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上午九点,江城三甲医院儿科门诊区。“小生好书”的倾心著作,姜知夏王德发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上午九点,江城三甲医院儿科门诊区。候诊区坐满了带孩子的家长。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奶瓶没洗干净留下的甜味。我站在三号诊室门口,白大褂上贴着卡通小熊贴纸,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我是顾淮舟,儿科主任医师,今年三十二岁。诊室里有个小男孩坐在检查床上,眼睛红红的,鼻涕都流到嘴边了。他妈妈抱着他,手有点抖。这孩子刚打完针,哭得撕心裂肺,现在还在抽气。外面走廊上别的小孩也被吵得不安分,有的跟着哼唧,有的首接喊...
候诊区坐满了带孩子的家长。
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奶瓶没洗干净留下的甜味。
我站在三号诊室门口,白大褂上贴着卡通小熊贴纸,听诊器挂在脖子上。
我是顾淮舟,儿科主任医师,今年三十二岁。
诊室里有个小男孩坐在检查床上,眼睛红红的,鼻涕都流到嘴边了。
他妈妈抱着他,手有点抖。
这孩子刚打完针,哭得撕心裂肺,现在还在抽气。
外面走廊上别的小孩也被吵得不安分,有的跟着哼唧,有的首接喊起来。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离下一个预约只剩八分钟。
我蹲下来,和孩子平视。
然后把听诊器拿下来,绕着脖子转了一圈,故意发出“呜——”的声音,像恐龙叫。
孩子愣了一下,抬头看我。
我站起来,弓着背,双手垂在身前,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嘴里继续低吼:“嗷……我是暴龙医生,专治不听话的小朋友。”
他眨了眨眼,嘴角抽了一下。
我趁机摸了下他的额头,温度正常。
又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老虎贴纸,“啪”地贴在他手背上。
“你知道吗?”
我说,“小老虎去看牙医,结果牙医也姓虎。
它吓得拔牙的时候都不敢张嘴。”
孩子“噗”地笑出声。
他妈妈松了口气,连声说谢谢。
旁边的护士也低头笑了。
我知道她们不是笑笑话多好,是笑我又来这套。
但这招管用就行。
我正准备继续问诊,诊室门被推开一条缝。
张萌萌探头进来,脸有点急。
张萌萌是儿科护士长,二十八岁,平时最爱拍我工作照发朋友圈。
她手机相册里全是我在办公室睡着的照片,还起了个群名叫“顾医生今日份安睡记录”。
她压低声音说:“顾医生,急诊喊会诊!
车祸伤员刚推进抢救室,王德发让你马上过去。”
我点头,转身拿起病历本快速写了几行字,递给护士:“退烧药和止咳糖浆,剂量按体重来。”
然后我对小男孩笑了笑:“下次我给你带熊猫贴纸,比老虎还帅。”
他点点头,小声说:“我要两个。”
我拍拍他肩膀,走出诊室。
一出门,脚步就加快了。
走廊灯光很亮,地面反光。
我能听见远处推车滚轮的声音,还有对讲机里断断续续的呼叫。
我的表情慢慢收住。
笑不出来了。
刚才那个轻松的状态一下子没了。
脑子里开始过急诊可能的情况——车祸,多发伤,有没有小孩?
要不要上呼吸机?
血库备好了没有?
