传来一阵刺痛。这是哪里?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学校那座古老的图书馆里,为了完成博士论文《明代白银流入与财政体系崩溃的关联性研究》,他正埋首于泛黄的《明实录》影印本中,鼻尖萦绕着旧纸与墨香。窗外是二十一世纪的喧嚣,而书中,是六百年前的帝国黄昏。可现在...
深入骨髓的痛。
沈长风猛地睁开眼,视野却是一片模糊的昏黄。
他想抬手遮挡,却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手腕上沉重的铁镣让他动作一滞,冰冷的金属触感与皮肤摩擦,传来一阵刺痛。
这是哪里?
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学校那座古老的图书馆里,为了完成博士论文《明代白银流入与财政体系崩溃的关联性研究》,他正埋首于泛黄的《明实录》影印本中,鼻尖萦绕着旧纸与墨香。
窗外是二十一世纪的喧嚣,而书中,是六百年前的帝国黄昏。
可现在……这颠簸、这恶臭、这枷锁,又是何等真实的酷刑?
“咕咚。”
身边一个囚徒倒下了,像一滩烂泥,蜷缩在囚车狭小的空间里,再无声息。
押送的官兵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只是用长矛的末端不耐烦地捅了捅,确认是死是活,随即啐了一口浓痰。
“晦气!
还没到山海关就死了一个,这月钱又得少几文。”
粗糙的官话,带着北地的口音,却像一道惊雷在沈长风脑中炸响。
山海关?
明代……囚徒……流放……一个荒诞而恐怖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转动脖子,打量西周。
黄土飞扬的古道,蜿蜒至天际。
一队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官军押送着三辆囚车,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是一个斗大的“明”字。
囚车里的“同伴”们,个个骨瘦如柴,眼神麻木或绝望,身上穿着破烂的囚服,与他别无二致。
这不是影视城,不是剧本杀。
这是……大明。
沈长风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历史学博士,竟然真的穿越了。
而且开局就是地狱模式——一个被流放的罪囚。
“我……是谁?”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沈长风,”邻座一个只剩一只眼的老囚徒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苏州府的落第书生,偷了朝廷的贡品‘夜光杯’,被判了秋后问斩,后来不知怎么,改判流放辽东三千里。
小子,你运气算好的了,还能留条全尸去喂野狗。”
沈长风……沈长风……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他脑海中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刺痛。
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寒窗苦读的孤寂,金榜题名的渴望,考场失利的沮丧,以及……那一夜,书房门窗被撬,自己珍藏的祖传玉佩不翼而飞,第二天,知府大人就带着官兵破门而入,从他的床底下“搜”出了那只价值连城的“夜光杯”。
百口莫辩,屈打成招。
一个典型的,针对寒门士子的构陷。
沈长风,或者说,现在的沈长风,靠在囚车的木栏上,闭上了眼。
他快速梳理着现状。
身份是有了,罪名是有了,目的地也有了——辽东,有去无回的苦寒之地。
作为一名专研明史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流放辽东”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电视剧里的戴罪立功,而是九死一生。
路途的艰辛,卫所的盘剥,严苛的劳役,以及随时可能死于女真人的劫掠。
他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搞清楚这一切,才有机会……在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活下去。
他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学者的思维分析现状。
记忆是模糊的,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但他对宏观历史的脉络却清晰无比。
现在是成化年间,土木堡之变己过去三十余年,大明看似承平,实则内忧外患。
皇帝沉迷方术,宦官汪首势倾朝野,西厂横行,朝政腐败,土地兼并日益严重,而东南沿海的倭寇之患,也正悄然抬头。
倭寇……这个词让沈长风的心猛地一跳。
他记起自己论文中研究过的一个细节:成化年间,由于海禁政策与卫所废弛,倭寇的侵扰范围己从浙闽沿海,向北蔓延至山东、辽东一带。
他们甚至敢于深入内陆,劫掠村镇。
他们现在的路线,是从京师出发,沿官道往山海关方向。
这一带,正是历史上倭寇骚扰的重灾区!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萌生。
与其被动地被押送到辽东等死,不如……主动寻找生机!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情况!
戒备!”
领头的百户长一声厉喝,官军们迅速拔出兵刃,组成防御阵型。
沈长风踮起脚尖,向前望去,只见远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一群骑着杂色战马、手持太刀的骑兵正高速冲来。
他们服饰怪异,面目狰狞,正是倭寇的模样!
押送的官军不过三十余人,而倭寇足有五六十骑,且个个凶悍。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囚车里的囚犯们顿时炸开了锅,哭喊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绝望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完了!
遇上倭寇了!”
“官军都自身难保,我们死定了!”
沈长风的心脏也在狂跳,但他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恐惧是本能,但思考是选择。
他知道,一旦官军溃败,这些囚犯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倭寇像砍瓜切菜一样屠戮。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的目光飞速扫过西周的地形。
左侧是一片密林,右侧则是一道干涸的河床,河床下游似乎有一片芦苇荡。
他的脑中,一幅现代的等高线地图与眼前的景象迅速重叠。
这是他研究明代辽东军事防御时,看过无数次的地理舆图!
“那边!”
他突然用尽全力大喊,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干河床!
顺着河床往下跑,尽头是芦苇荡!
可以躲!”
他的喊声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那个百户长。
“你个死囚胡说什么!”
一个官兵怒骂道。
“我没胡说!”
沈长风急促地说道,“我是苏州人,熟悉水路!
这片芦苇荡水浅泥深,马进不去!
我们人可以躲进去!
信我一次,否则都得死!”
他并不知道这片芦苇荡的具体情况,但根据地理常识推断,这种地貌在华北平原很常见。
而且,他赌这些倭寇急于劫掠,不会为了几个囚犯深入险地。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挣脱枷锁的机会!
百户长显然被他说动了。
此刻,倭寇的箭矢己经如雨点般射来,一名官军中箭倒地,惨叫不止。
形势危急,死马当活马医了!
“砸开囚车!
让他们自己跑!”
百户长怒吼道,“想活命的,就跟着我!”
几名官军用刀斧劈砍囚车的木栅,沈长风所在的车门被“咔嚓”一声劈开。
他顾不得许多,拖着沉重的铁镣,第一个跳下车,踉跄着朝干涸的河床冲去。
“这边!
快!”
他的呼喊仿佛成了绝望中的灯塔,其他囚犯也连滚带爬地跟了上来。
官军且战且退,不断有人倒下。
沈长风拼尽全力在河床里奔跑,脚下的碎石磨得他鲜血淋漓。
他能听到身后倭寇的怪笑声和追杀声,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
终于,他看到了那片摇曳的芦苇!
“进去!
快进去!”
他一头扎进半人高的芦苇荡中,泥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囚服。
他顾不上脏臭,拼命往里钻。
其他人也陆续跟了进来,一时间,芦苇荡里挤满了瑟瑟发抖的人。
外面的喊杀声渐渐远去。
倭寇似乎在劫掠了官军的辎重后,并没有深入追击。
芦苇荡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劫后余生。
沈长风靠在一根芦苇秆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口的剧痛与劫后余生的狂喜交织在一起。
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和手上依旧沉重的铁镣,眼神却变得无比锐利。
他活下来了。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他用现代人的智慧,为自己赢得了第一线生机。
他抬起头,望向芦苇荡外那片血色的天空。
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埋首纸堆的博士生沈长风,而是这个时代,一个想要活下去,并且……改变些什么的大明罪囚,沈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