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天下
第1章 凤栖毒刺，验酒惊魂
皇后的懿旨传到鹿府时，鹿景妩刚用金针把一个断气的孩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孩童家人的哭谢声还没落下，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就撕裂了小院的宁静。
“皇后娘娘口谕，传民女鹿景妩，立刻入宫，为三皇子诊治！”
鹿景妩的心猛地一沉。
三皇子君玄予？
那个在宫里像个透明人似的皇子？
太医院那么多神医，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民间大夫去治龙子凤孙？
这哪是恩典，分明是送命！
……坤宁宫。
香气浓郁，却冷得刺骨。
皇后周氏一身华服，端坐在凤椅上，威仪天成。
可那双凤眸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
“景妩姑娘，平身吧。”
皇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皇儿突发恶疾，太医院那群废物一点办法都没有。
本宫听说你医术高明，尤其擅长金针奇术，连阎王手里的人都抢得回来。
今日叫你来，就是把三皇子交给你了。”
鹿景妩伏地叩首：“民女才疏学浅，怕辜负娘娘厚望。”
“本宫说你行，你就行。”
皇后语气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治好了，太医署首席的位置就是你的。
治不好……”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像冰锥砸下，“就是庸医误诊，害死皇子，按律，当株连九族！”
鹿景妩指尖冰凉。
这不是请医，是绑架。
用她全家老小的命，逼她上这条九死一生的贼船。
……去三皇子府的马车上，皇后心腹太监苏忠闭着眼，阴恻恻地开口：“鹿医女，杂家劝你一句，宫里的病，和外面不一样。
有些病，是命，强求不得。
治好了，未必是福；治不好，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鹿景妩垂眸不语，心里明镜似的。
这是在警告她，三皇子的病“不能”治好。
苏忠表面是来帮忙，实际是来灭口的！
她要是真把君玄予救醒了，下一秒就会“被意外”弄死。
……三皇子府冷清得吓人。
寝殿里，药味浓重，却掩盖不住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鹿景妩鼻尖微动，心头警铃大作——这是“凤仙引”混合了某种阴寒剧毒的味道！
绝对不是普通病症！
年仅十六岁的三皇子君玄予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唇瓣却泛着诡异的淡金色，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
一副病入膏肓、马上要死的模样。
苏忠站在床边，语气悲悯：“殿下，娘娘担心您的凤体，特地请了神医来，您一定会好的……”他嘴上说着好话，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细细刮过君玄予的脸，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只剩最后一口气。
鹿景妩强压下心头的寒意，上前行礼：“民女鹿景妩，为殿下请脉。”
指尖搭上那冰凉的手腕。
脉象沉涩紊乱，心脉附近更有一种阴寒的阻滞感。
这绝不是一种病！
表面是虚寒，内里却中了剧毒，而且不止一种！
一种正在疯狂侵蚀心脉，另一种则像附骨之疽，悄悄蚕食生机。
她脑中闪过无数医案毒经，最终锁定了一个可能——“鸳鸯醉”混合了“蚀心散”！
鸳鸯醉制造急症假象，蚀心散潜伏更深，就算解了鸳鸯醉，以后也会慢慢让人心智丧失，衰弱而死。
好狠的手段！
不仅要命，还要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是谁？
皇后？
太子？
还是别的势力？
用这么复杂的手段对付一个看似失宠的皇子？
苏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试探：“鹿医女，殿下怎么样了？
能治吗？”
鹿景妩心念电转。
说实话，指出中毒，她马上会被灭口。
装傻说治不了，皇后立刻会用庸医误诊的罪名处死她全家。
进退两难，都是死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从榻上传来：“验、酒。”
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寝殿！
苏忠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鹿景妩猛地抬头，正对上君玄予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
那双眼睛，深邃、虚弱，却异常清明冷静，没有半点将死之人的浑浊，反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锐利，静静地看着她，也看着苏忠。
他醒了？！
而且是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
他听到了一切？
他说的“验酒”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自己中了鸳鸯醉？
鸳鸯醉有个特性，下毒的人如果连续接触，身上会残留毒引，遇到烈酒就会变色……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鹿景妩脑中闪过！
这是绝境中唯一的生机！
也是这位三皇子递出的试探和合作的信号！
赌了！
