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神兽
第1章 只有身处地狱，才敢直视恶鬼
地点：京海市·CBD写字楼·凌晨 03:15京海的凌晨，空气里总是透着一股散不去的凉意，即便是在这恒温26度的5A级写字楼里。
陌饮盯着电脑屏幕，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干涸裂开的河床。
他的手边放着一杯早就凉透的速溶咖啡，那是公司茶水间免费提供的最廉价的那种，喝下去像是在吞咽一把生涩的沙砾。
屏幕右下角，那个顶着“奋斗者”头像的部门总监王德发（老王），正在疯狂弹窗。
老王： 陌饮，装死呢？
第89版方案发过来没有？
老王： 我跟你说了很多次，我们要的是那种“五彩斑斓的黑”！
你给我的数据太真实了！
真实有个屁用？
我们要的是故事！
是能骗到投资人眼泪的故事！
老王： 别以为你以前自己创过业就了不起。
在这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想赚钱还债，就得给我跪着！
“跪着……” 陌饮看着这两个字，手指悬在键盘上，骨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点开银行APP。
那个冰冷的数字像一把刀，每天都要在他心口划上一道： 余额：-2,450,000.00。
这不仅仅是一个数字。
这是他那对在北方边境小城生活了一辈子的父母，被“鑫源财富”那个该死的资金盘骗光积蓄后，留下的烂摊子。
那是父亲一夜白掉的头发，是母亲住进ICU时的心电图，是亲戚们上门讨债时狰狞的嘴脸。
为了填这个窟窿，陌饮卖掉了那辆曾经象征着他少年得志的奥迪Q7，关掉了自己在成都苦心经营的公司，只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京海市。
他把那个曾经敢徒手拉高压电闸的**“独狼”**，硬生生塞进了这套廉价的西装里，变成了一条唯唯诺诺的社畜。
“呼……” 陌饮吐出一口浊气，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放在鼻尖嗅了嗅，却没点燃。
大楼里有烟感报警器，罚款两百。
他现在连两百块都不敢乱花。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陌饮看着窗外。
京海市的霓虹灯像是一片璀璨的海洋，但没有一盏灯是为他亮的。
他想起了在日本留学的五年，那种压抑到让人想发疯的空气；想起了回国后初次创业被合伙人背刺的痛楚。
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算计和把人当傻子的聪明人。
明明我有獠牙，却被迫戴着狗链，对着一群猪点头哈腰。
一种前所未有的戾气，顺着他的脊椎骨首冲天灵盖。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像是有一面战鼓在胸腔里擂响。
“咚！
咚！
咚！”
“如果不还债，谁愿意受这鸟气？”
“如果能重活一次，我宁愿做个没有感情的畜生，也好过做这窝囊的人！”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
世界突然安静了。
耳边的键盘声、空调风声全部消失。
眼前那份让人作呕的PPT开始扭曲、融化，最后变成了一行行血红色的代码瀑布。
一道冰冷、机械，却带着某种古老洪荒气息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脑海深处炸开：警告：检测到宿主精神阈值己突破人类极限！
灵魂特质扫描中…… INTJ战略型人格……极度压抑的孤狼特质……背负巨额债务的绝境者…… 系统判定：这个人类的躯壳，己经配不上这只愤怒的灵魂了。
陌饮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那声音继续回荡，带着一丝戏谑和诱惑：《全球兽魂代班系统》……强制绑定！
既然人类的规则将你逼入绝境，那就用野兽的法则，来重写这操蛋的人生！
首次随机匹配：生物界最强“反内卷”大师——大熊猫。
互换开始。
“轰！”
陌饮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向后倒去，摔在人体工学椅上。
在那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没有恐惧。
他只觉得—— 终于，不用再装了。
……地点：京海市·CBD写字楼·上午 09:05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个世纪。
“喂！
陌饮！
我在群里艾特你没看见吗？”
会议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老王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卷成筒状，准备像往常一样敲打陌饮的桌子立威。
“跟你说话呢！
装死是吧？”
老王走到工位前，伸手去推那张背对着他的椅子。
椅子缓缓转了过来。
