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崇祯十三年,秋。主角是李业崇祯的幻想言情《明末星火》,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幻想言情,作者“五月起风”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崇祯十三年,秋。风卷着黄沙,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肉。李业猛地睁开眼,喉咙干得冒烟,五脏六腑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饿得发慌。“水……水……”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身下垫着的是硬邦邦的土块,混着些枯草,扎得皮肤生疼。“醒了!这小子醒了!” 一个粗嘎的嗓门响起,带着几分惊喜。李业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天是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块脏抹布盖着。周围是低矮的土坯房,墙皮剥落得厉害,露...
风卷着黄沙,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肉。
李业猛地睁开眼,喉咙干得冒烟,五脏六腑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饿得发慌。
“水……水……”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身下垫着的是硬邦邦的土块,混着些枯草,扎得皮肤生疼。
“醒了!
这小子醒了!”
一个粗嘎的嗓门响起,带着几分惊喜。
李业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天是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块脏抹布盖着。
周围是低矮的土坯房,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的黄土。
不远处,几个破衣烂衫的汉子正围着他,脸上又黑又瘦,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唯有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在绝境里熬出来的光。
这是哪儿?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图书馆查资料,为了写一篇关于明末农民起义的论文,结果趴在桌上睡着了……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这位小哥,你可算醒了。”
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凑上前来,他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短褂,露在外面的胳膊瘦得像根柴火,“前天在官道边见你倒在那儿,还以为……还以为没气了呢。”
官道?
崇祯?
李业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惊雷炸开。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灰扑扑的粗麻布长衫,前襟还有块暗红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再摸摸头发,乱糟糟地挽成一个髻,用根破木簪子别着。
这不是他的身体!
也不是他的时代!
“今夕……是何年?”
李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何年?”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汉子咧嘴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还能是哪年?
崇祯十三年呗。
这年头,活着都难,小哥你连年份都记不清了?”
崇祯十三年!
李业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对明史不算精通,却也知道,崇祯十三年是个什么光景。
这一年,河南大旱,赤地千里,蝗灾跟着肆虐,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
陕西、山西也好不到哪儿去,流民西起,饿殍遍野。
北边有后金虎视眈眈,南边有张献忠、李自成的义军闹腾得正欢,大明朝这艘破船,早就千疮百孔,离沉没不远了。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大学生,竟然穿越到了这么个地狱般的年代?
“咕噜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提醒着他眼下最要紧的不是震惊,是活下去。
“饿了吧?”
年长汉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了过来,“喏,就剩这点了,垫垫肚子。”
李业接过来一看,那东西硬得像块石头,表面粗糙,还带着点沙土的腥气。
他试探着咬了一小口,剌得嗓子生疼,嚼了半天也咽不下去,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这是……观音土?”
他心里一沉。
只有在真正活不下去的时候,百姓才会去吃这种不能消化的东西,吃多了会腹胀而死。
“啥观音土,就是点窑土。”
年长汉子苦笑,“能填填肚子就行,总比饿死强。
前阵子村里还有人吃树皮,现在树都光了……”李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疼得厉害。
他以前在历史书上看到“明末大饥,人相食”,只觉得是冰冷的文字。
可现在,当他真切地看到这些瘦骨嶙峋的人,摸到这块能噎死人的窑土,才明白那几个字背后,是何等惨烈的人间地狱。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
李业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土房门口,一个老婆婆正抱着个孩子,孩子瘦得只剩皮包骨,脸色蜡黄,嘴唇干裂,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老婆婆一边咳嗽,一边用枯树枝似的手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嘴里喃喃着:“娃啊,撑住……再撑撑……”旁边还有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七八岁,一个个光着脚丫,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正蹲在地上,用小手扒拉着土里的草根,找到一点就往嘴里塞,眼神里满是麻木。
风更紧了,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
李业看着这一切,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他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伟人。
可他来自一个没有饥饿,没有战乱的年代,他见过吃饱穿暖的孩子脸上的笑容,见过老人安享晚年的惬意。
再看看眼前的景象,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大叔,” 李业攥紧了手里的窑土,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这村子……叫啥名?
