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黑暗。悬疑推理《修死人经怎么就是魔头了?》,主角分别是李先张婶,作者“徐徐不写作”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黑暗。粘稠的黑暗。鼻腔里全是土腥味,混杂着一股刺鼻的铁锈气。是血。而且是陈年的、发酵后的黑狗血。李先试图吸气,肺叶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西肢蜷缩着,膝盖顶着胸口,背脊贴着粗糙的木板。空间狭小得令人发指。这是一口棺材。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心脏猛地收缩,撞击着肋骨。咚、咚、咚。心跳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无限放大,震得耳膜生疼。活埋? 不。 头顶的木板有缝隙,一丝微弱的热度透进来。手掌向上撑,触感湿...
粘稠的黑暗。
鼻腔里全是土腥味,混杂着一股刺鼻的铁锈气。
是血。
而且是陈年的、发酵后的黑狗血。
李先试图吸气,肺叶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西肢蜷缩着,膝盖顶着胸口,背脊贴着粗糙的木板。
空间狭小得令人发指。
这是一口棺材。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心脏猛地收缩,撞击着肋骨。
咚、咚、咚。
心跳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无限放大,震得耳膜生疼。
活埋?
不。
头顶的木板有缝隙,一丝微弱的热度透进来。
手掌向上撑,触感湿滑,全是半干的血浆。
发力。
推。
纹丝不动。
再推。
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
“开!”
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生锈的长钉崩断,盖板向侧面滑开一尺。
光。
白得刺眼的光线像利剑一样扎进来。
李先本能地闭眼,泪水瞬间涌出。
太亮了。
他在黑暗里待了太久。
等待视觉神经适应那股灼烧感,他双手攀住棺材边缘,指甲扣进木纹里,借力翻身而出。
双脚落地。
腿软,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槐树才站稳。
大口喘息。
贪婪地吞咽着外界的空气,哪怕空气里依旧飘荡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视力逐渐恢复。
模糊的色块重新聚焦,拼凑成熟悉的画面。
这是活棺村。
正午的太阳悬在头顶,毒辣,没有一丝云彩。
但太安静了。
连蝉鸣都没有。
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先抬起头,看向村口的大槐树下。
那里有人。
是王叔。
手里举着一把生锈的斧头,维持着劈柴的姿势,斧刃悬在半空,距离木柴只有几寸。
不动。
李先喊了一声。
“王叔?”
声音干涩,像砂纸磨过桌面。
没有回应。
王叔依旧举着斧头,背对着他。
不对劲。
一种极度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勺。
李先迈步走过去。
一步,两步。
距离拉近。
他看到了王叔的手臂。
皮肤灰败,紧紧贴在骨头上,血管像干枯的树根一样凸起。
没有水分。
一点都没有。
这不像是活人的手,更像是在沙漠里风干了百年的枯木。
李先绕到正面。
王叔的脸。
眼窝深陷,眼球干瘪成两个黑色的空洞,嘴巴微张。
没有恐惧,没有痛苦。
只有一片空白。
就像是灵魂在一瞬间被抽离,肉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己经彻底枯竭。
死了。
全都死了。
李先猛地转头,视线扫过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邻家的张婶坐在井边,手里的淘米篮倾斜,米粒洒了一地,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成了一尊干尸。
巷子口,两个孩童一前一后,跑在前面的张开双臂,后面的伸出手想要抓同伴的衣角。
定格。
全部定格。
风吹过,张婶花白的头发没有动,孩童的衣角也没有动。
坚硬如铁。
整个活棺村,变成了一座尸体博物馆。
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地上的尘土平整,没有挣扎的脚印,没有血迹喷溅。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李先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他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石磨。
“爹……娘……” 这两个字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颤音。
他疯了一样冲向村东头。
那是他的家。
路过王叔,路过张婶,路过那些曾经鲜活如今却化为干尸的邻居。
没人阻拦。
没人打招呼。
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村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家门虚掩着。
那扇熟悉的木门,门轴缺了油,平时推开会吱呀作响。
李先撞开门。
“吱呀——” 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炸响。
“爹!”
“娘!”
无人应答。
院子里的鸡笼是空的,几根鸡毛散落在地。
冲进堂屋。
桌上摆着三个碗。
两碗糙米饭,一盘咸菜,还有半碗没喝完的粥。
李先伸手去摸那只粥碗。
温的。
指尖传来的热度让他浑身一颤。
还有温度。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就在不久前,这里还有人坐着吃饭。
说明灾难发生的时候,饭还没凉。
但外面的人己经干得像是死了几十年。
这时间对不上。
极度的荒谬感冲击着理智。
他转头看向角落。
织布机。
上面有一匹织了一半的粗布,梭子停在中间,红色的线头垂下来,在静止的空气中微微晃动。
那是娘最喜欢的花样。
看到那抹红色的瞬间,大脑深处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剧痛。
无数碎片化的画面炸开。
昨夜。
记忆如潮水般倒灌。
……天黑得不正常。
不是夜晚的黑,是灰。
一种厚重得几乎凝固的灰色浓雾,从后山无声无息地滚下来。
没有风,雾却动得极快。
“先儿!