鹿景妩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苏忠，语气斩钉截铁，再无半点谦卑：“苏公公，殿下有令，验酒！”
苏忠脸色大变：“殿下刚醒，神志不清！
鹿景妩，你休要胡言！
惊扰殿下，该当何罪！”
“殿下亲口所言，民女听得清清楚楚！”
鹿景妩毫不退让，声音响亮，确保殿里殿外所有竖着耳朵的宫人都能听见，“殿下中的是‘鸳鸯醉’！
这毒有个特性，下毒的人必须连续三天近身接触，袖口、指甲缝里一定会残留毒引，遇到烈酒就会泛出桃花腥气！
为了揪出谋害殿下的真凶，请公公立刻去取最烈的烧刀子来！
所有最近近身伺候过殿下的人，全部当场验看！”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
不仅首接捅破了“中毒”的窗户纸，更是把追查凶手的办法公之于众！
矛头首指那些有机会连日近身下毒的人！
苏忠又惊又怒，指着鹿景妩：“你、你血口喷人！
殿下只是积郁成疾，哪来的中毒！
分明是你这庸医治不好病，想混淆视听！”
“是不是混淆视听，验过就知道！”
鹿景妩步步紧逼，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忠缩在袖中的双手，“苏公公，您身为殿下近侍，不会想独善其身吧？
还是说……您的袖口，碰不得这酒？”
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苏忠身上！
连榻上的君玄予，也微微侧头，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压力如山！
苏忠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骑虎难下。
不验，就是心虚；验了……他比谁都清楚后果！
“验。”
君玄予虚弱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彻底堵死了苏忠的退路。
很快，一坛烈酒和七八个近身宫人被带到院里。
鹿景妩亲自拍开泥封，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把手浸入酒中，片刻后取出，没有任何异常。
苏忠脸色稍缓，阴狠地看向鹿景妩：“鹿医女，看来你的诊断……苏公公，该您了。”
鹿景妩首接打断他，目光如炬。
众目睽睽之下，苏忠咬紧牙关，颤抖着把双手伸向酒坛。
当他的袖口浸入清澈酒液的瞬间——异变突生！
只见那绛紫色的官袍袖口，碰到酒液的地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片妖异瑰丽的桃花粉色！
紧接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味道散发出来，和殿里那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一模一样！
“桃花腥气！
是鸳鸯醉！”
有见识的宫人失声尖叫！
现场一片哗然！
证据确凿！
下毒的人竟然是皇后心腹苏忠！
苏忠面如死灰，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语无伦次：“殿下！
冤枉！
是老奴……不！
是有人陷害！
是鹿景妩！
对！
是她栽赃！”
鹿景妩冷笑，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苏公公，这毒引需要连续三天浸染才能遇酒变色。
我进府不过片刻，怎么栽赃？
难道我能未卜先知，算到您袖口藏毒，特意带酒来揭穿您吗？”
逻辑严密，反驳得滴水不漏。
就在这时，鹿景妩眼角余光瞥见君玄予的手指在锦被上极轻地动了一下，指向他自己的心口，随即又无力垂下。
一个微不可察的动作，却让鹿景妩心头巨震！
他是在提示她，毒不止一种！
鸳鸯醉可能只是幌子，真正致命的，是那潜伏更深的“蚀心散”！
苏忠，可能只是个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真正的黑手，还在暗处！
此刻，君玄予的目光再次与她相遇。
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审视，有试探，更有一种“你果然看出了更多”的深沉意味。
鹿景妩瞬间明白了。
这场验毒，不仅是揪出苏忠，更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无声的默契和相互试探。
她看懂了他的提示，他也确认了她的医术和胆识。
“苏忠……谋害皇子，证据确凿。”
君玄予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字字如冰，“拖下去，严加看管，孤要……亲自审问。”
他没有立刻处死苏忠，而是要亲审！
这意味着，他深知背后还有主谋！
侍卫把烂泥般的苏忠拖走。
殿内死寂。
君玄予看向鹿景妩，目光深邃：“鹿医女……你，很好。”
他顿了顿，气息微弱，“孤的毒……清干净了吗？”
鹿景妩迎上他的目光，知道最后的考验来了。
她斟酌用词，谨慎回答：“殿下，鸳鸯醉的毒，民女可以解。
但您脉象沉疴，似乎有旧疾纠缠，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需要……慢慢调理，才能除根。”
她没有点破“蚀心散”，但用“旧疾纠缠”和“除根”暗示了她己经发现更深层的毒素。
君玄予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缓缓闭上眼睛，挥了挥手：“都下去。
鹿医女留下……为孤，开方解毒。”
众人退去，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弥漫的药味、酒气和无声涌动的暗潮。
鹿景妩知道，从她踏进这座府邸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无法脱身。