原本瘫在椅子上的“陌饮”，慢慢抬起了头。
老王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看到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焦虑、隐忍和那种令人厌烦的讨好笑意。
取而代之的，是一圈仿佛自带烟熏妆的黑眼圈，以及一种…… 看穿了红尘、藐视一切碳基生物的绝对淡漠。
此时此刻，控制这具身体的，不再是那个为了还债而卑躬屈膝的陌饮。
而是一只刚刚还在成都基地啃着竹子、享受着万人朝拜的顶流国宝——胖达。
胖达很难受。
这具身体太瘦了，没有厚实的脂肪，空调风吹得它想打喷嚏。
而且肚子上一点肉都没有，硬邦邦的椅子硌得它屁股疼。
最重要的是—— 眼前这只两脚兽，太吵了。
“陌饮”歪了歪头，目光落在了老王手里那卷文件上。
在大熊猫的认知里，那白花花的东西不是KPI，不是考核指标。
那是—— 如果不脆、不好吃、还挡着我晒太阳的不可回收垃圾。
“陌饮！
你那是什么眼神？！”
老王被这诡异的注视搞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吼道，“方案改好了没？
没改好今晚别想走！”
“陌饮”慢吞吞地伸出手。
动作迟缓，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老王惊愕的目光中，他一把抓过了那卷文件。
老王心中一喜，以为他终于要干活了：“哼，早这样不就……”话没说完。
“嘶啦——！”
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响彻寂静的办公室。
那份价值连城的方案，被“陌饮”面无表情地撕成了两半。
然后是西半。
八半。
他撕得很认真，很有节奏，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老王傻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你……你疯了？！
这可是明天要给资方看的原稿！！”
“陌饮”把手里的碎纸屑往天上一扬，看着它们像雪花一样飘落在昂贵的办公地毯上。
他拍了拍手，似乎在嫌弃纸张的口感不好。
然后，他用一种极其慵懒、沙哑，却又透着一股子“大智若愚”的语气，缓缓吐出了他在人类世界的第二句话（第一句是在心里骂的脏话）：“别吵。
再叫……一屁股坐死你。”
说完，他无视了石化的领导，首接把身体往后一倒，双腿岔开，摆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只有国宝才有的“葛优瘫”。
闭眼，秒睡。
爱谁谁。
这班，老子替你上了。
但得按我的规矩来。
（第一章 完）
陌饮盯着电脑屏幕，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干涸裂开的河床。
他的手边放着一杯早就凉透的速溶咖啡，那是公司茶水间免费提供的最廉价的那种，喝下去像是在吞咽一把生涩的沙砾。
屏幕右下角，那个顶着“奋斗者”头像的部门总监王德发（老王），正在疯狂弹窗。
老王： 陌饮，装死呢？
第89版方案发过来没有？
老王： 我跟你说了很多次，我们要的是那种“五彩斑斓的黑”！
你给我的数据太真实了！
真实有个屁用？
我们要的是故事！
是能骗到投资人眼泪的故事！
老王： 别以为你以前自己创过业就了不起。
在这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想赚钱还债，就得给我跪着！
“跪着……” 陌饮看着这两个字，手指悬在键盘上，骨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点开银行APP。
那个冰冷的数字像一把刀，每天都要在他心口划上一道： 余额：-2,450,000.00。
这不仅仅是一个数字。
这是他那对在北方边境小城生活了一辈子的父母，被“鑫源财富”那个该死的资金盘骗光积蓄后，留下的烂摊子。
那是父亲一夜白掉的头发，是母亲住进ICU时的心电图，是亲戚们上门讨债时狰狞的嘴脸。
为了填这个窟窿，陌饮卖掉了那辆曾经象征着他少年得志的奥迪Q7，关掉了自己在成都苦心经营的公司，只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京海市。
他把那个曾经敢徒手拉高压电闸的**“独狼”**，硬生生塞进了这套廉价的西装里，变成了一条唯唯诺诺的社畜。
“呼……” 陌饮吐出一口浊气，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放在鼻尖嗅了嗅，却没点燃。
大楼里有烟感报警器，罚款两百。
他现在连两百块都不敢乱花。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陌饮看着窗外。
京海市的霓虹灯像是一片璀璨的海洋，但没有一盏灯是为他亮的。
他想起了在日本留学的五年，那种压抑到让人想发疯的空气；想起了回国后初次创业被合伙人背刺的痛楚。
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算计和把人当傻子的聪明人。
明明我有獠牙，却被迫戴着狗链，对着一群猪点头哈腰。
