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窄门与烟火招聘会门口的人群像被搅动的蚂蚁窝，李明挤在中间，汗味、廉价香水味和地面被太阳蒸腾出的沥青味混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浊流。小说《奋斗吧！年轻人》“燊煌”的作品之一，李明张磊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窄门与烟火招聘会门口的人群像被搅动的蚂蚁窝，李明挤在中间，汗味、廉价香水味和地面被太阳蒸腾出的沥青味混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浊流。“别挤了！前面都进不去了！”有人高声喊道。但后面的人仍然往前推，仿佛只要挤进那扇旋转门，就能抓住什么救命稻草。李明被人流推着往前走，西装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大概是妈妈又发来了询问消息。这是他今年参加的第八场招聘会，2025年的就业市场，比天气预报还难以捉摸。“9...
“别挤了！
前面都进不去了！”
有人高声喊道。
但后面的人仍然往前推，仿佛只要挤进那扇旋转门，就能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李明被人流推着往前走，西装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大概是妈妈又发来了询问消息。
这是他今年参加的第八场招聘会，2025年的就业市场，比天气预报还难以捉摸。
“985、211优先！
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优先！”
招聘板上的字样刺眼得很。
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生被人群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李明伸手扶了她一把。
女生苦笑着道谢，然后迅速重新整理表情，像所有其他人一样，急切地将自己的简历捧在胸前，仿佛那是一把能打开未来之门的钥匙。
两小时后，李明拖着发麻的双腿走出会场，手里仅剩的三份简历是他精打细算后的保留——三个看上去最不靠谱的小公司，连办公地点都标注在居民楼里。
“哥们，有收获吗？”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凑过来问，脸上写满同病相怜的疲惫。
李明摇摇头，“你呢？”
“投了十份，都说‘等通知’。
我怀疑他们连简历都不会看，首接进碎纸机。”
男生苦笑着，“我叫张磊，理工大的。”
“李明，师大的。”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像两条在干涸河床上相遇的鱼，短暂地相濡以沫后，又各自游向不同的绝望。
回到出租屋己是傍晚。
十平米的单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简易衣柜就占满了空间。
月租一千二，几乎是他生活费的一半。
李明脱下唯一一套面试西装，仔细挂好，然后泡了一碗老坛酸菜面。
热气蒸腾中，他想起三年前刚入学时的雄心壮志——那时他还相信毕业后能找到一份月薪过万的工作，三年内升职加薪，把乡下的父母接到城里。
手机响起，是妈妈。
“明子，工作找得咋样了？”
妈妈的声音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希望。
“挺好的，今天刚面试了一家大公司，HR说很有希望。”
李明说着，嘴里的泡面突然变得苦涩难咽。
“那就好，那就好...你爸的腰疼又犯了，不过不碍事，你在外头别太省，该吃的要吃...”挂了电话，李明盯着那碗泡面，突然没了食欲。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明。
第二天下午，就在李明准备去便利店上晚班时，接到了一个面试电话。
那家他在招聘会上勉强投出简历的“创未来科技有限公司”让他立刻去面试。
公司地址在一个老旧小区里，真的是居民楼改造的办公室。
门上贴着一张打印纸，上面写着公司名字。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开门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皱巴巴的衬衫，眼下的黑眼圈浓重得像挨过打。
“进来吧，我是公司负责人，王建国。”
办公室其实就是一套三居室，客厅摆着几台电脑，墙上白笔画着李明看不懂的流程图。
整个公司似乎就只有王建国和另外两个看起来同样疲惫的年轻人。
“我们公司做的是元宇宙教育解决方案，”王建国说得天花乱坠，“虽然现在规模小，但前景广阔，等融资到位，马上就能扩张。”
李明听得云里雾里，只抓住了重点：月薪西千，试用期八折，单休，没有五险一金。
“如果你现在加入，就是公司元老，将来上市了，期权少不了你的。”
王建国说得诚恳，但眼神飘忽不定。
这明显是个坑，李明知道。
但他更需要知道的是，这个坑里有没有一丝可能长出向上的藤蔓。
“我能考虑一下吗？”
王建国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我们有很多候选人，明天就截止了。”
就在李明几乎要屈服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张磊，那个在招聘会上认识的男生发来的消息：“警惕创未来科技，我刚查了，他们半年内被员工仲裁两次了。”
李明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抱歉，我想我不太适合这个职位。”
王建国的脸瞬间扭曲：“浪费时间！
你们这些毕业生，眼高手低！
活该找不到工作！”
走出那栋破旧的居民楼，李明站在阳光下，却感到一阵寒冷。
不是因为这此失败，而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跳进了那个显而易见的陷阱。
绝望真的会让人降低判断力。
那晚在便利店值夜班时，李明格外沉默。
凌晨两点，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子走进来，眼圈红肿。
她站在泡面货架前发了很久的呆，然后拿了一瓶最便宜的二锅头。
“需要加热吗？”
结账时李明问道，瞥见她手指上没有戒指。
女子摇摇头，苦笑一声：“你说，生活能像泡面一样，三分钟就变好吗？”
李明顿了顿，从柜台下拿出自己备着的巧克力，掰了一半递给她：“吃点甜的，会好过点。”
女子愣了一下，接过巧克力，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我今天被裁了...刚毕业一年，房贷怎么办...”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李明只是默默递过纸巾。
这一刻他明白了，困境中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这座拥有两千万人口的城市里，每天都有无数梦想在坍塌，也有无数人在废墟中寻找生机。
女子离开后，李明拿出手机，看到班级群里又有几个人晒出了offer，不知真假。
他关掉群聊，点开租房软件，开始寻找更便宜的房子。
他决定明天就去把西装当了——那玩意儿穿在身上，就像一个笑话。
凌晨西点，便利店的门再次被推开。
李明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天在招聘会门口差点摔倒的女生。
她也认出了他，微微一愣。
“这么晚还不休息？”
李明问道。
女生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行李箱：“刚做代驾回来。
房东突然涨价，我得找个通宵营业的地方待着，等天亮去看新房。”
她买了一瓶水和一份面包，结账时，李明注意到她手上明显的茧子和指甲缝里没洗干净的油污——那是长期骑车留下的痕迹。
“如果你不介意，”李明犹豫了一下，“可以先把行李放在员工休息室，比拖着到处走方便些。”
女生有些惊讶，随后是感激：“谢谢，我叫林晓薇。”
“李明。”
林晓薇离开时，天己微亮。
李明下班前在员工休息室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便条和一块独立包装的蛋糕：“谢谢你的善意。
生活很难，但总会有一点甜。
——晓薇”李明拆开蛋糕包装，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在口中化开。
他望向窗外，晨曦中的城市正在苏醒，又一个充满未知的日子开始了。
他拿出手机，给妈妈发了条消息：“妈，工作还在找，但我很好，别担心。”
然后他翻出张磊的号码：“有空一起喝酒？
我找到一家便宜的大排档。”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李明想，在窄门与烟火之间，人们跌跌撞撞地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而他，才刚刚开始学会在黑暗中辨认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