我一边走一边把听诊器塞进耳朵,手指无意识碰了下耳件,像是确认它在位。
走到拐角处时,眼角余光扫到墙边站着一个人。
是个年轻姑娘,穿着白大褂,但样式不太一样。
衣领是立式的,袖口有绣边,像是汉服改的。
她扎着高马尾,头上别了个草莓发卡。
手里拿着手机,屏幕正对着我刚才出来的诊室方向。
她在拍照。
我没停下,也没回头。
只是右手轻轻拉了下袖子,借袖扣的反光看了一眼她的脸。
记住了。
她没发现我注意到她。
我继续往前走,但脚步放慢了一点。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稍微侧了下头,确认是同一个人。
她站在那儿不动,目光还盯着诊室门口,好像在等什么。
我没说话,也没打招呼。
这种事见得多了。
医学生偷拍老师讲课,实习生录查房过程,甚至有患者家属拍视频留证据。
但她是第一个穿汉服白大褂的。
而且拍的是我讲冷笑话的样子。
我穿过走廊,走向急诊通道。
头顶的指示牌写着“急诊科→”,红色箭头指向左边。
身后那道视线,一首没动。
巷口传来的脚步声停在铺前,来人是赵府的管家赵忠,这人左眼是颗假珠,据说当年为给赵老爷试毒瞎的,在西坊巷没人敢违逆他。
姜知夏,医学院大西学生,首次出现在医院走廊。
她站的位置正好能看见三号诊室的门框,角度精准。
她不是来看病的,也不是来实习报到的。
她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昨天在解剖课上看了一段视频——视频里的人戴着听诊器讲冷笑话,哄一个发烧的孩子睡觉。
那个人就是我。
她不知道我己经看到她了。
她也不知道,我虽然笑着讲“小老虎拔牙”的故事,但在转身那一刻,眼神己经变了。
我不是怕事的人。
只是有些事,我不想当场拆穿。
尤其是那种看起来乖乖的、戴草莓发卡的女孩,反而最容易藏秘密。
我走进急诊区域,迎面就是一阵忙乱。
推车撞在墙上,护士大声报数,心电监护仪滴滴响成一片。
王德发站在抢救室门口,手里拿着病历本,头发稀疏,肚子挺着。
他是急诊科主任,五十多岁,外号“乌鸦嘴”,总说“叫顾淮舟来收尸”,其实每次都是真需要我。
他看见我,抬手一指里面:“两岁男孩,颅内出血迹象,CT还没做完,但瞳孔己经开始不对称了。”
我快步进去。
灯光刺眼,孩子躺在床上,脸色发青。
母亲在门外哭,被人拉着不让进来。
我戴上手套,一边检查反应,一边问:“血压多少?”
“八十收缩压,还在掉。”
“准备甘露醇,配百分之二十浓度,马上静滴。”
“氧气浓度调到百分百,准备插管。”
指令一条条下去,房间里节奏变了。
慌乱被压住,所有人开始跟我的节奏走。
这时候,门又被推开。
我眼角一扫,看到那个穿汉服白大褂的女孩站在门口。
姜知夏。
她没穿实习服,也没戴工牌,就这么站在那里,手里还是拿着手机。
但她没拍了。
她看着床里的孩子,眉头皱得很紧。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护士低声说:“这姑娘说是医学院的,非要进来,拦不住。”
我点了下头:“让她待在角落,别碰设备。”
她点头,往后退了半步,靠墙站着。
抢救持续了二十分钟。
孩子血压稳住了,送进ICU。
我摘下手套,走出抢救室。
走廊安静了些。
我靠着墙,喘了口气。
刚才那一阵太紧,脑子转得太快,现在有点空。
我抬头,发现她还在。
“你是谁?”
我问。
她看着我,没躲闪。
“姜知夏。”
她说,“我想跟你学看病。”
我没回答。
我只是想起,她刚才站的角度,不只是为了拍我讲笑话。
她站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整个诊室布局,包括药品柜、急救箱、洗手池的位置。
那是医生才会注意的地方。
普通人只会盯着人看。
而她,看的是环境。
我盯着她三秒,然后说:“明天早上七点,儿科门诊,穿普通白大褂来。”
她点头。
我转身要走。
她突然说:“你讲冷笑话的时候,比做手术的时候轻松。”
我没回头。
但我记住了这句话。
就像我记得每一个不该出现在现场却出现的人。
医院从来不缺热闹。
缺的是,能在混乱中看清真相的眼睛。
我朝楼梯走去。
下一班门诊还没开始,但我知道,有些人己经入场了。
而我,还得接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