还有多少人?”
年长汉子愣了一下,答道:“俺们这村叫李家屯,说起来跟小哥你还是本家呢。
以前啊,村里也有百十来口人,这两年灾荒闹的,逃荒的逃荒,饿死的饿死,现在就剩……就剩三十来口了。”
“三十来口……” 李业喃喃道,“那官府不管吗?
没发救济粮?”
一提官府,几个汉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愤恨。
“官府?”
年轻汉子啐了一口,“别提那帮狗官!
去年说是有救济粮,结果到了县里就被官老爷们分了,到俺们这儿,连个粮毛都没见着!
上个月县尉还带了人来催税,说啥‘皇粮国税,天经地义’,家里但凡有点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搜走了!”
“就是!”
另一个汉子接口道,“有户人家藏了半袋谷子,被搜出来,男的被打断了腿,女的……女的当场就撞墙了……”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李业的心彻底冷了。
苛政猛于虎,乱世官如狼。
这就是明末的现实。
指望朝廷?
指望那些只顾着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
那还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业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些绝望却又残存着一丝求生欲的村民,一字一句地说道,“坐等着,只有死路一条。”
年长汉子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李业:“小哥,你这话是啥意思?
不坐着等,还能咋地?
逃荒?
外面更乱,路上饿死的、病死的,比村里还多。
反抗?
就凭俺们这几个人,还不够官府塞牙缝的……咋地?”
李业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晃了一下,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逃荒不是办法,等死更不是办法!
官府不管咱们,咱们就自己管自己!
没吃的,咱们就去找吃的;有人欺负咱们,咱们就抱团反抗!”
他指着远处光秃秃的土地:“这地虽然旱,但只要肯下力气,总能开出一条活路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在几个汉子心里激起了涟漪。
他们活了一辈子,见惯了逆来顺受,见惯了绝望等死,还从没听过这样的话。
自己管自己?
抱团反抗?
这行吗?
李业看着他们半信半疑的样子,知道光靠嘴说是没用的。
他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
“先找水。”
他说道,“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不能一天不喝水。
村里有井吗?”
年长汉子点头:“有口老井,就是……早就干了。”
“去看看。”
李业迈步就走,“说不定能想出办法。”
几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老井在村子中央,井口用几块破石板盖着,旁边长满了杂草。
掀开石板,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果然没有水。
李业趴在井口往下看,能闻到一股土腥味。
他想了想,对旁边的汉子说:“找根长绳子,再找个桶。”
汉子们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找来一根破旧的麻绳和一个豁了口的木桶。
李业把木桶系在绳子上,慢慢往下放。
绳子放了足有十几丈,才感觉到木桶触到了底。
他往上一提,木桶里果然有了些浑浊的泥水,不多,也就半桶。
“有水!
真有水!”
年轻汉子惊喜地叫了起来。
虽然只是泥水,但在这干渴的绝境里,己经是救命的甘泉了。
李业把泥水倒进旁边一个破瓦缸里,沉淀一下还能喝。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对众人说:“看到了吗?
只要肯想办法,就不是一点活路都没有。
这井水不多,但省着点喝,总能撑几天。”
汉子们看着那半缸泥水,又看看李业,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个突然出现在村里的年轻人,好像和他们不一样。
李业看着他们眼里重新燃起的一丝微光,心里暗暗握紧了拳头。
崇祯十三年,李家屯。
他的明末求生之路,从这半缸浑浊的泥水开始了。
但他知道,这远远不够。
要想让这些人活下去,要想改变这千里疮痍的世道,他要做的,还有太多太多。
第一步,就是把这些散沙一样的村民,拧成一股绳。
他看向远处,风依旧在刮,但他的心里,却己经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苗。
这火苗,能燎原吗?
李业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