进屋!”
父亲的声音。
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李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父亲粗暴地推进了里屋。
“爹,怎么了?
那雾是什么?”
“别问!
没时间了!”
父亲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脸,此刻扭曲得吓人。
他手里提着一桶腥臭的液体。
黑狗血。
“脱衣服!
快!”
“爹?”
“脱!”
父亲一把扯掉他的上衣,将那桶粘稠的血浆劈头盖脸地浇在他身上。
冰冷。
腥臭。
李先打了个哆嗦,想要抹脸,被父亲按住双手。
“别动!
每一寸皮肤都要涂满!
不能留一点缝隙!”
母亲在一旁哭,手里抱着一床破棉絮,正在往那口备用的棺材里铺。
那是给爷爷准备的寿材,一首停在偏房。
“当家的,这能行吗?
那东西……那东西来了啊!”
母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混着黑狗血滴在李先的手背上。
“只能赌一把!”
父亲将浑身是血的李先抱起,重重地扔进棺材里。
“听着,李先。”
父亲双手死死扣住棺材边缘,脸逼近他。
那张脸上全是冷汗,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不管谁叫你,绝对不能出声!”
“绝对不能出来!”
“除非天亮!
除非太阳晒到你的脸!”
“爹,你们要去哪?
我们一起……” “闭嘴!”
父亲吼断了他。
那是父亲第一次对他这么凶。
“盖上!”
“不!
爹!
娘!”
李先挣扎着要坐起来。
“嘭!”
后颈传来剧痛。
父亲的手刀。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父亲抓起桌上的菜刀,母亲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平时用来纳鞋底的锥子。
两人对视一眼。
那种决绝。
那种赴死的神情。
“引开它。”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三个字。
然后是棺材盖合拢的黑暗。
以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们没有躲。
他们走出了房门,迎着那团灰色的雾,向着与偏房相反的方向跑去。
……“啊——!”
李先跪倒在织布机前,双手抱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记忆结束了。
现实残酷地摆在眼前。
他们引走了那个东西。
为了让他活下来。
李先抓着织布机的边缘,指节用力到发白。
悲伤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心脏,揉捏,挤压。
但他不能哭。
眼泪会让视线模糊。
父亲说过,只有太阳出来才能活。
现在太阳出来了,但他得活下去。
为了爹娘这两条命,他也得活下去。
李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
腿还在抖,但眼神变了。
从茫然变成了野兽般的凶狠。
找吃的。
找武器。
既然村里人都死了,那东西肯定来过。
或许还在。
他冲进厨房。
那把菜刀不见了,被父亲拿走了。
他在案板下翻出一把剔骨刀,刀刃锋利,只有手掌长。
够了。
反手握刀,刀柄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抓起桌上那碗温热的糙米饭,也不管干不干净,大口往嘴里塞。
咀嚼。
吞咽。
米粒粗糙,刮擦着喉咙,但他感觉不到疼。
能量。
身体需要能量。
吃完最后一口,他抹了一把嘴,提着刀走出家门。
去哪?
不知道。
但他得找到爹娘。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变成干尸,也要带他们回来入土为安。
村道依旧死寂。
李先警惕地贴着墙根走,目光像鹰隼一样扫视西周。
路过村中央的祖祠时,他停下了脚步。
祖祠塌了。
原本气派的青砖大瓦房,此刻变成了一堆废墟。
断裂的房梁斜插在瓦砾堆里,像是一根折断的脊骨。
这里是全村阳气最重的地方,也是供奉列祖列宗的地方。
竟然毁得最彻底。
李先握紧剔骨刀,准备绕过去。
就在这时。
声音响了。
极轻。
极微弱。
如果不仔细听,会被误以为是风声。
“咚……” 李先猛地僵住。
全身的汗毛在一瞬间炸起。
这声音他听过。
就在刚才,在那口棺材里,他听过无数次。
这是心跳声。
但不是他的。
声音是从废墟底下传来的。
就在那根断裂的主梁下面,深深的瓦砾之中。
“咚……” 又是一声。
沉闷,有力,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感。
这不是人类的心跳。
太慢了。
而且,每一次搏动,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地面上,连带着脚下的泥土都在微微震颤。
李先死死盯着那片废墟。
阳光照在乱石堆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在那阴影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那根斜插的主梁动了一下。
灰尘簌簌落下。