而榻上这个看似病弱、实则深不可测的少年皇子，既是她眼前最大的危险，也可能……是她在这吃人皇宫里，唯一的生路。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孩童家人的哭谢声还没落下，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就撕裂了小院的宁静。
“皇后娘娘口谕，传民女鹿景妩，立刻入宫，为三皇子诊治！”
鹿景妩的心猛地一沉。
三皇子君玄予？
那个在宫里像个透明人似的皇子？
太医院那么多神医，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民间大夫去治龙子凤孙？
这哪是恩典，分明是送命！
……坤宁宫。
香气浓郁，却冷得刺骨。
皇后周氏一身华服，端坐在凤椅上，威仪天成。
可那双凤眸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
“景妩姑娘，平身吧。”
皇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皇儿突发恶疾，太医院那群废物一点办法都没有。
本宫听说你医术高明，尤其擅长金针奇术，连阎王手里的人都抢得回来。
今日叫你来，就是把三皇子交给你了。”
鹿景妩伏地叩首：“民女才疏学浅，怕辜负娘娘厚望。”
“本宫说你行，你就行。”
皇后语气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治好了，太医署首席的位置就是你的。
治不好……”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像冰锥砸下，“就是庸医误诊，害死皇子，按律，当株连九族！”
鹿景妩指尖冰凉。
这不是请医，是绑架。
用她全家老小的命，逼她上这条九死一生的贼船。
……去三皇子府的马车上，皇后心腹太监苏忠闭着眼，阴恻恻地开口：“鹿医女，杂家劝你一句，宫里的病，和外面不一样。
有些病，是命，强求不得。
治好了，未必是福；治不好，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鹿景妩垂眸不语，心里明镜似的。
这是在警告她，三皇子的病“不能”治好。
苏忠表面是来帮忙，实际是来灭口的！
她要是真把君玄予救醒了，下一秒就会“被意外”弄死。
……三皇子府冷清得吓人。
寝殿里，药味浓重，却掩盖不住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鹿景妩鼻尖微动，心头警铃大作——这是“凤仙引”混合了某种阴寒剧毒的味道！
绝对不是普通病症！
年仅十六岁的三皇子君玄予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唇瓣却泛着诡异的淡金色，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
一副病入膏肓、马上要死的模样。
苏忠站在床边，语气悲悯：“殿下，娘娘担心您的凤体，特地请了神医来，您一定会好的……”他嘴上说着好话，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细细刮过君玄予的脸，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只剩最后一口气。
鹿景妩强压下心头的寒意，上前行礼：“民女鹿景妩，为殿下请脉。”
指尖搭上那冰凉的手腕。
脉象沉涩紊乱，心脉附近更有一种阴寒的阻滞感。
这绝不是一种病！
表面是虚寒，内里却中了剧毒，而且不止一种！
一种正在疯狂侵蚀心脉，另一种则像附骨之疽，悄悄蚕食生机。
她脑中闪过无数医案毒经，最终锁定了一个可能——“鸳鸯醉”混合了“蚀心散”！
鸳鸯醉制造急症假象，蚀心散潜伏更深，就算解了鸳鸯醉，以后也会慢慢让人心智丧失，衰弱而死。
好狠的手段！
不仅要命，还要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是谁？
皇后？
太子？
还是别的势力？
用这么复杂的手段对付一个看似失宠的皇子？
苏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试探：“鹿医女，殿下怎么样了？
能治吗？”
鹿景妩心念电转。
说实话，指出中毒，她马上会被灭口。
装傻说治不了，皇后立刻会用庸医误诊的罪名处死她全家。
进退两难，都是死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从榻上传来：“验、酒。”
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寝殿！
苏忠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鹿景妩猛地抬头，正对上君玄予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
那双眼睛，深邃、虚弱，却异常清明冷静，没有半点将死之人的浑浊，反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锐利，静静地看着她，也看着苏忠。
他醒了？！
而且是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
他听到了一切？
他说的“验酒”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自己中了鸳鸯醉？
鸳鸯醉有个特性，下毒的人如果连续接触，身上会残留毒引，遇到烈酒就会变色……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鹿景妩脑中闪过！
这是绝境中唯一的生机！
也是这位三皇子递出的试探和合作的信号！
赌了！
鹿景妩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苏忠，语气斩钉截铁，再无半点谦卑：“苏公公，殿下有令，验酒！”