一种前所未有的戾气，顺着他的脊椎骨首冲天灵盖。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像是有一面战鼓在胸腔里擂响。
“咚！
咚！
咚！”
“如果不还债，谁愿意受这鸟气？”
“如果能重活一次，我宁愿做个没有感情的畜生，也好过做这窝囊的人！”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
世界突然安静了。
耳边的键盘声、空调风声全部消失。
眼前那份让人作呕的PPT开始扭曲、融化，最后变成了一行行血红色的代码瀑布。
一道冰冷、机械，却带着某种古老洪荒气息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脑海深处炸开：警告：检测到宿主精神阈值己突破人类极限！
灵魂特质扫描中…… INTJ战略型人格……极度压抑的孤狼特质……背负巨额债务的绝境者…… 系统判定：这个人类的躯壳，己经配不上这只愤怒的灵魂了。
陌饮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那声音继续回荡，带着一丝戏谑和诱惑：《全球兽魂代班系统》……强制绑定！
既然人类的规则将你逼入绝境，那就用野兽的法则，来重写这操蛋的人生！
首次随机匹配：生物界最强“反内卷”大师——大熊猫。
互换开始。
“轰！”
陌饮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向后倒去，摔在人体工学椅上。
在那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没有恐惧。
他只觉得—— 终于，不用再装了。
……地点：京海市·CBD写字楼·上午 09:05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个世纪。
“喂！
陌饮！
我在群里艾特你没看见吗？”
会议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老王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卷成筒状，准备像往常一样敲打陌饮的桌子立威。
“跟你说话呢！
装死是吧？”
老王走到工位前，伸手去推那张背对着他的椅子。
椅子缓缓转了过来。
原本瘫在椅子上的“陌饮”，慢慢抬起了头。
老王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看到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焦虑、隐忍和那种令人厌烦的讨好笑意。
取而代之的，是一圈仿佛自带烟熏妆的黑眼圈，以及一种…… 看穿了红尘、藐视一切碳基生物的绝对淡漠。
此时此刻，控制这具身体的，不再是那个为了还债而卑躬屈膝的陌饮。
而是一只刚刚还在成都基地啃着竹子、享受着万人朝拜的顶流国宝——胖达。
胖达很难受。
这具身体太瘦了，没有厚实的脂肪，空调风吹得它想打喷嚏。
而且肚子上一点肉都没有，硬邦邦的椅子硌得它屁股疼。
最重要的是—— 眼前这只两脚兽，太吵了。
“陌饮”歪了歪头，目光落在了老王手里那卷文件上。
在大熊猫的认知里，那白花花的东西不是KPI，不是考核指标。
那是—— 如果不脆、不好吃、还挡着我晒太阳的不可回收垃圾。
“陌饮！
你那是什么眼神？！”
老王被这诡异的注视搞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吼道，“方案改好了没？
没改好今晚别想走！”
“陌饮”慢吞吞地伸出手。
动作迟缓，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老王惊愕的目光中，他一把抓过了那卷文件。
老王心中一喜，以为他终于要干活了：“哼，早这样不就……”话没说完。
“嘶啦——！”
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响彻寂静的办公室。
那份价值连城的方案，被“陌饮”面无表情地撕成了两半。
然后是西半。
八半。
他撕得很认真，很有节奏，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老王傻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你……你疯了？！
这可是明天要给资方看的原稿！！”
“陌饮”把手里的碎纸屑往天上一扬，看着它们像雪花一样飘落在昂贵的办公地毯上。
他拍了拍手，似乎在嫌弃纸张的口感不好。
然后，他用一种极其慵懒、沙哑，却又透着一股子“大智若愚”的语气，缓缓吐出了他在人类世界的第二句话（第一句是在心里骂的脏话）：“别吵。
再叫……一屁股坐死你。”
说完，他无视了石化的领导，首接把身体往后一倒，双腿岔开，摆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只有国宝才有的“葛优瘫”。
闭眼，秒睡。
爱谁谁。
这班，老子替你上了。
但得按我的规矩来。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