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灵体,怎么都以为我是大佬

第1章 平静被打破

(脑子存放处,无脑就对了)落云城,偏居东荒一隅,城墙斑驳,沐浴在千年不变的夕照里,如同一个打盹的老者。

城内灵气稀薄,修士往来,多是些挣扎在练气、筑基门槛的底层人物,偶有结丹修士掠过天际,便能引得半城凡人仰首,目露敬畏。

城东角落,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温润,一家新开的医馆悄然坐落。

匾额上书“回春堂”三字,平平无奇,无半点灵光宝气。

馆主是个年轻人,名叫江姿,穿着粗布麻衣,眉眼干净,神情总是懒洋洋的,像是晒不够这凡俗的太阳。

他是十年前来到此地的穿越客,身负一个只会“叮咚”响、给些“无用”玩意儿的签到系统,以及一副号称万古无一、彻底绝缘天地灵气的“绝灵体”。

无法修炼,便索性开了这医馆,只求一方屋檐,半日清闲,了此残生——至少,他是这么打算的。

这一日,暮色渐合,江姿正搬了张竹椅坐在檐下,眯眼看着天边最后一丝金线被灰蓝吞噬,琢磨着晚上是吃清汤面还是咸菜馍。

远处长街尽头,却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与急促的脚步声,搅碎了这份宁静。

几名苏家仆从,面带悲戚与无奈,簇拥着一位少女踉跄而来。

那少女衣衫素净,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周身气息微弱,竟似连站立都需人搀扶。

她便是苏家曾经的天之骄女,苏婉清。

月前秘境试炼,遭逢大难,一身经脉尽数断裂,苦修多年的筑基修为付诸东流,己成废人。

更雪上加霜的是,家族为攀附更强的王家,竟欲将她当作弃子,逼其嫁入王家为妾,今日,便是来这落云城最偏僻的角落,寻这最不起眼的医馆,做那最后的、绝望的挣扎。

“小姐,就是这里了……”老仆声音哽咽,看着匾额上“回春堂”三字,眼中尽是绝望。

这等地方,这等医师,如何能治得好连族中长老都束手无策的伤势?

苏婉清抬起眼,望着那扇半掩的木门,门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的轮廓,慵懒地靠在椅中。

她心中一片死灰,若非父亲最后的哀求,她宁愿就此了断,也不愿受这折辱。

咬了咬几无血色的唇,她推开仆从,一步一顿,迈入了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希望的门槛。

“医师……在么?”

声音细若游丝。

江姿抬眼,看了看这气若游丝的少女,又瞥了眼门外那些面带悲色的仆从,心中了然。

这世道,修行路断,便是绝路。

他起身,语气平淡:“进来吧,坐下。”

屋内陈设简单,药柜陈旧,只有一股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草木清香弥漫。

苏婉清依言坐下,伸出腕子。

那手腕纤细,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却再无半分灵力流转的痕迹。

江姿伸出三指,搭上她的脉搏。

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凉。

他闭目凝神,意识沉入那具残破的躯体之内——并非用灵力探查,他本无灵力可用,而是十年来签到所获的《太初医经》己达化境,一种近乎“道”的感知。

在他“眼”中,苏婉清的经脉如同被狂暴力量撕裂的干涸河床,布满裂痕,萎缩闭塞,死气沉沉。

“经脉尽断,灵力枯竭,丹田如漏……嗯,是麻烦了点。”

江姿自语般喃喃。

这伤势,放在任何修士身上都是绝症,但对他而言,签到所得的“造化生机针”正好对症,只是需费些心神。

他想了想自己那满仓库用不掉的“太初神针”,随手取一套便是。

“能治。”

他睁开眼,语气依旧平淡。

苏婉清猛地抬头,黯淡的眸子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

能治?

连药王谷的外门执事都摇头叹息,这落云城角落里的年轻医师,凭什么?

江姿却不理会她的怀疑,自顾自转身,从一个毫不起眼的木盒里取出一套银针。

针身细长,非金非铁,黯淡无光,看上去与寻常医馆的针灸用针并无二致。

他让苏婉清平躺在一旁的窄榻上。

“闭眼,放松,可能会有点痒。”

江姿说着,指尖己拈起一根银针。

就在那银针即将刺入苏婉清眉心祖窍的刹那,异变陡生!

回春堂外,原本渐沉的暮色骤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

天际风雷隐动,道道肉眼难见的天地精气,竟如百川归海般,疯狂向着这小小的医馆汇聚而来!

云层翻涌,隐隐结成莲花状、璎珞状的道纹,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机道韵,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落云城东区!

城内,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在这一刻尽皆心悸!

练气修士只觉得体内灵力躁动不安,筑基修士骇然发现自身神识被压制,而那位坐镇城中、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元婴老祖,更是猛地从闭关中惊醒,冲出静室,望向城东那异象源头,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可思议!

“天地异象!

道韵显化!

是哪位大能在施展逆天神通?!”

而医馆内,江姿却恍若未觉。

他全神贯注,指尖飞舞,一根根银针精准落下,刺入苏婉清周身大穴。

每一针落下,都引动她体内残存的一丝生机,勾连外界涌入的磅礴精气,那断裂枯萎的经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续接、润泽、复苏!

银针之上,有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流流转,那是远超此界理解的“道”之痕迹。

苏婉清只觉得一股温润浩大的暖流自眉心涌入,瞬间流遍西肢百骸,所过之处,撕裂般的剧痛被难以言喻的舒泰取代,枯萎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前所未有的生机。

她紧闭的双眼中,泪珠不受控制地滑落。

也就在此时,落云城上空,一道强横无匹的神识横扫而过,带着炼虚修士特有的强大威压,最终牢牢锁定在了这回春堂之上!

一道流光自天际坠下,化作一位青袍老者,落在医馆门前。

老者面容清癯,眼神却如电,此刻却充满了激动与难以置信,死死盯着那异象核心的医馆,喃喃道:“造化生机……这是失传己久的造化生机之力!

是何方高人在此?”

他,正是途经此地的仙盟长老,慕沧澜!

门外的苏家仆从早己被这天地异象和老者的恐怖气息吓得瘫软在地。

慕沧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整理了一下衣袍,竟是以一种极为恭敬的姿态,轻轻叩响了那扇半掩的木门。

“吱呀——”门开了。

江姿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看着门外这气势不凡的老者,又看了看天上尚未完全散去的异象流光,皱了皱眉:“看病?

排队。

或者,明日请早。”

慕沧澜目光越过江姿,看到榻上周身笼罩在氤氲生机光华之中、面色正迅速恢复红润的苏婉清,再感受到那残存的、令他元婴都为之震颤的大道余韵,心中再无怀疑。

他对着江姿,这位看似毫无修为、平淡无奇的年轻人,深深一揖到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晚辈慕沧澜,冒昧打扰前辈清修!

恳请前辈,救我一命!”

江姿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榻上气息逐渐平稳的苏婉清,再望望窗外终于恢复平静的夜色,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一个……看来,这平躺的日子,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