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暮春时节,溪云村被泼了满身的绿。金牌作家“玄天泓玥”的古代言情,《暖阳照尽世间阴》作品已完结,主人公:柳楚柳德山,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暮春时节,溪云村被泼了满身的绿。村东头的柳溪旁,一群半大孩子正围着个红衣少女拍手叫好。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梳着利落的双环髻,几缕碎发被风卷得贴在鬓角,衬得那双眼亮得像淬了溪水的黑曜石。她手里拎着只竹篮,篮沿还挂着刚摘的野草莓,红得透亮。“阿楚姐,再打一套!就那招‘惊鸿掠水’,上次你用这招把张屠户家的恶狗踹飞了三丈远呢!” 梳羊角辫的小丫头仰着脸,眼睛里满是崇拜。被唤作“阿楚”的少女,正是村长柳德山的...
村东头的柳溪旁,一群半大孩子正围着个红衣少女拍手叫好。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梳着利落的双环髻,几缕碎发被风卷得贴在鬓角,衬得那双眼亮得像淬了溪水的黑曜石。
她手里拎着只竹篮,篮沿还挂着刚摘的野草莓,红得透亮。
“阿楚姐,再打一套!
就那招‘惊鸿掠水’,上次你用这招把张屠户家的恶狗踹飞了三丈远呢!”
梳羊角辫的小丫头仰着脸,眼睛里满是崇拜。
被唤作“阿楚”的少女,正是村长柳德山的独女柳楚。
她闻言笑起来,颊边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阳光落进去,像是盛了两捧碎金。
“胡闹,那恶狗追着咬二柱,我才动手的。
再说了,练武是为了防身护人,可不是用来炫耀的。”
嘴上说着,她却利落地将竹篮往树杈上一挂,原地转了个圈,红衣翻飞如一团跳跃的火焰。
只见她足尖点地,身形骤然拔起,双臂舒展如柳,在空中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落地时悄无声息,裙摆扫过草叶,惊起几只粉蝶——正是那招“惊鸿掠水”。
“好!”
孩子们拍得更欢了。
柳楚收了势,额角沁出薄汗,却毫不在意地用手背一抹,接过小丫头递来的水囊猛灌了两口。
她自小跟着云游至此的老武师学了几年粗浅功夫,虽不算顶尖,对付寻常地痞恶霸却绰绰有余。
加上她性子热络,见不得人受欺负,在溪云村这一带,“柳楚”两个字,比村规还管用些。
“阿楚!
阿楚!
不好了!”
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村口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柳楚回头,见是邻居家的三子王栓,他脸上沾着泥,裤脚还破了个洞,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咋了?
慢慢说。”
“是……是李大户家的人!”
王栓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他们带着家丁,说……说咱们村西的那片杏林,早就被李大户买下来了,现在要……要把树全砍了建别院!
我爹上去理论,被他们推倒在地,头都磕破了!”
“什么?”
柳楚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那双亮眸里像是淬了冰。
村西的杏林是溪云村祖辈传下来的,每年杏子熟了,家家户户都能摘些去镇上换钱,或是晒成杏干给娃子们当零嘴。
李大户是邻村的暴发户,仗着给县里的主簿送过礼,向来横行霸道,怎么就盯上这片杏林了?
“走!”
柳楚一把抄起树杈上的竹篮,转身就往村西跑,红衣在翠绿的田埂上划出一道急促的线。
孩子们也急了,跟着她往西边赶,嘴里嚷嚷着“不许砍树欺负人了”。
刚到杏林边,就听见一阵刺耳的斧凿声。
只见十几个精壮的家丁正围着杏林,手里抡着斧头锯子,己经有两棵碗口粗的杏树被拦腰砍断,雪白的木屑溅得到处都是。
一个穿着锦缎马褂的胖子叉着腰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正是李大户。
他脚边,王栓的爹捂着额头,地上洇开一小滩血,几个村民围在旁边,敢怒不敢言。
“住手!”
柳楚一声厉喝,声音清亮,盖过了斧凿声。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她。
李大户眯起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柳楚,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哟,这不是溪云村的小美人柳楚吗?
怎么,想替这些穷酸出头?”
柳楚走到王栓爹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见只是皮外伤,稍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李大户时,眼神又冷了几分:“李大户,这片杏林是我们溪云村的祖产,地契在村长手里攥着,你凭什么说砍就砍?”
“地契?”
李大户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抖了抖,“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县太爷亲笔批的地契,从今日起,这片地,归我了!”
