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序列：开局点化百万虫群
第1章 囚笼之蚁
粘稠，沉闷，像是被浸在油污里的空气。
城市夏末的余热顽强地附着在每一寸空间，连同窗外远处霓虹灯的喧嚣一起，试图挤进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
但它们失败了，被厚厚的遮光窗帘，以及一种更为冰冷的无形屏障隔绝在外。
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是一盏老旧但擦拭得锃亮的金属台灯，投下一圈冷白的光晕。
光晕中央，是陈凡。
他蹲在地上，身形瘦削，像一只蛰伏的影。
鼻梁上架着一副放大镜护目镜，镜片后的眼神，是近乎凝固的专注。
他右手持着一把细长的镊子，左手按着一本摊开的、写满密密麻麻笔记的硬壳笔记本。
在他面前，是一个简易的透明观察盒。
盒内，两只通体黝黑的蚂蚁，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却关乎生死的角力。
它们的颚齿死死咬合在一起，节肢疯狂蹬动，翻滚，撞击着盒壁，发出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沙沙声。
没有呐喊，没有咆哮，只有最原始的力量与意志的碰撞。
陈凡的呼吸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不是微小的虫豸争斗，而是一场宏大的战争史诗。
“左边这只，攻势更猛，但消耗也大。
右边这只，懂得防守，在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迅速被周围的杂物吸收。
弱肉强食，这才是世界的本质。
可惜，笼子里的人，懂得太晚了。
他的目光穿透放大镜，紧紧锁定着战局。
终于，左边的蚂蚁在一次凶悍的扑击后，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破绽。
右边的蚂蚁如同最老练的刺客，颚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错开纠缠，猛地合拢，精准地钳住了对手的头胸连接处。
致命一击。
左边的蚂蚁挣扎迅速微弱下去。
胜利者没有丝毫迟疑，用它那强壮的颚齿开始撕扯、吞噬败者的躯体。
高效，冷酷，没有一丝一毫的资源浪费。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是赞赏？
还是嘲弄？
或许兼而有之。
他缓缓抬起头，放大镜被他推到额头上。
冷白的光晕随之扩散，将房间的更多细节暴露出来。
逼仄，是这里的第一印象。
但杂乱，却并非主旋律。
房间的一角，各种牌子的矿泉水箱、军用压缩饼干、肉类和水果罐头，被码放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棱角分明，整齐得令人发指。
旁边是一个打开的厚重金属箱，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置着急救药品、净水片、多功能工具、手摇发电式收音机，以及几把保养得油光锃亮的多功能刀具和一把自制反曲弩。
墙上，没有明星海报，没有艺术画作。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用不同颜色记号笔细致标注的城市地图。
上面圈出了水源地、大型超市、药店、可能的撤离路线以及危险区域。
地图旁边，贴着从各种报刊杂志上剪下来的新闻剪报，标题触目惊心——“新型病毒恐慌？”
、“某地化工厂泄露”、“极端气候频发，专家称或成常态”。
还有一些打印出来的资料，标题是《简易陷阱制作》、《野外可食用植物图谱》、《战后心理重建与生存哲学》。
这是一个被困在都市牢笼里的灵魂，为自己精心打造的、对抗整个世界的微型堡垒。
“叮咚——”桌角的旧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推送着一条条即时新闻：“……国际原油价格再度飙升，或引发新一轮物价上涨…………X国与X地区边境冲突升级，己造成数十人伤亡…………专家提醒，近期全球范围内出现的异常流星雨及极光现象，或与太阳活动周期性高峰有关，请民众不必恐慌……”陈凡瞥了一眼，嘴角那丝弧度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嘲讽。
恐慌？
真正该恐慌的，他们一无所知。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手机屏幕那冰冷的光线上，眼神有瞬间的失焦。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几个小时前，在那间压抑的写字楼格子间里的场景。
“陈凡！
这份报告你是怎么做的？
数据一塌糊涂！
客户非常不满意！
你到底有没有带脑子来上班？”
部门主管，那个顶着地中海发型、肚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地将一叠文件摔在他的办公桌上。
声音尖锐，足以让整个部门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围的同事，有的假装忙碌地盯着电脑屏幕，嘴角却压抑着看戏的笑意；有的则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一瞥，随即迅速移开。