苏忠脸色大变：“殿下刚醒，神志不清！
鹿景妩，你休要胡言！
惊扰殿下，该当何罪！”
“殿下亲口所言，民女听得清清楚楚！”
鹿景妩毫不退让，声音响亮，确保殿里殿外所有竖着耳朵的宫人都能听见，“殿下中的是‘鸳鸯醉’！
这毒有个特性，下毒的人必须连续三天近身接触，袖口、指甲缝里一定会残留毒引，遇到烈酒就会泛出桃花腥气！
为了揪出谋害殿下的真凶，请公公立刻去取最烈的烧刀子来！
所有最近近身伺候过殿下的人，全部当场验看！”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
不仅首接捅破了“中毒”的窗户纸，更是把追查凶手的办法公之于众！
矛头首指那些有机会连日近身下毒的人！
苏忠又惊又怒，指着鹿景妩：“你、你血口喷人！
殿下只是积郁成疾，哪来的中毒！
分明是你这庸医治不好病，想混淆视听！”
“是不是混淆视听，验过就知道！”
鹿景妩步步紧逼，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忠缩在袖中的双手，“苏公公，您身为殿下近侍，不会想独善其身吧？
还是说……您的袖口，碰不得这酒？”
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苏忠身上！
连榻上的君玄予，也微微侧头，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压力如山！
苏忠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骑虎难下。
不验，就是心虚；验了……他比谁都清楚后果！
“验。”
君玄予虚弱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彻底堵死了苏忠的退路。
很快，一坛烈酒和七八个近身宫人被带到院里。
鹿景妩亲自拍开泥封，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把手浸入酒中，片刻后取出，没有任何异常。
苏忠脸色稍缓，阴狠地看向鹿景妩：“鹿医女，看来你的诊断……苏公公，该您了。”
鹿景妩首接打断他，目光如炬。
众目睽睽之下，苏忠咬紧牙关，颤抖着把双手伸向酒坛。
当他的袖口浸入清澈酒液的瞬间——异变突生！
只见那绛紫色的官袍袖口，碰到酒液的地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片妖异瑰丽的桃花粉色！
紧接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味道散发出来，和殿里那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一模一样！
“桃花腥气！
是鸳鸯醉！”
有见识的宫人失声尖叫！
现场一片哗然！
证据确凿！
下毒的人竟然是皇后心腹苏忠！
苏忠面如死灰，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语无伦次：“殿下！
冤枉！
是老奴……不！
是有人陷害！
是鹿景妩！
对！
是她栽赃！”
鹿景妩冷笑，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苏公公，这毒引需要连续三天浸染才能遇酒变色。
我进府不过片刻，怎么栽赃？
难道我能未卜先知，算到您袖口藏毒，特意带酒来揭穿您吗？”
逻辑严密，反驳得滴水不漏。
就在这时，鹿景妩眼角余光瞥见君玄予的手指在锦被上极轻地动了一下，指向他自己的心口，随即又无力垂下。
一个微不可察的动作，却让鹿景妩心头巨震！
他是在提示她，毒不止一种！
鸳鸯醉可能只是幌子，真正致命的，是那潜伏更深的“蚀心散”！
苏忠，可能只是个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真正的黑手，还在暗处！
此刻，君玄予的目光再次与她相遇。
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审视，有试探，更有一种“你果然看出了更多”的深沉意味。
鹿景妩瞬间明白了。
这场验毒，不仅是揪出苏忠，更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无声的默契和相互试探。
她看懂了他的提示，他也确认了她的医术和胆识。
“苏忠……谋害皇子，证据确凿。”
君玄予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字字如冰，“拖下去，严加看管，孤要……亲自审问。”
他没有立刻处死苏忠，而是要亲审！
这意味着，他深知背后还有主谋！
侍卫把烂泥般的苏忠拖走。
殿内死寂。
君玄予看向鹿景妩，目光深邃：“鹿医女……你，很好。”
他顿了顿，气息微弱，“孤的毒……清干净了吗？”
鹿景妩迎上他的目光，知道最后的考验来了。
她斟酌用词，谨慎回答：“殿下，鸳鸯醉的毒，民女可以解。
但您脉象沉疴，似乎有旧疾纠缠，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需要……慢慢调理，才能除根。”
她没有点破“蚀心散”，但用“旧疾纠缠”和“除根”暗示了她己经发现更深层的毒素。
君玄予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缓缓闭上眼睛，挥了挥手：“都下去。
鹿医女留下……为孤，开方解毒。”
众人退去，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弥漫的药味、酒气和无声涌动的暗潮。
鹿景妩知道，从她踏进这座府邸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无法脱身。
而榻上这个看似病弱、实则深不可测的少年皇子，既是她眼前最大的危险，也可能……是她在这吃人皇宫里，唯一的生路。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