柳楚走近几步,看清那纸上的确盖着县衙的红印,但墨迹崭新,显然是新近才办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其中定然有鬼。
县太爷是出了名的清官,怎么会无缘无故把村民的祖产判给李大户?
“就算有地契,” 柳楚强压下怒气,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伤人!
先给王伯道歉,赔医药费,再把树给我栽回去!”
“哈!”
李大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就敢教训我?
给我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他冲家丁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什么?
继续砍!
谁敢挡着,打断腿!”
家丁们得了令,抡起斧头就要再砍。
“我看谁敢动!”
柳楚猛地往前一步,挡在杏林前。
她身形不算高大,此刻却像一株迎着风的白杨,笔首而坚定。
阳光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那双眼睛里,是毫不退让的锋芒。
一个家丁大概是觉得被个姑娘家拦住没面子,狞笑着冲上来:“小娘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就伸手去推柳楚的肩膀。
柳楚早有防备,脚下微错,轻巧地避开对方的手,同时手肘一抬,精准地撞在那家丁的肋下。
只听“哎哟”一声,家丁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疼得脸都白了。
这一下又快又准,在场的人都愣了。
李大户的脸色沉了下来:“反了反了!
给我上,把她拖开!”
剩下的家丁见状,纷纷放下斧头围了上来。
柳楚深吸一口气,将裙摆往腰间一别,露出结实的小腿。
她知道,今天这事躲不过去了。
“阿楚姐,小心!”
孩子们在后面喊。
柳楚回头,冲他们露出个安抚的笑,那笑容依旧明媚,却多了几分韧劲儿。
“别怕,有我在。”
话音未落,两个家丁己经扑到近前。
柳楚不慌不忙,左闪右避,将老武师教的“游身步”施展得淋漓尽致。
她并不主动伤人,只在对方出手时巧妙地格挡、卸力,偶尔趁隙推一把,让对方重心不稳摔个跟头。
一时间,杏林边乱成一团。
红衣少女在几个壮汉间穿梭,像一团灵活的火焰,明明是激烈的打斗,她身上那股阳光泼洒般的生气,却丝毫未减。
李大户看得眼冒金星,又惊又怒:“废物!
都是废物!
给我往死里打!”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村长柳德山拄着拐杖,在几个村民的搀扶下匆匆赶来。
他看到地上的血迹和被砍的杏树,气得浑身发抖:“李富贵!
你……你竟敢在溪云村如此放肆!”
李大户见是村长,气焰稍敛,但依旧梗着脖子:“柳老头,我有县太爷的地契,砍自己的树,伤了不知好歹的刁民,你管得着吗?”
柳德山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你看清楚!
这才是朝廷发的地契,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村西杏林,归溪云村全体村民共有!
你那张新契,定是伪造的!”
李大户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硬气起来:“胡说!
我这地契是主簿大人亲手交给我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柳老头,你想抗官不成?”
“是不是假的,去县衙一验便知!”
柳楚上前一步,扶住父亲,声音朗朗,“李大户,敢不敢跟我们去县里,当着县太爷的面说清楚?”
李大户被她看得心里发虚,他那张地契确实是花银子托主簿办的,真要闹到县太爷面前,未必能站得住脚。
他眼珠一转,哼了一声:“哼,今天我还有事,不跟你们这群穷酸计较!
但这地,我要定了!
咱们走着瞧!”
说罢,狠狠瞪了柳楚一眼,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村民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感谢柳楚父女。
王栓爹抹着眼泪:“阿楚,柳村长,今天多亏了你们……”柳楚扶起他,笑了笑:“王伯,都是一个村的,客气啥。
只是这李大户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赶紧把地契送到县里,请县太爷主持公道。”
柳德山点点头,看着女儿被风吹乱的发丝和沾了泥土的裙摆,眼神复杂:“阿楚,这次……怕是要把你卷进来了。
李富贵那人,睚眦必报。”
柳楚仰头看了看天,夕阳正把云彩染成金红色,温暖的光落在她脸上。
她拍了拍父亲的手,语气轻快却坚定:“爹,怕啥?
邪不压正。
他要是敢再来捣乱,我柳楚就敢再挡一次。
这天底下,总得有说理的地方,总得有人敢站出来,不是吗?”
风吹过杏林,枝头的青杏轻轻摇晃,像是在应和她的话。
红衣少女站在夕阳里,身影不算高大,却让所有村民都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只是他们都没料到,这场看似寻常的杏林之争,仅仅是个开始。
那李大户背后的主簿,主簿背后牵扯的势力,以及柳楚身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秘,正像柳溪的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