没有人为他说话。
在这个小小的生态圈里，他是那个不合群的、沉默的异类。
陈凡当时只是低着头，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然后迅速松开。
他没有辩解，因为那份报告的核心数据错误，根本是主管自己提供的。
辩解毫无意义，只会招来更猛烈的、为了维护自身权威的抨击。
他只是在内心，用一种旁观者般的冷静想着：如果现在，就在此刻，某种高致死率的空气传播病毒在这栋大楼里爆发，你这个靠拍马屁上位的肥猪，能活多久？
三分钟？
还是五分钟？
而我，会冷静地戴上抽屉里常备的N95口罩，用藏在笔筒里的战术笔撬开消防通道，第一个离开这栋即将变成炼狱的牢笼。
然后，我会折返回来，拿走你们工位上所有未开封的零食、充电宝，还有你们藏起来舍不得喝的瓶装水。
你们的尸体……或许也能成为初期有用的资源。
这个念头让他当时几乎要笑出声来，一种混合着恶意和快意的冰冷情绪在胸腔里流淌。
回忆的潮水迅速退去，陈凡的眼神重新聚焦，变得锐利而清明。
他从不沉湎于无意义的愤怒，他将所有外界施加的压迫，都视作一种必要的“环境适应训练”。
末日终将降临，这只是训练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观察盒内。
那只胜利的蚂蚁，己经将对手吞噬了近半，黝黑的甲壳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体型似乎都隐隐大了一圈。
它昂起头，触角轻轻摆动，仿佛在宣告自己在这片微小战场上的霸主地位。
弱肉强食，它赢了。
它拥有了继续生存、繁衍，乃至变得更强的资格。
陈凡静静地看了它几秒钟。
然后，他伸出了右手食指，用指肚，精准而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那刚刚加冕为王的胜利者，连同它未吃完的战利品，一起化作了他指下的一小点微不足道的污迹。
没有绝对的胜者，只有最终的赢家。
陈凡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粒尘埃。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窗帘的一角。
窗外，是灯火璀璨、车水马龙的不夜城，是无数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的巨大牢笼。
他的影子被台灯拉得很长，投射在身后那布满“生存印记”的墙壁上，像一头即将挣脱枷锁的、沉默的凶兽。
夜，还很长。
而狩猎，尚未开始。
城市夏末的余热顽强地附着在每一寸空间，连同窗外远处霓虹灯的喧嚣一起，试图挤进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
但它们失败了，被厚厚的遮光窗帘，以及一种更为冰冷的无形屏障隔绝在外。
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是一盏老旧但擦拭得锃亮的金属台灯，投下一圈冷白的光晕。
光晕中央，是陈凡。
他蹲在地上，身形瘦削，像一只蛰伏的影。
鼻梁上架着一副放大镜护目镜，镜片后的眼神，是近乎凝固的专注。
他右手持着一把细长的镊子，左手按着一本摊开的、写满密密麻麻笔记的硬壳笔记本。
在他面前，是一个简易的透明观察盒。
盒内，两只通体黝黑的蚂蚁，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却关乎生死的角力。
它们的颚齿死死咬合在一起，节肢疯狂蹬动，翻滚，撞击着盒壁，发出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沙沙声。
没有呐喊，没有咆哮，只有最原始的力量与意志的碰撞。
陈凡的呼吸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不是微小的虫豸争斗，而是一场宏大的战争史诗。
“左边这只，攻势更猛，但消耗也大。
右边这只，懂得防守，在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迅速被周围的杂物吸收。
弱肉强食，这才是世界的本质。
可惜，笼子里的人，懂得太晚了。
他的目光穿透放大镜，紧紧锁定着战局。
终于，左边的蚂蚁在一次凶悍的扑击后，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破绽。
右边的蚂蚁如同最老练的刺客，颚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错开纠缠，猛地合拢，精准地钳住了对手的头胸连接处。
致命一击。
左边的蚂蚁挣扎迅速微弱下去。
胜利者没有丝毫迟疑，用它那强壮的颚齿开始撕扯、吞噬败者的躯体。
高效，冷酷，没有一丝一毫的资源浪费。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是赞赏？
还是嘲弄？
或许兼而有之。
他缓缓抬起头，放大镜被他推到额头上。
冷白的光晕随之扩散，将房间的更多细节暴露出来。
逼仄，是这里的第一印象。
但杂乱，却并非主旋律。
