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江南的暮春,雨水总是缠绵不休。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渺渺絮的《萝莉洛璃》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江南的暮春,雨水总是缠绵不休。细密的雨丝如同无数根透明的丝线,将天地织成一片灰蒙蒙的网,笼罩着那座临湖而建的旧式庭院。白墙黛瓦在雨水的浸润下颜色深浓,檐角的兽吻沉默地承接着从天而降的甘霖,再汇聚成串,滴滴答答地落在廊下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晕开一圈圈涟漪。洛璃安静地站在回廊的阴影里,身上那件素色的连衣裙己然被空气里的湿意浸得有些潮润。裙摆处,母亲亲手绣制的几朵茉莉花,原本洁白柔嫩的花瓣,此刻...
细密的雨丝如同无数根透明的丝线,将天地织成一片灰蒙蒙的网,笼罩着那座临湖而建的旧式庭院。
白墙黛瓦在雨水的浸润下颜色深浓,檐角的兽吻沉默地承接着从天而降的甘霖,再汇聚成串,滴滴答答地落在廊下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晕开一圈圈涟漪。
洛璃安静地站在回廊的阴影里,身上那件素色的连衣裙己然被空气里的湿意浸得有些潮润。
裙摆处,母亲亲手绣制的几朵茉莉花,原本洁白柔嫩的花瓣,此刻也仿佛沾染了这暮春的愁绪,显得黯淡了几分。
就在月前,她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蛋糕的甜腻仿佛还在唇齿间未曾完全散去,命运的飓风却己毫不留情地席卷而来。
洛家,这个曾经在江南商界占有一席之地的家族,因卷入一场不见硝烟的纷争而一夜倾覆。
往日的门庭若市、宾客盈门,转瞬间便成了门可罗雀、债主临门。
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宅院,如今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空寂,和眼前这栋即将被贴上封条、收归国有的老宅。
冰凉的空气带着植物和泥土的腥气钻入肺腑,洛璃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
她脚边放着一只小小的、边角有些磨损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她所能带走的、为数不多的过往——几件常穿的旧衣,几本边缘卷起的书籍,还有一个用软布仔细包裹起来的相框。
那是她与父母最后一张完整的全家福。
雨幕深处,传来了汽车引擎低沉而平稳的轰鸣,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庭院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外。
车轮碾过湿滑青石板的声音,在这过分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洛璃抬起眼,透过绵密的雨帘望去。
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宾利慕尚,如同蛰伏的猛兽,静静地停泊在雨水中。
车门打开,先是一把宽大的黑色雨伞“嘭”地撑开,隔绝了纷乱的雨丝,紧接着,一个身着深灰色高级定制西装的男人躬身下车。
雨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遥远,世界的声音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他稳步走来,身姿挺拔如松,步伐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威仪。
昂贵的皮鞋踩在湿润的石板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敲打在洛璃紧绷的心弦上。
最终,他在廊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伞沿微微抬起,露出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张极其英俊,却也极其冷峻的脸。
五官深邃如同雕刻,眉骨很高,衬得那双墨黑的眼眸越发深沉,像是蕴藏着千年不化的寒潭,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的下颌线条利落分明,薄唇紧抿,透着一股天生的疏离与掌控感。
他的目光落在洛璃身上,带着一种审慎的、居高临下的打量,从她湿漉漉的、粘在额角的几缕碎发,到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再到那身洗得发旧却依旧整洁的衣裙,最后,是她脚边那只孤零零的行李箱。
“洛璃?”
他的声音响起,低沉而醇厚,如同品质绝佳的大提琴在寂静空间中奏响的单个音符,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磁性,却也冰冷得没有多少温度。
洛璃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用力,蜷缩起来,深深掐入了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感,才能让她维持住此刻表面的镇定。
她知道他是谁。
林瀚辰。
这个名字,在父亲最后的遗书里,被郑重其事地提及。
父亲将他称为可以托付生死的挚友,也是如今在商界翻云覆雨、权势煊赫的巨擘。
可对于洛璃而言,他仅仅是在儿时某些模糊的、盛大的场合里,有过几面之缘的、存在感极强的“叔叔”。
记忆中的他,总是被众人簇拥,神情淡漠,遥不可及。
“我是林瀚辰。”
他再次开口,语调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他的目光在她清丽却难掩憔悴的眉眼间停留片刻,随即扫过她身旁那只看起来空荡得可怜的行李箱。
“都处理好了?”
他问的是洛家的后事,是这栋老宅的归属,是那些纷繁复杂的债务关系……是所有压在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肩上,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现实。
洛璃的喉咙有些发紧,她努力吞咽了一下,才发出一个极其轻微的单音:“……嗯。”
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软糯尾音,却又透着一股强行支撑起来的、摇摇欲坠的平静。
林瀚辰的视线掠过她微微泛红的眼眶,那里面盛满了尚未干涸的泪意和巨大的悲恸,最终,落在了她自然垂在身侧、却不自觉微微颤抖的纤细手指上。
他捻着左手腕间那串色泽沉静、泛着幽光的沉水香木佛珠的修长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顿。
那停顿极其短暂,短暂到几乎让人以为是光影的错觉。
“走吧。”
他转过身,将大半边伞面依旧倾向她所在的方向,语气简洁,带着一种天生的、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以后,跟我住。”
黑色的伞,像一片移动的、沉默的苍穹,隔绝了外界冰冷的雨水,也仿佛将她与过去十八年熟悉的一切,彻底割裂开来。
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了她那只轻得过分的行李箱,甚至没有询问她的意愿,便递给了身后默立等候、穿着同样一丝不苟的助理。
然后,他亲自为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动作优雅而标准,如同经过千百次演练。
洛璃站在原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在雨中沉寂的老宅。
那熟悉的飞檐斗拱,那庭院里母亲最爱的玉兰树,那承载了她整个童年和少女时代所有欢笑与泪水的空间,此刻都模糊在氤氲的水汽里,像一幅褪了色的水墨画。
她没有太多时间伤感,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弯腰,坐进车内。
真皮座椅散发着冷冽而洁净的清香,与她身上沾染的、老宅里带着陈旧木料和潮湿气息的味道格格不入,也与窗外那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截然不同。
车门被轻轻关上,发出沉闷而决绝的“咔哒”声,将淅沥的雨声、清冷的空气,以及她所有的过去,都彻底关在了门外。
车子平稳地启动,滑入被雨水洗刷得光滑如镜的街道。
林瀚辰坐在她身侧的另一边,与她隔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
他微微向后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线条冷硬的侧脸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明灭不定,完全没有要与她交谈的意思。
车内空间宽敞得近乎奢侈,安静得能听到空调系统细微的送风声,以及她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和尽量放轻的呼吸声。
他存在感极强,即使不言不语,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也弥漫在车厢的每一个角落,让洛璃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几乎是屏住呼吸,侧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世界飞速倒退,熟悉的街景逐渐被陌生的高楼大厦所取代,模糊的霓虹灯光在湿漉漉的车窗上拉长出迷离的光带。
她不知道这辆车将驶向何方,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只清晰地意识到,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轨迹己被这个叫林瀚辰的男人,以一种强势而毋庸置疑的姿态,彻底扭转。
雨点不知疲倦地敲打着车窗,发出细密而规律的声响,像是为她茫然无措的心跳,打着杂乱无章的节拍。
她就像一株被迫离开故土的植物,被移植到一个完全未知的、或许并不肥沃的土壤,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而身边这座沉默的、如同冰山般的男人,将成为她未来世界里,唯一可以依附,却也可能是最危险的,核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