房间的一角，各种牌子的矿泉水箱、军用压缩饼干、肉类和水果罐头，被码放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棱角分明，整齐得令人发指。
旁边是一个打开的厚重金属箱，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置着急救药品、净水片、多功能工具、手摇发电式收音机，以及几把保养得油光锃亮的多功能刀具和一把自制反曲弩。
墙上，没有明星海报，没有艺术画作。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用不同颜色记号笔细致标注的城市地图。
上面圈出了水源地、大型超市、药店、可能的撤离路线以及危险区域。
地图旁边，贴着从各种报刊杂志上剪下来的新闻剪报，标题触目惊心——“新型病毒恐慌？”
、“某地化工厂泄露”、“极端气候频发，专家称或成常态”。
还有一些打印出来的资料，标题是《简易陷阱制作》、《野外可食用植物图谱》、《战后心理重建与生存哲学》。
这是一个被困在都市牢笼里的灵魂，为自己精心打造的、对抗整个世界的微型堡垒。
“叮咚——”桌角的旧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推送着一条条即时新闻：“……国际原油价格再度飙升，或引发新一轮物价上涨…………X国与X地区边境冲突升级，己造成数十人伤亡…………专家提醒，近期全球范围内出现的异常流星雨及极光现象，或与太阳活动周期性高峰有关，请民众不必恐慌……”陈凡瞥了一眼，嘴角那丝弧度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嘲讽。
恐慌？
真正该恐慌的，他们一无所知。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手机屏幕那冰冷的光线上，眼神有瞬间的失焦。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几个小时前，在那间压抑的写字楼格子间里的场景。
“陈凡！
这份报告你是怎么做的？
数据一塌糊涂！
客户非常不满意！
你到底有没有带脑子来上班？”
部门主管，那个顶着地中海发型、肚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地将一叠文件摔在他的办公桌上。
声音尖锐，足以让整个部门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围的同事，有的假装忙碌地盯着电脑屏幕，嘴角却压抑着看戏的笑意；有的则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一瞥，随即迅速移开。
没有人为他说话。
在这个小小的生态圈里，他是那个不合群的、沉默的异类。
陈凡当时只是低着头，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然后迅速松开。
他没有辩解，因为那份报告的核心数据错误，根本是主管自己提供的。
辩解毫无意义，只会招来更猛烈的、为了维护自身权威的抨击。
他只是在内心，用一种旁观者般的冷静想着：如果现在，就在此刻，某种高致死率的空气传播病毒在这栋大楼里爆发，你这个靠拍马屁上位的肥猪，能活多久？
三分钟？
还是五分钟？
而我，会冷静地戴上抽屉里常备的N95口罩，用藏在笔筒里的战术笔撬开消防通道，第一个离开这栋即将变成炼狱的牢笼。
然后，我会折返回来，拿走你们工位上所有未开封的零食、充电宝，还有你们藏起来舍不得喝的瓶装水。
你们的尸体……或许也能成为初期有用的资源。
这个念头让他当时几乎要笑出声来，一种混合着恶意和快意的冰冷情绪在胸腔里流淌。
回忆的潮水迅速退去，陈凡的眼神重新聚焦，变得锐利而清明。
他从不沉湎于无意义的愤怒，他将所有外界施加的压迫，都视作一种必要的“环境适应训练”。
末日终将降临，这只是训练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观察盒内。
那只胜利的蚂蚁，己经将对手吞噬了近半，黝黑的甲壳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体型似乎都隐隐大了一圈。
它昂起头，触角轻轻摆动，仿佛在宣告自己在这片微小战场上的霸主地位。
弱肉强食，它赢了。
它拥有了继续生存、繁衍，乃至变得更强的资格。
陈凡静静地看了它几秒钟。
然后，他伸出了右手食指，用指肚，精准而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那刚刚加冕为王的胜利者，连同它未吃完的战利品，一起化作了他指下的一小点微不足道的污迹。
没有绝对的胜者，只有最终的赢家。
陈凡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粒尘埃。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窗帘的一角。
窗外，是灯火璀璨、车水马龙的不夜城，是无数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的巨大牢笼。
他的影子被台灯拉得很长，投射在身后那布满“生存印记”的墙壁上，像一头即将挣脱枷锁的、沉默的凶兽。
夜，还很长。
而狩猎，尚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